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寝室的路上，月小聲問蛟：“我說錯什麽了？”
蛟只好解釋：“許超然本來就介意連和淩之間的傳言——雖然是捕風捉影，但是三人成虎。許超然不可能一點都不當回事。你跟他說，連給淩慶生去了，他心裏能舒服嗎？你這不是給淩拉仇恨嗎？”
“所以你說是淩欠你的人情？”
蛟聳聳肩：“淩大概是無所謂這種仇恨值。”
人情世故還真麻煩……“那我下次該怎麽回答啊？”
“看情況吧。給淩拉仇恨是小事，別暴露了我們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也不能說你今天圓得不好。”
“哦。那餘烨今天戴的那些戒指是什麽？我看到他今天把你打暈的時候，能從他的戒指裏感受到一股力量。還有淩的耳環。”
蛟攬過月的肩膀，揉揉她的腦袋：“有必要的話，以後你也會得到的啦。”
見蛟又在回避自己的問題，月就沒有多問——可能她只是懶得解釋；可能自己還不必知道。
“哎，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蛟忽然揚起一個壞笑，“明天帶你們去開開眼界！”
第二天一早，蛟打電話問連，許超然會不會去找她。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她帶着一份早飯，跑到連的寝室樓下。
果然碰到等在那裏的許超然，蛟主動上去打招呼：“你也等陳蓮嗎？”
許超然從手機裏擡起頭，見到是蛟，愣了一下，點點頭。
“昨天陳蓮專程來給我過生日，還給我做了好吃的。我想答謝她，所以給她帶了早餐。我多帶了一份，你一起吃吧？”說着，蛟親切地笑着，從袋子裏掏出一個包子一瓶鮮奶，塞到許超然手裏，“哎呀，她和阿月真有心。說是之前我幫過她們，所以要專門給我做一桌菜慶祝生日呢。”
“她是為了給你慶祝生日？”許超然接過包子和鮮奶，語氣顯然松了一口氣。
“對啊。她其實也不用那麽客氣的。”蛟拉着許超然說了一堆，見他表情總算放松下來，心裏也偷偷松了一口氣，“我室友還在等我去上課，既然你在這裏，你就順便幫我把東西交給她吧。麻煩你了！”
哎，這倆小家夥還免不了要讓自己擦屁股。餘烨明明交代了是要關照她們倆的，淩卻當甩手掌櫃，害的自己又當爹又當媽！
許超然拎着早餐總算等來連：“這是徐嬌給你的。”
連接過來：“我剛剛收到她的信息了。”
“你去給徐嬌過生日，怎麽完全不接電話也不回消息？”許超然的語氣沒那麽沉重了。
昨天晚上好言哄了半天，許超然今天才來找連。蛟的出現，總算降低了一些壓力。
“我把手機放在徐嬌那裏保管，我在做飯。她好像也沒留意自己的包。真的很抱歉。”連努力裝出委屈的模樣。
許超然也沒法多說什麽，畢竟徐嬌都親自來解釋了，這件事就算那麽揭過去了。
晚上，蛟拉着月和連去了餘烨上課的階梯教室。
早就等在門口的淩，見她們幾個，沒好氣地說：“你們在打什麽鬼主意？”
“帶她們參觀一下人氣教授的課啊！反正是全校公選課，你就來湊湊熱鬧嘛！”蛟上前拉上淩，一股腦塞進教室門裏。
“和我們的專業差很遠吧？而且別人是大三的課。”雖然淩嘴上還在反抗，但是也沒走，乖乖和她們跑到教室前排坐下——一副虛心求教的好學生模樣。
月不停地回頭看身後越來越滿的教室：“……全校公選課怎麽會有這麽多人到課？”
公選課比較寬松自由，和專業關系也沒那麽大，所以能來一半的人，就不錯了。但是餘烨的課，不止設在階梯大教室，而且還坐得滿當當？
下面稀裏嘩啦的讨論聲，還有拿着作業在臨時抱佛腳的——正經課都很少那麽人聲鼎沸。
“所以叫人氣教授嘛。”蛟用胳膊肘捅捅她，一臉壞笑——好期待餘烨進門看到他們四個齊刷刷坐在前排的表情！
餘烨和淩在外面跑了一天，回家洗了澡，換了一套衣服，頭發都沒來得及吹幹透，穿着一件新的襯衫匆忙走進教室。在踏上講臺的一刻，他瞥到下面四張努力裝無辜的臉，腳步頓了頓。
“咳。”稍微緩解一下尴尬，餘烨努力假裝沒看到，維持平靜的表情走到講臺上。
不過很快他就報複來了，第一個問題就讓蛟來回答。
活了那麽久的影魈，知識儲備還是夠的。只是被當堂叫起來，蛟還是有些尴尬。
“沒想到這位新來的同學，倒是很有功底。”餘烨皮笑肉不笑地誇道。
之後每個問題，不是蛟就是淩。
下面開始竊竊私語。
“餘教授是不是認識他們倆啊？”
“大一的徐淩和徐嬌吧？他們怎麽來上課了？”
“他們竟然全答得上來？學霸啊。”
見引起注意了，餘烨終于放過他們。
淩沒好氣地朝蛟直翻白眼。
“怨我嗎？”蛟不服氣地指着自己反問，“我又沒綁你，你也沒走啊！”
“上課別說話。”餘烨打斷坐在前排快打起來的那兩位，鏡片上幽藍的光後面得逞的壞笑眼神，倒坐實了所謂斯文敗類的邪氣。
後排傳來調笑的小聲議論：“教授跟他們玩得挺開心的吧？肯定認識。”
月寫了個紙條塞給連：“不過餘烨的課受歡迎，我是真的見識到了。”
連看着紙條想了想，拿起筆：“他們都不擔心餘烨剛剛受了那麽重的傷，還站着講三節課？三個小時哎，他身體吃得消嗎？”
“說得也是啊，他和淩剛從舊校舍回來，晚飯都沒來得及吃吧？”月回了一張紙條。
于是，連把紙條轉到淩那兒。
“确實沒吃。”淩回了四個字。
真簡潔……
正商量着要怎麽辦，淩小聲說：“我去吧。”
淩坐在最外側，他起身離開教室，去洗手間化了個影子。趁着食堂還沒關門，拎了一份飯，蹿回教室丢在餘烨腳邊，順便丢了一張紙條在他的教案上：“吃飯。”
餘烨瞥到紙條，笑眯眯地看着假裝去了洗手間重新進門的淩，好像在說，上着課，你讓我怎麽吃？
淩偷偷地翻個白眼，回自己位置坐下。
下了課，淩快速收了筆記本，丢下一句：“我要先回寝室，然後要出去跟線索。走了。”
蛟聳聳肩，問她們倆：“我們去吃宵夜嗎？”
餘烨照例被學生圍住問些課業上的問題，順便被套話能不能漏點考試範圍什麽的。
“餘老師，你知道徐淩的聯系方式嗎？”
“還有徐嬌的！”
今天倒是冒出了很多不同以往的問題。
餘烨笑着打趣：“所以他們把我的風頭搶走了嗎？我以為你們是喜歡我的。”
“喜歡你喜歡你，當然喜歡你了！”
“那不妨礙我們要徐淩的聯系方式啊。”
“你的聯系方式我們有了嘛！”
七嘴八舌的學生圍着他叽裏呱啦地拍馬屁。
“好了，人家的聯系方式我怎麽能随便給？”餘烨聽夠了各種好話，終于笑眯眯地拒絕了他們。
“唉……”各種失望的嘆氣聲。
“那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專業差那麽遠。”
“是學校的事上碰巧認識的。”餘烨不想再因為這個被逼問下去，本來就沒有什麽準備，容易露餡，于是撥開學生，賠笑道，“我還得回去趕論文，馬上就是死線，先走了。你們回去路上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