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談判拉扯
岳珊珊幾日以來事無巨細的整理關于音樂制作的信息，以及樂盛公司以往的案例。
做好準備後，她帶着姜婉婉前去與馮牧歌商定合同細節。
談判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不僅要守住自已的底線還要不斷掠奪對方的資源。
一般來說，談合作的地點在兩方公司。
不過岳珊珊從前在馮牧歌手下工作過，很了解他的套路。
果然，馮牧歌提出在樂盛談，理由是方便敲定合同。
但其實把人請到自已的領地，天然就會使對方産生一種畏懼。
就像是遠古時代的領地意識，缺失安全感便會發怵、緊張，馮牧歌也就更方便在言語交鋒上得到好處。
岳珊珊自然不能讓對方如願，不過馮牧歌經驗老道同樣拒絕了去nkn公司的要求。
商議之下，岳珊珊預定了一處安靜偏僻的茶室。
在約定時間的十分鐘前，馮牧歌推開茶室的門。
他本氣質風流倜傥，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沉悶的黑色西裝，不笑的時候看上去格外精英，一點不像之前在nkn公司樓下倚着車的風流模樣。
岳珊珊起身與他握手：“馮總，點了你最喜歡的烏龍茶。”
馮牧歌有些詫異地凝視了她幾秒，今日一身酒紅色西裝幹練利落的岳珊珊隐約和從前那個跟在身後的小秘書重合，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受。
姜婉婉倒是一身簡單的米色套裝裙，大方而溫雅，她擡手取出茶餅，有條不紊的泡茶，素手瓷杯交相輝映，流暢利索的動作看起來格外雅觀。
頓時茶室中彌漫着一股茶香，湯色清透的茶水被剛好分給三只白瓷荷塘小茶杯。
“馮總請。”
一杯喝完，該聊聊正事了。
岳珊珊拿出合同，将自已标注的問題一一拉出來與馮牧歌談判。
“樂盛公司給婉婉的合同是非獨家藝人，那麽是否能保證藝人的各種宣傳活動？”
馮牧歌雙手交叉放在交疊的膝蓋上，眼神輕佻而具有威懾性，卻句句真誠紮心：
“姜婉婉小姐資歷淺，風險卻很大，非獨家藝人對你我兩家公司都是最妥善的方式，至于宣傳活動，只要藝人沒有重大問題公司一定會遵守合同約定給她該有的宣傳。”
岳珊珊笑了笑，這正是馮牧歌一貫的談判方式，先把對手的風險提出來給其帶來心理壓力。
所謂的資歷淺，說的是姜婉婉入行不久、作品不多。
風險大，則是指前段時間《明日歌星》時傳出的金主緋聞。
不過既然決定合作，姜婉婉的可控風險樂盛自然要承擔一部分。
岳珊珊搖搖頭篤定道：“藝人的話題度高，本身就是一種優勢，馮總您說呢？況且重大問題的重大程度怎麽限定？這一條應該具體規定在違約條款中吧。”
這樣既保護了姜婉婉的權益，也對樂盛有保障，最重要的是樂盛失去了界定問題的權利。
馮牧歌上下打量着岳珊珊，眸光一亮帶了笑意。
“這個自然，回頭我讓法務列出來。”
這一回合，岳珊珊小勝。
姜婉婉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當初得知自已的經紀人是個只幹了經紀工作不到兩年的人，婉婉還有些擔心，現在看來真是選對了人。
岳珊珊用筆做了記號，接着商定合同的其他細節。
談判自然是有來有回，只是過程中馮牧歌漸漸坐直了身體，神色也認真許多。
直到下午餘晖照進茶室，雙方才把細節條款聊完。
“回頭我讓人把修訂好的合同送過去簽字。”馮牧歌起身系上腹間西裝紐扣，微笑着朝岳珊珊伸手，眼神裏迸發出飛鷹盯上獵物的銳利和興趣：
“你和以前很不一樣，很期待我們的合作。”
岳珊珊從容伸手，交握在一起的掌心一冷一熱引得雙方心頭一跳，她欲松手卻沒抽出來擡眼看馮牧歌時，對方笑意加深食指像蝸牛留下的黏液滑膩地拂過她掌心，有些發癢。
她彎起的唇角一滞，瞳孔微微放大，将收回的右手藏在身後握拳用指尖摩擦，驅散那股癢。
“姜小姐，期待合作。”
馮牧歌神色自然地與姜婉婉握手，兩人只是輕觸很快便分開。
随後馮牧歌收拾好公文包，離開茶室。x
姜婉婉在他走後，笑意浮面忍不住激動地抱住岳珊珊。
“珊珊，你今天好厲害！”
“咦，你心跳怎麽這麽快？”
岳珊珊回抱拍了拍她的後背道：“我……緊張，不……是激動，我們成功了！”
之後的幾天姜婉婉向學校請了假，去參加音樂節的彩排。
大家本來還在猜測音樂節的特邀嘉賓會有誰？
“我猜是馮宇，他的新歌在某音很火的！”
“王紹呢，他之前參加說唱比賽可是冠軍，音樂節的微博官方號下面他的呼聲最高！”
“不得不說策劃組的嘴真嚴！哎呀，不管怎麽猜今天特邀嘉賓也會來彩排，我們一會兒就知道了！”
……
姜婉婉到現場時，幾個認識她的歌手驚訝地湊過來。
“姜婉婉？你是來填補蔣文颀的空缺嘛？”
“還用問，都怪那個蔣文颀搞未成年還婚內出軌，連咱們都被連累了！”
“對了姜婉婉，你唱什麽？聽說你的《盛寒》是環宇音樂公司制作的，再過不久就要發布了吧？音樂節之後肯定有熱度！”
姜婉婉只挑了自已想回答的事：“我要唱自已的新歌《不晚》。”
幾個歌手來了興趣，剛要問問，就看到冠軍歌手唐雲裳不善的眼光像利箭似的飛過來，他們打了個冷戰，撓撓頭找補還有事離開了。
姜婉婉松了口氣樂得自在，一扭頭對上唐雲裳的視線。
兩對兒水潤清澈如山泉秋月的眸子，各自平淡、冷漠。
唐雲裳冷哼了一聲，踩着高跟鞋離開了。
最後瞥向婉婉那眼，不屑中帶着睥睨的高傲，仿佛姜婉婉和她同臺是什麽極其羞辱的事情。
彩排有條不紊地進行中，徐藝卉老師第一個熱場，充滿故事感的歌喉把現場工作人員都聽得陶醉了。
輪到特約嘉賓時，姜婉婉剛要上場卻被工作人員攔住。
這人正是《明日歌星》時負責她的小林：“姜老師不好意思，領導臨時安排你下一個出場。”
小林說話聲越來越弱，十分沒底氣似的。
待看到替她出場的人是誰時，姜婉婉也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