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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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7-05-10 17:00:03 字數:9654

吳思感覺自己好像躺在天上的雲朵裏,軟綿綿的,卻又搖搖晃晃讓人不能好眠。

溫熱的觸感在她臉頰上輕柔地擦拭着,她舒服地籲了口氣,也就不再理會身下的晃動。

等後背陷入柔軟時,她徹底有了睡意,迷糊地翻了個身就要睡過去,身邊卻有人不消停地把她翻來覆去,折騰得她伸手就要推開那人。

可惜醉醺醺的沒多少力氣,那人很快不再動她,吳思終于是睡着了。

沈小齊抱着小熊,眼巴巴地盯着爹地拿着熱毛巾細心地替媽咪擦臉,面上有點生氣又有點無奈,見媽咪不舒服,爹地幫她除掉外套,把扣子也都解開了。

接着忽然停了手,大步走來将他抱起放入文傑的懷裏,安撫道:“小齊跟文叔叔去睡吧,晚安。”

“晚安,爹地。”沈小齊摟着文傑的脖子離開房間,懷裏揣着小熊,遠遠見媽咪滿臉通紅,好像一個大大的蘋果,想了想,他小聲道:“文叔叔,我還沒給媽咪晚安吻。”

文傑失笑,現在進屋是不可能的了,便哄道:“媽咪睡着了,小齊明天多補一個早安吻怎樣?”

沈小齊咬着手指想了好一陣,糾結着晚安吻和早安吻的區別,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吳思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扶着腦袋擡頭一看,吓了一跳,鬧鐘的短針指向十一點,她一個激靈就要坐起來,才發覺腰上被人緊緊摟着。

狐疑地轉過頭,吳思納悶了。

她睡過頭就算了,連沈墨都遲了,今天的工作怎麽辦?

想到這裏,她推了推腰上的手臂卻被摟得更緊,她後背貼着沈墨赤裸的胸膛,陣陣暖意湧來,吳思才察覺自己換上了真絲睡衣,就是之前蘇采送的那一套,她不由窘了。

昨晚記得她喝酒後去了洗手間,似乎遇到了一個人,然後怎麽樣了,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難不成她睡着了還能自理?揉着太陽穴,她苦哈哈地側頭問道:“沈墨,我頭疼……”

因為不舒服的原因,她說話軟綿綿的,聽起來就像是撒嬌。

吳思楞了楞,還沒醞釀出下一句,太陽穴上已經被沈墨用兩指輕輕按壓着,他責備道:“不會喝酒就不該拚命灌。”

她耷拉着腦袋,下回真不敢了。還以為那酒喝幾口沒什麽,杯子也沒多大,誰知後勁那麽厲害,太陽穴現在還“突突”的疼,難受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沈墨也沒多說,專心替她按壓了一會,又催促她起身漱口,去廚房倒了一杯蜂蜜水過來。

吳思一口氣喝下去,感覺好了一點,這才疑惑道:“昨晚好像遇到一個人,跟我說了好一會的話……”

“你知道那人是誰?”沈墨接過她的杯子放好,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她想了一下,搖頭,“不記得了,但應該是認識的吧。”要不然,怎麽會跟自己那麽熟稔的攀談?

“忘記了就不用再去想了。”他笑了笑,無所謂地答道。

“可是我醉了,會不會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冒犯了別人?”她有點擔心,抱着被子不安地問。

“放心,無關人士而已。再說,我在包廂裏見你很久沒回來就去接你了,你沒機會得罪誰。”頓了頓,沈墨又道:“思思,答應我,以後不要喝酒了,就算要喝也只在我面前喝。”

“我不敢喝了,這頭疼的……”她抱着頭,面色還有點不太好。

沈墨滿意地點頭,“我先去場地看看,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那你的午飯……”想到自己醉酒誤事,她不由有點懊惱。

“叫外送就好。”沈墨笑着揉揉她睡得有點亂糟糟的頭發,“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也別累着了。”說完,他收拾好,換上衣褲就走了。

既然沈墨這樣說,吳思也就放輕松了,在床上又躺了一個多小時才慢吞吞地起來。

打着哈欠在全身鏡前走過,她突然一楞。

這件真絲睡衣不但薄,而且是低胸露背,又是僅能蓋着屁股的短裙,布料着實少,價錢卻貴得吓人……後面那個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件布料少得厲害的睡衣遮掩不住的皮膚上,遍布點點紅色的紅印子,從脖子到胸前,再到大腿根部……

吳思拉開胸前的睡衣往裏一瞧,小腹上也沒被忽略掉。

她臉紅紅地走入浴室,自己除了頭疼,身上其他地方沒有異常,顯然某人吃了點豆腐之外,并沒有“奸屍”的興趣。

吳思摸着鏡子裏面頰通紅的自己,忽然想到昨天答應了May,這周末時裝秀結束後去沙灘玩兩天,現在這個紅印子,幾天的功夫恐怕都消失不掉,讓她怎麽穿泳衣?

不要說比基尼,連最保守的泳衣都穿不了。

吳思不禁懷疑,難道沈墨這是故意的?

可是轉念一想又立刻否決掉了,昨晚她跟May聊這事的時候,沈墨正跟幾位助理碰杯閑聊,不可能一心三用或者四用到這個程度吧。

唉,這下晚上小齊回來,又要說她被蚊子咬得很可憐了……

突然沒有事情要忙,在家裏無所事事的吳思反而很不習慣。

簡單地吃了一點東西,她無聊地在沙發上翻滾,突然手機響了,吳思有氣無力地機在枕頭上接了起來。

“小思,你在家裏嗎?”蘇采的聲音有點急促,還帶着點小心翼翼,刻意壓低聲音像是做賊一樣。

吳思聽得好笑,問道:“小采,你又去哪裏玩了,這樣偷偷摸摸的說話?”

“給你報信來着。”蘇采沒好氣地道:“你在家的話就別開門,不在的話也別那麽早回來。”

“到底怎麽了?”被她這麽一說,吳思連忙坐起身,正經地問道。

“淩瑞就在你門口守着,看樣子站了好久。遠遠望着你二樓的房間就跟望夫石一樣。”

蘇采撇撇嘴,站在街口的角落即時報導。她辦事經過這附近,沒想到會看到這情景。

吳思一聽,重新又趴了回去,“這有什麽,讓他在外面站着吧,我今天說什麽也不出門了。還有,說什麽望夫石呀,我已經是有夫之婦了好不好?”

蘇采氣結,“得了,你別再刺激我這個孤家寡人了。”

匆忙收了線,吳思嘆了口氣,還是溜到二樓悄悄縮在窗簾後面往外看。

确實是淩瑞,一臉胡碴,面色不太好,可能一夜未睡。

她真不明白這人是怎麽想的,在一起的時候不好好珍惜,現在又來做深情狀,實在令人費解。

既然他想做情聖,她也樂得給淩瑞這樣的機會。

傍晚沈墨回來的時候,淩瑞早已不見了人影,吳思也懶得跟他提起這件事。

聽沈墨說,邀請函很順利地發出去了,剩下幾天他們終于能松一口氣。

場地都布置好了,吳思想不到還有什麽要操心的地方,一面接過沈墨的外套,一面笑道:“這兩天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他松開領帶,笑了,“還是不能大意,不過總歸是不用像之前那麽忙碌了。”

沈墨看她已經換上了一套密密實實的睡衣,露出一點點白晰的脖子,想着今晚他們終于可以好好地深入了解。

兩人吃完飯,回房後吳思不高興地問:“你在我身上弄了那麽多痕跡,過兩天我怎麽跟May去海邊?”

沈墨摟着她的肩膀,安撫道:“海灘太陽曬,對皮膚不好。你不是想要白回來嗎,那就不能再曬了。”

吳思摸着臉,确實最近黑了不少,再曬就要變成小黑人了,別提有多醜,心裏有點動搖了。

他急忙再接再厲道:“而且最近天氣熱,去海邊的人特別多,吵吵鬧鬧的,沙灘肯定垃圾也不少,還不如在家裏舒服,對吧?”

這一聽,吳思怒了,轉來轉去就是不讓她去海邊游泳,才使出那麽一招,她要是就這樣被壓住了,以後還得了?

一想到以後沒有了人身自由,她就郁悶了。好歹她現在雖然二十有五,心理年齡還是二十歲的芳齡,怎麽能老窩在家裏不去玩?

以前讀書時是有時間沒錢去玩,現在有錢又有時間,如果還不能去,實在是一種遺憾。

秉着翻身做主人的念頭,她握着拳頭小小地揮舞道:“我要去海邊,反對無效!”

她可是很期待,陽光、沙灘、排球帥哥……吳思擦擦嘴角,摔了一下變成有夫之婦,那最後一個只能看不能動了,不過能養養眼也非常不錯。

想想看,陽光普照、蔚藍的海水、腳下柔軟舒服的沙子,一群健壯又帥氣的男生打着沙灘排球,矯健的身影,俐落的身手……

以前的蘇采總是在吳思耳邊唠叨這樣引人犯罪的一幕,久而久之她也被小小的同化了,情不自禁地稍微花癡了一下。

回頭見沈墨臉上沒了笑容,吳思立刻蔫了,讨好地笑笑,“我真的很想去海邊玩……”

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沈墨嘆了口氣,“那麽時裝秀之後,我跟你一起去海邊度假。”

時裝秀前兩天,模特兒都陸續過來了,被薛敏安排在離場地不遠的飯店。

沈墨叫工作人員每天都檢查一遍設備,确定無誤。他們累得哇哇叫卻還是不敢忤逆大Boss的意思,誰讓他是老大,他們的衣食父母。

再說,沈墨這種嚴謹又追求完美的工作态度,也備受他們敬重,如果不是如此,他又怎麽在幾年內在國內打出一片天地?

于是大夥叫歸叫,做的時候還是相當仔細又一絲不茍。

時裝秀進入倒數計時,最緊張的反而是吳思。

畢竟她第一次加入這個團體之中,又忙碌了好一段日子。尤其之前又遇上了不少的問題,這份耕耘很久終于等到收獲的喜悅和期待,是她第一次強烈感受到的。

反而是沈墨安撫她,說現在就這麽緊張,真到時裝秀那一天她可能要撐不住的。

吳思反省了一下,她緊張得吃不好、睡不着,也影響了枕邊人,于是努力将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終于是消停了。

淩瑞作為合作方,在最後一天也來到了現場,在伸展臺附近走了一圈,又看了看打燈的效果,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略略點頭表示可以了。

吳思瞧得一肚子火,他們努力了那麽久,這人就像是君王一樣空手來巡視,還板着臉沒什麽好面色,難不成是看不上大家努力的成果?

“小思,待會一起吃飯?”淩瑞走下來,對她笑了笑,自從吳思換了手機,他一直沒機會再單獨約她。

吳思扁着嘴,婉拒道:“我跟沈墨中午回家吃,淩學長不用客氣了。”

“關于這場時裝秀,我也有些疑問想跟沈先生談談。”他轉向沈墨,笑着說道。

沈墨看着他,點頭答應了,既然沈墨也去,吳思只好跟着了。

他們挑了一間安靜的法國餐廳,吳思對于這複雜的餐飲流程沒有多少興趣,吃了幾口就放下了刀叉。

淩瑞跟沈墨确實說了方才看到的不足,以及自己的意見。

吳思聽得越來越窩火,不管怎麽說淩瑞也不過是大學副修設計罷了,竟質疑沈墨的專業,對他苦心策劃的時裝秀指手畫腳,雖然沒有貶得一無是處,可對于一個設計師而言卻是相當冒犯。

沈墨只是淡淡笑着,雙眼盯着桌上的玻璃杯一言不發,似乎在專心地聽着,又好像是在發呆,沒有出言反駁也沒有動怒。

吳思看得一臉佩服,心底的怒意也慢慢消了。這就是所謂的素質和修養吧,她也該好好學習。

冗長的對話因為只有淩瑞在說,漸漸地他也覺得無趣而打住了。

沈墨擡起頭,笑道:“多謝淩先生的意見,我會參考。”

吳思急忙站起身,找了個借口道:“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

“小思哪裏不舒服,要去醫院看看嗎?”淩瑞聽了她的話,連忙關切地問道。

“不用,有點頭暈而已。”她退後一步避開他的手,靠向旁邊的沈墨。

沈墨攬着她,朝淩瑞點頭,“那麽,我們先走了。”說完,不等淩瑞回應便摟着吳思出了餐廳。

吳思坐上車子的時候,小小的松了口氣。

總覺得沈墨跟淩瑞面對面的時候,雖然面上還帶着笑容,周圍的空氣卻冷飕飕的,氣氛詭異,好在她溜得快,不然就得給那氛圍憋暈了……

看沈墨發動了車子,卻不是往家裏的方向,她楞了,“我們這是去哪裏?”

“去醫院,你不是說不舒服嗎?”沈墨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經地答道。

吳思窘了,“我剛才是糊弄淩瑞的,好吃好睡的哪裏有不舒服了。”

沈墨笑了,“你學壞了。剛才沒吃多少,我們再去填飽肚子。”

她這才反應過來,撲上去嚷嚷道:“你也騙人,說什麽去醫院。”

沈墨攔着她,沒好氣地道:“現在我們在馬路上。還有,我是司機。”

吳思這才悻悻地坐回去,狠狠地瞪了沈墨一眼。

時裝秀當日,吳思穿上一件黑色的套裙做接待的工作,看起來相當專業。

人來人往,還有很多重量級的人物,當然對于某門外漢來說非常陌生,這些都是May告訴她的。

吳思看着一群衣着時尚的賓客,挽着高姚美麗的女伴入場,閃閃發亮得讓她幾乎要眯起眼。

果然,服裝設計師大多是相當自戀,而且非常愛炫耀……

吳思悄悄地想着,回頭看見跟她一樣,一身黑色襯衫、深灰色西褲的沈墨,袖邊上有簡單的圖騰刺繡,低調的華麗。

她默默地低頭,沈墨雖然也是服裝設計師,穿着就非常符合自己的審美觀。

果然千好萬好,還是自家的最好……

May正整理着賓客簽名的名單,回頭看着她,奇怪道:“吳小姐的臉怎麽紅了?”

吳思不好意思地笑道:“會場裏比較熱,我今天穿得比較多,呵呵。”幹笑了兩聲,她趕緊溜往後臺去了。

剛走到後臺,就聽到裏面傳來薛敏焦急的聲音,似乎是在跟誰說電話,刻意壓低着聲音,“怎麽這樣,現在立刻調人是不可能的了!醫院怎麽說……這事飯店也要負責任……”

薛敏氣憤地挂上電話,扭頭見吳思站在門口,嘆着氣苦笑道:“麻煩你請沈先生過來,不要驚動其他人好嗎?”

見她一臉凝重,吳思立刻點頭,轉身出去悄悄将沈墨叫去了後臺。

“怎麽了?”沈墨原以為吳思叫他去後臺是要跟自己說悄悄話,一見薛敏,不由收起了笑容。

“在飯店的模特兒,今早集體腹瀉,已經緊急送去醫院。現在正看診中,估計一時半刻是趕不過來了。”薛敏急急地走上前,滿臉擔憂地說道。

沈墨一怔,沒想到又出了亂子,當機立斷道:“叫辦公室所有的女助理都到後臺來,其他人繼續自己的工作。思思,你去讓主持人先安撫住賓客,稍微延遲十分鐘時裝秀再開始。”

“好,我知道了。”吳思快步走到門口,回頭見沈墨一臉鎮定,于是深吸了口氣壓住緊張的心跳,恢複平常的神色,微笑着把助理們一一叫去了後臺。

最後才跟主持人小聲嘀咕又好言鼓勵了幾句,不知是為對方壯膽,還是給自己一點信心。

做完這一切,環顧四周見沒有異樣,她才偷偷又回了後臺。

進去的時候,後臺可以說是一片混亂。

女助理們手忙腳亂地比劃着手裏的衣服,已經有兩三人換了一身衣服走出來,迅速在臉上化妝,發型師也跑來跑去地給助理們的頭發做簡單的整理。

吳思目瞪口呆,這才後知後覺沈墨是想讓助理們頂替模特兒上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即使這些衣服都是給模特兒量身訂做的,現在也不可能叫腹瀉得腿軟的模特兒再趕過來。

沈墨正穿插在各人之中為她們配飾,還有跟發型師稍作商量。

轉頭看見吳思,他大步上前把幾件衣服塞進她懷裏,“思思,這是你的。”

吳思點頭,抱着衣服走了幾步,這才愕然地扭頭道:“我也要上臺W”

“對,助理的人數不夠,可以叫上的人都叫上了。”沈墨聳聲肩。

吳思環顧一圈,瞧見在化妝的薛敏,只能硬着頭皮迅速鑽入更衣室,說是更衣室,其實不過是一塊特大的布将後臺截成兩半。

她進入的時候,險些被無數的“波濤洶湧”吓得退回去,她低頭瞧着自己的小身板,有點想打退堂鼓。

May眼尖地揪着她到最裏面,利索地把自己的長裙套上,伸手就幫吳思整理了幾件衣服。

簡單的三件式服裝,穿起來不太顯身材,相較起來也挺保守的,吳思小小的籲了口氣。

May撇撇嘴,嘀咕着這衣服不顯腰身之類的話,迅速幫她穿戴起來。

“不錯,帥氣!”May看着吳思,贊賞地豎起了拇指,“不愧是Boss挑的衣服,很适合吳小姐。”

吳思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色短襯衫、紅色長袖短外套、緊身褲和馬靴,怎麽看怎麽像是中世紀的馴馬師服裝,确實很帥氣。

她還想去鏡子前瞅瞅,卻被May抓着往外走去,“回來再看,先化妝,還有這頭發……”

“我來就好。”沈墨已經等在外頭,望見吳思的裝束,滿意地點頭,“看起來很合身,頭發簡單盤上去就行。”

他的大手在發上細細穿過,動作輕柔又迅速,吳思楞楞地站在原地,沒多久就聽到沈墨退開一步,朝她笑了笑,“好了,來這邊坐,我給你化妝。”

May就坐在隔壁,調侃道:“Boss你偏心,我們都是自給自足,吳小姐就是全程陪伴。”

沈墨手上動作不停,笑道:“誰讓思思今晚是主角?”

主角……吳思懵了,順道怯場。

她閉上眼,沈墨正給她刷睫毛,她小小聲地道:“我沒經驗,走臺步不行的。”

“可以睜開眼了,”沈墨給她掃了淺棕色的眼線和同色的眼影,安撫道:“沒事的,你最後一個出場,我會一直在你旁邊。”

聽他這麽說,吳思稍稍安心了。

外面的音樂一響,聽到主持人的聲音,吳思知道時裝秀正式開始了。

視線掃向四周,助理們已經整裝待發了。

沈墨站在臺前悄悄向主持人打了個手勢,助理們按照順序慢慢出去,剩下吳思躲在後面,聽着音樂聲越發忐忑不安。

女助理們雖然沒有走臺的經驗,可是平日耳濡目染多少知道點技巧,她們面帶笑容,從容地在伸展臺上走着。

底下的賓客看見這些非專業的模特兒起初有點騷動,後來被華麗的衣服迷了眼,漸漸專注于臺上,時不時側頭與身邊的人說上兩句。

吳思在後臺看得真切,猛吞着口水,雙腳開始發抖了。

面對那麽多的專業人士,她這個門外漢可沒辦法像助理們那麽鎮定。

沈墨見她緊張,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沒事,有我在。”

“我……真的可以嗎?”她擡起頭,雙眼因為眼影的關系又大又明亮,水潤的眸裏帶着點委屈與猶豫,看來楚楚可憐。

沈墨看得忍不住低頭在她額上親了親,因為害怕擦掉了她嘴上的唇膏,他沒敢碰那裏,“思思,來,深呼吸。”

吳思聽着他的話,大大地吸了口氣,手上一暖,被沈墨緊緊握着。她心裏才平靜了一點,沈墨突然大步往前,扭頭道:“思思,我們走了。”

“呃……”她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噎住了。

好歹出去前,跟她說一聲吧!

不過被沈墨拖上臺,吳思也不能再退後,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往前走。如果不是被他拉着,她肯定腿軟得走不動了。

吳思心裏唾棄了自己一陣,終于是昂首挺胸跟着沈墨走在伸展臺上了。

記得May曾告訴她,把底下的賓客都當做黃瓜,就沒有什麽好害怕的了,想當初她還笑了好久,哪裏來那麽多黃瓜。

現在站在臺上,燈光閃耀,其實并不能看得清底下人的神色,反而是一種解脫。

吳思鎮定下來,一步步地走着,卻見沈墨回頭對她一笑,小聲道:“思思,你別一副慷,慨就義的面色,他們還以為我逼你上臺。”

她瞪了某人一眼,這分明就是趕鴨子上架,不是逼又是什麽?

不過被沈墨這麽一調侃,吳思更放松了。

他還在側邊小聲鼓勵道:“挺胸收腹,你現在是驕傲帥氣的馴馬師。”

吳思憋了一口氣,郁悶到了。

她32A的胸圍,就算再挺都不可能有波濤洶湧的效果,這不是為難人嗎?

這點小心思,沈墨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見吳思又偷偷瞪了他一眼,不由會意一笑。

沈墨換上了一件相似的騎師的服裝,短外套、緊身褲,色彩更暗沉一些,兩人在臺上又兩兩相看,眉目傳情,氣氛十分好,給賓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吳思的個子不高,穿上高跟馬靴還是比沈墨低了半個頭,站在他身邊,更像是依偎他一樣。

在角落的淩瑞望着這一幕,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拳頭。

回到後臺,吳思才發覺自己後背的襯衫都濕透了。

不光是燈光太強,照射在身上很熱,也是因為她緊繃着神經,過于緊張了。

她迫不及待地要換下衣服,卻被沈墨抓住了,“待會還要謝幕,先別換。”

她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一旁的May打趣道:“第一次上臺,吳小姐的表現很不錯了。”

“真的嗎?”被人誇了,吳思雙眼亮晶晶的,很是高興。

見她這樣,May又笑了,“就是開頭的時候太緊張了,這張臉繃得緊,我還想一捏會不會碎掉。”

吳思面上有點紅,另一位女助理搭話道:“吳小姐很鎮定了,我還見過剛上臺的模特兒緊張得同手同腳,自己還不知道,笑倒了臺下一大片人。”

這話一出,後臺滿是笑聲。

沈墨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靜,“好了,最後謝幕,都辛苦了。”

這場時裝秀給人的印象相當不錯,自然、時尚又帶着一點複古的味道,低調的華麗,是沈墨最想要表達的,也令他們親身感受到了。

至于采用了普通人做模特兒,在他們看來更貼近生活,給了人一股親近感。

吳思看到第二日的報導時,發現某個記者對于這場時裝秀的評價,總的來說是相當出色的了。

她眉開眼笑,覺得沈墨的努力并沒有白費,這show是成功了。

“一個人在這裏傻笑什麽?”昨晚回家後兩人累得不行,洗洗就睡了。難得時裝秀結束,沈墨索性放了所有人大假,自己窩在家裏跟吳思好好休息。

“看這篇報導對你的時裝秀評價不錯,這是個好開始。”她想到這場show經歷了不少困難,撇撇嘴道:“這場時裝秀能順利進行真是不容易。”

“的确,麻煩的事情一個接一個。”沈墨摟着她在沙發上坐下,“你打算什麽時候出發?”

“去哪裏?”吳思擡起頭,疑惑地問。

“不是說去海邊嗎?我們可以安排一個假期。”沈墨捏捏她的鼻子,笑着說道。

她雙眼一亮,“工作完全結束了?我們可以去幾天?”

“剩下的部分薛敏能夠完成,就當是散心,半個月沒有問題。”沈墨想了想,慷慨地給了個日期,讓她更興奮了。

“半個月?!那我們去海邊飯店住嗎?”

“可以,不過與其住飯店,不如租獨立別墅比較劃算。”沈墨望着懷裏眉開眼笑的人,又問:“小齊要上學,我們是留他在家還是一起帶去?”

吳思瞄了他一眼,理所當然道:“半個月耶,怎麽能讓小齊一個人在家?這麽久不在我們身邊,他也會害怕。”

沈墨眨眨眼,答道:“好吧,那我們叫上文傑一起去?”

她無奈,這人完全當文傑是保姆了……雖然文傑的确有當全職保姆的天分,沈墨也是給了薪水的,可是這樣奴役別人實在令她有點過意不去。

“也讓文傑休息一下吧,經常麻煩他也不好。”吳思想着一直叫別人帶沈小齊,說不定哪天自家可愛粉嫩的小孩子就要不認得他們做爸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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