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石之國/繁衍計劃】（九）辰砂真是卑鄙又好運的人
“關于打碎戴雅的事，你一句都不想說嗎？”
郭斯特又說了一次，但其實第一句就已經成功地挽留了珀爾的腳步。
“是你想問的？還是身體的另一個在問？”
郭斯特笑得明朗：“我和那孩子達成共識的。不過真虧你知道我是二重結構，我現在都不好奇你知道什麽了？倒想問問，你不知道什麽？”
珀爾并沒有轉身，扭過頭說道：“你要陪我走一段路嗎？”
她的表情從容不迫，或者可以說面無波瀾。
郭斯特小跑地走到珀爾旁邊，邊跑邊笑道：“像你這樣實力秒殺月人的高手，應該不至于要做掉我這麽一個能力平平的圖書館管理員吧？再來，我出門也和他們說去找你了。如果失蹤了……”他們懷疑到你身上去，我也沒辦法。
畢竟，說到底，珀爾你并不是我們寶石丨國的人。
然後郭斯特的話沒說下去，珀爾的表情因為他的話挂上了似笑非笑的嘲諷神色。
她根本不屑跟他動手，也沒有想過和他動手。
“你有什麽目的，現在為什麽不說呢？”珀爾等的是他找她的目的，那個明知道對手随時可以殺人碎骨，還能自投羅網地跟着離開并且不忘威脅恐吓的行動初衷。“辰砂今天巡邏的方向是反方向，其他人也在睡覺。不是正好可以私密地聊天？”
郭斯特糾結了很久，他對珀爾的出現有太多太多的疑問。她以前的故事，她要做什麽，對月人的想法是什麽？今天上午在對付月人的時候，對最後一個月人折騰了很久，說了什麽。為什麽要打碎戴雅？她到底有什麽秘密？她是不是敵人？她對他們存在着謊言嗎？為什麽要蓄意靠近被獨立的辰砂？然而最後一句還是那麽一句。
“我想知道你來這裏的目的。”
老師問過。
法斯問過。
亞歷今早也問過。
作為圖書管理員，那些每天的日記都會被登記，郭斯特幾乎可以從每個人的報告裏形成一個他們眼中的珀爾，只是這些報告是不會給珀爾看的。
珀爾覺得自己都要答這個問題答到嘴酸心煩了。
“我最初上岸是為了繁衍後代的。”
“那現在呢？”
“目标不變。”珀爾幾乎是懶懶散散地回答的，不怪郭斯特立刻反應道，“你騙人。”
“我怎麽騙人了？”
“我們是無性人，不能繁衍後代的。”郭斯特根本不相信珀爾會不知道。
珀爾便說：“但你們都以男性稱呼稱兄道弟，雖然是無性，但到底有個器物或者形狀在吧？也許努力努力，會有奇跡呢？”
郭斯特瞬間一副見鬼的表情：“你是笨蛋嗎？！這怎麽會有？”
“沒、沒有嗎？”珀爾踉跄一步，不可置信地回看郭斯特。
郭斯特仿佛看到珀爾被法斯附體一般，真是要命地想說她是笨蛋啊！他可氣又可笑，剛想開口，又突然猛地拍了一下頭。
“啊，要不是那孩子提醒，我險些被你帶偏了題。你是故意的。”
珀爾一副被抓包後無奈地聳了聳肩。
“我沒說謊，我卻是這麽想的，只是我預料得太多了，所以争相暴露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只是順理成章地接受而已。”
“那你還說你目标不變？”
“我的繁衍不一定是我的後代，我也可以維持你們的生命啊！”珀爾非常自然地說道，“我的生命太過短暫，又承載太多，容不起一點失誤，所謂步步為營，如履薄冰，就是這樣。”
郭斯特理解了珀爾的意思：“所以你研制□□防具是為了保護我們，然後讓我們代替你實現你的願望，如果你有生之年不能實現？”
珀爾打了響指點頭道：“理解得很好。”
“那你為什麽要刻意親近辰砂呢？寶石之國任誰都可以承擔這個任務…”郭斯特頓了頓，補充道，“法斯就算了，太勉強他了。也可以找老師幫忙。”
“好的，你問的很多了。你還沒有回答你不告發我，反而單獨靠近我的原因？”
“理由很簡單，無論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還是逼迫威脅，我希望你成為我的力量，同我成為搭檔，這也是那個孩子所認同的。”郭斯特目光如炬，瞳光攝人。
但珀爾不為所動：“看來就是你單方面的決定和意願，身體的另一個人只是無選擇地，或者信任地，或者寵溺地陪同你而已。今天的行動你是以我是危險人物為前提條件的，我是這麽認為的。既然這麽想了，還義無反顧，那麽容我說不。”
“為什麽？如果你是覺得傷害了你的話？”郭斯特以為自己可以說動珀爾的。
“有五點。”珀爾豎起左手掌。
“第一，我确實讨厭威脅恐吓挾持，這樣的搭檔讓我不喜，但這還不至于讓我不搭理你。”
“第二，身為搭檔的你對我保持着高度防備和警惕心，這樣的你并不會完全信任我，反倒在我身邊會礙手礙腳。”
“第三，你性格中控制欲比較強，多數情況大概是體內的孩子順服你的意願。你若是照顧他的話，就不要一意孤行，這身體不是你自己的。”
“第四，正如我之前所說的，今晚的行動你是以我是危險人物為前提的，但即便如此你也不放棄要和我合作，說明你說要做的事情應該是要豁出命的棘手。抱歉，我生命短暫，還不想為無關緊要的人出生入死，赴湯蹈火。”
“第五……”
郭斯特打斷珀爾的話：“可我手上有你的把柄，戴雅的事我記着，你可以打碎戴雅，巧合地如願把相關記憶弄沒，但是你能成功第一次不代表能成功第二次。”
珀爾用右手拉着自己左手的小指，慢條斯理地說道：“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五點。古往今來，所有的合作都建立在利益基礎上，你的把柄對我毫無作用，你願意去告發去報告請便，只要你覺得得罪未來寶石丨國發展起戰略性的我無關緊要的話。你要知道，從今夜開始，不是我需要寶石丨國，而是寶石丨國需要我。懂嗎？”
郭斯特瞬間想到法斯大嘴巴地告訴所有人秘密武器開發計劃，一下子臉黑了。現在所有人都期待着珀爾造出火丨藥吧？
“難怪你會願意帶上法斯？你這些都算好了吧？哪怕他不去，你也會想方法帶上他吧？”
珀爾不置可否，微微一笑。
郭斯特瞬間有種有氣沒處使的憋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計劃都被打亂了！！！
郭斯特腦海裏閃過一張淡漠冷峻的臉龐，就像救命稻草那樣緊緊抓住。然而還沒開口，珀爾便悠悠地說：“辰砂是我看上的人。是我哪怕最後死了，不複存在了，也要刻骨銘心地活在那人的回憶裏的人。我絕不會甘心就這麽化為虛無，了無痕跡。沒有人能夠阻撓，也沒有人能夠妨礙。你理解我的意思嗎？”
與其說是詢問，還不如說是命令，下了死命的如山鐵令。
殺氣騰天的眼神就像釘子一樣把郭斯特釘在冷風裏，等他反應過來，珀爾已經消失不知道多久，而自己全身都是冷汗。他差點以為自己死了。
郭斯特：明明想友好地合作的，我怎麽搞得劍拔弩張，勢如水火呢？
黑水晶：一開始節奏就被她帶走了，你情急我又不生智，結果越說越錯了。
郭斯特：我明天再好好道歉吧……
黑水晶：不過，她知道的吧，若是被打碎了碎片丢失了，那辰砂也記不住她的。
郭斯特：她知道的，一切都是她任性的想法吧。
雖然和郭斯特分開，但珀爾卻和他想的是同樣的事。
珀爾可自私了。
她怕辰砂會忘記她。
所以哪怕最後留給他的結果是恨也好，愛也好，怨也好，哀也好。珀爾都可以一廂情願地認定他的孤獨被自己填滿，他的心情被自己左右。
痛苦，受傷，失意，絕望。
最後呈現的越殘酷慘烈，那他就越忘不了自己。
像這樣的肆意妄想就如瘋長的野草在珀爾心裏叢生興盛。
然後她就驕縱自滿地自誇道———啊，我真是個任性又自私，罪惡深重的女人。
……可是只要打碎失憶了就好了。
珀爾遠遠地就可以看到珀爾的身影，也可以看到他發現自己後眼瞳閃爍着光芒。
為什麽我的壽命會這麽短？
以前巴不得死掉了，現在我一刻都不想死，我連睡覺都不敢睡，我怕流失每一秒鐘，誰能告訴我如何永生不死？我找遍所有書籍了，上面都沒有。太殘酷了！太不公平了！
我為什麽就得記一輩子一生呢？
我來這裏的目的，抱歉，我還真不知道了？！越說越不知道了！？
這樣想着的話，辰砂真是一個既卑鄙又好運的家夥。
現在不報複，更待何時？
辰砂還以為今晚和珀爾的夜巡就無果了，沒想到她還會來找自己。高興之餘，看到她向着自己的方向跑來，邊跑邊說道：“沒有人了哦。”
“？？”辰砂懵得一逼，沒有來得及開口，嘴巴就被堵住了，“唔。”
珀爾的唇又軟又暖。
他不知道甜是什麽樣的味道，但他知道現在可以用甜來形容。
他修長的手臂牢牢地握住了珀爾的細腰。
“冬天要來了。”
“需要我給你暖床嗎？”
“////珀爾別開玩笑了。”
“被你發現啦？”
“………”
又被耍了，郁悶死了。
————————————To be ontinued——————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郭斯特：結果還是好多都沒問，都還不清楚。
珀爾：書上講了，神秘的女人最有魅力了。
郭斯特：………無感………
黑水晶：哦，難怪被吸引了。
郭斯特：……………你要不要這麽淡定地說出這麽要命的話！？
郭斯特：實話說吧，你是不是抖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