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應該能吧,”我仔細地觀察透明冰塊,肉眼看不見任何雜質,“我猜是空氣中的水蒸氣凝結而成的。”
就在我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塊冰馬上放進嘴裏時,門突然打開了,我手一抖,冰塊……粘在了舌頭上。
澤法:……
阿銀:……
見已經拽不下來,我面不改色地放進嘴裏含着,化開點後‘咯吱咯吱’嚼掉了。
感覺我的心理又強大了許多呢,微笑。
*
大概半個月之後,澤法前腳帶着新兵乘坐軍艦離開,後腳我和庫贊就騎着自行車往回走。
再不從地下出來,我就要憋瘋了,哪怕是帶着腥鹹的海風也比地下室裏的空氣強。
庫贊非常不願面對,一路唉聲嘆氣:“完了,絲黛拉,元帥一定會殺了我的——不,波魯薩利諾一定會殺了我的,半個月沒有上班,薩卡斯基又在新世界,事情只能都由他來做。”
我在心裏為庫贊和波魯薩利諾都默哀了幾秒鐘,神情沉痛地說:“要麽,你趕緊挑個外出的任務溜之大吉吧。”
希望人沒事。
我們兩個從比較隐秘的海軍內部入口登島,庫贊帶着我用月步回了家。
然而他進屋還沒等坐下喝口水,就被一通電話叫到了元帥辦公室。我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祝願他不會死得太慘。
等他離開,我先去廚房檢查了半個月前庫贊拿來的食物,果然蔬果都已經不新鮮了,我只能惋惜地把他們放在一個袋子裏,打算下樓出去買點什麽都時候扔出去。
剛把手洗好、用毛巾擦幹,還沒來得及轉身,身後就傳來一道聲音:“耶~終于回來了麽,絲黛拉醬。”
……是禍躲不過,跑得了和尚還跑得了廟嗎?
“不愧是吃了pikapika果實的光速人,真是快啊,黃猿大将。”我轉過身說。
他正側身靠着廚房的拉門,手臂環在胸前,神色在墨鏡後看不大清:“老夫真是很·傷·心·啊,絲黛拉醬嘴上說着考慮一下,轉身就跟別的人離開了呢~”
“嘛……這種事情,我也沒有想到啊。”我悠悠地說,不知道是不是跟庫贊在一起時間長了,說話的語調都開始變得拖長敷衍。“他說想要帶我出去轉轉,我以為是島上的地方來着。結果後來又遇到督查說我們暫時不可以離開,所以就……嗯。”
對不起,庫贊,這個時候只能把鍋甩給你了。
“沒關系喲,”波魯薩利諾語氣輕飄飄地說,露出一個玩味的微笑,“反正從明天開始,就只剩下我留在這裏了。”
……我怎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既然剛剛回來,就先好好休整一下吧,”他繼續說,笑眯眯的,語氣卻讓人不寒而栗。“我還有事情要去處·理·一·下,絲黛拉醬這次要乖乖在家裏等我回來哦~”
可能是去找庫贊算這半個月處理雙份文件的賬了。
女人的直覺告訴我,這個時候最好不要替庫贊說話,我自覺鬥不過大将黃猿,于是便乖巧地點頭道:“好的呢。”
似乎是對我的回答非常滿意,他的态度明顯有所緩和:“對了,你不用自己準備晚餐了,我們出去吃。”
還沒等我問要去哪,他就化成無數道金色的光芒從廚房開着的窗戶飛走了。
腦中的彈幕出現了‘黃色閃光’這個外號,我瘋狂搖頭把這個念頭忘掉,達咩達咩,不可以。
*
下樓扔了個垃圾,我心裏依舊覺得惋惜。要是非說他們三個有什麽共同特點的話,除了身高相仿以外,大概就是對金錢毫無概念了。
不像我,我還是懽宴閣的小服務生,他們已經當了好多年海軍将領了,又沒有家室、工作還忙、吃飯在食堂,看起來也都沒什麽特殊的嗜好,對自己卡裏到底還有多少存款都不知道。說起懽宴閣,我半個月沒去這件事情是庫贊打電話給我請的假,特雷西夫人已經……把我看做海軍內部家屬了(雖然還沒搞明白到底是誰的家屬),自然沒有說什麽。
之前我以為薩卡斯基至少是節約的類型,結果……人家的衣服根本不用我放進洗衣機裏再拿出來晾上,最多上身兩天就要送到洗衣店幹洗熨燙,唯一節省的大概就是他是三位大将裏唯一一個不打領帶的吧,好歹省了份錢。而且雖然看起來他永遠都是那套紅西裝花襯衫,但自從來我家住之後我才發現,細節上不同的衣服多了去了,至少能一個月不重樣。
庫贊……我真的不願吐槽了,因為太懶不想動彈,西裝襯衫這種好歹還能送去叫別人洗,內褲襪子怎麽好意思呢?于是就變成了穿完就扔。吃飯的習慣也是,剩的東西到了第二天,扔。買回來忘了吃的東西,扔。連澤法老師看了都要震怒的類型。
現在看看波魯薩利諾也差不多,動不動就出去吃飯,那麽貴的賬單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刷卡,你說到底是不是革命軍偷偷給你打錢?而且我能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來對我房子的不滿——薩卡斯基還沒有那麽明顯,我當然知道你們這些一個人住別墅的大将看不上我這個兩室兩廳一衛的公寓房,但你們可以選擇不來!
小溫室裏的花花草草該枯的枯、該蔫的蔫,就沒剩下什麽好的,除了一顆仙人掌還和我走之前沒什麽差別以外,其他的都慘不忍睹。我撓撓頭,挨個澆了一遍水,也不敢動太多。
希望薩卡斯基回來的時候,看見他每天精心侍弄的花草變成這個樣子不要打我。
*
全部都忙完了一遍,還沒有到海軍正常下班的點,我癱在沙發上有些坐立難安。
知道自己不可能逃過這劫的——我也沒想逃避,聽波魯薩利諾的意思,庫贊馬上也要離開馬林梵多了,留在這裏的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如果薩卡斯基真的知道我曾經和海賊接觸過,他會怎麽說呢?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慮中,以至于我根本沒有注意到天色已經黑下來了,波魯薩利諾已經從花房為他留好的門中走進來。
我連忙露出一個微笑,直起身子:“你來了,這麽快。”
然而想象中會有的回應沒有出現,他沒有任何表情地走到我面前半跪下,因為身高太高了,依舊只能俯視我。波魯薩利諾歪着頭似乎在思考什麽,聲音裏經常有的輕浮消失不見了,也沒有使用昵稱:“絲黛拉,如果你不是真心想笑,就不要笑了。”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
“在我面前,你可以永遠不用僞裝自己,也不用刻意迎合我,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男人直言不諱地說,“我知道你一直因為政府越來越多的動作而感到焦慮,要通過與沒有動心的人形婚也是迫不得已,但這畢竟是為絲黛拉醬的性命考慮,我們必須認真對待,是嗎?”
我愣愣地點頭。
見我有點被他吓到了,波魯薩利諾嘆息了一聲,在我面前半跪下,語氣柔和:“對不起,因為太過擔心絲黛拉,所以剛剛不小心嚴厲了一些,絲黛拉醬可不可以原諒我呢?”
我抱着自己縮緊了一些,喃喃道:“當然可以。”
“那麽,現在我們可以出門吃飯了,是嗎?”他有技巧地用語言安撫着我的情緒,我馬上就覺得不那麽害怕了,甚至完全忘記了這份可怖就是抱着我的這個男人帶給我的。
“是的,波魯薩利諾。”我聽見自己這樣說。
我們兩個人站在陽臺上,依舊是從空中離開,我忍不住問道:“不會還是要去懽宴閣吧?”
他覺得有些好笑:“你不會以為馬林梵多只剩下這一家餐廳了吧,看來你的生活還真是兩點一線,總一個人悶在家裏可不好哦。”
“可是這樣不會被其他人看見嗎?”戰國元帥絕對會生氣的。
“你說的有道理,”他眨眨眼睛,“那麽我們分先後進去吧。”
*
從外面看,這是一家高檔的西餐廳,看起來倒是和洛杉矶好萊塢下面的風格差不多了。
波魯薩利諾已經先進去了,他說我們會在單獨的小房間裏,讓我等5分鐘再進入詢問服務生。
其實我沒戴表,在等了我認為足夠久了之後,剛一進門就有一個服務員迎面向我走來,她好奇地打量我,意味深長地俏皮眨眼:“您一定是瓦倫泰女士,請和我來吧。”
……這哪裏避人耳目了?所以說大将實在是太顯眼了,這座島上怎麽可能有人不認識?
我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跟着她穿過大堂區上了二樓。這裏确實是典型的西餐店風格,小圓桌方格布,桌上的細高小花瓶裏放着鮮花,每次只上一道菜再撤盤。
通常這個盤子比裏面盛的菜品要大上好幾圈。
二樓就分成一個個小隔間了,和懽宴閣的和風紙門完全不同,是從天花板到地面的落地窗。餐廳地勢較高,在這裏幾乎能俯瞰到大部分馬林梵多城鎮的夜景。
或許很吸引普通人,但對于天天都在本部大樓辦公的将領們來說就太平凡了。
波魯薩利諾已經坐下了,房間裏的桌子就比樓下大上不少,花瓶裏的鮮花也不僅僅是一枝了,甚至還十分浪漫地點上了蠟燭,屋子內環境較昏暗,一下子就将氣氛烘托了出來。
我突然覺得自己身上的棉T恤和運動長褲和這裏格格不入。
他馬上就看出來我在想什麽了:“只是來吃飯而已,當成家裏就好。”
……也就只有你這樣級別的才會這麽想好不好?我看樓下大家穿得也都挺正式的。
坐下之後服務生就取了醒好的紅酒,為我們每人倒了三分之一杯。我傻傻地望着燭光下紅得發紫的酒液,忍不住回想了一下在米霍克那說不好喝以及跟香克斯他們喝多時的場景。
“沒關系,只是喝一點點,如果你覺得不好喝也可以剩下。”波魯薩利諾這樣安撫到,“我擅自替你點了單,但願你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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