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她從耳朵裏夾出了一只搗亂蟲……

0 Comments

海吹紗同夷光悄悄說了心裏話。

“他們是挺可愛的, 但我現在……總覺得他們不是我的孩子,而是咱們從別處收養的小狐妖。”

夷光笑眯眯道:“沒到時間呢,你們人類是視覺動物, 只相信眼睛。等他們修成人形, 你就知道他們是你的孩子了。”

“哦?難道你們不是?”

“妖嘛, 第一直覺都是嗅味道的。這三只小家夥, 身上帶着我跟你的味道, 只要不是人, 就都知道他們是你的孩子。”

年後天氣暖和了,老大的身體也逐漸有了起色,新長出的狐貍尾巴茁壯蓬松,除了不睜眼話不多,別的沒啥問題。

夷光就帶着三個孩子整日泡在資料室, 教他們看書學習,他若去開會, 就把三只狐貍鎖在辦公室, 不然這三個小家夥必定要給他闖禍。

醫院可不是玩鬧的地方,夷光先從生死教學開始, 告訴他們有些事情要嚴肅對待。

海吹紗問:“小澤怎麽學?”

“魂感。”夷光撓了撓頭, 通俗易懂的解釋道,“就是說,他不是眼盲,可以通過修心修內來感觸外部世界, 包括文字知識, 或許以後睜開眼,他會比小夏和小岚更厲害些。”

偶爾,兄弟幾個學得好, 夷光會帶着他們來觀摩海吹紗工作,作為他們努力學習的獎勵。

這日,夷光頭頂趴一個,左右手各托一個,到海吹紗辦公室休息。

辦公室裏一男一女,正在問診。

夷光噓了一聲,帶着三只小狐貍站在旁邊聽。

來的是對特殊婚夫婦,女方是只貓妖,男方是人,男的歲數不小了,五十出頭,但精神狀态年輕,也因為要配合老婆的,穿着打扮也往年輕的靠。

“你是說,你覺得耳朵裏有東西堵着?”海吹紗問。

男的點頭。

貓妖妻子說道:“我帶他去普通的醫院看過了,根本沒有東西,什麽都沒。耳朵很健康,醫生說話他也都能聽到,也不是中耳炎什麽的。可每次在家,我跟他說話,他就是聽不見。”

為了防止海吹紗誤解,貓妖詳細解釋了:“我說的聽不見,是他物理上的聽不見。而且這種沒規律,指不定哪句話他就聽不到了……”

“你罵我我還是能聽到的。”男的幽默道。

“廢話。”貓妖翻了個白眼,“別在外頭丢人現眼,好好說。”

“這種情況有多久了?”海吹紗問。

“去年在家待着發現的,三月份吧,我叫他吃飯,他根本沒聽到,我趴在他耳朵邊喊,他也還是沒反應,還問我把臉怼這麽近幹啥。幹啥?幹飯吃!”貓妖的脾氣看起來比較火爆,連回憶帶吐槽,把丈夫的症狀全都說了。

“床上說點話也是這樣。我說他又聽不見,還問我,咪姐啊,你咋光張嘴不發聲呢?”貓妖拍大腿道,“你看這是正常人能問出來的話嗎?!我閑着沒事我只張嘴不發聲是圖啥?”

海吹紗憋笑。

男方尴尬坐着任她數落,像極了廣大養貓人。

“別人跟你說話時,出現過這種現象嗎?”海吹紗問。

男方回想後,謹慎搖頭:“還真沒有過,好像只有我老婆說話我聽不到。”

海吹紗道:“我先給你做個耳道檢查。”

正常的檢查過後,的确幹幹淨淨,沒有問題。

“身體沒問題,我看了你的魂魄,魂魄也沒問題。”海吹紗說,“但有魂視檢查後,你耳朵裏面似乎有不一樣的魂魄。”

夷光上前接過海吹紗位置,看向了男人的耳朵。

“是吧?”海吹紗道,“我感覺的應該不錯吧?”

夷光點頭:“像個繭。”

貓妖:“那會是什麽?能取出來嗎?”

夷光拿出一張符,給了海吹紗:“你來問,先問出它的名字,弄清楚來源,才能治療。”

海吹紗把符貼在了男人的耳朵上。

問?

她想起了“祭新娘”,輕車熟路問起了那異常魂魄的來源。

如果是活的魂魄,應該會給她答複。

——耳蝶。

不久之後,答案就傳到了海吹紗的耳朵裏。

海吹紗問夷光:“你聽過耳蝶的名字嗎?”

夷光檢索了自己的記憶,說道:“你說的,應該是一種搗亂蟲。”

搗亂蟲是妖屬地的一種微型妖物,無色透明,幾乎不會到人間來,它們會跟在言談幽默的小妖後面,以這種幽默的話語做食物,食幽默而結繭,之後破繭成蝶,繁衍後消失。

叫搗亂蟲就是因為,他們會吃掉的幽默語句,導致那個人說出的笑話失去了最幽默的部分,從而達到搗亂的目的。

是食“有趣”而活的一種妖。

“您去過妖屬地嗎?”

“去年去過。”貓妖替丈夫回答了,“他偏要去給我那些老姐妹們送口罩,說全民防疫,妖屬地也不能放過。”

夷光:“您是做什麽工作的?”

“我在廣播電視臺工作,沒結婚以前,是深夜電臺的主持人。”男人聊起自己曾經的工作,樂呵呵道,“然後把,我那個節目有點貧,就是耍貧嘴,給大家講笑話念笑話。”

後來形成習慣了,講話也總是這個調調。

貓妖:“怎麽把這東西取出來?”

海吹紗看向夷光。

夷光想了想,說道:“如果是沒有結繭,講個更好笑的笑話,應該就能引它出來。可現在它已經結繭了,能做的,就是讓它吸收足夠的幽默言語,早一點破繭化蝶。”

“那繭應該還在耳朵裏吧?”海吹紗問道。

“嗯,那就需要醫院幫忙清洗耳朵了。”

貓妖問:“破繭成蝶需要多久,我們能通過什麽途徑看到嗎?”

畢竟這只蟲,是無色透明的,按照人眼和機器都看不到的情況推算,想必化蝶後也是看不見的。

“成體的翅膀會像耳朵一樣,破繭出來時,翅膀擦到耳道,應該會有感覺。”夷光說道。

貓妖唠唠叨叨,說要回去天天給他聽相聲小品。

丈夫擺手:“不行啊,現在的相聲小品都不好笑了,也都不幽默了。以前的我也都看過了,難辦啊這。”

“那你怎麽辦?就帶着你的蟲一起養老?”

“不然我給你講單口相聲吧。”丈夫笑,“你可別嫌煩啊,咪咪。”

“不正經!”

海吹紗提醒道:“一周後再來檢查。”

男人滿口說好,然後沒過多久,又跑了回來,問海吹紗:“你說這耳朵蟲,它吃得慣外國笑話嗎?”

海吹紗:“沒字幕組漢化,大概會不合胃口的應該吧。”

海吹紗這句話,男人聽不見。

他使勁又聽了一遍,只看見海吹紗張嘴,沒聽見她說的啥。

于是男人懂了,笑着說:“海醫生真幽默,肯定說了個金句。”

一周後,男人又來檢查了耳朵。

海吹紗發現,那點不一樣的魂魄不見了。

“應該是破繭化蝶了。”

之後,海吹紗給這個男人洗了耳朵。

男人說:“果然世界清亮多了!”

“你這一周,聽了許多笑話吧?”

“是啊!本來找的頭疼,實在找不到好笑的。可後來,我家那位特別機智,問我,冷幽默算幽默嗎?荒誕幽默算幽默嗎?”

“然後呢?”海吹紗問。

“然後我倆就做了個實驗,天天打開微博啊,新聞啊什麽的,就老老實實念新聞,念新聞區的評論,什麽娛樂八卦,男人女人的那點事,評論區各種智障的荒誕幽默簡直了!”

每天發生的現實,不就是最大的幽默?

才一周,這些現實新聞,就把寄居了好幾個月不破繭的搗亂蟲給喂飛了。

海吹紗清洗完他的耳朵,夷光派小夏來給海吹紗送水果吃,并傳話,叮囑她休息一下,勞逸結合。

海吹紗:“嗯,你爸爸呢?在做什麽?”

小夏皮,爪子放在耳邊,問:“啊?媽,你說啥?”

海吹紗拎起小夏,在他耳朵邊大聲說:“不乖的狐貍是要挨揍的哦!!”

小夏:“哈哈,哈哈。”

老二,是真的皮。

等小夏走後,小岚狐裏狐氣來找海吹紗,有是給她捶背,又是給她親親咬耳朵。

海吹紗:“是爸爸要你來的嗎?”

小岚:“爸爸說,要媽媽休息,不要總工作看電腦。所以我來給媽媽揉揉肩膀。”

但現在,是海吹紗抱着小岚,給他順肚皮,還拆了一盒酸奶給他喝。

老三,是真的心機。

等小岚心滿意足離開後,小澤曲裏拐彎的就來了。

小澤其實早就熟悉了這家醫院的各種通道,他雖然不睜眼,但魂魄看得很清楚。只是,到了海吹紗辦公室門口,小澤卻偏要作出跌跌撞撞跋山涉水而來的感覺。

這招很奏效,海吹紗跑來抱起了他。

小澤嘴裏叼着他的課本,把課本放在她手裏,一句話不說。

海吹紗:“真厲害呀!”

她家老大,怕不是個高冷學神。

等孩子們組團來過一波後,夷光才袅袅而來。

“好累啊,帶孩子。”夷光說,“我後悔了。”

“後悔什麽?”

“後悔早生孩子。”

海吹紗:“哈哈哈……其實還好。”

她就當養狐貍,并不覺得孩子們影響二人世界。

畢竟夷光陣法出衆,還給孩子們立了規矩,每天按時睡覺,然後自己開陣,跟海吹紗親熱,完全不必怕孩子們打擾。

陣法一開,神鬼莫近。

所以,在海吹紗家,她問:“開陣嗎?”就是“睡嗎?”的意思。

後來為了避人耳目,變成了。

“開黑嗎?”

“開。”

三只小狐貍懵懵懂懂,打聽了一圈,只知道開黑是打游戲的意思。

三只狐貍提出也要玩游戲。

夷光:“不好哦,小孩子是不能玩游戲的,而且你們的掌控能力不行,玩游戲會被人類咒罵的。”

小夏當即立下志向。

“我一定早日修成人身,用手玩游戲!”

小岚:“我就修人身,用手來拿筆寫字。”

小澤只是撇嘴一笑,根本不理弟弟們的狐言狐語。

他有自己的狐生理想,那就是……我要悄悄努力,然後驚豔衆人!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相關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