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一箭雙鳥

0 Comments

這一日,舍子也學着那南辰的模樣,慵懶的倚靠在樹枝兒上看看景。

一直都是長在樹底下,可算是有一天爬到樹頂上來了。

舍子望了望天,藍的很,陣陣輕風徐徐吹來,不盡感慨,有朝一日也成了個小仙。

也算是命運,上天沒有虧待。

前幾日,去老樹仙那樹洞旁的荷花池邊走了一遭,甚是美,流連往返。

于是,舍子便動了動腦子,在這樹底下用石子畫了幾片荷葉,可惜沒有蛙兒子,便變了幾朵彼岸花,在那幾處荷葉上來回蹦噠。

縱然沒有清清池水,也是一景。

“舍子、舍子……”

忽聽一人喊,舍子側了側臉,看到老白正往這跑來,肥重的身軀跑起來,那一層層的肉不住的哆嗦。

老白是老樹仙樹洞後面,菜園子裏的一顆憨厚的老白菜,長得極其招人稀罕。

那張臉,簡直與草房子裏的南瓜桶一模一樣!

頭頂僅有的幾根毛發,綁起來彎彎的直沖上天。

兩個腮紅紅的,比那上了轎子的大姑娘,還要紅潤。

舍子有時就想,他為何不是大南瓜?

莫非是南瓜種與白菜種摻和了?

“怎麽了?有何事情?”舍子懶懶的望着天,說道。

認識老白是在山林裏,能見着太陽之後,舍子那停不下來的腳步,整日裏圍着塗山上下走動,這兒拔一顆草,那兒揪一朵花。

初見老白,舍子疑惑,怎的一顆大草這麽大?薅住那顆大白菜就拔,誰知,□□了個胖墩!

“我滴個乖乖!怪不得迷兔說山裏所見之處皆為妖,果真如此。”

一番認識下來,也是個緣分。

用舍子的話來講,“我是一朵花,你是一顆菜,迷兔有瘋鳥,南辰有落雲,我初次來此,定也要結識個朋友的,從此以後,我們就是‘菜花’。”

老白顫着肉,氣喘籲籲的跑來,憨憨的道:“山菊說有事要拜托你。”

舍子一聽,跳下樹枝,“哪個山菊?”

老白伸着他那只胖乎乎的肉手,憑空一陣亂畫,像鬼畫符似的。

臨了還說道:“就是長這樣。”

舍子幹笑兩聲,“我知道了。”

南辰的居房,舍子騰出了一面牆,牆上貼了十幾多張宣紙,每章宣紙上,都畫着一個人像。

這人像只有舍子才能看懂。

為何呢?因為南辰說這是畫的鬼!

且每個人像旁邊,還歪歪扭扭的寫着兩三個字,那是他們的名字。

字,舍子肯定不會寫,還是求着南辰寫出來的,每寫一個挨他一次白眼,這十幾多個細細數來,也挨了十幾多次白眼了。

她自己又有模有樣的,照着寫了一遍,貼在上面,而且,每個名字旁都挂着一個物種。

比如老白,他的人像和名字旁邊,挂了一顆大—白—菜!

舍子朝牆上掃了一眼,很快找到了。

金黃的菊花下,有一張人像,上面寫着山菊!

舍子通過所畫人像,瞬間就想起了山菊是誰,是山裏的一顆野菊花,水靈貌美,嬌滴滴的惹人喜歡。

“她找我何事?”

老白動了動那兩片厚厚的唇,說道:“我也不曉得,只曉得她讓我來找你,說是有事拜托你。”

舍子凝思,從來了這裏以後,只想着多結識些朋友,不管大大小小的小妖,她都會找機會出手幫他們一些。

哪怕幫忙拿些枯草,扛根樹枝,她都在所不辭。

從來沒想過,也會有旁人來拜托她。

這外來的人,總是不如本山的主子們腰杆硬,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不管如何,還是先見了再說。

南辰和落雲的居處,在塗山深處半山腰,聽迷兔說,這裏以前,只有南辰一人掌管,落雲是後來的,占了他的居處,就耍賴不走了。

說是如此,舍子心裏還是明白,南辰看上去與落雲的關系很是交好,得一如此朋友共走仙道,品酒聊談,也是很不錯的一件事。

從半山腰往上走,拐過了一個山頭。

一抹金黃色的倩影正在等候。

“山菊,你找我?”舍子跑過去問。

山菊回過身來,含羞怯怯,那嬌媚的樣子仿佛原地就要開花。

她柔媚的道:“我有件事,想托你幫個忙。”

舍子渾身顫了顫,如萬只螞蟻襲過頭頂,瘆的皮肉發麻,“什麽事?”她哆嗦着聲音問。

山菊把那薄薄的黃衫衣角,在手指上反複繞着,低着頭,媚眼如絲,“我……我有件東西想讓你幫忙帶給太子殿下。”

舍子心裏一涼,合着也不是找她的。

還想着,好不容易有個人能找她幫忙,必須竭盡所能的幫,居然不是找她,是借她找南辰!

自己成了夾在中間的人。

可這畢竟是第一次,總是要幫的,舍子便熱心的道:“可以的可以的。”

山菊不再猶豫,立即從袖裏拿出一個香囊,遞給舍子,“就是這個,幫我拿給他,不要說是我給的,他能帶着就好。”

舍子看了看那金燦燦的東西,拿過來翻來覆去的看着,道:“這是什麽?裝東西的?這也太小了吧!”

老白在一旁,憨憨的道:“這是香囊,佩戴在身上的。”

“哦,身上還能帶這個?”

舍子想了想,天色初亮時,南辰和落雲在湖邊釣魚,然後……好像就沒看見他們二人去哪了。

道:“他可能不在,我也不知道在哪,總之,他回來後見着他,我一定幫你給他。”

“你可不要說是我給的!”

舍子不明白了,“不說你給的,那說誰給的?總得有個人吧!難不成說我給的?”

她抿抿嘴,一臉憂愁,欲言又止。

如此待說不說,讓人心急。

“我就直說是你給的,就這樣了。”舍子拿着那香囊就要走。

誰知,又被那山菊給拉扯住了,她笑呵呵的又從袖裏拿出一個香囊,遞上來,臉上捏着笑說道:“這個也拿着。”

舍子雖有疑惑,但還是得接過來,“送兩個?”

山菊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又開始指繞黃衫,那陣陣嬌羞,肆無忌憚的再次席卷俏容。

片刻,才吞吞吐吐的道:“這個……送……送給落仙。”

這麽簡單的事情,舍子即刻會意,“哦~我明白了,你是怕他們二人因此打架,一人一個也好公平行事對不對?”

山菊低着頭幹幹一笑,生硬的道:“你可不可以……過幾日告訴我,告訴我他們二人拿到香囊後……都是什麽反應?”

反應?送人東西還需要看反應嗎?

不就是要或者不要?

還能有什麽反應?

“一箭雙雕!”老白忽然慷慨激昂的道。

他忽然起聲,舍子冷不丁被吓一跳,“一什麽?”

老白再次重複了一遍,“一箭雙雕!”

“這是何意?”

舍子皺眉問,心裏早已興奮的小鹿亂蹦,這幾日,一直都在學習當中,不管是誰說了一句好詞,她都會偷偷的記下來,再勤學好問,把所有學到的好詞,都加到以後與旁人的對話中。

老白道:“就是一只愛神之箭,同時射中兩只鳥!”

射中鳥可以,但舍子認為,此話有些不妥,“那萬一射中的是……鬼呢?”

老白面無表情:“你怎麽老惦記着鬼?”

舍子蹙眉怨言:“都怪鬼魂在我腦海裏,紮根太深了,開花結果了。”

老白:“不會射中鬼的,這是一句名詞,一只箭射中兩只鳥,就叫一箭雙雕!”

“那應該叫一箭雙鳥!”舍子糾正。

老白:“雕就是鳥,鳥就是雕!”

“誰說雕就是鳥,此話雖對,但也有差異,鳥無非就是巴掌大,而雕可有一人多高呢!”一旁的山菊甩着香噴噴的手帕,很是不贊同。

他們二人的辯論解說,另舍子很是驚訝,深吸一口氣,脫口道:“那箭得多長啊!而且,一次射中兩只,這個大的兩只雕,前後站在一起,一箭穿過去!萬一,正好穿骨頭上,卡住了怎麽辦?又或者,這兩只雕太胖了,穿不透怎麽辦?”

一朵猶如被寒霜打了的菊花。

一顆仿佛被冷冰凍了的老白菜。

啞聲片刻,老白終于想透徹,“就是穿過了它一根毛,也是一箭雙雕!”

舍子點了點頭,此回應甚是讓人信服。

南辰肯定是不在居處的,舍子照着猜想走進去,果然還未回來。

把其中一個香囊,放在了他常看書的桌上。

又去了落雲那裏,把另一個放在了落雲常在的書桌上。

記得南辰前幾日說過,說落雲有過目不忘,眼觀百頁的本領!

一本書卷在他手裏,不過盞茶功夫,就會看完。

讓舍子好生震驚,如此本領當真是要拜學一下的,錯過可惜!

只是近幾日,一直沒怎麽碰到他,雖然,自己也根本沒找他,誰讓初次入世,還按捺不住那顆整日胡跳亂蹦的心。

我好奇的盯着他那一排書架,猜測着這麽多書,依他那個本領,豈不是一會兒功夫就完了?

長材小試,舍子決定趁他不在,試着翻閱一本,看看一眼能觀記出多少字來。

随手拿了一本,取開翻閱。

正想着能觀出多少字,誰知看到的居然是圖!

上面有兩個人,半裸,緊緊靠着,一會這樣一會那樣,不知在幹什麽……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相關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