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遺忘
無邪把話說完，沒有再看糾結的胖子。
起身去了無三省的旁邊。
他知道按照胖子的智慧，這些東西他早晚會想明白。
“三叔，我希望你能回到長沙盤口去，四阿公的勢力需要人去接手，要想救人，首先自己得有實力。”
“長沙盤口的那點力量不夠，我不管你先前的計劃是怎樣的，現在我需要他們。”
無邪的眼裏帶着堅定和憤怒，但唯獨沒有乞求。
“臭小子，你三叔我之前不是被你們搞退位了嗎？怎麽？拿了我的盤口還讓我回去給你白打工？”
無三省沒好氣的罵了一聲。
他看着無邪，眼睛裏十分複雜。
“你要是不收拾，我到時候回去一樣收拾，只是到時候會延誤很多時機，要是出什麽意外，我也不敢保證。”
無邪平靜而又淡定的說着這些話。
無三省的心口突然一滞，他看着眼前的無邪，突然間感受到了面對關根時的那股心滞。
“媽的，老子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頂多一個月，一個月後記得給老子滾回來。”
無三省罵罵咧咧的擡手就要打無邪。
無邪側身躲過。
他快速的走到出口前，迎着外面照射進來的陽光，沒有回頭的跟着解決離開了這裏。
無邪在地下待了很久，雪山上的光照充足，在沒有暴風雪的情況下，雪地上反射出來的光線明晃晃的。
照的無邪有些睜不開眼。
直升機上有專門配備好的私人醫生，迅速幫無邪檢查着身體。
“老板已經安排好了，等下這架直升機會降落在就近的機場，一小時後會有一趟就近飛往北京的航班。”
“資料他們已經帶過來了，到時候您可以适應一下在飛機上直接了解，您看您還有什麽需要？”
無邪的眼前因為突然間見到光亮而看不清情況，只聽到一個女聲在他的耳邊會抱着他接下來的行程。
雖然不知道身邊的人怎麽稱呼？
但他大概率明白，這應該是大家族之間處理事情的常态。
聽着這簡潔幹練又細致的彙報。
對比着他盤口的那些連基本賬本都做不明白的夥計。
無邪莫名的感受到了一陣心酸。
這叫什麽？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不過出門在外，總不能丢了自己的面子。
尤其他即将要去見的，是真正的分分鐘幾十萬上下的大老板。
“嗯。”
無邪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給我準備一身衣服，我更換一下。”
無邪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現在在他們面前是一個什麽樣的形象。
雖然他身上的衣服是特殊定制的用來下鬥的。
但由于他先前在下鬥的緣故，上面不僅沾染了不少的泥土，甚至還有不少的血跡。
一部分是他殺死的那些人面鳥和口中猴的，還有一部分是他在讀取費洛蒙時流下的鼻血。
“這個您放心，到時候會準備在飛機上，您直接更換就可以。”
女聲在無邪耳邊不卑不亢的道。
無邪聽從醫生的話閉着眼，一點點的适應着外面的光線。
他身上的傷口此刻都被重新清理包紮。
他慢慢的睜開眼睛适應環境，看着腳下的雪山，開始認真思索和複盤這段時間內發生的一切。
雖然現在有很多謎題還需要等着他去解開。
但根據他已知的那些線索，無邪可以清晰而明确的得到一個問題的答案。
關根的計劃發生了偏移。
或者說在某種程度上出了差錯。
這些差錯不致命，也不會影響到他最後計劃的結果。
但這樣的差錯，是他和關根都不想看見的。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老癢應該是被關根口中的汪家所帶走的。
只是他現在還不明白，老癢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按理說汪家的人的目标應該是他才對。
畢竟他是可以切實可見的蛇語者。
可以幫助汪家讀取那些汪藏海給他們遺留下來的信息。
老癢那個愣頭，可沒有他這樣的體質。
若是接觸了實打實的蛇毒，他都不敢想到時候怎麽跟他媽交代。
明明這裏的一切他們已經遠離了才對。
但那群人為什麽不肯放過他？
還是說老癢和關根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瞞了他什麽。
無邪仔細回憶着從他再次見到老癢後所發生的一切。
秦嶺，涼師爺，張啓靈，汪家，青銅樹，螭蠱……
無邪在腦海中一遍遍的複盤他們所經歷的事。
很多事情在沒有懷疑的時候，或者說當保持着足夠信任的時候，大腦會自動的把一些疑點合理化。
無邪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出當時被他自動忽略的東西。
他有一種預感，關根和老癢瞞着他的，是一件大事。
這件事很可能直接觸及到關根計劃的核心。
這種預感在他在飛機上看到資料後達到了頂峰。
老癢在出國後就一直有失憶症。
這種失憶症跟張啓靈的間歇性失憶症不一樣。
這種症狀更像是一種變相的老年癡呆。
根據資料顯示，老癢在出國之後，開始逐步忘記一些事。
他的記性開始變得越來越差，甚至有的時候出門買個菜，都能忘了回家的路。
他和他媽媽在一起，與其說是他在照顧他媽媽。
更多的時候反而是他媽媽在照顧他。
可不合常理的是，老癢哪怕身體已經變成了這樣，卻還是拒絕看醫生。
他給自己準備了一個小本，上面認真的記錄着他想要做的事。
就像是一個提醒一樣，時刻提醒着他對目标。
但就在他和他媽媽遭遇汪家人之前，老癢忘了自己的筆記本放在哪了。
他當時崩潰的跪在地上，口裏喊着“完了，完了！”
之後發了瘋一樣的把自己住的地方翻了個底朝天。
但很快，他忘記了自己做這件事情是要幹什麽。
這本筆記本其實就在他的外套裏，只是他的外套破了個口子。
被老癢的媽媽拿去縫。
現在這本筆記本被解家得到。
無邪看完資料，拿起了手中的筆記本。
無邪把他打開，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堆醜的不忍直視的字體。
“他奶奶的，這麽久了也不知道練個字，還他娘的跟以前一樣醜。”
無邪沒吐槽了一聲，開始認真的看筆記本上的內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