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橫刀天下,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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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才看到女子的後背背着一柄足有一米長的大刀,刀柄火紅如血,細細的紋路組成一個栩栩如生的豹頭。

女子連正眼也未看向花家一行,反倒注視着蘭軟軟放在烤架上的肉,深吸了一口氣,猶自有些陶醉,嘆道:“好香的肉,我可是循着香氣而來。”女子展顏一笑,原來的蕭索冷意随着她一笑融化開來,整張臉的線條也柔和下來,“連夜趕路,實是餓了,幾位小友可否分一點點食糧來填填肚子?”

還未等朵兒開口,原本看着女子發愣的蘭軟軟跳了起來,把烤架上的肉卸下來,又快速地用盤子裝好,呈到了女子的前面,整個過程動作行雲流水,幾乎就在幾個眨眼的瞬間就完成了。

蘭軟軟聲音殷勤,表情略帶羞澀,“您吃,盡管吃,想吃多少我做多少。”末了還強調了兩次,“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女子爽朗地哈哈一笑,接了過來,“多謝了!”完全沒有其他女子細嚼慢咽的斯文模樣,而是直接用手把肉抓了起來,口一張,嘶啦一聲,大塊的肉被撕咬下來,女子搖頭贊嘆不已,“好手藝,果真好手藝!”

花家一行人的臉色均十分不好看,連一直維系着卓約風姿的花珍绮也冷下臉,眸光有些猶豫。

“你們幾位這是要進城?”女子目光随意地掃過幾人,在龍少爺和花朵兒的身上略略停了一下。尤其是在看到龍少爺的時候,女子的眉尾挑了挑,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八爺未免管得太寬了,我花家抓人,自然有我們的道理,你。”花有恒的話還沒說完,只聽到響亮的啪的一聲。

女子的身影似乎一晃消失,可定睛一看卻依舊坐在那裏閑适自在。

然花有恒的左臉上,卻多了明顯的五指印,清晰無比,半邊臉已經腫了起來。

“我八爺說話,輪得到你插嘴?你算老幾?”女子冷笑一聲,“花家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

太帥了太帥了,蘭軟軟和何蘭蕙一臉迷醉崇拜,怎麽有女人可以拽酷帥到這般自然,這般潇灑,這般讓人着迷。

花朵兒的眼睛一亮,掩不住滿眼的笑意,想着平日裏聽娘親說過的話,心裏暖得像團火。

至于龍少爺,勾唇笑了,跟朵兒親近的人,他怎麽看怎麽順眼。不僅如此,瞧瞧自己啊舅舅那副神魂颠倒的嘴臉,哎,龍少爺心裏嘆了嘆,老樹好像要開花了。

速度極快的一巴掌,等到花有恒反應過來的時候女子的話音已經落下。

花有恒半邊臉瞬間變成豬頭,哪還有半點原來翩翩佳公子的模樣?花有恒的雙眸氣得通紅,眼中迸射出強烈的恨意。

要知道他可是族長嫡系一脈,且還是嫡長孫,幾乎可以預見能夠順利繼承這一脈的掌家之權,甚至是要代表花二一脈競奪下任族長之位。

可這一巴掌,将他所有的驕傲和自負都粉碎了。從來只有他高高在上,掌掴呵斥他人,哪裏曾這樣所有的尊嚴和驕傲都被人踩在腳下。

大庭廣衆之下,踩的不是他的臉面,是花家的臉面哪。

若是平時看到花有恒這樣受辱,花珍绮定要拍手叫好,可此情此景,八爺這一巴掌,說是打的花有恒不懂事,可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明目張膽地落花家的面子。

教的弟子不懂事,長輩都是癡屎的嗎?

這口氣,花家咽不下去,也決定不能就此生生咽下去。因為花有恒,是族長嫡親的孫子,豈容得別人如此挑釁欺負。

“李将軍此舉何意?我花家的子弟,哪裏做得不好,也該由我花家人自己來教,李将軍未免太霸道了。”馬背上的老者,臉色一凝,冷聲道。

“怎的?不服?”女子朗笑一聲,臉卻驀地肅冷下來,她的手快如閃電地在後背一掃。

铿锵一聲,背上的刀被拔出,插入旁邊的石頭裏,因為巨力使然,刀沒入岩石之中,刀柄輕顫,伴随着一陣低鳴。

“不服,你也可以來教訓我。”

女子變臉果真比翻書還快,這番說完,女子朝着花朵兒衆人又展顏一笑,“吃,吃,我們吃,不用管這群傻貨。”

花家一行的臉徹底屎綠屎綠的,恨不得能沖上去把眼前的女子扒光毒啞,再鞭她個十天十夜。

可此時此刻,花家一行,卻連硬氣地回上一句話的勇氣都沒有。

八爺,何許人也。

京城李家,家有六子二女。

李家的女人撐起了李家不止半邊天,這是整個京城家喻戶曉的事情。

李家的魚老太君,是李家的定海神針,風瀾國赫赫有名的頂尖武者,有她坐鎮李家,李家在京城四大世家的位置幾乎不可動搖。

李家的六個媳婦,均出身名門望族,其身後的勢力盤根錯節,幾乎囊括整個風瀾國的各門各派。

李家唯一的例外,便是嫁給花儒的李蓉錦。但就算如此,僅李蓉錦一人,也動搖不了李家的根基。

李家最小的女兒,排行老八的李蓉秀,才是真正将祖宗将位,魚老太君的衣缽發揚光大的繼承者。

李八妹,京城不會有人這樣稱呼李家老八,沒有人敢!

風瀾國西南大軍的主帥,李家軍的最高指揮,李家八爺李将軍!

李八爺的這柄霸血刀,在戰場上縱橫肆虐,收割敵軍性命猶如收割韭菜一般。魚老太君身為頂級刺客的身法,李老将軍氣吞山河的刀法。戰場上的李八爺,将這兩者完美結合,簡直就是一個移動的殺人堡壘。

據說死在李八爺的刀下,人不是按個算,而是按件算。李八爺的刀下,永遠七零八落,支離破碎。

橫刀天下,血雨腥風。

李家八爺,誰與争鋒?

李家與花家的矛盾早已不是一天兩天。李家人臉皮厚,手段狠,護短成性,锱铢必報,自從李蓉錦跟了花儒,再加上花家和李家在朝堂上的矛盾,但凡欺負過花儒夫婦的人,都成了李家人的肉中刺,眼中釘。

令花家人頭疼的是,李家第三代的小輩不好對付,李家那六位大爺更加難纏。你說好歹作為長輩,遇事一般也不欲與小輩計較,可李家人并非如此。

只要出現一些小打小鬧,李家人定會趁機将事情鬧大,小輩們在前頭打架鬥毆,六位大爺也不曉得為何時時那般有空,總要傾巢而出,嘴裏罵得難聽,手中的棍子也不閑着,仗着修為,倚老賣老,打得花家的小輩屁股尿流,哭爹喊娘。

花家人自然也非等閑之輩,可是老一輩的誰願意落下這張臉,跟着李家那六位大爺一樣如狼似虎地飙着髒話幹架。

而且,男的出場也就罷了,李家那六位媳婦,只要老公在幹架,都一窩蜂穿得齊齊整整,叫仆役們搬來太師椅,兩眼放光地坐在那裏邊嗑瓜子邊為自己的老公搖旗吶喊。

但凡有花家的高手要出手,六位夫人,用刀的拔刀,用劍的抽劍,用槍的一臉冷笑擦槍頭,用匕首的還時不時陰測測做着割喉的動作。

每每此時,都是花家長輩吆喝着将自己的小輩擡走,自認倒黴灰溜溜地離開。

誰知道再打下去,李家的八爺會不會帶着軍隊沖過來,李家的當家夫人會不會帶着一群殺手殺過來,李家李固那個老不死的會不會組團去人家府外開罵,李家的魚老太君會不會直接殺進花府,割人家小妾跟切大白菜一樣。

正常人,誰能,誰敢跟李家這群瘋子玩。說到底,另類的李蓉錦才是李家唯一的一個正常人。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李家的這群奇葩大爺都不知道是從哪裏找來隊列這麽整齊,後臺還都很硬的奇葩媳婦。

京城裏,得罪太子爺還好過得罪李家的嫡系。因為太子爺好歹還講道理,分輕重,知進退。李家人,哼哼哼,道理是李家自己講的,輕重得看下手時的心情好不好,進退,笑話,李家人只知懂進,退,那是什麽玩意 ?

八爺的刀就立在那裏,刀柄的豹頭紋路,隐隐似乎有紅色流轉。

花珍绮和馬上的的岳海互望了一眼。

花珍绮點了點頭,岳海心裏一嘆,朗朗出聲,“既如此,那便由在下來領教八爺的高招。”

岳海乃花家的高級供奉,也相當于花家花天價養的超級打手。岳海的修為,已經接近地元階大圓滿,沖破天元階也不是不可能。從修為層次上來講,岳海和八爺半斤八兩。

可高手過招,拼的可不僅僅是修為,還有你的膽量,智慧,臨場的應變,甚至于你家傳武學的底蘊。

岳海沒有底,完全沒有底。可沒有底也要一戰,事關花家的尊嚴面子。幸得只是口舌之争,他與八爺這一戰還不至于以你死我活結束。這是他唯一慶幸的。只是心裏,若說對始作俑者的花有恒沒有一絲怒氣,卻是不可能。

岳海的話音剛落,坐在八爺對面的幾人只見地她咧嘴一笑,目光閃過一絲狠意,“如此,甚好!”

哐當的金屬聲響起,岳海的武器竟是兩個齒輪般的物件,利齒尖銳,待人而噬。

岳海的雙臂一揮,兩個齒輪猶如兩輪圓月,于空中急轉而來。

八爺的身形一閃,刀在手,身已立。

張狂無比的大刀随着八爺的手一動,與疾馳而來的兩個齒輪铿锵碰撞。

一聲巨響,金芒四射,兩個齒輪被刀一擋,轉而回旋。

硬碰硬,沒有任何花俏,八爺的身上,從來不見絲毫女子的嬌氣。

岳海的手臂,穿過回旋而來的齒輪,整個身體卻疾退了五步,才勘勘停下。

花家一行人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你也來接我一招。”八爺單臂持刀,遙指岳海,笑了一笑,突然刀直直往上,整個人磴地而起,猶如一道飓風,向岳海的方向卷去。

“太嚣張,太嚣張了!”看着已經過了幾招,岳海步步後退,花有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就不信,我就不信治不了你李家的人!”花有恒的臉上閃過一絲陰狠,手中多了一個猶如蓮蓬一樣的金屬物件。

除了百無聊賴依舊在吃肉的龍少爺,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對戰的兩個人身上。

花朵兒一時卻心有所思,看向了花有恒。

花有恒将手中的蓮蓬一轉,花朵兒只看到有數百條淬着銀光的細針射了出來。

幾乎在同時,花朵兒的弓已經拉開,三箭齊發。

再挽弓,花朵兒的臉上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她的雙手寒意一迸而過,數百根牛毛大小的冰針已經出現在她的右手上。

又三根箭矢射出,只是這一次,夾雜了無數根肉眼難見的冰針,朝花有恒的方向射去。

花朵兒身上李家人護短成性,嚣狠好鬥的基因,似乎頃刻間被激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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