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8 章 本尊的人,只有本尊可以将她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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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兒的雙眸出現了瞬間的恍惚, 緩緩坐直了身子,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小腹,眉頭微蹙。

“夫人, 你可是感覺到了?”暗冥輕聲問。

“我這是?”朵兒看着暗冥,“還請暗冥大人與我細說。”

長夜深深,暗冥不敢耽擱, 與朵兒一一道來,只略去了墨非龍真正的身份和這魔種的特殊之處。

語音落下, 半晌, 屋內一片靜谧。

“我懷了非龍的孩子?”朵兒擡頭, 雙眸似乎還有一絲茫然。

“是, 夫人, 你懷了墨大人的骨血。”趙四喜柔聲道,“您可感到不适?”

“不适?怎會不适。”回過神來的花朵兒嘴角微翹, 雙眸亮晶晶,整個人仿佛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芒,她的手緩緩地覆蓋在自己的小腹上,柔聲道,“我能清晰地感覺他的存在。方才我還以為?”朵兒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還以為我的身體出了什麽岔子。”

“夫人,關于魔種。”暗冥正要開口,就被朵兒微擡的手截停了。

“沒有什麽魔種, 即便有,他也應該消失了。”朵兒眉頭舒展, “我感受到的,只有依賴,親昵和善意。”

天元境的高手, 已經能夠內視自己的身體。這也正是朵兒蘇醒後疑惑的原因,她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懷上了墨非龍的種。

體內有着神龍逆鱗和風族冰晶,了解了事情始末的她能夠清晰地感應自己身體的變化。她不知道暗冥提到的魔種到底為何物,她只知道如今在她小腹裏安安靜靜待着的,是她和墨非龍的孩子,那種血脈相連的親昵和依賴,讓她整顆心柔得都要化成水。

“我有一事相求。”朵兒臉上泛着瑩潤的粉色,輕聲道。

“夫人請講。”暗冥和大金忙不疊拱手躬身,“屬下當全力以赴。”

朵兒輕笑一聲,“并非什麽大事,只想請二位大人莫要傳訊告知非龍,”頓了頓,微微垂頭,掩住了一臉嬌羞,“這個消息,我想親口對他講。”

“那是自然。”暗冥和大金連連點頭稱是。

“夫人,二位大人,”趙四喜笑着說,“明日我們就可以啓程回京了,如今夫人懷着身子,修為暫時盡失,二位大人是不是,”趙四喜頓了頓,有點不好意思開口。

“四喜,你說,有什麽事你盡管說,只要我能幫你辦到。”大金的胸膛拍得砰砰響。

“無論身姿容貌二位大人都頗為顯眼,我們之前跟水靈宗的人交過手,四喜覺得,二位大人稍微喬裝改貌些許會更好些,省得一路又橫生枝節。”

東海一夜,朵兒洗淨原來臉上的易容膏,加上如今因為魔種的融合,氣質又有了截然不同的變化。但大金和暗冥的模樣,水靈宗的人卻是遠遠便能認清。兩位聖階陪一名女子入京,這要真的傳出去,得掀起多大的波瀾?

“怕他個鳥。”大金唾了一聲,“老子還怕他不來,若真敢送上門來,老子生吞了他們。”

“四喜妹子說得對。”暗冥眼角掃過朵兒的方向,看她一臉認同的模樣,忙道,“夫人懷着身子,我們當低調入京才是。改容易體,對我二人來說,輕而易舉。”

“還想娶人家做媳婦,你媳婦提的建議你還敢唱反調,你腦子裏裝的都是水吧。”暗冥一傳言,就看到大金耷拉着肩膀,一臉恨自己這塊破銅爛鐵不成鋼的悲催模樣。

朵兒的眼睛燦若星辰,如果墨非龍知道了這個消息,會如何欣喜若狂。想到這,思念猶如潮水般湧來。

就在朵兒醒來張開眼睛的那一刻。

健步如飛的的擎天突然停住了腳步,一臉疑惑,沉聲問了句,“陛下。”

玄武眉頭微蹙,閉目凝神了半晌,張開雙眸,一臉詫異。夫人那邊似有異動,可他竟演算不出個之所以然,推演中前方一片迷霧,有強悍的力量生生隔阻了他的窺探,那種感覺,仿佛是他不配。

玄武是什麽層次人物,能夠淩駕他之上的力量,屈指可數。

站在擎天肩膀上的墨少爺,負手而立,遙望虛空。

他的心底泛起一股奇異的感覺,又歡欣,又有點抓狂。

少爺沉吟片刻,“擎天,出發,加快速度。”

話音剛落,擎天雙腳微曲,身子猛地挺起,一躍而上,已消失在百米之遙。

漆黑如墨的另一方虛空中,疾行中“狄戎”陛下身子猛地定住。

他的雙眸出現了難以置信之色,眸中血色彌散,他握緊了雙唇,胸膛不斷起伏。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魔靈的氣息為何徹底消失了。”

“狄戎”的身體迅速下降,落在深不見底的樹林中。

他盤腿閉目,所在之處,方圓十米內,彷如變成一個深淵,散發着濃濃的血腥殺戮的氣息。

“消失了,真的徹底消失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的喉結滾動,一個個音節晦澀而陰森,“僅次于神龍的力量,誰有能力去吞噬。龍神?不可能,那家夥如此傲慢,遇見魔靈,他只會将之毀滅。魔靈若遇見他,這天地怕早已支離破碎。”

“即便是我,也需要借助五靈合一,才有幾分将其吞噬的希望。”

“這片大陸,絕對沒有第三個人能收服魔靈,他即便沒有靈智,也是天地初開誕生的無上魔氣,豈有那般輕描淡寫就被馴服。”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會如此,怎會如此。”男子喃喃自語,整個身體慢慢蜷縮。

他等了無盡的歲月,眼看成功就在眼前。他以天地殺戮之氣為食,主殺,主血腥,主滅人性。作為遠古的神靈之一,他所到之處,血漫天地,屍橫遍野,這種生殺予奪的至高無上,讓他傲慢不遜。

正因為當初他造下的一場殺虐,惹得一人族女子痛不欲生。

他一根手指便可屠戮萬千生靈,在他眼裏,猶如蝼蟻般的人族,連供他玩樂的資格都沒有。

只消他一個眼神,那女子就将灰飛煙滅,魂飛魄散。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始祖龍神,竟對他出手了。

龍神,乃天地初始的神靈,從來高高在上,睥倪寰宇,豈會因一次小小的人族殺戮而大動幹戈。

可事情偏偏發生了。

龍神從誕生起,歷經綿延不絕的鬥轉星移,出手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賴以自傲的修為在強悍無匹的龍神面前節節敗退。

他原以為龍神桀骜不馴,只是一時不爽找人練手而已。可誰曾想,這一戰,他肉身盡毀,殘魂斷魄,一身精血,被龍神抽取饋贈給血狼血脈,從此落得個猶如野鬼般的下場。

他猶記得龍神一拳砸下時他耳邊響起的話:“本尊的人,只有本尊可以将她弄哭,誰給你膽子,讓她落淚。”

天上地下皆以為是因他屠戮血狼一族才落得被龍神懲戒的下場,只有他心理清楚卻不敢言明。

為一人族女子,滅一方神靈,他怎麽能?怎麽敢?

就因為他是始祖龍神,就因為他得天獨厚的逆天修為?

他不服!他處心積慮地謀劃。

所以有了後來鳳竹的放肆,鳳竹的挑撥,那女子的離世和龍神的三世輪轉。

那瘋子以身死道消為代價,開啓了鬥轉星移的輪回轉世之眼。

所有與之有因果的神,魔,人,全數跟着墜入輪回,包括他。

若讓那瘋子真的經過三生之劫,那從此九重天上,他将與天地同光,與天地同生共死,成就真正的萬古不化之身。

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絕不!

神魔同源共生,魔靈就是他最後的機會。可如今,連這個機會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狄戎”狠狠地拉扯着自己的頭發,喘着粗氣,哪還有在風瀾皇宮裏的勝券在握,傲睨萬物。

“不,還有希望。”男子緩緩站起身來,遙視遠方,“還有希望,雲天神尊,只要雲天覺醒了,吞噬了雲天,集齊我與他兩大神尊之力,就算龍神祖印印歸原主,那瘋子也一定需要時間融合三世的記憶,重歸龍神寶座,而這個間隙,将會是我的機會。”

“雲天,雲天神尊之力!”男子的雙眸沉寂了下來,嘴角勾出一抹殘虐的笑意。

龍神,即便你不死不滅,可你不是有最在乎的人麽?我必将找到她,殺了她。

她若死了,你費盡心思,舍棄一切換得的三世輪轉終究一場空。

男子陰恻恻笑了,身體一晃,消失在了原地。

渺雲宗

站在渺雲宗宗主所在的接雲閣裏,往下望,清奇俊秀的山巒,一座接一座,雲卷雲舒,伸手便能輕觸到那渺渺雲煙,揮手間風起雲湧,去留無意。

宗雲澤閉目盤腿坐在閣中的白玉座上,墨發白衫,芝蘭玉樹般的谪仙人物。

一縷頭發散落額間,他的眉頭微蹙,鼻息漸重。

驀地睜眼,雙瞳猶如墨玉,深不見底。

這是為何?宗雲澤輕抒一口氣,眉宇之間有一絲不解之色。

與花朵兒頻頻相遇之後,他原來每日不動如山的打坐似乎不再如往常一般心靜如水,腦海中總有零零星星的片段掠過,想要抓住,卻轉瞬即逝。胸腔處,仿佛有些不抒不快的情感亟待破繭而出。

不對勁,這些日子他很不對勁。

他欣賞花朵兒,他也會欣賞其他絕世佳人,像花珍绮,水輕盈和宮裏的那位血嬈夫人。可唯一不同的是,欣賞其他女子,他只遠觀,卻無半分親近之意,心境如古井無波,只當她們是這閣外的青山疊翠,浮雲朝露一般的美景。

可每每見到花朵兒,他那顆修煉得堅如磐石的心,總有一絲隐隐的雀躍和莫名的憂傷,仿佛這種感覺,早已深入骨髓。

更奇怪的是他對朵兒身旁那名男子的感覺,本是素不相識,可見到那男子,他心中竟滋長出一絲莫名的敵意。

想那日在船頭,以他的地位,何須自降身份與那男子交手,可他偏偏出手了,甚至在将那男子擊退之時,胸口湧起陣陣痛快之意,甚至當日,他的腦海中還略過一絲殺意,想将那男子斬于劍下。

宗雲澤生平第一次,看不透自己的心,解不開自己的惑。

忽地,宗雲澤猛地擡頭,雙掌自然緊握成拳,眸光寒冽,身體卻有一絲僵硬。

極為危險的氣息彌散在接雲閣內。

“誰?”宗雲澤低喝出聲。

“雲天,兩世不見,你依舊豐神俊朗。”說着親近的話,可這聲音卻猶如深淵的水,冰寒徹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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