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七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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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

首爾郊外,一棟三層樓的單門獨戶的別墅。

吵醒千頌伊的,是樓下狂吠不止的狗叫聲,和小孩子在房子裏打鬧的聲音。

“爸爸,蟾月搶我的玩具!”老四簫和拉着撕壞的布娃娃沖到面前。

匆忙的腳步被六只小腳丫打亂了步調。

“爸爸,不是我!是驚鴻搶的!”老大蟾月指着老二驚鴻。

腳步一滞,立刻被六只圍住了,整個人瞬間就被叽叽喳喳的聲音淹沒了。

“爸爸,瓊貝打我!”老五袅煙指着老三瓊貝。

“爸爸,我沒有打她!”老三瓊貝委屈地扭着手指。

頭上的一根青筋暴了起來。

“爸爸,我要媽媽~哇哇哇~”最小的孩子淩波哭了起來。

“爸爸,我也要媽媽~哇哇哇~”一直沒出聲,最省心的驚鴻也跟着哭了起來。

嫌不夠亂似得,一個人哭了起來,接着就變成了一團都哭了起來,期間還夾雜着咒罵告狀的聲音。

終于,繃緊在腦袋的屬于理智的那根弦終于蹦地一聲斷裂了。

“都安靜點,”他厲聲道,“全部去靠牆站好!”

六個個頭不一,年紀不一的小女孩聽到爸爸的指令,嬌滴滴地扯着撕壞的玩具和紙張歪歪扭扭地靠着牆站着,有的用不解的眼光望着爸爸,有的扣着鼻屎玩,有的抽抽搭搭地小聲哭着。

“自古以來,長幼有序,禮讓為道,我說過多少次,一定要以姐妹相稱,蟾月、袅煙、簫和…..你們三個怎麽會忘了這一點?”

“爸爸,對不起。”三個嬌滴滴的女孩子用嬌滴滴的聲音道歉着。

“爸爸有沒有教育過你們,好姐妹之間有什麽好東西要互相分享,你們這樣你争我搶,成何體統?”

“爸爸,媽媽….媽媽呢?”淩波眨巴着無辜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望着爸爸。剩下的孩子也對這個問題吸引了過來,一排過去,六對滴溜溜的圓圓眼睛疑惑地盯着爸爸。

“唉,”已經被六個小鬼整得只剩半口氣的都敏俊柔下聲音,把六個孩子拉到身前,循循善誘,“你們媽媽,現在又懷上了你們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現在媽媽需要靜養,你們要安靜一點,不要吵到媽媽,知道嗎?”

“知道了….”六個聲音齊齊地回答道。可是都敏俊端起餐盤還沒走進房間,身後又響起了争執。

“爸爸,什麽是靜養,能吃嗎?”

“爸爸,我也想吃可以嗎?”

“爸爸,那我的玩具怎麽辦?”

“爸爸,我可以去吵媽媽嗎?”

“爸爸,我還是想要媽媽。”

“爸爸,我也想見媽媽。”

都敏俊深吸一口氣,幹脆眼不見為淨,直接走進房間,把六個小惡魔關在了房間之外。

一走進房間,都敏俊臉上就浮起了笑容,“起來了?”

千頌伊挺着個大肚子,靠在床邊,似笑非笑地盯着都敏俊看。“當初說要生七個女兒的人可是你,現在怎麽看你臉色不太好。”

“真是,這些孩子也不知道像誰,一個女孩子頂得上七個男孩子。”都敏俊感嘆着,把餐桌放在了千頌伊的床前,把枕頭靠在千頌伊的背後,幫助千頌伊坐直起來。

千頌伊低頭笑着,“可是,如果肚子裏懷的又是女孩子怎麽辦?”

“生下來了還能怎麽辦,就養着呗。”都敏俊寵溺地摸了摸千頌伊的肚子,“女孩子的性子沒一個随我,都是縮小版的千頌伊。”

“随你就太奇怪了,一個400多歲的老頭子。”千頌伊笑了起來。

“可是,我還是想要一個小小的千頌伊。”都敏俊捏了捏千頌伊的臉蛋,幸福地笑了起來。

“我可事先說好,這個小的可不許再從《九雲夢》裏取名了,蟾月和袅煙不止一次跟我投訴名字不懂寫了!”千頌伊不滿地抗議着。

“好,這次的名字就你來想吧。”都敏俊抓住千頌伊的手,笑得眉眼彎彎,很是可愛。

“今天,我想下午看樸松。”千頌伊一臉躍躍欲試。

“不行,懷孕的人不能靠近動物,我打算把五只狗都暫時送到張律師家養着。”都敏俊獨斷專行。

“不行!都敏俊,我可以不去見他們,可是你怎麽可以把我們的狗那去送人!”千頌伊抗議道。

“千頌伊!”都敏俊沉下臉。

“不行,我絕對不同意!”千頌伊嚷嚷起來。

“你先把飯吃了,等下涼了。”都敏俊打開飯桌的蓋子。

“你不要送走狗!”千頌伊堅持。

“你先吃飯。”都敏俊把筷子遞到她手裏。

“你先答應我!”千頌伊接過筷子。

“知道了,知道了,不送走不送走,一只都不送走,你快吃吧!”都敏俊點頭許允。

“問我現在過得怎麽樣嗎?”都敏俊對着鏡頭,眼底帶着細碎的光,“作為地球人,這樣的日子的确很平凡,可是,渡過了寂靜到幾乎可以說成是死寂的400年,現在的我,就像重新得到了生命一樣。”

“第一次,感覺到了時間在我身上的流逝,十年,對我來說,到了足以看出衰老的程度,從前不明白,為什麽人類會害怕衰老,現在似乎,有點明白了,”都敏俊淺笑着,“因為怕心愛之人看到自己,變老變醜的樣子,害怕心愛之人,比自己先走一步。”

“可是,比起這些,一起慢慢變老,原來是這個樣子,每天度過吵吵鬧鬧,卻又平凡的一天,讓我覺得這400年的孤獨,一下子就不足為道,現在的我,過得很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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