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千鈞一發的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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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在考場感覺到很濃烈的陌生影魈氣息,出現在餘烨身邊。但是餘烨并沒有什麽異動,猜測說不定又是餘烨的哪個老朋友來找他——這種事并不算少見,所以他靜觀其變接着考試。

考試時間剛過半,淩就已經寫完了卷子。但是月這個吊車尾,如果那麽早交卷,未免太假。所以他裝模作樣地挑幾道難的題目改成錯誤答案,以免成績太出挑。

但是淩忽然感覺到月的氣息在急速衰弱——餘烨身邊那只影魈的氣息太濃烈,所以一時沒留意異動。但是他天生本就對影魈的氣息格外敏感,對月的氣息更是敏銳。

淩猛地站起來,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吓得整個考場的考生都擡頭看她。

淩一回頭,對蛟和疾各使了一個眼神,抓起卷子往講臺上一丢,飛奔出教室,連自己的文具和書包都沒收拾。

蛟見到淩的表情非常恐怖,也立刻拿起卷子拍在講臺上,跟在她身後跑出教室。疾也幾乎同時交了卷跟着追出去。

淩什麽都沒解釋,一出教室,根本沒顧忌周圍是否有人類的視線,直接消失成影子朝月的方向發瘋般地飛奔。

因為月的氣息已經消失了……

集中注意力之後,發現連的氣息也變得很微弱——絕對出事了!

淩趕到的時候,鄭靈傑正一邊哭喊一邊對着地上的月拳打腳踢。淩能看得到,這人類的身上籠罩着一層黑氣——就像那天姬晟禹和自己對峙的時候一模一樣,他被影魈操控了!

淩猛沖上去,從鄭靈傑身上略過去,吞掉了那只影魈。

鄭靈傑只感覺身體一沉,往地上猛地摔過去。

“月!”淩檢查躺着的那個手指已經變透明的徐淩,“醒醒!”

沒有反應。

但是在那麽近的距離,淩能感覺到月還有一絲絲極微弱的氣息。他根本顧不上鄭靈傑還看着,吞下月,化了影子朝餘烨的方向飛奔。

鄭靈傑被忽然出現的林月,又忽然一起消失的徐淩和林月,吓得四肢發軟,躺在地上起不來。

蛟追在淩身後趕到,吞掉許超然和連,回到天臺上,把他倆往地上一丢,問:“發生什麽事了?”剛一回神,看到那邊還躺着一個鄭靈傑,驚得往後跳了一步,“怎麽他也在?”

疾也同時趕到:“淩那家夥去哪了?”

許超然抱着已經脫力半昏迷的連,焦急地大喊:“連!陳蓮!你沒事吧?”

蛟看這情景,也猜到淩是帶着月去找餘烨急救了,而連的狀況看起來也不樂觀。搞不清楚狀況,她豁出去地一跺腳,把連、許超然、鄭靈傑都吞了,也朝餘烨的方向跑:“疾,我們先去找先生救連。”

餘烨送走了姬晟禹,正在和玱商量姬家的事要怎麽處理——因為他還挺喜歡現在的工作,覺得孩子們也終于适應了這種校園生活,一時半會兒不想改變。

淩忽然出現在他眼前,吼着:“先生!救命!”他手裏捧着一顆黑色的珠子——已經發灰,變得像一顆深色的磨砂玻璃。

餘烨猛抽一口氣——月怎麽變成這樣?他抓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往自己手心猛紮下去。飛濺的血液潑落在地毯上,立刻又像是蒸發一般,冒出藍色的水蒸氣飄散在空氣中。餘烨的手覆在月的本體珠子上,手心裏炸出藍色的光芒。

玱及時拉上了窗簾——否則這一屋子刺眼的藍光,宿舍那邊都能看見。

正在這時候,蛟和疾也出現在屋子裏。

蛟把連放在餘烨辦公室的沙發上:“先生,這邊也不太好。”

餘烨嗯了一聲,收回手,查看一下月的狀況,舒了一口氣:“還好,千鈞一發。已經沒事了,讓她在你那休息。”說着,他轉身又把手覆在連的心口,“連倒還好,馬上就會醒的。”

淩小心翼翼地把月收進自己體內。

蛟把許超然和鄭靈傑吐出來,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許超然很習以為常地快速從地上爬起來,跑到沙發邊上,緊張地問餘烨:“她沒事吧?”

“她沒事。”餘烨正收回自己的手,手心裏的傷口迅速消失。

鄭靈傑只覺得渾身無力,陽光刺得眼前發白。剛剛徐嬌忽然出現在眼前,緊接着眼前一黑,不過兩個呼吸後,視覺恢複,自己卻已經在一間辦公室裏,眼前是烏泱泱一屋子的人。他吓得說不出話。

許超然便把自己剛剛見到的事跟他們說了一遍。

淩在一旁指着鄭靈傑補充道:“他被姬晟禹的獵犬控制了。”

疾回過頭,把狐疑的目光投給玱:“姬晟禹不是很聽你的話嗎?”

玱也是一臉莫名:“我并不曾吩咐他做過這種事。那兩個小家夥對我照顧有加,我沒理由傷害她們。”

餘烨插話道:“連和月是被姬旦藝的血液所傷。”

話音剛落,“這事和我沒關系啊!”忽然破門而入的是姬旦藝,她着急忙慌地跑進門,卻被淩一把揪住了衣領,雙腳懸空,沒能再跑上前。

“你敢說一句假話,立刻擰斷你的脖子!”淩渾身戾氣翻湧,怒意噴薄。

姬旦藝被拎起來,足尖幾乎夠不着地,揮舞着胳膊拼命掙紮,喉嚨發出咳咳的聲音,示意自己被勒得沒法說話了。

淩手指一松,把她丢在地上。

姬旦藝咳了幾口才緩過氣,解釋道:“那些血,是我存在本家的東西。我感覺到有人動用了我的血,所以才跑過來看看是怎麽回事。血僚本來就要定期往本家存新鮮的血液,以備不時之需。但是本家若沒有發生什麽特殊情況,只有家主才能動用那些存血。”好像怕自己不及時解釋會被不分青紅皂白就殺掉,所以姬旦藝用最快的語速說完了這一串,“不信你們問老祖!”她一指站在窗邊的玱。

“只有家主能動?”淩回過身,懷疑的眼神狠厲地紮在玱身上。

玱依然很堅定地搖頭:“按照規矩,血僚确實要存血在我這裏。但是我對此事真的不知情。”他知道自己眼下百口莫辯,把目光挪到餘烨身上,好像在期待他能給自己說句話。

餘烨嘆着氣,揉了揉眉角:“姬家的事,我們确實不怎麽清楚,也不方便随便插手。不如你回去調查看看吧。”

玱的背脊晃了晃,語氣帶着動搖:“所以,母親真的懷疑我?”

餘烨略有一絲不耐——接二連三的事都跟姬家有關系,他心累得不得了:“不是疑心你,只是姬家的事,我不知該怎麽插手。”插手多了回頭真的被你們拖回去當監察人,“你只當是為我去查清事實吧。”

玱低下頭,默不作聲了半晌,忽然消失在窗口。

餘烨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回頭問姬旦藝:“本家那邊有什麽可疑的動靜嗎?你最好實話實說。”

姬旦藝用力搖搖頭:“我沒騙你們!除了老祖一直不在,下面的小輩有些不服晟禹之外,其他沒什麽特別的。”

餘烨低頭看到已經緩過來的鄭靈傑,便對姬旦藝揮揮手:“如果本家有什麽異動,記得發消息給我。”

姬旦藝略一猶豫,又擡頭看看淩恐怖的眼神,只好點點頭——算了,反正這個大腿也夠粗壯,抱就抱吧!

餘烨走到鄭靈傑跟前——上次見面他還是一副非常和善的老好人面貌,這次卻渾身都有一股可怕的氣勢,壓得鄭靈傑不敢擡頭看他。

“我知道這次的事,不是你的錯。”開口的話語倒是沒有為難鄭靈傑,只不過依然氣勢凜冽,不容置疑,甚至完全不像那個總在講臺上笑靥盈盈的餘教授,“但是我要你把今天發生的事全部忘掉。蛟不想和你走太近,就是因為和我們走近,你會遇到今天這種危險而莫名的事。”

“你們……到底是……”鄭靈傑控制不住發抖的嘴唇,哆哆嗦嗦地說不出完整句子。

和他一比,自己的接受能力還真是強得不得的了——許超然那麽想着,便走到鄭靈傑邊上,拍拍他的肩膀:“這屋子裏唯一的人類就是我。兄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幫個忙好嗎?就當今天的事沒發生過——反正你說出去,別人也只會覺得你神經錯亂。何況你把我推下樓,還打了……‘徐淩’……一頓,讓其他人知道了,你這算殺人未遂,對你自身也沒有好處,對吧?”

許超然這些話倒是說得很合時宜,雖然他好像誤會姬旦藝也是影魈——畢竟她開口閉口什麽血的。餘烨對他的好印象又增加了幾分。

鄭靈傑看看被自己“親手”推下樓的許超然竟然那麽親切地和自己搭話;又擡頭看看眼前的“徐淩”——哪裏像是挨了打的樣子?

但是說自己的身體不受自己控制,才做出這些喪心病狂的事,說出去,就真的只能監獄或精神病院二選一了。于是鄭靈傑緩緩點頭,又猶豫地擡頭看看餘烨:“那……你們,到底是神還是鬼?”

許超然及時攔住了他:“別多問,和你沒關系了。要不我請你吃午飯,我們先回‘人類世界’去怎麽樣?”說着,許超然也沒管他答不答應,把他從地上扶起來,就拉着往辦公室大門走去,一邊回頭對餘烨說,“先生,連就拜托你了!”

餘烨對他點點頭。

“這小子情商了得!”疾對着他們倆離去的背影連連贊嘆。

見人終于都走了,餘烨對淩招招手:“把月給我再檢查一下。剛剛着急救連,沒來得及仔細查看。”

淩把月的本體遞到餘烨手裏。

餘烨把月放在手心,兩只手掌交疊在一起,閉上眼睛沉吟片刻:“果然……剛剛我就覺得有一絲別扭。”

“什麽?”淩緊張地一步上前。

餘烨把月還到淩手裏:“月接觸到的血液量,早已足夠殺死她。剛剛檢查連的時候,我感覺到了異樣——連接觸的量不到月的十分之一,就已經受了重傷。所以,理論上來說,月應該已經死了才對。可是她竟然奇跡般地撐着一口氣被你帶來我面前。”

“難不成是因為那個雞蛋不想殺月?”蛟在一邊發問,畢竟她也不太了解血僚的效果原理。

姬旦藝搖了搖頭:“我的意願并不會影響血液的效果。我小時候在姬家祖宅有個影魈玩伴。我也不想傷害他來着,可還是失手誤殺了他——根本來不及反應……”說這話的時候,姬旦藝的表情變得非常沉重。

他們沒時間陪姬旦藝矯情,所以沒人接她的茬。

淩小心地把月的本體收好:“等月醒了,問問她自己吧,說不定她做了什麽。”

餘烨不認為月能做什麽來阻止自己被殺死,不過眼下也只能這麽辦了。

“現在要做什麽?”疾發問了,“就這麽幹等着玱的回信?我們去抓住姬晟禹,肯定能問出什麽吧?”

“抓姬晟禹不必着急,他跑不了。而且這很可能是姬晟禹為了引起我對玱的懷疑而故意布的局,先讓玱去處理吧。最重要的是,眼下我還不能确定月的心智有沒有受到影響,暫時先顧不上那邊了。”餘烨去辦公桌後面,拿起自己的外套和公文包,“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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