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中午,餐廳裏一如既往的嘈雜熱鬧。南希一邊切肉排一邊嘀咕弗雷德和喬治的大動作什麽時候開始。直到最後一口也填進嘴裏都沒有動靜。她又呆坐了一會兒,順便等艾琳娜也吃完。
“你要不要吃一塊樹莓砂糖甜餅?”艾琳娜問,“今天的特別酥軟。”
南希搖搖頭。斯內普不會做甜點,所以他們一般都買做好的。但是,因為很多時候她都嫌太甜了,甜的齁,她更希望甜點師能減去三分之二的甜度。但是沒有這樣的甜點師。他們都生怕不夠甜。德拉科倒是經常給她帶自己家做的甜點,甜度很低……怎麽又想到他了?南希在心裏給了自己一魔杖。
轟隆一聲巨響!南希吓了一大跳,她只是在心裏給了自己一魔杖啊?突然一列巨大的由紅色和黃色火花組成的列車駛了進來。載着一堆花火小惡魔。靠近門邊的學生們瘋狂的尖叫着逃開。那些小惡魔立刻嗖嗖的飛速轉動着穿行在空中扔下爆竹。到處都是轟隆隆和噼啪爆炸聲。
南希和艾琳娜随着人群跑到走廊裏,但是那裏現在也被煙花組成的飛龍占領了。南希猛的拉住艾琳娜貓下腰,一群藍色的煙火飛鳥迅速從她們頭頂飛過去。這些雖然都是魔法煙花,但與平常見到的不同,這些顯然更有力量,沒有一閃而逝。
這就是弗雷德說的大動作嗎?簡直是太棒了!
霍格沃茨很久沒有這麽絢麗的熱鬧了,到處都盛放着調皮的煙花,但是除了烏姆裏奇似乎別的教師都不在意。
他們嘴邊含着嘲諷的笑意,大驚小怪的抱怨着自己教室因為這些煙火都不能安靜上課了。他們當然也不會處理這些煙花,因為這些都是烏姆裏奇的活兒。
“謝謝,教授!我當然可以自己處理,但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處理的權力。”弗立維教授當着因一下午到處跑着處理煙花而滿臉烏漆麻黑的烏姆裏奇關上了門。
南希笑的肚子都疼了。與滿頭霧水的烏姆裏奇不同,她自然知道是誰做的。始作俑者們現在估計正藏在某個地方偷笑呢。
晚餐的時候,由于那輛蒸汽火車還在禮堂出不來,他們只能在餐廳門口領取發放的裝着食物的小籃子。裏面有三明治和水果以及一罐南瓜汁。
南希拎着小籃子跟艾琳娜在室外找了塊地方坐下來。
“你覺得是誰做的?”艾琳娜咬着吸管問。
“不管是誰,我覺得都太棒了!”南希看着一根煙火棍從面前飛過,它一邊飛一邊自動拼着烏姆裏奇是個老妖婆!
“烏姆裏奇一定氣壞了。”艾琳娜欣賞着煙火棍評價道。
“管她呢!”南希嘻嘻笑道。
當天晚上,四個學院的院長都要求自己的學生們提前返回公共休息室,為了給校長騰出可以徹底消滅煙火的空間。
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第一次這麽多人擠在一處,大家似乎都不想回寝室,相互交流着白天發生的事情。
南希看見德拉科在沙發上坐着,她第一個反應就是不跟他待在同一個空間。
德拉科看着她返回女生寝室的背影,黯然的垂下了眼。
一個三年級的女生正在向周圍的朋友發她媽媽自制的複活節彩蛋。她看了一眼德拉科,最終鼓起勇氣,用手把一側的頭發別在耳後,羞澀的走向前雙手把一顆彩蛋遞到德拉科面前。
德拉科看見眼前突然冒出一顆墨綠色錫紙包裹的巧克力蛋,上面還畫着一個金色飛賊。
他擡起眼看了那個女生一眼。女生見他遲遲不接顯得很忐忑。周圍已經開始傳來嘲笑和奚落的聲音了。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覺得這個女生腦子被巨怪踩過了。她憑什麽認為他會接受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何況他們也不熟。但是,今天的他內心非常脆弱,他接過來,拿在手中轉了一下,然後跟她說謝謝。
女生顯得非常高興,她笑着跑回她那堆朋友中去。
熟悉德拉科的人則十分奇怪,他們原以為又要看一場好戲了,順便可以跟着奚落幾句,嘲笑一下那個女生的不自量力。但是,今天的德拉科非常反常。
德拉科低頭看着手裏的彩蛋。他當然不會真的去吃。之所以沒有拒絕,只是覺得他們從某種角度來說,是一樣的人。他不忍心去拒絕。就像是可憐他自己。
第二天的保護神奇生物課上,哈利偷偷告訴南希斯內普不再教授他大腦封閉術了。
“為什麽?你做了什麽?”南希顯得非常驚訝。西弗勒斯明明很享受單獨教導哈利的課程,怎麽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呢?
“我,我侵入了他的大腦。”哈利非常猶豫要不要說出他昨晚看到的記憶。
“然後呢?”南希追問道,“你看到了什麽?”
哈利搖搖頭,“我答應他不告訴任何人。”他決定隐瞞下去,他直覺告訴他不要說出來。他不想讓她對他們少年時的父親産生不好的印象。就像現在的他一樣。
他同時感到非常困惑。他一直堅信他們的父母是非常優秀的人,直到他看到那些記憶。他從沒想過他會為斯內普感到難過。他知道當衆受辱的感覺。
“今天晚上我會找西裏斯談談,等我找過他,我再考慮跟不跟你說。”哈利最後做決定道。
“可是你要怎麽見他呢?”南希問。
“烏姆裏奇的辦公室。她親口跟我說過,唯一不受監視的是她的火爐。弗雷德和喬治會為我找出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哈利咧嘴笑道,“他們要我告訴你,計劃提前了,第二階段的大動作将放到下午的課程結束。如果你想看的話,就去塔樓東側六樓的走廊上。”
南希看着他不知道說什麽好,“你為什麽這麽急迫的要見西裏斯?”
“我需要向他确認一些東西。如果不弄明白,我沒辦法把剩下的學期過完。”哈利望着她滿腹心事的說。
南希點點頭,“好吧,我明白了。”
“我以為你會勸阻他!”赫敏在默默聽了他們之間的談話後轉過身來看着南希。
“赫敏,你又來了!”羅恩無奈的說,“歇歇吧,讓哈利自己決定好嗎?”
“烏姆裏奇會抓住他的!她會開除他!現在霍格沃茨她說了算!”赫敏惱火的說。
哈利沒有回答,因為他已經拿定了主意。
下午的變形術課,南希一直沒法集中精力。她的咒語總念錯,導致發給她的刺猬變成了一個長滿尖刺的花瓶,或者腦袋沒變回去。
“你需要集中精神,別那麽散漫。”麥格教授路過她的身旁說。
南希知道她說的都對,但是她腦海裏一直思索着弗雷德和喬治究竟要怎麽做才能給哈利騰出二十分鐘的時間?以及,他們這就要離開了嗎?這兩個問題。
鈴聲響起來後,南希和艾琳娜随着下課的學生們往外走,艾琳娜從書包裏掏出一包比比多味豆問她吃不吃。見她搖頭就撕開包裝自己吃了。
“檸檬味,不錯。橘子味,也不錯。哎呦,呸!”艾琳娜連忙把嘴裏的豆子吐出來,“鼻屎味!”
“你吃過嗎?說的這麽肯定。”南希笑了一下。
“你真讨厭!”艾琳娜翻了翻眼皮,“大家都這麽說,就證明它是鼻屎味。也有可能是吃過鼻屎的那個人先發現的。”
“我們能不讨論這種有味道的問題嗎?”南希發現德拉科就在她的身後,她不想談論這麽丢臉的話題。
“蘋果味。這個是胡椒味?不好!”艾琳娜沒有理會她接着不停報告着。“香橙味?還不錯。”
突然,遠處喧嘩起來,接着人群開始往樓梯口跑。很多不明白發生什麽的人也跟着跑。等她們到了大廳的時候已經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了,樓梯上樓梯下到處都站滿了人,還有教室裏的門口,窗戶全是探出來的腦袋。
這場景就像特裏勞尼被解雇的那天一樣,大家圍成一個圈,烏姆裏奇站在高一點的樓梯上俯視着圓圈中間的那兩個人。“你們是不是覺得把整條走廊變成沼澤地是件诙諧的事?能讓你們大出風頭,成為學校的明星?”她冷冷的問。
弗雷德擡頭望着她,無所畏懼的笑一下,“明星?誰在乎那個東西?”
“聽起來像是腦子不好的人。”喬治接口道。
“我們只在乎讓你添些堵。”弗雷德接着說。
“就像上次的煙火大會一樣。”喬治笑一下。
“好啊!好啊!你們終于承認了!”烏姆裏奇再也繃不住表情,惡狠狠望着弗雷德和喬治,“想要知道在我的學校不守規矩會嘗到什麽樣的刑罰嗎?那會讓你們永……”
“對不起!”弗雷德打斷道。
“已經晚了!現在讨饒來不及了!”烏姆裏奇獰笑着說。
“我是說,我認為我們不會嘗到了。”弗雷德咧嘴笑了一下說,“我們自動退學。”
“什麽?”烏姆裏奇那一刻臉上的表情有點傻乎乎的,就像是理解不了那句話似的。
“準備好了嗎?”弗雷德不再理會她,扭頭望向自己的孿生兄弟問。
“當然。”喬治懶洋洋的舉起自己的魔杖。
“掃帚飛來!”他們異口同聲地喊道。
就像什麽東西劃破了空氣一般。走廊側邊的人群一陣驚呼,兩把掃帚從他們頭上将将滑過,停在雙胞胎面前。
“不用費心聯系了。”弗雷德騎上掃帚升到半空中對烏姆裏奇說。他扭轉頭看了下聚集在周圍的同學們,“如果誰需要購買六樓演示的那種便攜式沼澤或者魔法煙火,請來對角巷93號,韋斯萊魔法把戲坊!”他在人群中找到南希的臉,沖她眨了下眼。
“只要發誓用我們的産品趕走這個老妖婆,就可享受特殊折扣!”喬治指着烏姆裏奇的那張像喝了臭汁的臉說。
“攔住他們!”烏姆裏奇尖叫着命令費爾奇,就好像他是個魔法高超的大師似的。費爾奇舉着鞭子跑過去。
弗雷德和喬治就這麽在毫無力量的阻攔和所有人的仰望中飛出了敞開的大門,融入了輝煌奪目的夕陽之中。
接下來的幾天裏,弗雷德和喬治奔向自由的故事不停地在學生們的嘴邊複述。
南希都覺得耳朵要起繭了,懷疑艾琳娜簡直快要愛上那對兄弟了。“我不敢相信,我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場景。這簡直太帥了!”
“是啊,是啊,你都講了多少遍了。”南希好笑的看着她,給自己的面包抹上一層幹酪。
“你就好了,你還可以再見到他們。”艾琳娜嘆口氣說,“他們這麽酷,我知道的太晚了。”
“你也可以啊,去對角巷就可以看見了。”南希笑着說。
“對啊,我們倆可以一起去逛逛。他們那麽有才華,店裏面的東西一定會很好玩兒。”艾琳娜喜滋滋的大聲說。
德拉科就坐在不遠處,他微微垂着眼,手中握着叉子的手愈加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