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兩人吃了晚膳,坐在園中那石桌旁,望向那漫天星空,星星點點,煞是好看。
“此番我回來了,明日我先去見過你父皇,而後再出宮去置辦些東西,正式向你父皇提親,如何?”
邀月不免有些嬌羞,緩緩的低下了頭,輕點了一下,表示同意。
素來都是兒女之情,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要向她的父皇和母後提親,請求賜婚,否則是不能私定終身的,要是當真如此做了,那便是不孝之罪。
兩人在那裏,坐到很晚,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豎日,楚辭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只身一人去了正陽殿內。
當皇上聽見何公公高喊道:“楚辭觐見。”他一陣欣喜,原先還以為先生不會再回宮了,這才一年,竟又折回來了。
楚辭來到大殿中央,恭敬的朝皇上行了一禮道:“臣民參見皇上。”
“無需多禮,先生請起。”
“謝皇上。”
“先生不是說想要去雲游四海嗎?怎的這麽快就回宮了?”
“先前,我本是這樣想的,但是現在我想要做一件自己喜歡的事,就不想雲游四方了,這京城,有一人,正在等我。”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塵世間,都留不住先生你啊。可否同朕說說,先生的意中人可是哪家的千金啊?若門當戶對,朕替你賜婚如何?”
殊不知楚辭的意中人正是他那将要嫁去司南國的長公主。
而楚辭想着先準備一些要用到的東西,再向皇上提親,讓他賜婚,而當下,還是先不說,留幾分懸念,一來可以顯現自己的誠意,二來則可表決心。
“皇上,等臣民與她商量好了,再來求皇上賜婚吧。”
“這樣也好。”
“這一年,皇上可還安好?”
“倒還好,沒什麽事。”
“那臣民先行告退了。”
“去吧。”
楚辭離宮之後,在一條街道邊看了幾處宅院,一處與皇宮要稍近一些,但屋中的格局,他有些不喜,下午,幾乎都在看宅院,希望給自己和邀月,置辦一個家。
本在園中與碧落聊着閑事之時,何公公的到訪,将她們二人的聊天硬生生的打斷了。
“何公公,父皇有何事嗎?”
“公主,皇上請你去正陽殿一趟,說是有事與您相商。”
邀月思量了一番,近日,是發生了何事?父皇竟與她有事相商!想來或許不是什麽好事,所以才會用這樣的語氣。
但父皇之命,她身為公主,哪有不從之理呀。
“哦,我一會就去。”
“是。”
兩人見何公公離開,都望向對方,一副懵懂的狀态,誰知道這次又是有何事呢?
正陽殿內,龍椅之上,端坐着兩人,是她的父皇和母後,看來這件事非同小可。
她走向前去,微微欠身,朝着父皇和母後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兒臣參見父皇、母後。”
皇上一臉平靜的說道:“平身。”
“父皇召集兒臣來此,是有何事相商啊?”
“是這樣的,我們的國度與鄰國之間向來都是和睦相處,你知道是為何嗎?”
邀月一臉的詫異,想來這國家之事,她如何能知道呢?而父皇叫她來,是與她商量這事嗎?可她感覺好像并不是這麽一回事。
邀月連連搖頭答道:“回父皇,兒臣不知。”
“那是因為我們都是以和親之事來維持兩國之間的和睦相處,而近日,司南國的使臣和王爺,此番來京的目的,亦是如此。”
“可這與我又有何幹系呢?”
“這王爺你也見過了,他在司南國,也是儀表堂堂,數一數二的人才,年紀輕輕,就能坐上王爺之位,而他的勢力自然不能小觑,前兩日,宴會之時,他給父皇說,他看上了一人,只要那個人嫁過去,兩個國度便能繼續交好,如若不然,百姓将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這一段話,邀月算是聽明白了,那王爺看上的人,不就是自己,怪不得在禦花園來個偶然相遇,怪不得主動與自己攀談,怪不得父皇要與她商量!
她原本平靜的臉,在此時,變的越來越難看,就連語氣也冷了幾分!
可是,她已經有了先生,如何能再嫁去那司南?這件事,她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
“父皇,看來你是同意了!”
若果父皇不同意,怎會與她商量?為何他們的國度之間的紛争要拉上自己?為何那些人的生死存亡,要交在一個和親之事上,這樣對于和親之人,何談公平?
“邀月,你要知道,歷代的公主,大多都是以和親而告終,一來可以維護兩個國度的和睦,二來,嫁過去,也算是了了自己的終身大事,何樂而不為呢?”
“父皇,我還是您的女兒嗎?司南國離這裏,相距甚遠,您忍心嗎?終身大事,随便找個人嫁了也算終身大事嗎?”
“那王爺一表人才,嫁過去,總比嫁不出去的好。”
“父皇!難道在您的眼中,您的女兒就這麽不堪嗎?”
皇上一時難以言表,其實他也舍不得自己的女兒嫁去那麽遠的地方,如若不嫁,将來要接受的那将是兩個國度的慘重傷亡!
旭王點名道姓的說要讓邀月嫁過去,她若不願,就相當于将那些個百姓推下深淵!
若真到了那一步,與那種昏君有何區別?他更是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豬豬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陷入這般境地,也不能就此毀于一旦!
“不管如何,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父皇,終究是放了狠話,而母後在一旁拉了拉皇上的衣袖,讓他不能再生氣了,注意下龍體。
“要嫁,父皇你去嫁,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嫁給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人,而且兒臣早已心屬他人!”邀月一時氣急,更是大聲說話。
“你……!”皇上已然被氣的話都說不出,猛地一下站起來,險些喘不過氣來,要不是皇後扶住了他,怕是早已倒下!
“父皇,今日,以後,不管是何種原因,我都不會忤逆自己的心意,還請父皇不要執着于此,我是不會動搖的,還請父皇保重身體。”說罷就以轉身離去。
“你給我站住!”
皇上見她如此執着,理了理自己的氣息,叫住了她,誰知她竟是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走出殿外,絲毫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