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師父終于按耐不住,讓我閑時再練習彈琴,現下要教我練劍了,當初師父贈我斬妖劍時,還不知怎樣控制它。
要想運用劍的靈力,需得學會駕馭它,先是禦劍之術。
我将斬妖劍放早地上,用自己的念力使它飛起來,不過三兩下,它已往上空,手指所到之處,它亦會飛往何處。
“師父,你看,它聽我話了!”
“嗯,如此得心應手,也不枉費為師的一番苦心,看來它也是認你的。”
比起上次,的确是那般得心應手了,至少它不會對我劍峰相向。
我試着将劍放在我腳前,踏上劍身,保持平衡,然後慢慢的将自己的雙手打開,往兩邊散開,默念着口訣。
開始只能慢慢的往前飛,習慣了劍身的鋒利,飛速的行駛着,逐漸加快速度,時而轉變,是為了适應。
師父就在園內看着我在空中飛來飛去,竟拿出了陌玉扇,施法成了一把利劍,看似并不比斬妖劍差,似乎更甚。
“師父,好久不見你用陌玉扇了,今日怎的舍得拿出來了?”
“許久不用,是會變愚鈍的,是該拿出來曬曬了。”說着他已經站在上面,在我的旁邊飛舞着,他雙手背在後面,分外悠閑的樣子,而劍身卻沒有絲毫的動搖,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聽師父這意思,是在變着法的說我笨嗎?我想要證明自己并不是如師父所說,無論做什麽都不是學不會,只是想要你陪我的時辰多一些而已。
我試着讓它飛的更快,一直在皇城的上空旋轉着,師父就在我的旁邊陪我一起,看他的樣子,一點也不吃力,而我又不敢像他那般随意,這可是天上,萬一掉下去,可能摔的連渣都不剩!
還好,飛了一會,感覺越來越放松,畢竟師父在旁陪着,莫名心安。
飛得累了就下去地面,休息一會,然後師父就開始教我怎樣運用它的靈力。
他拿起利劍,在我的面前舞了起來,說是要做一次示範。
那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游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落葉分崩,素白色衣袍随風揚起,發絲亦随風飛舞着,周身獨有的氣質,園中紛紛花香,四下飄散。
我學着師父的樣子舞了起來。只見我把手揮向前方,用手腕轉動着劍柄,劍也滿滿轉了起來。漸漸的,越轉越快,把地上的花瓣也卷了起來,聞着空中彌漫的淡淡花香,一男一女,舞劍的姿勢如出一轍,實則美矣。
舞劍之時,突然想起來,我不是應當什麽都不能那麽快學會嗎?怎的看見師父的俊顏,通通都給忘幹淨了!
算了,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舞了一會,我說我餓了,師父卻跑去彈琴,就好像沒有聽見我說的話那般!
“師父,我好餓,想要吃東西。”
“練完再吃。”
就這樣,他在那悠閑的彈琴,而我又要練習禦劍之術,又要舞劍,甚是乏累!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天色已暗,我早已餓的心發慌,早已餓的咕咕叫了,許是師父聽見我肚子的叫聲,才叫我停下來,說是已叫禦膳房備了很多好吃的,叫丫鬟給我送了些來。
看到滿桌子的飯菜,實在是控制不住,狼吞虎咽了起來。
吃完之後,回到房間,往床上一趟,就聽見了敲門聲。
“邀月,在嗎?”是聽竹的聲音。
我只能拖着自己疲憊的身體去開了門。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她一下子抱住了我,一個沒站穩,險些摔倒,好不容易才定住身形。
“你想起什麽了?”
“邀月,我想起了當初在鬼界夫君去輪回之時,我在他身上種了一個狐貍的圖案,是紅色的,只要找到圖案,就能知道誰才是他。”
“真的?太好了,可是這大千世界,如何尋找?”
“我記得我給他種在了腰上,只要找到,我就能确定。”
“腰上?那不是要脫了衣服才能看到嗎?”
“對了,這宮中男子居多,叫上他們一同尋找,相信也要不了多久,實在不行,就讓顏茉貼出告示,重金酬謝好了。”
“嗯,的确很有道理,我馬上就去找他幫忙。”
“哎,如此晚了,想必他早已歇息,明日一早再去吧,也不急于這一時啊。”
也對,這天色已晚,冒昧打擾,實在不行,她只要一想到要不了多久就會知道夫君是何許人?長的什麽模樣?想起自己的以前,她的心就激起一片漣漪。
将聽竹勸回房中,才又倒在床上,睡了起來,一夜好眠。
第一天一早,聽竹就已經洗漱好,來找邀月,說要乘着顏茉還沒有去上早朝,趕緊貼出告示,也好早些找到她,他們已有幾十年沒有見到了,不知此番能否找的到?
長德殿內,顏茉正在那裏站着,旁邊有好幾個宮女,正在給他整理衣袍,就連外袍也是裏三層外三層,需要理好些時辰。丫鬟們更是不能有一絲的怠慢,上朝之時是莊重嚴肅的,所以着裝定要整整齊齊。
顏茉見她們一起來,想必是有事要找他吧。
“一大早,就來朕的寝宮,是有何事嗎?”
聽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所有,便率先開了口。
“聖上,你可以不可以幫我個忙?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說說看。”
“我或許知道怎樣才能找到他。”
他?是她的夫君嗎?這麽快就要找到了嗎?邀月看見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轉瞬即逝,偏偏她注意到了。
聽竹見他不說話,難道他不願意幫我嗎?
“如果有為難的地方,就算了吧。”
“不是,聽竹,你說,怎麽找?”
“他輪回之時,我在他的後腰上種了一個狐貍的圖案,只要找到這個圖案,便能找到他,奈何天下之大,僅憑我一人之力,我們不知何時才能再相遇,所以麻煩你貼張告示,我可以花重金來酬謝他。”
“你是說腰上有狐貍的圖案?可是紅色?”當顏茉聽她說腰上有圖案的時候,分外吃驚,他激動的将雙手搭在聽竹的肩上,有些不可置信的詢問道。
“是,是啊,難道你見過?快告訴我,他是誰?”
顏茉依稀記得在小時候,他有些貪玩,跑去和那些宮女、太監捉迷藏,為避免被他們找到,就跑去了一處很遠的假山上躲着,可是過了許久,都未曾有人尋到他。無奈之下,只好自己下來,可是腳下一滑,摔了下去。
父皇得知時,好好訓斥了那幾個宮女、太監,禦醫查看傷勢之時覺得很奇怪,之前他一直體弱多病,也都是他在照顧他,從來沒有見過他的身上有何印記,那日一摔,怎的憑空在腰上多了一個紅色圖案,且有些像狐貍的輪廓。
禦醫實在好奇,便找了個機會同先皇提起此事,怎知竟連先皇也不太相信,兩人便來到顏茉的房中,硬要他脫了衣服查證一番。
先皇也甚是詫異,自己的兒子身上怎的有會紅色印記?難道是中了什麽魔咒?為此還專門找了相師前來查看。
後來這事不了了之,只道是胎記,出生之時或許不會出現,待長大之後,也不是沒有可能。
怪不得先前一直都沒有出現,後來的出現或許也不是什麽巧合,可能真的是長大之後有可能會出現的吧,那也就是說,他身上的印記出生就有,只是沒有發覺,也不是自己該有的,而是聽竹種上去的!
那她要找的人就是自己?為什麽他什麽都不記得?為什麽要在他定了婚約之後,老天才讓他們相遇?他們已經錯過了太多太多,難道今生又要錯過嗎?
到底要不要告訴她自己就是她心心念念之人?那個讓她等了幾十年的人,那個她急切想要知道的人,那個将要和她共度餘生的人!
為什麽在他知道這些真相的時候,他想要一味的逃避,他不想讓她傷心,不想讓她知道她要找的人就在她的面前,如果讓她知道她的夫君将要娶了他人,她會有多傷心?會有多絕望?
“我不記得了,好像沒有見過,只是很好奇,你的夫君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值得你這樣費盡心思尋找他。”
“哦,這樣啊,請你幫我在全城貼上告示,謝謝你。”聽竹說完就直接離開了,完全忘了邀月還在殿內。
“顏茉,你就幫幫她吧,你看她失落的樣子,我怕她會受不住。”
“嗯,我馬上派人拟好,貼滿全城。”
“謝謝。”邀月見他答應了,也放了心,去追聽竹,獨留顏茉在那裏傻站着,他不知道他這樣做是否會讓她更加傷心,他只知道現下還不能讓她知道,不能讓上仙和邀月知道,這樁婚事,還需從長計議。
不論如何,他不能再讓她白等下去,都說事在人為,他相信,他和她此生定會好好相守,再也不會辜負她了。只是上仙和邀月那邊,不太好辦,但是為了聽竹,他願意一試,與其娶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倒不如為自己愛的人争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