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一個人站在那裏,想着剛才邀月所說過的話,看來她終究入了魔道,正式的與仙族宣戰,成為他的對手。
“為師定然不會再讓你繼續錯下去。”看着那一身紅衣的背影,那個自己養了百年的讓你,愛護了百年的人,那個自己唯一的徒兒,現下,為師只能舍棄你,以前是我犯的錯,亦不會再讓你犯錯,哪怕你說我無情也好,決絕也罷,為了這天下,為師別無選擇。
邀月回宮之後,索橋之上,她正打算叫芩藍過來問問登基大典的諸多事宜準備的怎麽樣了?剛好看見他在宮口處,還急急忙忙的和其他魔衆說着什麽,她走過去,他正好說完,見是她連忙作揖道:“宮主,帝君來了。”
“多少人?”那他剛才叫那幾個魔衆是想要加派人手好擒了他嗎?就憑他們幾個,怕是都不能近他身!
“他一人前來,不知是何意?”
“就由本宮主前去會會他。”
大殿之內,言錦四處瞧瞧,一會拿着殿中的物品仔細觀望,一會找了一處地方坐坐,喝着小茶,這魔族的茶雖不似仙族那般的好喝,但也還算入得了口。
既然他敢一個人前來,自然不用擔心他們會對自己不利,一來是可以看看他們的實力,二來是可以借此機會對邀月施以警告,讓她明白此前的局勢,萬不可以卵擊石。
在來的時候,他已經摸清了魔族的實力,本就不大的魔族宮,魔族衆人興許才百來號人,若當真與仙族攻打,不是以卵擊石是什麽?到時候傷亡慘重的不還是魔族。
正在他喝的正起勁時,便看見了門口的那一抹紅色。
“邀月宮主,幾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帝君此番前來,怕不單單是說這一句話的吧!”
他放下茶杯,慢慢的站了起來,圍着邀月的身影足足轉了一圈,一邊細細的打量着,一邊啧啧稱奇。
“沒想到,當初的那個小丫頭,換上這一身衣袍,竟變得如此楚楚動人。”他慢慢的停了下來,言語中夾雜着一股諷刺的意味。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今的你是魔族宮主,但你的族人卻少之又少,你覺得你還有資本與我仙族鬥嗎?”待他說完又回去了剛才坐的那個位置繼續品茶。
“族人少有何關系?這魔族就算只有我一人,照樣鏟平你仙族!”
邀月的這句話徹底的激怒了他,什麽叫就她一個人都可以鏟平仙族?就她一個弱女子,也能?真是笑話,他一下将茶杯扔在茶幾上,憤怒的說道:“哼,好大的口氣,看來宮主已有了對策,只是不知你家師父會否同意呀!”
“哈哈哈哈,師父?我邀月孤家寡人一個,何來師父?”她好像聽見了一個最好笑的笑話,故而引的她一陣大笑,她的笑聲響徹在整個大殿,顯得那般詭異。
“就算你不顧及他的顏面,你以為你想要這天下,他能如你所願嗎?你不要忘了,他的責任是這天下,你覺得他會将天下交給你一個外人嗎?”
“這天下,是你的也好,是楚辭的也好,反正,終究會是我的。”
“就憑你?就算你一個人來,本帝君也不會把你放在眼裏,與其來自取其辱,倒不如入了我仙族,屆時,少不了你的榮華富貴。”只見他輕輕一擡手,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戲谑的說道。
她一把打掉他的手,鎮定的說道:“若是真的入了你們仙族,不就等于送上自己的性命,案板上的魚肉,任你宰割嗎?我邀月還沒有蠢到這種地步!”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不管如何,這天下我要定了,本宮主還有事,恕不遠送。”言下之意就是讓他自行離開。
“哼!”他拂袖而去,周身都是憤怒之色,談判不成,還惹的自己一身怒火,着實太氣人了些。
邀月去了悅兒的房間,見他已經醒來,正在看着窗外的景色,白霧漫漫,此花草間穿過,的确是一美色。
她輕輕的走過去,拍了下悅兒的肩膀,他轉過身來,看見是姐姐,一下抱住她。
“姐姐,你帶我出去玩好不好?我一個人在屋裏,甚是無聊。又不敢出去,怕迷了路!”說着說着,就好像要哭出來那般,有些哽咽。
“悅兒乖,姐姐有很多事要做,可能現在沒有多少的時間可以陪你,不過為了補償你,姐姐教你做姐姐所有會的事情,比如說教你舞劍和武學好不好?”
“好啊,好啊,等悅兒學會了,就由我來保護姐姐了。”
“悅兒真乖。”
從第二天開始,邀月就教他自己所會的,先是彈琴,再是下棋,畫作,舞劍,各類武學,他天資聰穎,學的也很快,有時和芩藍一起玩耍。
不知怎的,帝君那邊居然沒有任何動靜,他們不動,并不代表魔族也不會動。
明着沒有什麽魔衆訓練,暗着卻找了一處空地,由芩藍親自監督訓練,悅兒有時也在旁邊跟着舞動,十分認真。
今日,邀月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袍,也是之前在留疆蘭娘留給自己的衣袍,亦是紅色。
凡間,雲山腳下,她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十日不見了,師父他不知過的好不好?她每日每夜都在思念着他,想着他的一舉一動,他的面容,他的喜好,他的言談舉止,她本不想回憶,但他終究是自己的心中人,她又如何能夠控制自己的心呢?
她走着走着,逐漸隐去了身形,瞬間化為虛無,不多會就已經到了。
她看見師父他正在桃林下看書,來回踱步,林子裏分外安靜,看了一會他好像有些乏累,放下書,又走去了小溪邊,一看就是半個時辰。
不知他在想什麽?是在想着如何處置我嗎?還是說他根本就沒有想過我!
為什麽我們兩個要活的這般痛苦?忘卻天下,忘卻所謂的責任,忘卻什麽仙,什麽魔,忘卻我們師徒的身份,該多好?
如果就這樣平平淡淡的,世上再無紛争,再無你争我搶,再無不對等的身份關系,那她寧願這一切從頭來過,她只想要自己和師父是平凡之人便好,其他的都別無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