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志緯的警告在蔣宜桦心底發酵,的确引來一些不安和揣測,但經過冷靜思考後她選擇相信淩然。
她對淩然的為人絕對比任何人還了解。
就算淩然的确跟淩揚高層關系良好,他也絕對不會因此收回扣、私下拿好處,對此,她百分之百相信他。
至于陶志緯和淩揚維修人員可能私下勾搭一事,她決定積極處理,無法等到淩然返國後再行動。
因為陶志緯已經明目張膽的找上門來,這舉動警告意味濃厚,是要她最好別再幹涉下去。
陶志緯如果以為她會因此而收手,那就太低估她了。
不論如何,她都會查到底。
周六清晨四點半,她起了個大早親自開車送淩然到機場。
這段時間,有關陶志緯當面找她提出警告一事,她沒提半個字,不願讓他去國外參加研讨會之餘還得分心擔憂她。
她把握跟他獨處的時光說着情人間的甜蜜情話,在機場出境大廳分享一個纏綿的吻。
直到他挎着行李消失在人群中,她才開車返回臺北。
沒有返家補眠休息,她跟蘇檢察官約好碰面,把手頭的資料交給對方,蘇檢察官允諾會積極介入調查。
交出資料後,報複行動正式啓動。
接下來幾天,她處于極度不安的狀态。
淩然遠在紐約,接着啓程前往歐洲,他忙到連通電話傳訊息的時間都沒有,她體諒他的辛苦,不聯絡也好,不然她生怕自己會說溜嘴,将心裏的恐懼和盤托出。
這段時間來,陶志緯和吳沛馨常有意無意跟她制造偶遇,言談間都刻意提及照片一事,他們兩人擺明了打算用淩然來牽制她,讓她幾乎快撐不下去。
她感覺自己像站在懸崖邊,随時都會被推落摔個粉身碎骨。
但無論如何,她既然已經決定行動就必須勇敢面對,承受一切後果。
心驚膽跳的等了兩周,就在淩然預定回國的前一天,蘇檢察官那邊終于捎來消息。
她火速趕往約定地點,從蘇檢察官手中拿到調查資料,內幕之驚人,連她都不敢相信。
“原本我們跟監的對象原先只鎖定陶志緯和淩揚的維修部王主任,但苦無結果,後來由淩揚主動提供王主任所使用的內部電腦資料,透過解密找到一個相關檔案,裏頭除了載明維修款金額、分帳明細之外,還有王主任招待陶志緯的紀錄,陶志緯不僅收受回扣另外還接受數次的性招待。”
看着調查報告,蔣明華感到惡心作嘔。
原來陶志緯跟她結婚的那兩年,除了和吳沛馨有奸情外,還曾多次出入酒家帶女人出場,這男人簡直肮髒龌龊到令人發指。
“蔣小姐,有關陶志緯犯罪情事已證據确鏊,檢調這邊可以随時提出搜索票搜索陶志緯的辦公室和住處。不過在這之前,我們有件事跟蔣小姐報告,是有關吳沛馨和其父親吳雄明。”
“他們跟虛報維修款項也有關系?”
“關系可大了。”蘇檢察官從公事包拿出另一份資料。
“從淩揚王主任的檔案裏,我們又找到一個可疑的檔案,原來王主任是吳沛馨的舊識,陶志緯跟王主任可能就是透過吳沛馨從中牽線認識的。”
“檢察官的意思是說,吳沛馨和吳雄明也可能從中獲得利益。”
“不,有關維修款的部分,陶志緯是私人收受的,一毛都沒有分給吳沛馨和吳雄明。”
她擰起眉頭,心頭不無疑惑。
“你先看調查資料,吳雄明父女這個案子恐怕比陶志緯聯手外人坑醫院維修費用還嚴重。”這是案外案,意外扯出的大案件,蘇檢察官方正的臉上挂着得意的笑。
“貪婪的陶志緯顯然也牽涉其中,這回這三個人将難逃法律制裁。”
證據确定,現在就等撒網抓人。
蔣宜桦從蘇檢察官手中接過另一份調查文件翻閱着,越看臉色越加凝重。
“這是怎麽回事?”
“聽說外科陶醫師涉嫌僞造文書盜領維修款,檢調現在兵分兩路搜索陶醫師的辦公室和住家。”
“吳理事也牽涉其中?”
“聽說董事會開到一半,檢調單位就進會議室抓人,把吳理事帶走。聽說吳理事好像是私設人頭公司,低價購進健保藥品再轉賣給醫院,從中賺取利潤……”
“人頭公司挂名董事長就是吳沛馨。”
“誰告的密?!”
“蔣秘書一早帶着檢調到外科和會議室,應該是她吧。”
“蔣秘書和吳沛馨鬧翻了?!”
“啧,沒想到陶醫師看起來是個和善大好人,私下竟然會幹這種壞勾當。”
“我看陶醫師是被吳氏父女給帶壞了。”
“可憐的陶醫師,大概是無法忘懷喪妻之痛,一時寂寞痛苦才會着了吳妖女的道!”
幾個菜鳥醫生不明就理,還以為陶志緯是好人,一旁的老鳥聽了馬上不以為然的反駁——
“一個巴掌拍不響,陶醫師如果不貪,豈會跟吳氏父女同流合污。”
一大早,傳仁醫院便有大批檢調進駐,搜索外科辦公室以及吳雄明的辦公室。陶志緯和吳雄明正巧在醫院裏,人旋即被帶走。
至于吳沛馨,檢調已派員到吳家逮人。
發生這個天大的事件,醫院上上下下皆議論紛紛,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現場陸續有記者來拍攝采訪,午間便以頭條新聞播出。
到了下午,一整個上午的兵荒馬亂終于稍微平靜。
待檢調離開後,整棟醫院終于從混亂回歸了正常運作。院長室內,蔣毅神情凝重的看着女兒蔣宜桦。
“是你派人調查的?”
“爸,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發生醜聞對醫院的名譽損害很大,但我不得不這麽做。”
蔣宜桦隐瞞父親先斬後奏,這麽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若她事先告知父親,他和吳雄明是多年好友,在法理情上他可能會選擇情,對吳雄明網開一面,而這麽做主要也是要維護醫院的名聲。
倘若父親放過吳雄明和吳沛馨父女,那麽陶志緯浮報維修費根本就是芝麻綠豆的小事一樁,父親更不可能追究,頂多将陶志偉降級以薄懲收場。
她必須避免這種情況,她要親眼看着陶志緯和吳沛馨受到報應,因此私下跟檢調合作是唯一可行之路。
如願看着陶志緯和吳沛馨終于受到報應,威脅解除,她心中的大石終于落下。
“桦兒,爸知道你的想法,爸不是要責怪你,爸是擔心你的安危,你私下調查陶志緯和吳理事,萬一被他們知道,他們不可能放過你。”
蔣宜桦安撫父親。“爸,一切都沒事了,壞人通通被抓走了,現在誰還能對我不利……”
她話還沒說完,放在外套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跟父親說了一句抱歉,拿着手機走到一旁。“蘇檢察官你好,我是蔣宜桦,我人在醫院裏……怎麽了?有事嗎?!”
“蔣小姐,事情不好了!吳沛馨在檢調人員抵達吳家時已經逃走,顯然有人早一步通報她,還有王主任也沒逮到!我怕他們兩個聯手對蔣小姐不利,所以打這通電話要蔣小姐自己多加小心。”
她駭然,臉色刷白,低低的驚呼。“他們逃走了?!”
“請蔣小姐放心,警方已經發出通緝令限制他們出境,并加派人員追捕他們了。”
“好,我知道了,謝謝蘇檢察官特別通知我。”
“蔣小姐請務必小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忙申請警方派員保護蔣小姐安危。”
“不,不用!我自己會多加小心。”
結束通話,蔣宜桦自然有些心生恐懼,但她不想讓任何人為她擔心。“怎麽了,你臉色這麽難看?”蔣毅難掩擔憂的看着女兒。
“誰打來的?”
“我有一個朋友在複健科住院,出了點事,我馬上得過去看看。”
她找了個理由搪塞,後來又花了些時間安撫擔憂的父親。至于母親那邊,她相信明理的克麗斯汀。密特朗會同意自己先斬後奏的做法。
離開院長辦公室,她躲進了女廁,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指冰冷,全身不斷的顫抖着。
吳沛馨竟然逃走了!
心狠手辣的吳沛馨極有可能對她做出可怕的事來,一如當初的她不願簽字離婚,刻意阻撓吳沛馨和陶志緯,吳沛馨便狠毒的在她的點滴裏注射致命毒藥,以殘酷手段害死她。
吳沛馨的狠毒讓人不由得全身泛起冷意。
盡管非常害怕,但她必須正面迎戰。她不想連累任何人,愛她的雙親,還有淩然,她都要保護到底。
随便找個理由跟父親告了假,蔣宜桦開車回家收拾行李。
拎着簡單的行囊,她開車離開住處大樓,從下午到黃昏都在街上漫無目的的游蕩,心思時不時落在擱在副駕駛座的手機上,她在等待着……
安靜了一個下午的手機,終于突然響了起來。
蔣宜桦迅速把車子停到路旁,抖着手接起手機。
“我是蔣宜桦。”
“你在哪裏?”來電的是淩然。
“淩然?”她怔住,他的聲音讓她心中的武裝差點崩塌。
“你這時間不是應該在飛機上?”
如果她記得沒錯,他明天淩晨才返國,現在這時間人應該已經在飛機上頭才對。
“我班機提早,兩個小時前剛到臺北。我打開手機後發現有不少人通知我醫院出了大事,這些訊息裏卻獨獨缺了你給的消息。”他提早返國,一下飛機立即打開手機,那些接踵而來的訊息差點灌爆他的手機。
“我出國這段時間發生這麽多事,就算我忙到沒空跟你聯系,你也可以主動告訴我呀……算了,現在說這些毫無用處,我不怪你,我只是很擔心你。告訴我,你人在哪裏?院長說你壓力大請假回家休息,但我找不到你。”
淩然已經回到臺北家中,他有蔣宜桦屋子的備用鑰匙,結果開門進去一看,一樣撲了個空。
他有股強烈不好的預感,令他猶如被丢到高溫煎鍋上煎着的活魚,此時此刻身心都備受煎熬。
“我沒事,只是開車出來散散心,我很快就會回家。”
她說謊,她不敢回市區公寓更不敢回蔣家大宅,她怕連累淩然、蔣毅及克麗斯汀、密特朗。
淩然擡手捏着緊緊皺起的眉心,沉沉吐出一口氣。“我收到消息,淩揚的王主任和吳沛馨下落不明。”他可不是省油的燈,一得到消息立即找相關人等問清所有事情,早在十分鐘前他就已經和蘇檢察官聯系上,得知吳沛馨和王主任逃走了。
“宜桦,他們兩人極可能對你不利。”
蔣宜桦沉默着。
“宜桦,別讓我擔心,快點回到我身邊讓我來保護你。”
她依舊不發一語。
“宜桦?快回答我,告訴我你所在之處……”
她結束通話,把手機丢開。
他臉色煞白,立即又撥出電話,但她抵死不接。
他沖回對面住處用家中室內電話打給她,她一樣不為所動。
他低咒着,焦躁不安的程度猶如熱鍋上的螞犧,他來來回回的踱步幾乎要将地板踩破,卻始終想不出辦法跟蔣宜桦取得聯系。
“兒子,你怎麽了?”鄒美惠提早下班回家,一回來就發現兒子有異狀,而且還是症狀很嚴重的那種。“你坐下來,這樣走來走去我看得眼睛都要花了。”
“媽,我女朋友有危險,我心裏擔心。”
鄒美惠吓了一跳。“女朋友?!你什麽時候交女朋友了?”“我們來往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媽,我女朋友就住在對門。”
“那個花癡蔣小姐?”鄒美惠感覺很無力,兒子終于交女朋友了,她心裏自然高興,可交往對象卻讓人不敢茍同。
不,現在重點不是這個。
剛剛兒子說有對方危險?“蔣小姐這回又做了什麽好事?”
淩然知道母親對蔣宜桦的印象不好,但現在他沒空幫她說話洗刷不好的形象,他得想辦法盡快找到女友才行。
他看着母親,終于想到一個法子。“媽,我看現在只有你能幫得上忙。”
“我?”鄒美惠比着自己,正納悶的想問,兒子已經先開口了。
“媽,麻煩你跟爸聯絡,我需要爸的協助,我需要爸同意讓淩氏集團的安全部門提供我所有的協助,我必須在最短的時問內找到宜桦的下落,否則她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自從他們母子搬離淩家之後,兒子從來不曾主動提起他爸,連問都不曾問過一句,現在卻打算跟他爸見面?!
鄒美惠今晚接二連三受到極大的驚吓,不過幸好她還挺得住。
稍微冷靜下來之後,鄒美惠立即打電話給丈夫,把淩然的要求一五一十的轉達給丈夫聽。
蔣宜桦把車子停在公園路邊的停車格,下了車,一個人坐在公園的椅子上。
暮色沉沉,晚上氣溫逐漸下降,她中午出門急,穿得有點單薄,此刻感覺有些冷。
她抱着自己,不斷用雙手摩挲着手臂,雙腿不時的來回蹭着,試圖讓身體暖一些。
她不想回到車上,一個人待在密閉空間裏胡思亂想會讓她快要窒息。
口袋的手機這時又響了起來,她原本不想理會,但生怕錯過重要電話,還是伸手進口袋掏出一看,接着,她倏地渾身一僵,神情轉為凝重。
深呼吸,她鼓起勇氣接起電話。“吳沛馨,你逃不掉的,我勸你還是快點出面自首。”
電話那端傳來陰冷的笑聲。“蔣宜桦,如果你還想要塗白洋活命的話,就一個人來見我,不準報警。”
她心一驚,“吳沛馨,你放過白洋!她跟這件事無關,有事沖着我來,不要找白洋麻煩。”
“我在XX工業區XX路的一號倉庫,限你半小時內到,否則塗白洋性命不保。”
“吳沛馨——”
手機傳來嘟嘟聲,蔣宜桦驚慌失措的跑出公園回到車上,發抖的手抓住方向盤,發動引擎,透過地圖搜尋往港口的路線。
她要自己鎮靜,千萬別慌,只要她在時間內趕到,塗白洋就能活命。
她邊掉眼淚邊猛踩油門。“白洋,等我,我馬上去救你。”
她心急如焚擔心着塗白洋,卻忘了打電話跟醫院确認塗白洋的狀況,光是吳沛馨一句威脅就讓她亂了陣腳。
她開着車歪歪扭扭的在高速公路上急馳,塞在口袋裏的手機不斷響起來電鈴聲以及訊息短音。
她無暇接聽,只是不斷催油門,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吳沛馨指定的地點。
她不知道時間究竟過了多久,可能已經超過半小時的約定時間,她好怕塗白洋白白因她送命,一停好車便跌跌撞撞沖下車,在黑暗的冬夜中直奔向一號倉庫。
這間倉庫是淩揚醫療器材公司放置廢棄機器和零件的地方,平常鮮少有人走動,這時看管人員應該已經下班了,四周空蕩蕩一片。
好不容易找到了倉庫大門,一思及塗白洋被囚禁在裏頭,蔣宜桦既不安又害怕。
她拍着門。“吳沛馨,我來了,你把白洋放開,她是無辜的!”
倉庫裏頭靜悄悄一片。
沒有傳來塗白洋的求救聲,也聽不到吳沛馨陰冷的回應,只聽到詭異的風聲。她臉色煞白,腦海裏浮現塗白洋遭遇不測的畫面。
“白洋,你在裏面嗎?快回答我啊,白洋——”
“蔣宜桦,沒想到你這麽好騙!”
一聲尖銳的笑聲在她背後響起。
蔣宜桦瞬間僵住,她感覺後方有人接近,頓時頸後寒毛直豎,全身爬滿雞皮疙瘩。
她倏地回頭,驚見披頭散發的吳沛馨的同時,也看見了一名手拿棍棒,模樣頗為狼狽的男人。
她直覺這男人應該就是淩揚的王主任。
“你們——”
“我們等你等很久了!”吳沛馨瘋狂的沖上前按住蔣宜桦的雙肩,将她壓制在門上。“王偉,還愣着幹什麽,快動手!”
蔣宜桦心一驚,用盡力氣掙脫吳沛馨,轉身朝倉庫後方逃走,但吳沛馨立即追了上來,扯住她的頭發往後拉。
頭皮的撕扯讓蔣宜桦痛得飙淚,整個人摔倒在地上,可她顧不得疼痛,為了保命,她只得起身反擊。
吳沛馨與她扭打起來,抓着她的頭發将她往牆壁撞,撞擊力道大得讓蔣宜桦當場暈眩不已,模糊的視線令她看不真切,感覺吳沛馨得意張狂的身影不斷晃動,宛如鬼魅般對她糾纏不休……
“王偉,快動手!快殺了她!”吳沛馨的尖叫在黑暗中更顯凄厲,令人寒毛直豎。
“吳小姐,你冷靜點。”王偉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如此,他誤信吳沛馨的話,以為只是要将蔣宜桦騙到倉庫,綁架她用來威脅蔣毅。
而他手拿棍棒只是為了吓阻,不是真的要殺人。
“你這沒用的東西,我叫你把她打死聽見沒有!”吳沛馨失控尖叫。
王偉遲疑,陷入天人交戰,他可不想一輩子都待在牢獄中。
蔣宜桦忍着頭暈想吐的暈眩,氣若游絲的說:“吳沛馨,你殺了江圓圓已經罪不可赦,江圓圓的死沒人能定你的罪,但我死了,你絕對難逃法網制裁,淩然和我爸絕對不會放過你。”
吳沛馨身子猛地一震。“你、你怎麽知道江圓圓……”
這件事她從來沒跟任何人提過,就連陶志緯那兒她也不曾透過口風,江圓圓的死是她一手策畫,這事該是神不知鬼不覺……
“我就是江圓圓,我死後靈魂附身在蔣宜桦身上,上天可憐我死得不明不白,給我機會來找你複仇。”
“哈,鬼話連篇,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随便就被你糊弄?!”吳沛馨嘴上逞強,心裏其實驚駭不已,她從王偉手中搶來棍棒。
“既然你知道這麽多,那更不能留你這條命,無論你是江圓圓還是蔣宜桦,全都該死——”
“住手!”
蔣宜桦轉身想跑,王偉伸手欲制止已經失心瘋的吳沛馨。
可吳沛馨不知哪來的蠻力,掙脫開王偉,手持棍棒追趕上去。
蔣宜桦頭顱被重擊幾下後倒在地上,吳沛馨竟還不肯放過她,又是一陣猛打,存心想致人于死,王偉見狀趕緊沖過來抓住她。
“殺人要償命的,你別想害我跟着你一輩子都蹲苦牢。”男人力氣畢竟大得多,王偉把吳沛馨拖開,将棍棒搶走。
王偉及時救了蔣宜桦,讓她免于被亂棍打死的危機。
但頭部受到重擊的她情況相當不樂觀,她癱軟在地,頭上鮮血不斷流出,無盡黑暗席卷而至,她意識逐漸渙敗,不出一分鐘便昏迷了過去。
“shit!她該不會死、死了吧?!”王偉一臉驚吓。
“你這蠢蛋,竟敢阻撓我!”吳沛馨又捶打起王偉。
王偉忍無可忍,狠狠甩了吳沛馨兩巴掌把她打醒。“夠了,你給我打電話去,在這女人還有得救之前叫蔣毅撤銷告訴,否則我們都得跟着她一起死。”
吳沛馨充滿恨意的瞪着王偉,這兩巴掌她一定會讨回來!
她巴不得讓蔣宜桦和壞事的王偉一起死,但眼前迫切需要對付的是蔣毅,蔣宜桦和王偉可以稍晚再收拾。
王偉掏出鑰匙開門,把蔣宜桦拖進滿是灰塵的倉庫裏,吳沛馨跟在後頭走了進來。
趁着王偉緊張的蹲下來探測蔣宜桦是否還有鼻息時,吳沛馨拿着手機走到窗邊,找到蔣毅的號碼,神情陰冷的撥出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