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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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喬妹太美 黑不起來

本文全憑記憶,實在沒有勇氣再去看一遍,不過當年我第一眼看到芯愛出場,就喜歡這個女生。

崔恩熙的死就像一部三俗白爛悲劇的開頭,尹芯愛長到那麽大,沒有看過那麽俗爛的悲劇。

崔恩熙死了沒多久,尹俊熙就命喪車輪之下,尹夫人抑郁症發作,終日在療養院對着露臺外的一片海喃喃自語,尹教授接連經歷喪子喪女,心肌梗塞發作,如今生活不能自理。

尹芯愛去找崔家人,才發現崔英雄早已經死于街頭鬥毆,崔母被高利貸逼債,是生是死不得而知。

這悲劇夠俗夠爛,卻足夠讓尹芯愛痛不欲生。她這一生都執念于無法如願以償的親情和愛情,但也許就是因為崔恩熙獲得所有人的愛的誘惑在前頭,她才可以踩着高跟鞋義無反顧地走下去;現在崔恩熙的死帶走了所有人生活的信念,也絕了尹芯愛一切的渴望,尹芯愛這才恍然她寧可一輩子都得不到,但是這些人活着就好。

對!活着就好!

尹芯愛再一睜眼,發現自己回到了從前某個沒法忘卻的場景裏,她能力突出,好勝心也足夠旺盛,國中一年級時候競選班長輸給崔恩熙的事情,她從沒有忘記。

那個一臉谄媚的班主任還在恬不知恥:“這次競選結果由尹恩熙同學擔任班長,崔芯愛同學擔任副班長。語文老師推薦了兩名參加詩畫比賽的人選,是尹恩熙和崔芯愛同學,不過老師個人覺得推薦尹恩熙同學比較适合,她有哥哥給她畫插畫,而且崔芯愛同學已經參加過上一屆了,這次就讓出機會好不好?”

這就是讓崔芯愛不得不說“好”,這種成年人的伎倆用在十幾歲的孩子身上,自然是無往不利的。但是眼下崔芯愛并不是,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回到了過去,如果只是一個夢境,她就更沒有道理退縮了。

“對不起老師,我不能放棄名額。”崔芯愛做出一臉可惜的樣子:“我已經找了隔壁一中的申幼美學姐給我畫插畫,她已經答應了,事到臨頭卻反悔,我實在開不了口。”

一教室的同學刷地一下把目光都聚集在崔芯愛的臉上,如果是十四歲的崔芯愛,一定會心虛,但是二十五歲的崔芯愛不會,她坦然自若地接受了所有的目光,卻在面對班主任的時候,恰到好處地表現了自己的為難。

大家的表現完全可以理解,相對于時常靠小恩小惠讓班裏同學偏向自己女兒的尹教授夫婦,隔壁一中的校花申幼美的家世更加如雷貫耳,尹申兩家雖然是世交,卻是尹家高攀,申教授夫婦可是國內有名的藝術泰鬥人物。

班主任心裏清楚利害,尴尬地笑了起來,崔芯愛知道她連申家的門檻都邁不進去,更別說去确認這件事情的真僞了。

她不能失去這個機會,如果真的回到了過去,那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和尹恩熙交換回來。如果自己注定要生活在貧窮的家庭裏,就不能放棄任何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之前她跟尹家父母去了美國,放棄了代表學校參加全國詩畫比賽的機會,據她所知,當年的全國冠軍被著名的多樂園出版社簽下,出版了一系列炙手可熱的暢銷書。

班主任很會看人眼色,很快就有了決斷:“既然崔芯愛同學已經找好了插畫作者,那老師只能選擇她報名參賽了,尹恩熙同學,我們下一屆再努力吧!”

恩熙是個寬容大度的女孩子,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點了點頭,本來她是想放學的時候告訴哥哥關于插畫的事情的,現在她反而不用開口了。

貧窮的優等生崔芯愛莫名大出風頭,是自入學以來從未有過的事,甚至連她屈居副班長的事情都被大家忘在了腦後。因為兩人各自都有擁護者,下課之後難免就打起了嘴仗,崔芯愛的幾個要好的同學更是洋洋得意。

“還是我們芯愛厲害,就算有教授爸爸和畫家哥哥,也統統沒有申幼美學姐有說服力呀,”她們圍在崔心愛身邊一個勁地炫耀:“既然申幼美學姐都答應了,說明認可了芯愛的實力!”

就如印象中一樣,尹恩熙不卑不亢,她這種從小在富裕和良好的家庭氛圍中成長起來的淡定和寬容,也是崔芯愛曾經最為妒忌的一點,因為這過去的十四年明明該是她的。

“我也很尊敬申幼美學姐,但是她畢竟是一中的。”尹恩熙毫不猶豫地維護自己的地位:“這個學校裏,我哥是王子,我就是公主。”

“你是公主沒錯,”崔芯愛作為成年人,懶得聽一群初中生吵嘴,幹脆利落地結束了話題:“但不是唯一的公主。”

申幼美是公主,自己從血緣上來說也是公主。

然而血緣并沒有什麽用。

因為崔芯愛決定不去找尹恩熙的麻煩,尹恩熙就不會出車禍,除非她白血病發作,不然兩家女兒抱錯的事情應該不會這麽快被發現。崔芯愛照舊回到自己破爛的家,嘴裏咽着已經十多年沒有吃過的廉價的海鮮湯和豬頭肉,這些曾經悲慘而貧窮的苦難,在如今的崔芯愛眼裏,已經只有貧窮而沒有悲慘。

而且貧窮是可以改變的。

她吃飯的動作慢了一點,崔母已經照常粗聲粗氣地嚷嚷起來:“趕緊吃完了我好收拾,快點上去做功課!”

崔芯愛一口氣把湯拌飯倒進嘴裏,匆匆抹了抹就大聲道:“媽!我出去一趟!”

也不等崔母反應過來再罵,崔芯愛已經跑得沒影了。

因為申幼美課後參加藝術繪畫班,所以放學時間比較晚,崔芯愛在一中門口攔住她,因為校服不同,崔芯愛在一衆學生裏很顯眼,幾個明顯家世良好的女生圍在申幼美周圍,警惕地盯着她。

然而崔芯愛是了解申幼美的,某種程度上她的教養和恩熙一樣,善良且寬容。這個女孩子幾乎是完美的,所以被尹俊熙折磨成那樣,才顯得尤為不值得。

但崔芯愛現在只能利用她。

果然申幼美一臉疑惑道:“你不是我們學校的,找我做什麽?”

“是尹俊熙學長推薦我找你的,申幼美學姐,”崔芯愛大言不慚地說謊:“我要參加詩畫展,原本是想請尹俊熙學長幫我畫插畫,但是學長實在太忙了,所以拒絕了我。但是他向我推薦了申幼美學姐你,他說如果要找一個和他水平相當的,那就只有一中的申幼美學姐。”

這是假借尹俊熙的口捧申幼美,崔芯愛這樣做,就是因為知道申幼美愛戀尹俊熙好多年,兩家是世交,雖然二人出國前并不同校,但是因為家裏大人頻繁來往,情窦初開的申幼美早就暗戀尹俊熙了。

果不其然,申幼美臉都紅了,還打發了幾個陪着她的同學,反而和崔芯愛同行了一段路,詳詳細細地打聽了一下尹俊熙在學校的情況,并且了解了崔芯愛對于詩畫作品的大致想法,說是一周以後就完成草圖。

事情出乎意料地順利。

就算第二天帶去學校的便當,還是沒什麽滋味的海鮮湯和豬頭肉,崔芯愛也香噴噴地吃了個精光。

還沒等她擦嘴,尹俊熙就來找她,崔芯愛皺了皺眉,想着兩家世交果然不是假的,她昨天才騙申幼美給自己畫插畫,今天尹俊熙就知道了?實際上是申教授昨晚在電話裏跟尹教授提了下,尹教授早上出門前随口提了一句,因為趕着上班,沒有看到兒子費解的表情。

尹俊熙是聰明人,他稍一打聽妹妹沒有獲得詩畫比賽的參賽資格,和崔芯愛昨天高調宣布自己的插畫作者的事情之後,就知道這個和妹妹一直不對付的崔芯愛是個謊話精。

“我什麽時候推薦你去找申幼美了?”尹俊熙把崔芯愛叫到畫室裏,語氣冷漠嫌惡:“你現在馬上去找班主任說你放棄比賽資格,我就不會把你說謊的事情說出去,如果你不照做,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是個謊話精。”

他的态度一點都沒有傷到崔芯愛,因為十幾年來自己已經習慣了。自己明明才是有血緣關系的親女兒親妹妹,在尹家的地位卻不尴不尬,仿佛就是個客人,哪怕尹家有車有房還有滿房間的毛絨玩具和漂亮衣服,崔芯愛也不在乎了。

她要靠自己出人頭地。

“我是謊話精,你又是什麽?”尹俊熙在知道崔芯愛是自己親妹妹的情況下,對她也沒有絲毫的親情,崔芯愛在經歷了十多年來自母親和哥哥的冷暴力,同樣也沒什麽感情,她惡意道:“我也可以告訴老師,尹俊熙學長一直在偷看自己親妹妹的內衣和襯裙。”

“你!”尹俊熙畢竟才十六歲,他用來拒絕告白女生的借口就是自己有了喜歡的人,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所以因為這種心虛,被占了年紀便宜的崔芯愛一詐就詐出來了。

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他狼狽地壓低聲音道:“你信口胡說,以為有人會相信你嗎?”

崔芯愛快樂地不得了:“我為什麽要人相信,哪怕是假的,也會有人聽得很高興吧?親哥哥偷看妹妹的襯裙,多有趣啊,是真是假很重要嗎?”崔芯愛一臉不在乎地攤手:“你妹妹尹恩熙昨天就說了,你是王子,她是公主,王子和公主的事情一定會很惹人關注。跟這件事比起來,你覺得還有人會在乎我是個謊話精?”

尹俊熙畢竟年輕,他的五指在身側松了又緊,最後忍不住狠狠打了崔芯愛一個耳光,打得崔芯愛咬破了嘴唇,血液流淌在嘴角觸目驚心。

這下子老師們想包庇也包庇不了,只好找了雙方父母來學校面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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