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是嗎是能做更過分的事情,是那種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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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是嗎 是能做更過分的事情,是那種喜歡……

昨日宋闕晚間來言梳房間時, 說日後的每一天都會和言梳說一遍他喜歡她,今日只剩下不到兩個時辰了,宋闕承諾的那句話還沒有說出口。

當時言梳不敢聽, 她怕這會成為瓦解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心防的洪水, 宋闕對她的威力有多大, 只有言梳自己知道,只消對方磨一磨,言梳就能繳械投降。

可原來事實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白日出門前,言梳就考慮過了, 她沒打算永遠和宋闕玩你不問我不說的游戲, 她只是才恢複記憶沒多久, 暫時拗不過來這種複雜的感情,也無法立刻從過去的傷痛中掙脫出來。

言梳原先就想等她能接受過去,直面宋闕, 再問清楚當初他為何離開,既然離開了, 如今又為何回來招惹她, 還說喜歡她。

只是原來……原來一直都是喜歡的, 宋闕從來都沒有不喜歡她。

言梳的确慶幸自己沒能成仙,因為如果真的忘記她和宋闕共同經歷的那四十幾年,忘記她最開始會喜歡宋闕的原因,那她也就不是她了。

就像這渾渾噩噩兩千餘年,直至後來言梳才漸漸體會到遺忘的恐懼,她不知自己從何而來, 也不知自己要去往何處,沒有目标,也沒有下一個目的地。

她憑着烙印在心裏對宋闕那段感情的疼痛, 排斥着宋闕對她的親近,她變得學會了譏諷、漠視,可也失去了與人親近、交往的能力。

言梳想,那雖然是她,卻也不完全是她,她變成了一個不像自己的人。

現在,橫隔于她與宋闕之間最難跨越的那道坎就在眼前,言梳已經看到了可以與過往和解的方式,只需要他們好好袒露自己的心。

“你怎麽不說話?”言梳開口說話已經過去很久了,可宋闕遲遲沒有給出回應。

她的雙手不安地于身後扭着,最終松開,垂于身側握緊。

言梳鼓起勇氣去看宋闕的眼,她叫宋闕看着她,所以他一直都在看着她,視線沒有移開半毫,言梳瞧着宋闕眼尾微微沁出薄紅,眼眶飽含濕潤的水汽,懷疑他甚至都沒眨過眼。

“宋闕……”言梳也就只叫了對方一聲,宋闕很快嗯了聲,表示他在聽。

“你是不是……對我沒話說了?”言梳問完,宋闕搖了搖頭。

言梳不懂他搖頭的意思,是沒話說,還是不想說?還是其實有話說,搖頭只是否認?

她心裏有些急,這一瞬的言梳就像是回到過去什麽心事都寫在臉上的小書仙,她受不了宋闕欲言又止,她想像以前一樣抱着對方的手去纏他,可言梳也在等待宋闕的态度。

“不是沒話說。”宋闕看穿了言梳眼神裏的緊張,立刻做出安撫,摸着她的頭頂道:“其實是有很多話要說的,但不知道從何處開口,你……你好好休息。”

言梳愣住了,宋闕看着滿地糕點,輕輕嘆了口氣,他轉身要回去隔壁自己的房間,就在言梳不知所措的眼神下,宋闕又停下了腳步。

他回頭朝言梳看來,眉目柔和,就像是從未改變:“小梳,我喜歡你。”

末了,又加了句:“你要好好想想剛才說的話,我雖渴望你,但不想你為了報恩和我在一起,明天早上我再來找你。”

言梳見宋闕回去房間,咬着下唇都快将嘴唇咬破,她心想宋闕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扭捏了?

不過變的何止是宋闕,她也很扭捏,她說得不夠直白,終究是沒以往大膽了。

若是譚青鳳沒喝醉,必定要扯過宋闕的領子暴吼,質問他剛才為什麽退縮了,他設下這個結界的目的就擺在眼前,言梳都主動來找了,宋闕怎麽能還讓人家好好想想?等人家真的想好了,發現果然不喜歡,他譚青鳳豈不是白用功?

管他什麽報恩還是真愛,先把人拿到手再說!

其實宋闕差點兒就決定這麽做了,天知道他剛才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只是将手放在言梳的頭頂摸一摸,而不是把人直接抱在懷裏,直想要勒得對方喘不過氣,恨不得揉進自己的心窩裏。

宋闕怕言梳是因為那半顆內丹一時沖動,對方不知道她将自己比作雛鳥時對宋闕的打擊有多大。

但宋闕不會給言梳太多考慮的時間,就一晚上,這是他忍耐的極限。

結果這一晚,言梳輾轉反側想着要不要半夜去敲宋闕的房門,宋闕也是坐在窗邊望着東方,萬分迫切地等待天亮到來。

至少那時候他可以說服自己,小梳考慮幾個時辰了,還沒改變心意,她是認真的。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薄雲照入眭川城中,沒照進小客棧的院落裏,譚青鳳睡了一整夜的涼椅,早上被風凍醒,一聲驚天動地的噴嚏驚落了槐花,簌簌蓋在了他的身上。

最終這小院子裏,也就只有一地槐花,譚青鳳走了,沒和宋闕打招呼。

他們的告別昨夜就已經結束了,或如譚青鳳所言,今後他們未必再會見面,但他還是想言梳平平安安,這樣宋闕也能完好無損,他們倆長長久久的,說不定哪日等譚青鳳也練成了上仙,還能來見一見故友。

不過他沒宋闕那麽厲害,那一日恐怕得等上個幾萬年。

太陽初升,宋闕一夜都不覺得困,早間更是精神抖擻,他下樓去小廚房路過後院時都沒發現譚青鳳已經走了,便讓廚房讓出兩節蒸籠,打算給言梳做早點吃。

言梳也在等天亮,她打了個哈欠盯着自己的房門,半晌沒等來宋闕,言梳的心裏就很沒底了。

宋闕昨天晚上還對她說喜歡的,不會一夜過後就不喜歡了的,但他讓她好好想想,到底是要想什麽?反正言梳這一夜什麽也沒想,光回憶過往了。

一會兒是與宋闕第一次拉小手,一會兒是主動去嗅宋闕身上的香味,還有些過于旖旎的畫面,言梳揉了揉鼻子。

雖說不知要想什麽,但宋闕一定不是要她想這些。

直到太陽都完全升起來了,言梳也沒等到宋闕,她心裏有些慌,在房間實在坐不住,山不就我我就山,言梳随意用水糊了幾下臉便出門去找宋闕。

昨夜落在走廊上的糕點已經被小二清理了,言梳走到宋闕的房門前擡手敲了敲,沒人回應,但房門也沒鎖,她輕輕一推就開了,宋闕不在裏頭。

言梳的心裏忽而有個荒唐的想法,宋闕該不會是跑了吧?

這個想法一出,她就立刻搖頭,右手不自在地捏着左手手背上的軟肉,捏了好幾下,直到手背變紅了,她才聽到隔壁自己房門前傳來的聲音。

言梳從宋闕房中小跑出來,而宋闕則端着一盤糕點與早飯站定于她的房前,兩人錯開彼此的住處,意外會如此碰面。

宋闕眨了眨眼,見言梳從自己房間出來的那瞬,心都軟了,那軟得就像是白胖的面團,随着言梳看着他的眼神一戳一個坑,酸酸漲漲的,坑再慢慢回彈。

宋闕沒執意要去言梳的房間,而是改了方向朝對方走去,等站定在她面前時才擡了擡手上的托盤道:“進來吃吧。”

言梳眨了眨眼,摸着脖子哦了聲,小碎步跟上宋闕時才發現宋闕端來的是紅豆糯米團子還有芝麻蒸糕,那芝麻蒸糕切得方方正正,小小一個,一看就知道是他自己做的。

言梳坐在桌邊,盯着芝麻蒸糕看了許久,她記得之前她錯過一次,那盤芝麻蒸糕被雨水泡爛了也沒吃上嘴。

宋闕拿了筷子遞給對方,言梳雙手接過,宋闕一眼就看見了她手背上的紅痕,皺眉握住了她的手腕問:“這是怎麽回事?”

言梳手一抖,瞥了一眼手背,不太好意思告訴宋闕,這是她以為宋闕跑了,緊張之餘為了鎮定自己捏的,便撒謊道:“不知道從哪兒蹭到了。”

宋闕的指腹覆蓋在上面輕輕擦過,他問:“痛不痛?”

當真很心疼的樣子。

言梳搖了搖頭,額前的發絲因為她粗暴的洗臉方式還是濕的,一縷一縷地彎曲着,宋闕将她的頭發整理好,在言梳吃下一口芝麻蒸糕時才問:“你想好了嗎?”

言梳這口蒸糕險些噎着,她用力吞下,小臉漲得通紅地點頭。

宋闕的眼神明顯深了些,言梳看得出來他很高興,因為宋闕的眉頭平了,周身的氣場也如春風化雨般,頓時柔和了下來,可他還是固執地又複問:“确定好對我的感情了嗎?”

“你曾說過,彼時你是雛鳥,我是助你成靈的恩人,誤會了恩情是喜歡。”宋闕的瞳孔漆黑,言梳清晰地在其中看見自己聳着肩膀的倒影。

宋闕的身子往前傾了傾,暧昧的壓迫朝言梳逼近。

他像是剝奪了言梳周圍的空氣,讓她呼吸不暢,心如擂鼓。

宋闕不容言梳避開自己的視線:“那現在,你能确定你不是因為我的內丹而心存感激,再次誤會嗎?”

言梳也沒打算避開,只是她覺得宋闕的眼神像是要随時吃了自己的野獸般,她緊張得連耳尖都紅了起來,盡量放緩呼吸道:“我……我是喜歡你的。”

“是喜歡嗎?”又問。

言梳小聲咕哝:“……是。”

“是嗎?”再問。

“是!是喜歡!”言梳這回聲音大了點兒,直覺她如此做,宋闕會開心些。

果然,宋闕的眼中似有火花跳躍,但氛圍尚未打破,他壓下心中呼之欲出的海嘯,聲音不再那麽生硬,忍不住柔下來問:“不是對待親人、恩人、友人的喜歡,是想要與我成為夫妻的喜歡嗎?是能牽手、擁抱、親吻……”

宋闕的喉結微動,聲音頓了一次,而後像是綿密到化不開的糖,将言梳牢牢纏在花蜜上般,說出最後半句話。

“是能做更過分的事情,是那種喜歡嗎?”

言梳覺得自己都快燒起來了,眼前面對的宋闕有些陌生,強勢的攻擊性叫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昨夜的胡思亂想又重新灌入腦海,她像是顆熟透了的蜜桃,還隔着沸水蒸煮,随時冒煙。

宋闕沒再問,但也沒放過言梳,非要她的一個回答。

言梳不輕不重地嗯了聲。

好在,宋闕沒有像開始那樣步步緊逼,他看向言梳的目光如暖陽般曬得人心口溫熱。

就好像剛才不斷朝言梳這邊傾過來都是一場錯覺,他又腰背筆直地坐在距離言梳一臂遠的圓凳上,眉眼彎彎,将餐盤朝她推過去,道:“快吃吧,涼了味道會變差。”

言梳一邊吃,一邊擡眸朝宋闕看過去,對方也只是笑着看自己吃早飯,回到了從前那種與人為善的溫柔模樣。

此刻的宋闕心滿意足,他幾次重複想要得到言梳的肯定回答,那一聲聲‘是’,終于抹去了一些言梳先前‘雛鳥論’給他留下的陰影。

言梳被他盯得實在有些不好意思,記憶裏她吃東西,宋闕從未這般眼也不眨地看着她,鬧得言梳的臉紅遲遲沒消下來過。

她吞下紅豆糯米團子,輕聲問了句:“你……你要吃嗎?”

問完她就咬住了下唇,她險些忘了,宋闕從來不愛吃凡間的東西。

結果對面傳來了帶着些許笑意的‘嗯’。

言梳睜圓了杏眸,與宋闕的桃花眼互相望着,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宋闕‘嗯’一聲是要吃,他不動……是要她喂過去。

以前也不是沒喂過,言梳之前吃到喜歡的東西,總喜歡拿起來湊到宋闕嘴邊問一句的,當時宋闕多半是笑着讓她自己吃掉。

言梳不太确定地夾起一塊芝麻蒸糕遞過去,宋闕低頭含住了芝麻蒸糕,舌頭将芝麻蒸糕卷進去時略過筷尖,雙眼還牢牢地鎖在她身上。

言梳深吸一口氣,盯着筷尖發了會兒呆。

糟糕了,這樣的宋闕她有些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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