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石之國/繁衍計劃】（六）牽手是會生孩子的
珀爾低估了寶石之國的純良程度。她一路走來已經準備好一整套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戲碼，以至于如預期的在大家都離場，只剩她和戴雅兩人獨處的時候，她就在心裏說道來了。
結果開場就毀在戴雅心切的“你今天沒受傷吧？”。
珀爾瞬間一愣。
寶石之國的人可是好人呢！
只是好人不一定代表他們蠢。
珀爾學着法斯（磷葉石）的眼睛閃閃發光，滿臉寫着崇拜和仰慕。要是給珀爾一面鏡子可以看清自己的表情，她一定會說自己絕對會被騙到:“當然，因為戴雅很強啊！把我保護得很好。”
戴雅安心地笑道：“那就好。”
“戴雅，就是為了這件事找我過來的嗎？”珀爾并不相信，若是真的好奇，身邊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詢問，何必專門找她過來。
“情況是這樣的，”戴雅猶猶豫豫地說道，“我對今天擊退月人的印象一點都沒有。我不确定我是怎樣的戰法。”
“需要我幫忙回憶嗎？”珀爾已經準備好說辭了。
戴雅已經從露琪爾那邊聽說過珀爾上午的複述，其實什麽也沒有任何參考價值。只見他搖了搖頭，支支吾吾地說道：“這個，我是聽老師說，以前珀爾的家族有人非常擅長戰鬥，和幾群月人單打獨鬥都不在話下，所以能不能讓我冒昧問問？”這件事對于戴雅來說，其實跟揭珀爾傷疤一樣，族裏只剩下她唯一一個人存活，專門跑過來投奔，他卻對她做那麽過分的事。
珀爾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道：“當然可以。”
戴雅的溫柔小意簡直比她還像個女孩子。
“不過，如果你是想要借鑒戰鬥模式，我覺得還是沒有必要的。因為月人對付我們族類的方法和你們不一樣。”
“不一樣？”戴雅完全想象不出來還有什麽方法。
“我們怕火。”
“火是什麽？”戴雅完全不能想象。老師說的沒錯，安多米拉比利斯比他們懂得太多了。
這個要怎麽解釋。
珀爾找了紙和筆畫了一個大致的火焰的形态：“會發光發熱不成形的能量。這個星球被流星撞擊過六次，第六次之後陸地被隕石碰撞碎，也受到來自大海力量的擠壓，頻繁劇烈的地殼活動讓所有生物都逃往大海，數萬年後陸上生存的便不再是從前的種族了。他們不需要食物，也不需要火燒熱食物。因為他們搜集會發光的水母來照明，所以也不需要用火來照明。”
“你是說我們？”
“所以這就是你們不知道什麽是火的原因了。”珀爾繼續說道，“月人不需要食物，所以用火也不是為了煮熟吃掉我們，而是逼我們逃到一個角落裏。那個角落裏放置着海螺或者牡蛎等各種貝殼。我們族民有個習性是喜歡鑽空貝殼，遇到棘手的敵人，就會自然而然鑽進殼裏求生，然後月人就會把這些殼用網一口氣收集走。”
“啊。”戴雅掩嘴驚呼。
“當然也有不吃這套的。”珀爾繼續說道，“不過，我們族民壽命太短，相比月人的不死而言，只要把那些棘手的對象熬死了，他們又有什麽可以擔心的。”
比如說她，她也等不了多久。
“壽命多短是指多短？”戴雅目光緊張地看着珀爾，好像怕珀爾會說謊似的。“我們不能幫你嗎？”
“……”珀爾一直在找機會跟別人順理成章地提繁衍生子的問題，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遞枕頭。“你知道我們是如何生存的嗎？”
不知道為什麽，戴雅覺得珀爾的眼神變得特別不一樣。
“我記得是生育？這樣一代傳一代。”
可是，珀爾全族只剩她一個，戴雅記得生育是要一對才能行的。戴雅還在想，眼前的珀爾已經面露笑意，把他壓回床上。
“戴雅呢，你是我見過的最善良的好人，也是對任何事最為好奇的人。你想不想知道我們怎麽生育？”
戴雅身體就像被定住一樣，尤其是被珀爾壓住的肩膀，由于不适，戴雅下意識全體緊繃起來，茫然地看着坐在一邊的珀爾。
“我們聊得太久了，你睡醒之後我再跟你講你想知道的。”
珀爾的手拿開後，戴雅全身又恢複了自主權。
好像剛才是珀爾用手勁把人壓住了一樣。
“那好吧。”戴雅也覺得身體疲乏了，應聲說完後目送着珀爾把他的水母光燈。
夜間庭廊只被月光照亮。
珀爾纖細的身子随着走動被光亮不斷地拉長拉細。
躲在廊柱後面的辰砂看着她走遠，這才松了一口氣。就在剛才，他差點以為珀爾注意到他在偷聽了。只是他從來沒有聽到珀爾講過那麽沉重的事。
死到底是什麽？
那個傳承的後代還會是珀爾嗎？
就在他失神的時候，背後突然籠上了一陣黑影。
“嘿！”
珀爾繞了一大圈走到辰砂背後。
這個家夥居然擅離職守，可被她抓住了把柄。
“你……你怎麽在這！？”辰砂吓了一大跳，心有餘悸之餘還有些心虛。
珀爾笑道：“這話該是我說的吧，難道你是擔心我跟戴雅獨處會發生什麽嗎？”
“……我，我怕你沒讓戴雅好好休息。”辰砂真的是自己說了，自己也不信，索性別過頭，回去巡邏了。
珀爾太知道辰砂的性子，突然說道：“你想知道我們怎麽生育嗎？”
辰砂果然停住了腳步。
“我們那邊說，”珀爾頓了頓，“牽了手就會生孩子的。”
辰砂腦袋裏突然想起之前波爾茲帶着珀爾離開的時候，珀爾挽着他的手。
“//////////”
什麽！！！？
辰砂腦袋瞬間轟得一聲糊塗，直接仰頭倒在地上。
珀爾頓時哭笑不得。
這孩子這麽傻，叫人怎麽不想欺負呢！
珀爾走過去啦辰砂，看他還能不能站起來，結果反被他拉住了手：“……”
辰砂扭過頭，努力地找到自己的聲音：“我會負責的。”
這把珀爾笑得反踢了一下：“平時看你還挺聰明的，怎麽我說你就信了啊！起來吧，夜還沒有結束，你的工作還沒有結束，我陪你再走一段路。”
“額……”居然被騙了。不過辰砂卻一點都不生氣，估計被欺負慣了。
辰砂站起身後，突然聽到珀爾幽幽地說：“其實我還挺羨慕你的。”
若是身上一部分消失了，就可以把事情忘得一幹二淨了。
但是我呢？哪怕我把心挖出來扔掉了，想忘的也是一輩子忘不了的。
“你在說什麽？”辰砂歪着頭問道，他不确定珀爾是不是剛才說了一句話。
然而在他眼裏的珀爾笑了笑，指着外面的月亮說：“我剛才說，今天的月色真美不是嗎？”
辰砂不自覺地沉入她的笑容裏，原本冰冷的眸色也染上了溫度，柔柔地應道：“嗯。”
月色真美。
今晚，明晚，以後和你的每一夜，都會這樣的。
辰砂無比肯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