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章 他閉目而立,似乎還在驅趕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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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站在虛空中, 那柄短劍在他身側徐徐飛轉。飛劍上那猶如薄霧般的白光,仿佛将他周圍黑色的霧氣盡數逼退了。白光傾瀉下來,給下方船板上的水靈族衆人帶來了淡淡的曙光。

“渺雲尊上!”火靈長老和水輕盈幾乎同時出聲, 眼睛裏盡是欣喜若狂。

尤其是火靈長老,原以為山窮水盡,一切努力都因為暗冥尊上的到來而付諸流水, 沒想到渺雲尊上竟然在此等緊要關頭出現了,簡直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有了渺雲尊上, 雙方的實力又再度回到勢均力敵的狀态。

水靈老祖心裏頭也一輕, 一個金龍魚王已經讓他疲于應付, 再加上天下最為神秘, 從未真正出手的暗冥尊上, 水靈老祖甚至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只能帶着水輕盈遠遁, 其他弟子,他已經無暇顧及了。

宗雲澤來了,那就截然不同了。

暗冥尊上殺了十數名水靈宗弟子,如今雙方之争,已經變成了人族和獸族性命生存之争, 是非黑白,已經不再重要了。

宗雲澤懸浮在空中,放眼望去, 眉頭緊蹙,目光在觸及那海鯊王背上被淡淡紅光籠罩的白色身影時, 更是眼露一絲似隐怒似不忍之意。

沒想到他因東海異象轉而回來,看到的會是眼前這一幕。

那個男人的實力,終究還是無法護她周全哪。

匹夫無罪, 懷璧其罪。

火靈長老是何等眼力,如何看不出那杆長/槍的奇異之處。這是連聖階都會動心之物哪。

當日衆人面前他提出借槍一觀,除了真心想見識此槍的不凡之處,其實還有另外的用意。那便是與她拉近距離,讓衆人看到他們之間的關系匪淺。

若當時她答應下來,應該能打消不少人肖想奪走她手中長/槍的貪欲。畢竟,她的背後還有一個渺雲尊上。

可惜,那個男子斷然拒絕且與他起了争端。

他離開前輕嘆那聲“好好保重”何曾不是意味深長。因為他清楚,沒有他的庇護,水靈族和火靈族肯定不會再有任何的顧慮,她的行程,怕有諸多風波。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風波,居然連萬獸谷的暗冥尊上也驚動了,甚至還破了他的殺戒!

那船上一行人,怎的只剩下她?金龍魚王和暗冥尊上又是怎麽摻和進來的?

宗雲澤帶着疑慮瞥了水靈老祖一眼。

奪槍一事其實大家都心照不宣了,所以水靈老祖給宗雲澤的傳言,着重說了他看重朵兒的天賦,想要将其收為徒弟卻又遭到金龍魚王橫插一腳。水靈老祖順帶提了一句金龍魚王怕對朵兒有傾慕之心,更将那數萬條魚沖擊結界之事一并說了。

除了金龍魚王傾心人族女子的解釋,水靈老祖實在想不通獸族大張旗鼓,非要将事情鬧大到底是什麽盤算,難不成還有其他的謀劃?

宗雲澤聽了也是一愣。

花家小姐和那男子的感情做不得僞,兩人之間确實頗為暧昧。他雖對她頗有好感,但也不至于以堂堂聖階之尊橫刀奪愛,再者說了,感情一事,講究的可不就是兩情相悅,琴瑟和鳴。

但人族這樣想,獸族可不一定。

獸族中更是以實力為尊,且據他跟獸族打過的交道,獸族為人處世向來直來直往,鮮少掩蓋自己的喜好愛憎。如果金龍魚王當真對花家小姐心存愛慕,可不會像自己這般通情達理。那男子一行人均已消失,不會是金龍魚王把人都幹掉了吧。

以獸族的脾性,完全有可能這樣做。

這麽一想,宗雲澤的心裏竟還有一絲難以解釋的快意,倒有點羨慕金龍魚王這種快意恩仇,愛憎随心的潇灑和自由。

若真的如此,這?宗雲澤只感覺一個頭兩個大,想要金龍魚王放人,怕不太容易了。

相較于宗雲澤此刻複雜且陰郁的心情,暗冥尊上站在那裏,完全不為所動,姿勢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慎重?”暗冥尊上呵呵地幹笑了幾聲,“你這句話,應該跟你腳下站着的那些傻逼說。他們動手的時候,想過慎重兩個字嗎?”

“暗冥,事已至此,你想如何?”水靈老祖一拂袖,怒不可赦,“說到損失,我族中十數名初元境弟子的性命,比你這萬千普通魚族要貴重多了。此事本尊都尚且不跟你計較,甚至願意賠償你十顆姣魚珠,你還想如何?”

“暗冥尊上,”宗雲澤清亮的聲音傳來,“十數名無辜弟子的性命盡皆死在你的手下,這件事情,就算印師來了,你也不占理。我請尊上慎重,是不想因這件事引發人族與獸族的争端。天下魔物四起,你我兩族,應合不應分。”

“什麽?小事?”宗雲澤也不知道自己這番話怎的就像踩到了暗冥尊上的豬尾巴,原來還一臉沉寂的暗冥尊上突然暴跳如雷,“這還算小事,媽了你個香蕉巴辣,禁要是在這,我擔保他第一個拿你們開刀,一滴口水沫都不會浪費在你們身上。”

“簡直胡攪蠻纏!”水靈老祖和宗雲澤的心裏不約而同罵了一聲。

“那尊上到底意欲何為?”宗雲澤的臉也沉了下來,“本尊在此,願意為你們做個公證,水靈族願意賠給獸族十五顆姣魚珠,雙方皆将此事放下。至于那名女子,她是本尊的朋友,在她人未清醒,心意未明之時,且将她交予本尊照顧。日後等她清醒恢複,自會親自跟金龍魚王說個清楚道個明白。”

焚靈雞下意識便朝金龍魚王瞥去同情的目光,傳言道,“小魚兒,你可真的是太慘了,怕不久後你金龍魚王癡迷人族女子,沖冠一怒為紅顏的事情就要天下皆知了。兩位聖階的嘴說出去的,假的都成真的了。”

大金氣得整個魚身都在發抖。

有完沒完!有完沒完?

不行,等這事過去,他要跟四喜求親。他是喜歡上人族的女子沒錯,可不帶這樣玩的啊,亂點鴛鴦譜,點的譜還錯得離譜。

金龍魚王覺得他得再添一把火,他頂多跟水靈老祖打個平手,至于宗雲澤,他幹不過不代表暗冥豬幹不過。他也不算公報私仇,他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這群多嘴又多事的貨,就該讓暗冥把他們的嘴都縫上。

暗冥尊上聽完宗雲澤的話早就臉沉如水,心裏腹诽地道,“什麽交予你照顧?你臉咋這麽大呢?還照顧,我家夫人交給你照顧,你算老幾?不要臉,禽獸!”

暗冥還在吐槽,就聽到耳邊傳來金龍魚王氣急敗壞的聲音,“暗冥,弄他,丫的這宗雲澤觊觎咱家夫人,昨天還跟陛下交手了。陛下為了給玄武大人療傷耗盡元力,而後又強行化身為龍助我晉階,修為已經跌入谷底。宗雲澤趁人之危,将陛下打傷了!”

呼地一聲,整個空間仿佛瞬間所有的空氣都停滞了一下。

暗冥尊上全身籠罩在黑霧裏,模糊的身影似乎在漸漸長高。

偉岸的身影帶着令天地顫抖的威壓,黑霧漸漸朝四周逸散開去,原本黑胖的暗冥尊上竟然變成了一個身高超過兩米,肌肉虬結的大漢,他的頭上,多出了兩只彎彎的長角。

長角漆黑如墨,散發着令人心悸的氣息。他的臉,石像一般俊朗,尤其是那雙眼睛,猶如浸在墨汁裏,無一絲眼白,整雙眼睛透着詭異而攝人心魄的光芒。

他的雙手,瞬間漲大了數倍,同樣漆黑如墨,拳頭布滿了玄奧的紋路,握拳而立,簡直就像拿着兩把偌大的錘子。

“焚靈,咋回事?暗冥到底是豬還是牛?咋長出了牛角?”

“我草,冷得老子都覺得心慌。”焚靈雞身上光芒一閃,身上的羽毛又紅了幾分,“我咋知道,除了禁,咱們都沒見過這家夥出手啊。我只聽禁講過,跟暗冥打架,是件很操蛋的事情。”

“将此事放下?”暗冥尊上冷哼一聲,“宗雲澤,不要以為你在這裏就有資格跟本尊讨價還價,本尊把話說在這,動手的,一個都別想跑。”

“怎的又發瘋了?”水靈老祖和宗雲澤深吸一口氣,簡直有點無語。

暗冥豬這貨一直在萬獸谷呆着不出來是不是因為精神有問題?尤其是水靈老祖,簡直無語到極點。

砰的一聲,暗冥尊上所在的位置猶如一團黑霧瞬間炸開。

握着短劍的宗雲澤身形一晃,也在空中消失。

同時消失的還有水靈老祖。

所有人都僵在那裏,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唯有仰着頭,望着虛空中那燦如星辰的光點。

高空之上重重雲層,光華翻湧。

飄忽不定的黑色與兩道璀璨的白芒數度相接。

短短數息,無盡雷光轟鳴噴薄,黑霧在天際翻滾,遮天蔽日。

“暗冥,居然這麽強大?”大金有些支吾,這家夥,竟然沒有讓他也上。

他面對的,可是雙聖啊!

呔!

水靈老祖先行落在船板上,他的手上,拿着一杆三叉戟。

只是此刻的他,神情有些陰翳,身上的白衣,隐約有黑霧缭繞。

他閉目而立,似乎還在驅趕身上的霧氣。

光華驟停。

暗冥尊上和宗雲澤相對而立于空中,皆默然不語。

“宗雲澤,我今日便給你一個面子,動手的我只取其二!”

暗冥尊上的話音剛落。

火靈長老和水靈長老驚呼一聲。

衆人驚恐地看到道道黑色的霧鏈從他們兩人的體內鑽出。

暗冥尊上的大手一抓。

老祖踏前一步,似乎想要阻攔,卻眉頭一皺,朝自己身上若有若無的黑霧看去,抿着嘴站定。

暗冥尊上的元力跳出五行,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猶如邪惡的蛆蟲水蛭,只要沾上一星半點,它就會無孔不入地侵蝕你的元力和身體,讓你防不勝防亦煩不勝煩。

水輕盈一臉驚恐地躲在水靈老祖的身後,看着被扯了過去,懸浮在空中的兩位長老。

宗雲澤一咬牙,身形一晃。

“本尊勸你不要動手”暗冥尊上咧嘴一笑,冷得猶如幽冥的魔鬼,“整條會龍江,江邊村落無數。本尊不欲造下太多殺孽,但你若一再阻攔,保不定本尊元力收不住,将這片大好河山變為幽冥地獄。”

空中的兩位長老,不斷地掙紮,那些黑霧,仿若争先恐後的嗜血怪物,不斷地朝他們的體內鑽去。他們的身體,血肉肉眼可見開始消失。

那可是天元境的高手啊!

水靈老祖全身發抖,氣得七竅生煙。

水靈族衆人全身發抖,吓得神魂俱喪。

空中的兩位天元階高手,在衆目睽睽之下變成兩張猶如在空中扯拉的人皮風筝,最後,連那層人皮也被黑霧吞噬得幹幹淨淨。

“太他娘的惡心了。”焚靈雞和大金不約而同吐出一口氣,“果然很操蛋,看着都蛋疼。”

“改日必将同火靈族一同拜會萬獸谷!”水靈老祖恨聲道,帶着水靈族衆人飛速離開。

“暗冥,花家小姐,”

宗雲澤還未說完,便看到暗冥尊上狠狠瞪了他一眼,“幹你屁事。”

要不是方才大金在他耳邊傳了一聲陛下說過男人的臉面得自己掙,他肯定拼死也要拉着宗雲澤墊背。

宗雲澤皺了皺眉,有點驚訝地看到趙家姐妹竟然也來到了海鯊的背上,小心翼翼扶起了花朵兒。

既然趙家姐妹也在,他倒不好再堅持了。

深深看了一眼,宗雲澤轉身離去。

趕路中的天易神算,突然站定了腳步,長長嘆了一聲。

“師傅,怎麽了?你最近咋跟個娘們一樣多愁善感。”

“天靈山脈,怕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天祿那一脈,”天易又嘆了一聲,“到底哪個混蛋捅的馬蜂窩?”

“他們得罪人與我們何幹,他們越倒黴我越開心。”大壯姑娘撇撇嘴道,“師傅,你當他們同屬天靈宗,問題是人家看不上你啊,只把你當茅坑用,急了找不到地就過來拉一拉。”

大金不知道又從那拖來了一艘船。

船艙裏,他們圍着朵兒而坐。

“丹藥也喂了,怎的不見醒。”變成人形的大金急道。

暗冥尊上此刻卻是一點欣賞大金美色的心情都沒有,他的情緒顯得尤為低落。

“暗冥,你到底看出什麽來了?”焚靈急問。

“夫人的體內,有魔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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