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銀發男子眼中似乎有風暴在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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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發男子眼中似乎有風暴在凝聚。他清隽的臉, 仿若這雪山上最無暇的雪花,純淨卻又冰冷無情。

雪山之巅,風雪愈加地猛烈, 整個山脈,竟發出轟隆隆的巨響,仿佛下一刻, 便将雪崩山裂。

“非龍到底遇到了什麽難關,使得紫玉戒裏的沌濛靈氣要化為我的模樣護主?”男子的聲音很輕, 但整個雪山卻随着他的話震動得越發厲害。

沒有任何靈魂的雪山, 卻詭異地讓人有種瑟瑟發抖的害怕和卑微。

“老墨。”一個溫柔得猶如泉水流淌的女聲響起。

銀發男子的身體明顯随着女聲的響起而不再繃緊。他一放松下來, 整個山巅不再雪虐風饕, 雪花零零落落, 飄飄灑灑,竟多了幾分浪漫又唯美的感覺。

男子沒有轉身, 反而長臂一攬,他的臂彎處,多了一個有着纖細婀娜身姿的女子。

女子的雙手,自然而然環上了男子的腰,頭便靠在男子的胸膛處。

“老墨, 非龍是不是出事了?”女子的聲音有點可憐兮兮的擔憂,“我能感受到沌濛在護主。”

女子突然擡起頭,望進男子的眼眸, 絕美的臉蛋帶着淡淡的憂愁,“老墨, 我擔心。非龍打架,什麽時候需要幫手?”

是啊,她的兒, 那天上地下獨一份的兒,可是萬獸的始祖,天地的寵兒。與他父親交手,縱落下風也游刃有餘,何時需要借助外力的庇護?

男子的雙眸波光潋滟,眼底的寵溺泛濫成災,心底對兒子的擔憂弱了幾分,反倒心疼起愛妻來。

輕輕撫着愛妻的臉,男子的眼神專注又堅定,“你放心,他禀天地而生,天不亡,他不滅,跋扈慣了,吃下苦頭我看倒是好事。”

山底下盤踞着一條巨龍,巨龍的龍須翹了翹,腹诽着,“前幾日感應到玲珑魚玉槍出現,也不知道誰跋扈飛揚地說着若他兒子有丁點閃失,要那一屆的生靈,盡皆為他兒子陪葬。”

“老墨,我們去找非龍吧。”女子沉吟片刻,那如水的眼眸有了一絲小鹿般可愛的雀躍,,“宇宙廣袤無垠,無數的空間林立交錯,我們從未真正出去看一看。”

女子攬住男子的腰,擺了擺腰肢,明顯一副撒嬌的模樣,“與其在這裏無止境地等,倒不如我們一路尋着過去,留下印記,即便找不到他,也能讓他在恢複修為後盡快找到回家的路。你說好不好?”女子的眼睛眨了眨,一只手探到男子的胸前,輕扯他的胸襟。

“好。”男子不假思索,柔聲道“只要你想,怎樣都好。”

男子的雙瞳似乎有道光亮了亮,風雪驟停,整個山巅的積雪突然猶如潮水般退去。

眨眼的瞬間,原本被冰雪覆蓋的地面竟冒出了層層綠意,萬物複蘇。

大地回春,生機盎然。

男子的手一擺,一道瑩潤的紫光出現在空中。

那是一杆長/槍,通體紫色。

長/槍一出,山腳的巨龍眸光閃了閃,竟微微低下了頭顱。

那可是沌濛神魂所附的可怕兵器。且不論是否在墨神尊的手中,單就兵器而言,已然是神階高手的存在。

長/槍的槍頭調轉,似乎在與男子對視。

只見男子笑着點點頭,那長/槍的槍身稍稍一彎,驟地一彈而出。

空中,哪還有長/槍的影子,唯有一艘靜靜駐停在半空的紫色畫舫。

天高雲淡,風過似水流。

紫紗朦胧,細雨船頭舞。

杏雨梨雲,彼時香如故。

男子唇角一彎,人消失在原地。

再度出現時,他已躺坐在船頭處,右臂挂在船欄上,左手持着酒壺。

男子眼底的溫柔似乎要滿溢而出,食指朝上勾了勾,“娘子,人微醺,正是耳鬓厮磨時。”

女子的櫻唇微張,杏眼眨了眨。

她方才好像仿佛應該是說要去找兒子,而非要跟她相公去游山玩水,再度蜜月哪。

可眼前這一幕,她怎的有種不是要去辦正事的感覺,尤其是她家相公的眼神,柔光潋滟中讓你無處可逃的占有欲,說有多熟悉她就有多熟悉。

男子似乎等不及了,只看到他的手指徐徐伸開,明明簡簡單單的動作,卻偏偏猶如柳枝舒展的慵懶和唯美。

一陣風吹過女子的臉龐。

下一刻,她已然躺在男子的臂彎處。

“老墨,你!”女子輕哼一聲,身子正想要扭動,卻被男子緊緊箍住。

男子的下巴在女子的頭上輕輕蹭了蹭,柔聲道:“娘子,莫動,紫血還在。”

女子嘤咛一聲,倒有點不好意思地鑽進了男子的懷裏,引得男子開懷大笑。

此時的他們卻不知,因為他們旅途中的順手而為,有些人的人生,因他們而徹底改變,其中,便有一段令人驚嘆豔羨的傳奇。

而此刻的十莽山,由于男子的出現,形勢已然完全逆轉。

李家兄弟的聲音很輕,甚至顫抖得說都說不清楚,可刑天,李六爺還有其他若幹高手是什麽耳力,哪有聽不到的道理。

李六爺和花儒夫妻對視一眼,都被對方眼裏的震驚吓得莫名哆嗦了一下。

你說如果少爺是風瀾皇帝的兒子他們都不會這般吃驚。

一個念頭就能碾壓聖階存在的人物,根本不可能存在于這個世間。

墨非龍,他到底什麽來頭?

三人此刻的心裏極其複雜,尤其是李六爺。當初聽說少爺因為家裏突生變故,無奈只能遠走他鄉,他心裏還腹诽着能是什麽家族?就算你家裏不遭難,也配不上我家朵兒。

如今看來,人家就算家裏生變,人都不在了,人家的來歷,他李六爺都不配打聽。

刑天差點當場就崩潰了,是那種自小接受的修煉觀念突然分崩離析所帶來的極大的沖擊感。

方才他還在笑話郝老祖不知道是見識有限還是自欺欺人,先祖的神念之威,豈能抵擋得了聖階高手的“勢。”

可這個念頭才剛剛閃過,瞬間他就被打臉了。

刑天長這麽老,第一次有痛哭的沖動。

而餘下的村名和其他一些人,卻早已五體投地,甚至口中念念有詞,高喊神明。

“是誰給你膽子,敢傷我兒?”空中銀發男子的聲音,猶如天雷滾滾,蕭殺漫天。

“真的是他爹。”李六爺等人心裏嚎叫着。

想想他們藉由老太君的名頭,橫行霸道多少年。這墨少爺有這樣的背景,居然過得如此低調,瞧他對朵兒那千依百順的模樣,哪家少爺有如此好脾性。

果然是他們見識淺薄,庸俗不堪,心境的修煉遠遠不夠哪。

瞥了一眼空中那人腳邊飄飛的衣角,深吸了一口氣,李六爺只覺的空氣仿佛多了生生不息,極純極淨的味道,他的小心靈受到了極大的沖洗,靈臺驟然間明朗無比。

餘下幾人顯然也發現了奇妙的地方,眼中異光一閃,屏氣凝神。

這倒是他們的福緣,李六爺之後的修為躍居幾兄弟第一,也正是因為這份緣分。

那可是沌濛靈氣凝成的神尊化身,沌濛靈氣,乃天地最原始的靈氣,別說擁有,恐怕他們連聽都未曾聽過。

空中的存在話音剛落,少爺便切了一聲,“你不出來,他也傷不了我。”

少爺知道那是紫玉戒裏沌濛的化身。沌濛之靈早已認他父親為主,所以它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自然與他父親無甚差別。

銀發男子無奈地瞥了少爺一眼,眼底的寵愛一閃而匿。

“那是他的運氣。”空中的聲音冰冷得猶如化不開的萬丈寒冰,“若是我兒有絲毫的閃失,我要這一界的生靈,為我兒陪葬!”

葬字落地,跪着的所有人身體猛地一震,心有所悟地望向郝老祖的方向。

郝老祖腳下的地面,泥土突然化為兩只長臂,盤上了郝老祖的身體。

銀發男子屈指成爪,在空中緩緩凝成拳頭。

無數的銀芒從男子的指縫間流出,銀絲交錯縱橫在郝老祖的身邊,遠遠望去,猶如錯致的光影絲線,另有一番叫人屏息的美感。

可身在其中的郝老祖,眼睛裏全是煞人的驚恐。

“不!”郝老祖只哀嚎了一個音節,身體便漸漸蜷縮。

他周圍的銀絲,從最靠近他的地方開始漸漸泛出紅色,那是從郝老祖身上抽取的元靈之力,紅色沿着無數的絲線蔓延。

漸漸的,交錯的銀光變成了紅色的巨網。

網中央的郝老祖,就如同被蛛網纏住的弱小生物,他的身體漸漸幹癟,瞬間已經成為一個滿是皺紋褶子,行将就木的老人。

男子拳頭一放,所有的紅絲化為一道流虹,沒入他的掌心。

而郝老祖的身體,軟軟綿綿地攤在地上,生死不明。

一個身影,一句言語,一個動作,就毀了一個這世間最巅峰的修煉者!

衆人呆若木雞,身體無法控制地猶如篩糠般顫抖,思緒亂成一鍋粥,不,是一桶粥。

他們方才見證了這片大陸的一個災難,也見證了這片大陸的一個神跡。

幸好,幸好只是一個神念,如若真的有這樣的高手存在,風雲大陸,還會是現在的模樣嗎?

“帥,非得你來耍,老頭子,你做人很不厚道哪!”少爺翻了個白眼。

“厚道,哼”銀發男子輕哼一聲,“你個孽子,等你回家了,你爹自當好好教你做人該如何厚道。”

回家?衆人渾身一個機靈,猛地擡頭望去又很快垂下頭來,緊緊抓着衣襟,手指不停地揉動。

不是只有一道神念,這樣的高手,居然存在,居然活着,居然不是傳說?

瘋了,要瘋了,像郝明一樣瘋了!

就連花朵兒,原本氣少爺說話沒個體統,伸出手想要擰他的動作也僵住了。

衆人沒有看到,少爺朝空中的人努努嘴,眼睛掃了掃身邊的朵兒。

銀發男子突然笑了,整個空間壓抑的氣息剎那無影無蹤,腳下的土地,竟緩緩而升,直将衆人的身體扶起才又恢複原狀。

銀發男子于空中緩緩踱步,來到離朵兒他們兩米之遙才停下腳步。

“這是你喜歡上的女子?”清朗的聲音無比和藹可親。

“是”少爺用力一攬,兩人的身體又貼近了幾分。

微微仰頭,少爺眉毛一挑,“老頭子,你未來的兒媳婦,你就不打算表示表示?”

在場所有人,都跟被夫子訓話的老實學生一般,站得規規矩矩,可天知道,李家人和花儒此刻的心,不努力摒住呼吸,真怕那顆心就會跳出喉嚨。

男子哈哈大笑,歡喜之情溢于言表。

“等你順利把媳婦帶回家再說!”

他的身體,漸漸化為虛無。

一道紫光,驀地出現在花朵兒的右手的中指處,變為一個古樸的紫玉戒指。

“紫玉戒裏的沌濛之氣,乃天地初開的第一道靈氣,今日,我便将它贈予你。”

聲音漸漸消散,衆人依舊是一副泥塑的模樣,無比呆傻。

因為此刻衆人腦海中回蕩的,是那一句“天地初開的第一道靈氣。”

聽說陛下,有幸得到洪荒毀滅之時的玄皇之氣,成就了無上修為。

天地初開的第一道靈氣,萬靈之祖,衆人狠狠吞了吞口水。

“老頭子,”少爺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娘親說心愛女子手上的戒指,需由她最心愛的男人為她戴上,等我回去,看我怎麽收拾你!”

少爺這邊話還沒說完,神情突然一愣。

“怎麽回事?”

少爺身後的十莽山願力,突然不受控制地一湧而上,全數沒入了少爺的胸膛處。

一道金光從少爺的胸膛處沖天而起,燦爛得讓衆人忍不住閉上了雙眼,

少爺和朵兒所站得位置,突兀地出現一道裂縫,竟将他們二人吞噬了進去。

衆人再睜眼時,哪裏還有少爺和朵兒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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