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被一只鳥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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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上爬比較順,可往下爬就有點太順了。

一直手腳笨,這次也不例外,沒摸索多少呢,就連滾帶爬的掉了下去,遮擋的青衣瞬間不見,一陣涼意襲來,“砰”地一聲,掉在地上。

好生吃痛。

但值得慶幸,她又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就在方才滾下來時,無意中滾過的地方,好像有些鼓鼓的,硬硬的…..

此點,也與她的不同。

舍子那小小的人,還沒他一只腳大,忍疼從地上爬起來,擡頭看向南辰。

天吶!好巨大的人!

只是不知為何,他的臉色好像不太好,像極了從奈何橋上,喝了孟婆湯走過的那些鬼魂,鐵青鐵青的。

身上的外衣也不見了,只身着一件雪白的裏衣長褲,莫非是方才掉下來時,給他扯下來了?

“我知道你為何說男女有別了,我真的懂了,聰不聰明?嘿嘿,無師自通。”

舍子一直認為,這個大神是個嘴皮子可以的人,可他卻不說話了,臉色如血瘀堆積,喘着大氣,皺着眉頭,仿佛病了…..

顧不得欣賞那裝飾的多別致的居房,舍子關切的爬到他腳上,擡着腦袋,朝他喊道:“你怎麽了?”

他仍舊沒有回應,臉色青的越來越重,只怕是病的更重了。

這時,眼角撇到一陣靈光。

舍子還未反應過來怎麽回事,眼前巨大的他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到與他相差無幾,舍子才發覺,自己恢複原來的正常身子了。

可是,人還在他腳上站着。

驀然相望,一個沒站穩,身子朝後倒去,好歹這次腿腳利索了,沒倒。

“落雲!”

他忽然喊道,舍子還以為他叫的自己呢,可細細聽來,不是自己的名字呀!

門開了,快步跑進來一個人。

身着灰色長衣,面容也是好看的,手裏還拿了把扇子,扇子上有幾縷褐色的茸毛。

他和自己應該是不一樣,可和南辰看似也不一樣,總之,在舍子看來,管他什麽人,反正,長相不一樣,就是不一樣的人。

但同時,又是人。

只是不知道,他的衣裳底下是和自己一樣,還是和那南辰一樣?

小心思開始泛嘀咕,明明有人在房裏,非要叫一個不在房裏的人,這是為何?

“何事?”那人慌張進來,微皺着眉,似乎,預感發生了什麽大事。

舍子看向他,他剛好也看舍子,對望,他雙眉抖了抖,嘴一歪,在舍子看來,她可分不清這是驚訝還是嫌棄。

他幹笑幾聲,“呵呵呵呵,幺,我是不是來的不太合适?”

舍子頓感疑惑,再看那南辰,一張臉還沒變過色來,還叫人來了,莫不是要将她趕走?

想到這裏,舍子對南辰道:“喂!至于嗎?不就是摸了你幾下,至于氣成這樣?”

那落雲愣住了,張着嘴,像是嘴裏含了一顆大鳥蛋。

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南辰呼了兩口氣,也不知是笑還是哭,舍子無法輕易分辨。

“落雲,從今天起,我就把她交給你了,你去找些女誡字卷,十日之內,把她給我教的明明白白!”

舍子雖才成為精靈百年,懂得少,但這話她還是明白的,随即說道:“為什麽?我都是你的人了,冥花有主,怎能輕易換人?”

這話聽在落雲耳裏,成了“名花有主”。

南辰身子晃了晃,臉色煞白,擡手撫額似是就要倒去。

舍子忙上前,攙扶住他,眼神關心怯怯,“怎麽了?你哪裏疼?”

沒想到,他卻是咬牙切齒的回應,“我腦子疼!”

舍子立即亂了分寸,慌了臉色,道“那怎麽辦?腦子怎麽會疼?快想想辦法呀!”

說着,舍子轉頭向旁邊的落雲求救。

哪知,他還保持着方才的姿勢,或許是嘴張的時間太長,口水都泛着光,在他唇邊緣停留欲滴。

就在那口水快要淌下時,他才收了口水合上嘴,憨笑着道:“呵呵,那個……我還是走吧!”

說完,沒等南辰張口,奪命般撒腿而跑。

舍子看了看落雲背影,不知所雲,視線剛收回了一半,怎料,身體竟不由自主的變幻了。

定下神來後,才發覺,居然被種在了土裏!

而且,還是一個小小的桶,雖然的确很好看,但比她的南瓜桶可要小的多。

“南辰!你居然把我種起來了!我都百年沒回坑了!不需重造的!”

他喘了口大氣,臉色好歹比方才緩和了點,起碼有人樣了。

“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這,我什麽時候想放你了,此事再做考慮。”

舍子思索良久,絞盡腦汁,實在想不通哪裏招惹這個大神?

他站在那一動不動,身上的衣裳卻忽然回來了,仿佛一陣青雲飄來,襲在身上,那幅畫面,着實是好看的。

舍子正癡迷着,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外面正是夜色,舍子頓時驚嘆,原來,外面的夜,果真和冥界的暗空是不一樣的!

如果能出去就好了!

此念一出,舍子立即想起他說過的話,即使他人已經走遠,舍子仍舊對着外面喊,“婆婆不是說,我夜裏可以出來嗎?你怎的說話不算話?騙子!”

那一夜,誰也沒來。

舍子等啊等啊,等了許久也未見他回來。

天亮之後,舍子這朵小花就合了花蕊,雖看不到,但是可以聽到的。

“怎麽了?為何突然不進寝房?真奇怪。”從聲音聽來,應是那個叫落雲的人。

他嘀咕了一會兒,就消了聲。

舍子還以為他走了,沒想到,他又開始擺弄自己,這朵不能見人的小花,“這是什麽花?從哪弄的?”

任由他擺弄了一會,才聽到他好像走了。

舍子的世界又靜了,除了能聽到有人進來的動靜,其他的一無所知,落雲的聲音她可以分辨,但可始終都沒聽到那個太子殿下說一句話!

就這麽,孤獨無助的在土裏,過了整整一天。

落日,夜幕鋪來。

又等了好久,總算被他施法出離了土壤。

可眼前的人,卻不是南辰,也不是落雲。

竟是一只有她半截身高的彩鳥!

身上五彩羽靈!

雖然滿腹疑惑,但舍子乍一眼看到它時,笑開了顏,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雖然,極其讨厭讨好一詞,可卻控制不住那喜洋洋的臉。

不管如何,這只鳥總是比她厲害的!

它展翅飛到一面桌子前,上面鋪着一張很長很長的紙,上面貌似密密麻麻寫了很多字,也不知打哪弄來?

舍子慢慢靠近,正想逗弄下它,誰知,它居然雅聲道:“這張女誡得來不易,趁着今日有空,你且學學吧。”

這副子師主模樣,另舍子萬分驚訝。

居然淪落到被一只鳥來教了?

“莫不是真被他騙來的?”舍子偷偷在心裏琢磨。

挨着這只鳥坐過去,才發覺,那一張紙上的确寫了好多好多字。

舍子倒是想念,可一個字也不認得。

“什麽是女誡?”舍子問。

那只彩鳥,端正的道:“就是可以教你懂得涵養的學識。”

“哦。”舍子點頭,有些明白了。

那只彩鳥一句一句教着念,句句耐心解釋。

當時,舍子是真的明白,可等聽到最後,後半段記住了,前半段又忘了。

就這樣反複多日,舍子無非就是白天在土裏,夜裏出來學習。

總結多日後,終于,學得些許知識。

可那些學識紮根在腦子裏,半個字也說不出來,舍子就納悶了,為何同樣的話到了那只鳥嘴裏,便精妙絕倫辭趣翩翩。

當真是,地底下關着的,總是比不得在天上飛的!

見多識廣!

若簡單通俗點,舍子還是可以的。

無非就是,“男女有別。”

再說的詳細點,便是“纖瘦些的都是女子,靈俏些的也是女子,一般來說,如何區分男女,可以從衣着、聲音、發髻來作以分辨,唯獨不可以用手來觸感!”

舍子眨巴下眼睛,不太确定的問道:“那是不是可以用看?”

彩鳥正了正它那傲人的身姿,如釋重負,道:“當然。”

舍子:“那你們如何區分男女?”

“…….”

彩鳥不說話了……

不好強人所難,舍子只好甩甩手,道:“罷了罷了,小氣鳥,身體很龐大,心胸如此狹隘。”

半晌,那彩鳥忽地唉聲嘆氣,遙望房外夜空,嘆息道:“此時披星戴月回冥界,不知可行與否?”

“…………”

舍子幹笑兩聲,“我定當遵從嚴師,認真學習。”

書面上來學,只是略懂,舍子只好拿所有見過的人,暗自做了下比較。

因此,為了向彩鳥展示她的勤苦用心,特地向它要了許多紙,在紙上畫了各種各樣的人。

彩鳥捏來看了看,“鬼魂無法輕易分辨,重新來!”

無奈,舍子只好重新畫,畫的滿地都是,可畫出來的,總是離不開鬼魂的影子。

罷了,舍子只好道:“都怪鬼魂在我腦海裏紮根太深了。”

學得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意之後,加上彩鳥的耐心解釋,舍子對于男女之分已略懂。

但還不是确切明白。

學完了,又被它種回土裏,自己萬般清閑地飛走了。

“天吶!我不會就是這命吧?被一只鳥看管!再種下去,我可就真的在土裏生根發芽了,到時候,再生出一堆彼岸,誰還能分得清是我?”舍子望着,埋了半截身體的土壤,好生苦惱。

“我能分得清!”正哭訴着,忽然傳來一聲回語,那聲音可不正是落雲!

舍子擡頭一看,還真是他。

使勁擠了擠眼睛,悲憫道:“救天救地的救世主,快可憐可憐我,趕快把我就出去,他要埋了我!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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