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快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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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快醒來

接起電話,陳夫人哽咽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

“小忠,我到底是欠了你什麽!你為了那個女明星真的要這樣對媽媽?”

戴忠低着頭,另一只手按了按太陽穴。

“媽媽,照顧好自已。”

陳夫人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

這幾天她威逼利誘、軟硬兼施,卻撬不動自已兒子半分。

她忽然覺得一直和諧的母子關系,其實很脆弱。

事到如今,他們之間必定要有個人退一步。

如果她不退,那根連接他們的紐帶就會立刻繃斷。

“小忠,為了那個女人你不要這個家了,你們才認識一年真的要為了她做到這個地步嘛!”

陳夫人帶着最後的不甘,質問道。

戴忠舉着手機,看向病床上的姜婉婉。

陳夫人提醒了他。

他們來自同個朝代,比這個世界的人都多出一世。

其實在這個世界,他與她才是最親近的人。

戴忠挂掉電話,将冷掉的毛巾重新丢進水盆裏,他不經意間擡頭,發現姜婉婉直挺挺地坐起來,雙眸疑惑而震驚地從上到下端詳他。

“婉婉你醒了!”

他愣了半晌,喜不自勝地撲過去卻得到一個嫌惡的眼神,想要擁抱的雙臂停留在半空。

“進忠,你怎敢直呼本宮名諱!”

病房外的晴空被烏雲慢慢占據,直到幾個小時後下起瓢潑大雨,路上行人躲避不及匆匆在雨中狂奔,灰蒙蒙的天垂下晶瑩的雨滴,模糊間人影似是成雙。

“罷了,本宮累了你先退下吧。”姜婉婉側身支起胳膊倚在病床上,一舉一動,眉眼神态都與病房裏的現代化設備顯得割裂。

戴忠輕聲退去,關上了房門。

長長的走廊上,戴忠的背影被燈光拉得很長。

剛剛給他包紮的護土剛查房出來,看到戴忠時順嘴問了一句:“姜小姐還沒醒嗎?”

戴忠眼神直直看向前方,卻沒有聚焦在某物上。

他扭頭看向護土,無知覺地點點頭。

護土安慰了他一句,繼續查房去了。

一周後,醫院通知戴忠病人經過觀察,已經可以出院了。

他走進病房,那個姜婉婉正在窗前發呆,聽到門鎖的聲音便移步過來。

知道自已可以出去這個有着難聞氣味的白色大房子後,她露出歡快的笑容,眼神濕漉漉地對戴忠說:“進忠,我也不知為何會來到這個異世,但我只有你了。”

戴忠望向她的眼睛,情不自禁搬擡起手想要撫摸她臉龐。

卻在看到那雙眼睛眼底裏隐藏不住的淡淡抗拒後,自嘲般一笑。

也是,她不是那個姜婉婉,她是真正的魏嬿婉。

是進忠為她傾過一次傘,便用半輩子護着的令主兒。

但是在這個時代,沒有什麽主子奴婢。

尊卑貴賤的階級依然存在,卻被掩蓋在聲色權錢的外衣下。

戴忠忽略她的抗拒,一把将人摟過來,懷裏的人明顯身體僵直着,他淡淡一笑:

“奴才會永遠護着娘娘。”

戴忠帶着她回了國,綜藝那邊本就因為這場意外愧疚着,被拒絕補錄後只好自已想辦法。

他們回到了那棟別墅。

夜裏,魏嬿婉在洗手間磨磨蹭蹭,直到房間裏的燈暗下來才出來。

她摸着黑走向一旁的沙發,用毯子蓋住自已的身體。

明天一早再回床上,她是這麽打算的。

想到自已好不容易爬上皇貴妃的位置,卻來到這個異世,再次不得不依仗那個奴才,她随手将沙發上的軟枕扔到了幾米之外的門口。

忽然房間裏大亮,魏嬿婉扔軟枕的手還停在半空。

穿着一身絲綢黑色包邊睡衣的戴忠正站在門背後,他靜靜看着她不說話。

沉默像鈍刀,割傷了某些過于柔軟的東西。

魏嬿婉穿着姜婉婉最不常穿的那身睡裙,乳白色的,純棉帶着蕾絲邊的,長至腳踝的裙子。

白嫩的腳丫縮在毯子裏,渾身上下只露出姣好的臉和很少的鎖骨。

那迷霧中山巒般的鎖骨,只露出一點點尖,随着她濃重的呼吸起起伏伏。

戴忠垂在身前的手青筋突起,腹部本能般地在她的戒備、冷淡的目光中發熱。

他腦中浮現沙發背後的窗簾像海浪般蕩起,人影交疊在一起律動。

“你,怎麽站在門口。”

為了緩解這凝滞的空氣,姜婉婉梗着嗓子開口,垂着眼用毯子将自已的脖子裹起來。

戴忠撇開眼,轉身道:“你身體還沒恢複好,我先去樓下客房睡。”

白天的時候,魏嬿婉恢複如常,對他說話時總帶着淺笑。

只是她不知道了屋子裏的玻璃櫃和黑黑的電視屏幕可以反光,回過頭一瞬間變換的表情被戴忠盡收眼底。

他往往低着頭淡笑,從背後将她抱緊,慢慢欣賞她皺起的眉,然後更過分地将炙熱的呼吸埋在她的鎖骨上。

每到這時,她會掙脫着借口離開,去假裝找什麽東西。

戴忠任她去,順勢坐在一旁看她找。

戴忠不忙的時候,還是會像以前一樣做一桌子菜和她一起吃。

魏嬿婉吃了幾口米飯,挑挑揀揀用了幾根青菜。

“多吃點。”

戴忠往她碗裏夾了許多菜。

“從前你和皇上用膳,我只能在一旁伺候着。那時候我就在想,什麽時候能和娘娘同桌用飯,讓我刮骨淩遲也值得。”

他夾了一塊誘人的糖醋裏脊給她,繼續道:

“現在卻如此輕易的實現了,娘娘,你說我們是不是早有夫妻的緣分。”

魏嬿婉伸出的筷子默默繞過那堆看起來好吃,卻對于她來說太鹹、味道太重的肉,挖了一口沒沾上肉汁的米粒送入口中。

戴忠盯着她的動作,筷子在煙灰色玻璃餐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娘娘。”

毫無起伏的語調裏蘊含着他的不滿,這聲“娘娘”在魏嬿婉耳中比奴婢還要低賤。

她夾起那塊糖醋裏脊,正要遞到嘴邊,喉嚨裏一股氣湧上來引得她幹嘔。

“夠了!”

魏嬿婉一聲呵斥裏有了些“娘娘”的威嚴,戴忠盯着她半晌。

那眼神很複雜,盯得魏嬿婉發毛,脊梁不自覺松垮下去。

“知道了,以後我讓人給你送飯。”

戴忠端着兩盤菜徑直倒進廚房垃圾桶,輪到那盤糖醋裏脊時,他拿起來又放在臺面上。

後來又用保鮮膜包上,送進冰箱裏。

淩晨,樓上除了床上淺淺的呼吸聲,一片寂靜。

窗邊的淩霄花在米白色的被子上形成深深淺淺的影子,搖曳着。

“嘎吱”一聲,門被推開。

魏嬿婉的身邊陷下去,一只手指懸空在她額前描繪出唯美的側影,夜色在兩人的肌膚間凝結出白色的淡霧。

“你最愛吃的糖醋裏脊還給你留着,快醒來吧。”

米白色的羽絨被被掀起一角,白皙纖細的腳踝猛地縮了一下,被一只大手緊緊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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