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他的小時候
音樂節中,三人合唱結束,臺下四面八方飛來各種軟乎乎的小玩偶。
就在戴忠打算把懷裏藏的玫瑰花拿出來時,就看到一群男粉絲掄起胳膊往舞臺甩了個布包。
絲滑的綢緞布包在空中散開,漫天的玫瑰花瓣從姜婉婉上空落下,整個舞臺都彌漫着玫瑰花的香氣。
“哇!”姜婉婉驚喜地張開雙手去接,笑顏如花。
她下意識轉頭想和戴忠分享這一刻的開心,卻看到他正拽着衣服藏什麽東西。
借着小雅的遮掩,她伸手探去。
摸到花瓣質感的東西後,她臉上的笑意更深,毫不避諱地将那束花拿到手上。
兩頰不知是熱的還是什麽,粉紅的雲團揮之不去。
最後兩人将小雅護送回觀衆席,離場的時候婉婉頭發和裙子上都是紅色的玫瑰花瓣,懷裏還捧着粉絲的信和一束玫瑰。
回到後臺化妝室時,戴忠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他雙手抱在胸前,斜倚着牆面沖她笑。
這簡單平淡的畫面,後來無數次出現在婉婉的夢裏。
戴忠指了指門,淺笑道:“打開門看看。”
他剛剛中場出去,除了避開唐雲裳的邀請,還準備了驚喜在化妝室。
姜婉婉手捂在胸口,猶豫着打開門,眼神不确定似的看向戴忠。
戴忠朝她點點頭。
忽然……
門被人從裏面大力拽開,冷着臉打電話的唐雲裳眼神毫無溫度地盯着兩人。
“嗯嗯伯母,我見到他了。”
她眼神不善地打量了一下姜婉婉,把手機遞給戴忠,嘴角露出略帶嘲諷的微笑:“伯母找你。”
她倚在門框邊目不轉睛地盯着戴忠打電話,聽他語氣柔軟恭敬地解釋今晚的事情。
唐雲裳挑眉望向姜婉婉,一句話都沒說,又像是什麽都說了。
當天晚上,戴忠沒回別墅。
婉婉獨自在房間的大床坐着,房間裏幽暗一片,星光透過枝桠映在地板上。
她借着床頭櫃上的燈,把粉絲的信一封一封拆開看。
半哭邊笑。
直到第二天晚上,姜婉婉從學校回來,剛進大門就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
戴忠見她進來,先是端了一碗銀耳湯過來。
“還熱着,先喝點暖暖胃,還有一道菜就可以吃飯了。”
姜婉婉立着身子不接也不走,眼睛裏沒有一點光亮地看着他不說話。
戴忠的笑容僵滞起來,端着那碗湯沉默地低下頭。
院子裏的殘黃的銀杏葉被狂風吹落,墜入枯黃的草地上,須臾被水滴打得翻了個身。
窗外先是淅淅瀝瀝的小雨,随後在姜婉婉手臂上挂着的包落地的時間,雨勢逐漸大了……
戴忠拉起她的手,果然觸到一片冰涼。
“喝點湯吧,暖和。”
他不禁聲音低沉下來,有了些心虛。
陳夫人的态度他向來知道,只是遇見婉婉之前從不當回事。
可昨晚他将一切都坦白後,母親竟然被他氣進了醫院!
從小到大,陳夫人雖對他嚴格,但慈愛更多。
戴忠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腳的感覺……
他拉着婉婉坐在沙發上,舀起一勺蜜湯湊到她嘴邊。
“你不是很愛喝銀耳湯嗎?我以後天天給你做。”
”不喝。“婉婉把臉瞥向一旁。
這熟悉的一幕仿佛雷電擊中了戴忠,他不禁想起在皇宮的妃嫔寝殿中他也曾這樣哄過令主子進食。
他眼角含笑,湊近輕哄:
“求你了,就喝一口。”
耐不住他的鬧,婉婉抿了一口便推開了。
瞧見勺子裏的湯喝得幹淨,戴忠心滿意足地放下,樂颠颠的繼續做飯。
夜晚二樓牆上床頭燈的光影比往常都搖曳,直到月亮落了一些才停下。
婉婉累得睜不開眼,嘤咛着要蒙頭睡覺。
“這樣睡不好,我幫你洗。”
戴忠憐愛地揉了揉她的發頂,落下一吻。
往往這個時候的姜婉婉像只嗜睡的貓兒,他熟練地将人抱進浴室。
被水一淋,姜婉婉醒了大半。
只聽到戴忠自言自語着解釋昨晚的電話,也不怕她沒聽到。
知道他已經和家裏人公開了他們的關系,姜婉婉抿着唇毫無戒備地躺進他懷裏。
家裏人知道了,說明姜婉婉的老板戴眉也知道了。
雖然姐姐姜錦嬛已經和nkn公司解約,但不知有什麽淵源,她姐姐竟然和她的老板兩人關系緊密起來。
有時候甚至會在朋友圈刷到兩人一起去打卡蛋糕店。
關系好到她這個妹妹心裏都升起隐隐的嫉妒。
這天婉婉被叫到公司,戴眉開車帶她去了一家咖啡廳。
她幹脆利落地甩出一份兒綜藝合同,直爽道:
“我那個弟弟幫你争取的,已經讓你經紀人看過了,你确認一下就幫你安排。”
姜婉婉天生對上位者有種莫名的恐懼,這種恐懼幾乎要追溯到那長長的宮廊。
遇到穿花盆底的貴人就要下跪,被娘娘叫到跟前就要彎腰低頭。
天然的,婉婉總是對戴眉這個老板尊敬且畏懼。
此刻她拿着合同,小心打量老板的臉色,卻發現戴眉對她一如既往,甚至親近了幾分。
“戴總……”
“打住打住,我可不是什麽老頑固。你和我弟的戀愛我持保留意見,這個綜藝機會也是我欠他的一份兒人情和你不相關。”
戴眉一連串的說完,瞧姜婉婉眼尾微微下垂的模樣,意識到自已語氣有點冷,連忙找補道:
“我的意思是說,以後我還會像平常那樣對待你,不會針對你的。”
說着,她嘆了口氣,背也沒那麽直了。
“我了解小忠,他認定的東西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就像小時候他養了一只兔子,因為親手給它做窩差點手都廢了。我媽媽知道後就把那只兔子放生,不許他再養,可你知道小忠做了什麽嗎?”
姜婉婉搖搖頭,可心裏卻清楚戴忠是個執拗的人。
想起這段往事,戴眉又好笑又生氣。
戴忠為了在漫漫山林找到那只兔子,不惜離家出走,在大山裏帶着一個背包獨自活了三天。
那時候他才七歲。
家裏人急瘋了,找到他的時候,戴忠懷裏揣着那只兔子,渾身髒兮兮的。
唯有一雙眼睛瞧着兔子溫柔又明亮:“姐姐,我找到小婉了!”
“我當時也才十二歲,可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自已這個弟弟遲早會敗在他命中注定的那個人身上。”
戴眉喝了口咖啡,瞧着婉婉抿嘴笑:“只是沒想到會是你,但還好是你。”
姜婉婉感受到戴眉的友好,腦海中也一直被她描述的畫面所震撼。
那只兔子,也名“婉”。
還真是奇妙的緣分。
婉婉身體前傾,好奇道:“那找到兔子之後呢?”
戴眉哧哧的笑得前仰後合,完全沒了nkn公司ceo的包袱,她幸災樂禍道:“後來他就被爸爸打了一頓,一個星期都沒平躺睡過覺!”
婉婉也被她的笑聲感染,想到戴忠小時候慘兮兮的模樣就忍俊不禁。
“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