第 33 章 寶玉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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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卷(4)

那韓掌門一身玄色長袍,手上提劍,身後插着兩把小旗子,如果不看臉的話,倒是有幾分仙風道骨。

寶玉想着這韓掌門畢竟是武林當中有頭有臉的人,上來必要先說兩句助戰詞的,誰知這人上來就出劍,還是直接往要害處招呼的那種,也只得集中精神先迎敵了。

寶玉活了兩輩子,如果當年踢襲人的那一腳不算的話,可以說是沒傷過人。當年他在青雲司看書文時候,裏面提到,江湖比武,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只是不知道,若他真的傷了這韓掌門的話,大周律令會不會記他一筆。他可不想跟薛蟠似的,在外頭打死了人,再叫家裏收拾殘局。

寶玉雖出手綿軟,未放殺招,但這對付這崆峒派掌門已是綽綽有餘了。

正在寶玉糾結要不要下個狠手,将這纏人的韓掌門料理的時候,賈政身邊小厮周耀策馬趕到了亭外,對着寶玉大喊道:“二爺,老爺叫我過來告訴您,比武歸比武,可不能要了別人性命啊!順天府尹可不是吃素的!”

崆峒派掌門一聲冷笑,京官家裏的奶娃娃,就是規矩多,既如此,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看韓掌門得瑟的樣子,寶玉再好的脾氣也難免上來。

打不死你就累死你好了。

拆了三百招後,韓掌門手腳抽筋,坐在地上,寶玉正轉身要走,卻見得劍光一閃,韓掌門被一青衣少年,一招封喉。

來的是華山派大弟子周虞,他對着寶玉拱了拱手,指着地上崆峒派掌門道:“當年就是他使了奸計,在比武當中下了黑手,暗算師傅。我跟了他一路,一直沒找到機會替師傅報仇,誰知今日得遇少俠。我們師傅也曾說過,若是誰能為他報仇,日後就是我們華山派下一任掌門。華山派嫡子周虞,參見掌門。”

兩日後,終于有點消氣的賈政,聽得寶玉要去華山派擔任掌門,又險些被這個兒子氣暈過去。

“逆子!你可知,朝廷不允許官員跟江湖人來往過密,你若是執意要去那裏當掌門,不管家中老小死活,就不再是我賈家人。只要你敢踏出京城一步,我就叫人開了宗祠,把你這孽障從族譜上除名,斷了這父子關系。”

寶玉有些迷惘,當年不學無術,招致賈政厭惡,而今這也算學有所成,不想還是落得賈政同他翻臉的境地。

重活一世,很多東西,寶玉都看淡了。他也實在是過厭了這按部就班的日子,想了幾日後,最終留下書信一封,離開京城去了華山。

寶玉離開家中後,最高興的人莫過于趙姨娘賈環母子,倒是探春對着寶玉十分擔心。

這日中秋家宴,探春看着賈母落寞的神情,對迎春嘆道:“二哥哥就這麽走了,到了過節時候也沒回來看看。不過是少了他一個,倒像是少了好些什麽似的。”

三姐妹當中,迎春變化最大,自打跟着寶玉練武過後,便一改當初唯唯諾諾的樣子,對很多事情也越發看得開了:“他既然養成這麽個性子,少不得就跟我們不是一路的,這一走,大抵也不是壞事。”

寶玉走後,王夫人大病一場,即便是薛姨媽帶着寶釵來小住,也沒有叫王夫人的病好上半分,依然卧病在床起不來身。

過了小半年功夫,王夫人才恢複了往日的元氣。賈母雖然早年不大待見這個兒媳,但想着她也是一片慈母之心,便出言安慰道:“寶玉是個有大造化的,你大可不必擔心。眼下春光正好,不如你帶着幾個女孩子去清虛觀打醮吧,多出去走走,也能少些煩心。”

王夫人正想出去給寶玉祈福呢,聽得這話高興道:“還是老太太疼我們娘倆。”

哪裏像賈政,從來不管家裏人死活。

賈家女兒大多習武,且造詣不低,寶釵看賈家女孩兒活得很有精神氣兒,打心底裏羨慕得很。

打醮這日,寶釵同姐妹們閑談,不免又贊了幾句:“真想不到貴府女孩子是這幅樣子,倒是叫我開了眼呢。”

惜春道:“我們幾個不算什麽,你是沒見過林姐姐呢。當年寶哥哥教了她不少醫理,而今她已經拜在了藥王谷門下,成了谷主最得意的弟子。她著書立說,從不藏私,不知救了多少人的性命,金陵不少人都說她是仙子轉世呢。”

黛玉的事情很傳奇,寶釵自然也多少知道一些,只是沒想到竟然跟寶玉也有關系。

迎春這幾日練了新的功法,正是陽火最旺的時候,在房中在坐得心中燥熱,便帶了丫鬟出來走走,誰知沒走幾步,便遇上了在兵部任職的斯文敗類孫紹祖。

寶玉臨行前,曾經對着迎春說過,叫她小心此人。

迎春當時還覺得寶玉啰嗦,這麽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她要到哪裏去小心?誰知這日竟真的撞上了,且這人看向她的眼神明顯不善。

孫紹祖對着迎春很有內涵地笑笑:“以前時候聽府上三爺說過,家中二姐姐是個木頭美人兒,今日一見,倒是與我想象當中不大相同。”

迎春冷冷道:“今兒我們太太來這清虛觀拜真人,早就叫人提前清場,不知公子怎在此處?”

孫紹祖把頭一昂:“我乃京中名門出身,自幼習武,翻這圍牆自是小菜一碟。”

迎春懶得聽他掰扯自己身世,轉身要走,誰想孫紹祖竟用身子攔住迎春去路:“雖然你和他們說得不大一樣,但你這幅樣子,倒是越發叫我欲罷不能了。你父親原就欠了我銀子,我去提親他再沒有不依的。不如你今兒從了我,咱們在後頭廂房之中成了好事,我明兒就叫人去你府上提親,娶你做府上太太,你可願意?”

迎春看他都要貼上來了,身上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一掌劈過去将他打到一丈之外,卻不想他仗着蠻力又欺了上來。

迎春強忍住反胃看他逼近,瞅準機會,取出貼身匕首,手起刀落往他胯丨下一按。

孫紹祖看着刀上血跡,沒成想,不過是出門調戲個姑娘,竟然付出了斷子絕孫的代價。

孫家氣不過,告到了順天府尹。

京城百姓都知道孫紹祖惡名在外,不少人家為迎春拍手叫好。然還有不少花心公子哥兒跟孫紹祖素來玩得最是要好,對迎春這一潑辣行為表示了極大不滿,主張将迎春判給孫紹祖為妻。

這件案子傳得很廣,鬧得很大,最終被順天府尹呈到了刑部。

刑部看了案子後,也覺得很棘手,刑部尚書夾着奏折一路小跑,又将此案呈給了皇帝。

皇帝正在心煩。

去年時候,梁國使團來京,為首的七皇子元旗帶來了幾車貢品和一個請求。

原來,梁國太師範韌曾暗中同蒙古國勾結,兩軍交戰之際,使得将邊境萊城落入了蒙古手中。

事發後,範韌一路難逃到了大周境地,從此杳無音訊,元旗道,自己乃大梁中人,若帶人大張旗鼓地在大周尋人,實在逾越,請求大周皇帝務必幫忙找到範韌下落。

皇帝覺得此事乃小菜一碟,又看梁國使團态度恭敬謙卑,十分豪爽地應了下來,并許諾一年為期,定當将此人繩之以法。可誰知十個月過去了,依然沒有尋訪到此人下落,皇帝怎能不急?

皇帝聽了刑部尚書的話,氣很是不打一處來,先将順天府尹罵了個狗血噴頭,又對一旁兵部尚書問道:“都過了将近一年的功夫了,你調動了五城兵馬司和禁衛軍,派出了那麽多人馬,你們連個人影都沒有抓住,朕要你們何用?”

若是叫周遭幾個國家知道,大周辦事效率如此低下,大國尊嚴何在?

兵部尚書顫顫巍巍道:“這些事情都是房侍郎在忙,老臣今兒過來是打算禀告陛下,等下月月初就告老還鄉了。”

皇帝一腳踹翻了桌子。

刑部尚書突然覺得,其實皇帝這歲數了,還能一腳把這寬大的實木桌案踹翻,親自出門尋人的話說不定比那些将軍都好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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