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子晃晃悠悠從遠處走來。
龍少爺是也。
都是看臉的時代, 方才朵兒的出現,就已經讓幾個年輕的男女驚豔了一把。
不去計較他那讓人恨得牙癢癢的懶散口吻和所說的屁話,這個男人, 完全讓人無法忽視。
劍眉斜飛,輪廓分明,眸光掃來, 頓覺多情,眸光一凝, 甚感無情。尤其是他的身材, 高大魁梧卻偏偏不顯得粗犷。
水墨色的錦袍和他的黑發, 随着他走動微微飄拂。你說他走得婀娜多姿, 可偏偏他身上剛氣十足, 即便表情放浪不羁,也偏偏給人一種龍行虎步的灑脫霸道。
他與朵兒, 在衆人的眼裏,一個如山,一個如水。
也不知道是山簇擁着水,還是水環繞着山。
只是衆人發現,他一走來, 持槍的年輕男子的臉上露出幾分無奈甚至于還有一點“寵溺”的表情。年輕男女大多已初嘗□□,這種暗湧激流最是熟悉不過。
不會吧,幾人挑眉看了看高大的少爺和斯文的朵兒。
如今有龍陽癖好的人都這般明目張膽了, 光天化日之下就眉目傳情?
瞧着高大的男子身上無絲毫元力波動,而持槍的男子修為卻高深莫測。
莫非, 這高大英挺的男子還是被壓的那一個?也對,向來花裏胡哨的都是躺着叫/床叫得最狠的那一個。
幾人看着少爺的目光便有些意味不明的暧昧了。
得虧少爺不施展手段讀不了心,要不今兒這幾人的性命鐵定要交代在這。
少爺氣不順哪, 都是些什麽玩意,開口閉口“你可知我們是誰?”什麽稀巴爛的玩意,少爺我這樣盤條靓順的始祖神龍,什麽時候會逮着人趾高氣揚地問可知你爺爺是誰?
幾個年輕男女氣也不順,你說方才的青衫男子好歹修為高深莫測,可你是個什麽玩意,身上半分元力沒有,仗着青衫男子的實力來這裏騷浪賤,若非青衫男子站在旁邊替你撐腰,早就用鞭子把你喂飽。
可這些話當着朵兒的面他們萬萬不敢說。
憋得實在難受,因為那個騷氣橫溢的普通男子似笑非笑,又開口了,“都是哪個世家的供奉哪個宗門的長老,快說出來吓吓小爺。”
少爺這麽說,他們一個個臉漲得通紅,以他們的修為,就是宗門普通的馬前卒,只是因為宗門聲名在外,平日裏在外頭也習慣了炫耀擺譜,如今被少爺這麽一揶揄,羞愧得有點擡不起頭來。
就在此時,江面上緩緩駛來兩艘船。
準确來說,應該是一艘大船和一艘畫舫。
大船竟是三漿構造,與戰船無異,船首、船尾、兩舷上都雕刻了波浪狀的紋路,首尾高昂,船上不若戰船,竟有三層之高的木質樓房,白紗飄飛,仿若仙氣缥缈,與皇室的龍舟相比也毫不遜色。
另外一艘船,雖說已經是兩層的游舫,但與那艘巨船相比,顯得十分袖珍,如若不是因為船頭的老者,朵兒壓根就不會注意。
玄老正坐在那艘畫舫的船頭,殷勤地在那燒着爐子,擺着茶具。
那幾個年輕男女看到大船,喜出望外,連帶看着朵兒少爺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傲氣。
一道人影飛射而來,幾個年輕人連忙躬身,“見過水長老。”
正是在酒樓裏與朵兒過招的中年女子。
女子環顧一周,瞳孔微縮,一臉凝重地看向朵兒,“閣下是方才酒樓裏的人。”
朵兒灑然一笑,“承讓了。”
女子臉色突變。
“閣下三番五次與我水靈族作對,究竟意欲何為?”女子沉聲問。
“作對?”朵兒笑了,“趙四喜是我李家的人,你們要尋靈晶魚也好,尋其他靈物也罷,尋去便是,但若恃強淩弱,無故抓我李家的人,也莫怪我李家槍不客氣。”
“趙四喜原是我浣紗門的人,與你李家有何幹系,莫不是你李家也想知道她從哪捕的靈晶魚。”女子一臉怒色,她這麽一說,朵兒身後的趙四喜心裏一緊。
“有完沒完,”少爺眼神一冷,“想去哪滾哪去,真是小門小戶沒見過世面。”
“靈晶魚,”少爺切了一聲,看向朵兒的槍,殷勤地道,“你看這槍都好久沒拿出來,這表面都沾灰了吧,。”朵兒一臉不明所以,這□□本是靈物,從來潔淨無暇。
少爺走了過去,他的右掌忽然流淌着銀色的綢緞流體。濃郁的純淨的水氣息瞬間彌漫出來。
“這”水靈族一方張口結舌,“這是多少靈晶魚的冰晶彙聚而成.?”
靈晶魚的冰晶水靈氣異常純粹,對于他們水靈族的修煉可謂大有裨益,冰晶太小,通常拿來制丹,族裏身份高的,像聖女那樣,才有資格享受靈晶魚冰晶沖沏的茶水湯汁。
少爺勾唇一笑,鄙視地瞥了水靈族衆人一眼,手中那團銀色,毫不客氣地朝朵兒的□□砸了下去。
銀色的水流淌在朵兒□□的槍身,整杆□□散發着淡淡的潤澤和馨香。
燒錢獻寶,誰比得上本少爺,一群土鼈。
遠處的玄武無奈地搖搖頭,靈晶水,那都是陛下拿來泡澡用的。原因無他,陛下時常“欲”壑難填,精力過旺,這靈冰晶,它夠涼快呀。
當然,并非陛下大肆屠殺,靈晶魚族裏保存的靈晶液,多得很。
果真,少爺用手肘碰了碰朵兒,“等天熱了,回到京城咱們就用靈晶液泡澡,涼快。”
“誰跟你泡澡。”朵兒戳了他一眼,如今對少爺時不時就拿件寶貝出來的事情,朵兒已經可以冷靜以對了,但卻不包括其他人。
“你,你”,一名男子顫顫悠悠的手指指着少爺,看着那流淌到地面的銀色的水緩緩化開,真怕自己忍不住跑過去舔幾口。
“恭迎聖女。”猶如渺渺仙音傳來。
那中年女子立刻側身站到一旁,而其他年輕男女,則惶恐地跪在地上。
長長的羽紗飄然而至,四個身穿身披白紗的女子輕飄飄地拉着那展開的羽紗,宛如拉着一挑長長的紗路。
一個身影,踏紗而來。
蒙着面紗,可隐不去她身上卓約的氣質風情,空谷幽蘭般的女子悠然獨立,且清且豔,且仙且雅,踩着羽紗款款而來,令人自慚形穢。
她生來就該不染凡塵,不沾俗世。
“附庸風雅,”少爺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怎麽瞧怎麽像出殡。”
少爺突然眼中一亮,往朵兒身側湊了湊,“這出場到有點氣勢,可惜還是太窮了,只買得起這一片白布。”
水靈族的人瞬間瞪眼過來。
白布,真特麽瞎了你的狗眼,這是木玉蠶吐的絲,寒暑不侵,且堅韌如甲,還是木靈族的少族長送給聖女的禮物。
少爺自顧朝朵兒殷勤地道,“回頭我給你整五百只火雲鵲,只只相連,鵲羽成路,你踩着往上走,那才真的是扶搖直上,霞飛鳳舞。”
呸,少爺的聲音完全不帶壓低遮掩,水靈族的人一聽,簡直都要氣笑了。見過喜歡吹牛逼的,就沒見過吹得這麽有創意的。
火雲鵲,那至少是人元階火系元獸,全身是炫目的火紅,拉風是很拉風,可你是以為萬獸谷是你家?整個火雲鵲族的鵲鳥都争着來讓你踩背?五百只紅毛雞你都不知道湊不湊得齊。
“你覺得如何?”少爺眸光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