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他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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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該死的人,如今還活生生留在這,想來,不免也有些慌,窩進他懷裏,躲着也好,不由自主的靠近也罷,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有他在。

曾讓她回到冥界,心心挂念的人,就在這裏。

讓她初次感到心痛的人,便是眼前人。

這或許就是愛一個人吧,可她仍然不太懂,只知,離開了他,日日想他,天知道,雖然表面拒絕,實則心底深處,面對他的吻,是多麽渴求。

睜開眼,映入眼眸的是彼此糾纏的身姿。

漸漸飛離的衣裳……

她臉頰緋紅,再次閉上眼睛,眼角涕下一行珠淚,任他索取。

才知,那禾又冬上的畫面是痛的。

夜深了,窗外滴滴答答下起毛毛細雨。

舍子簡單着了件衣,掌了傘,走到後院外,借着滿院燭光,望着從傘邊垂下的細雨,似珠如沙。

肩頭一暖,她知道是南辰。

笑了笑,望着傘外細雨,“我可能沒有多少時間了,我今日一直在想,我是不是下一刻就消失了?冥界洗花了,覓陀說的對,我們冥花永遠是屬于冥界的,那些望不可及的修術,終究與我們無緣,精靈就是該如此,安守本分留在冥地,得到了不該得到的,躲不過該來的。”

他的聲音從頭頂溫柔傳來,“別擔心,有我在。”

舍子心思惆悵,“如果我進了鬼府,你還會記得我嗎?”

這句好像是廢話,可她還是問了,即便知道他會怎麽回答,依然想聽他親口說一次。

“你若敢進鬼府,我就去做個鬼帝,守着鬼府,然後,再想辦法混進去把你偷出來。”

舍子失笑,“你想當就當啊?你阿娘阿爹還不把你抓回去,扔南止似的把你扔到凡間,再說了,哪有鬼帝?倒是可以考慮接替老魔尊的位子。”

南辰輕笑無言,從她身後抱着她,臉頰依偎,柔聲道:“怪我嗎?”

“……什麽?”

“方才。”

登時,臉又紅了,火燒那般,虧的在傘下,虧的在夜裏,要不然,算是沒臉見人了。

耳畔又傳來他的低語,“如此,你可真算是我的人了,這次,跑哪說都行,可以對着六界喊。”

舍子忍俊不禁,失笑:“我才不說。”

“不讓你說的時候你偏要說,如今讓你說了你又不說,你不說,旁人怎麽知道?”

這種事情還得讓別人也知道?

“我撫琴,趁着月下細雨別有風趣,來我掌中一舞好不好?”

舍子轉身推開他,假裝怒氣,“你得罪我了,再也不跳!”

南辰站在雨中,笑言:“我道歉。”

舍子:“道歉啊?我不接受,在這淋雨吧我要睡覺,別跟着我,你抱着被子去另一個房間睡。”

百般得意的從他身前越過,可算是逮到機會了。

人吶!不要做壞事,更不要得罪人。

因為保不好哪一天,就會被人反擊回來。

待進了房門,身後又傳來他現在細雨中的話語聲,“我道歉你不接受,你的安排我自然也不接受。”

說罷,人影一閃,已沖上來。

舍子躲避不及,被他攔、腰抱起,兩人嬉鬧着進了房,南辰把她放到榻上,為她蓋好被子,自己卻沒有躺下,坐在榻沿,輕撫着她長長發絲,“睡吧!正是三更天,還能睡幾個時辰。”

“你不睡嗎?”舍子輕問,側躺在那,一副慵懶的模樣,惹人垂憐。

南辰為她理去鬓角的發絲,柔聲道:“只有靈力低微的人才睡,你睡吧!我在這裏守着你。”

她唇角笑起,真是什麽時候也不忘戲谑別人,動了動身子,閉上眼睛,這十幾日不停地走,本身就疲憊,加上方才的歡、情,舍子已是撐不住了。

眼皮無力睜開,只想睡個幾日幾夜,好好攢回精神。

只是,這一覺睡過去,是不是就入了黃泉了?

有些話,該留的也要留下了。

她閉着眼睛,低聲喃喃:“南辰,其實,我也很想你,但我不明白,或許是我愛你吧,就像你說的,想到骨子裏……”

她沒有力氣再說下去了,實在太累太困。

隐隐約約還能聽到他的溫柔回應,“傻丫頭,我讓你走你就走嗎?只是一時氣話,你走了,是猜到我必定會追去冥界是嗎?你賴我一次何妨?就算你此生賴在我身上,也是正合君意……”

“我離開一下,你好好睡,我很快就回來,你向往的三千河山,我還欠你,等我回來,必定帶你去看……”

“什麽都不要想,一切有我在……”

————

意識漸漸蘇醒,不知睡了多久?

刺目的日光透進眸中,舍子擡手擋了擋那強烈的光線,睜開眼眸。

眼前青翠山林,鳥語音缭,微風習習而過,掀起地面上,散落的幹葉。

村子呢?

舍子努力回想,明明進了一座村子,村子裏有樓主為他,他守着榻沿,她睡了,他說了好多話,連唇邊都隐隐還殘留着他的氣息。

可又怎會在山林裏?

他好像說,他離開一下,很快回來,是村子裏發生了什麽事嗎?

“姑娘再世了。”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是不久前那位小老仙的滄桑之聲。

舍子立即回身,見那竹木下,他一襲白袍靜靜站在那裏,清風徐來,吹動了他素白的衣角,那一張不茍言笑的面容,淡然從容。

“老仙……什麽意思?”舍子低低的問。

他溫和一笑,緩緩走近,“血雀軀體脫落,姑娘借了她的靈魂得已複生了。”

她笑了,笑的盡是苦澀。

說好的一起走………怎會…??那南辰呢?他明明在的呀?

這位老仙又為何,忽然出現在這裏?又來的那般及時?

“你感到很意外是嗎?”他問。

舍子點點頭,長日以來的徒步奔波,疲勞還在面容上浮現,驚疑忐忑。

“望老仙能夠指明。”

白袍老仙停步在她面前,從容言之,“大道有一法,靈魂相融,一衰之一生之,取其精魄填補亡魂,得以複生,此乃秘術,用的就是此方。”

舍子怔怔站在那,眼神空空。

“血雀本就時日不久,在我身邊跟了數百年,她能如此舍身,我亦也對她心存感激。”

他頓了頓,接着道:“你肯定會疑惑了,先看看你自己的手。”

一只手握着血雀,舍子讷讷把另一只手掌擡起,見掌心旋珞着一朵鮮血的花朵,雖像極了彼岸,卻不是。

“命恤花,秘術雖存但從未用過,因為此乃逆天之行,凡用此方者,以命恤相連,一人得生一人長逝。”

舍子把目光又落到眼前這位老仙身上,來不及思量,他究竟是誰?全部的心思都在那句:一人得生一人長逝上。

再想想血雀,已是明白了些。

“這麽說,我在鬼谷,根本就不是碰到的血雀,是她早在那裏等我了。”

白袍老仙點了個頭。

“可是……可是為什麽會如此?我與老仙也從不相識……”

白袍老仙哀容一笑,轉身朝林中走去,“姑娘,去趟塗山吧!”

塗山!

她心頭震蕩一番,似大地撕裂而開。

那是她隐藏在心裏的兩個字,她牢牢的把這個名字,與另一個名字,嚴嚴實實的包裹在心裏面。

她害怕,她不敢問,努力使自己不去碰觸這兩個字。

“為何?昨夜怎麽回事?為什麽我沒在村子裏?他呢?”她只覺渾身無力,連說出這段話來,都甚是艱難。

“有人替姑娘,走了另一條路……”

另一條路!

…………

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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