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5 章 有壽英雄怒,如天柱,百戰死,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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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有壽英雄怒,如天柱,百戰死,方……

“什麽不懂事。”李将軍瞪了女兒一樣, 簡直本末倒置,有這樣說自己老子不懂事的女兒嗎?看着李八爺的長刀,再看看對面恨不得生吞活剝他的兩個天元階, 色厲內荏地哼了一聲,“老子再不懂事,也比對面那兩個傻逼強, 傻逼也不是錯,但時常說一些傻逼的話降低別人的智商就很操蛋。”

孔桂義, 一個堂堂的天元階高手, 此刻被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原本此番雖太子和那人有令, 滅李家, 誅吳痕, 他還覺得孔家犯不着在其中插上一腳。孔家實力向來超其他世家一線,且老祖交代, 孔家修己身為重,莫要沾染太多世俗的因果。而此時此刻,孔桂義覺得,殺了李固,那絕對死替天行道, 修身利己的大好事。此獠簡直惡臭至極!

“當日之事,如今怕難以深究其中緣由因果,”蕭斷沉着臉, 難掩眸中的殺意,“若是技不如人, 我劍宗無話可說,但若是行卑劣手段致我劍宗蕭洶于死地,”蕭斷冷冷地盯着李固:“傾全宗之力, 亦要為枉死的子弟讨回公道。”

蕭斷身邊一名年輕的男子緩緩往前一步。

“這是與蕭洶同屬雷劍系的弟子蕭慎,與蕭洶的修為相當,今日便大言不慚向你李家子弟讨教兩招,”蕭斷冷哼一聲,“此一戰,打到一方認輸求饒為止,不認輸,便認命。”言下之意,若不開口認輸,那就生死勿論。

劍宗最優秀的弟子,當屬雲海太子殷延聖。雲海蕭皇後乃劍宗宗主最疼愛的小女兒,因老來得女,加上蕭皇後天賦出衆,劍宗對皇室的支持可以說是不遺餘力。

劍宗分風,雨,冰,雷四大劍系。站出來的劍宗弟子蕭慎,是除殷延聖之外的四大核心弟子之一,雷劍系的天之驕子,修為據說已幾近地元高階。且雷劍系的攻擊,是劍宗四大劍系中最為強悍詭異的。

看着緩步走出的蕭慎,李八爺和魚老太君的眼眸暗沉了下來。

什麽叫與蕭洶修為相當?簡直可笑,蕭洶那樣的纨绔子弟,只是因為其祖父是劍宗的長老,才被破例收為內門弟子,修為是強行用丹藥提到人元境高階,與眼前的蕭慎相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別,給蕭慎提鞋都不配。

李有壽站了出來,一臉沉肅冷靜。

李家原來只是普通的武将之家,并非傳承久遠的修煉世家,只是恰好後來李大仙娶了個修煉界中赫赫有名的魚老太君,才将李家上下帶進了修煉的門。相對于其他修煉大宗來說,李家修煉的時間實在太短了,能夠出現李八爺這樣的奇才已經實屬大幸。

李有壽是年輕這一輩最有潛力的一人,但論天資禀賦,較之那些真正所謂的天才,像花珍绮,水木靈宗的少宗主,劍宗四驕子,雲海太子殷延聖等,還稍遜一籌。

不久前,李有壽才堪堪突破地元境,且一直停留在地元初境,直到前些日子李八爺帶回來了那幅圖,當日觀圖而頓悟,李有壽的修為一舉沖到地元中階。

即便已經到地元中階,與蕭慎的實力相比,依舊有一定的差距。

可蕭斷才開口,李有壽便第一個站了出來。這是奔他而來的硬戰,也是李家與其他世家交鋒的第一戰,作為李家目前第四代最優秀的弟子,他當仁不讓。

他不知道接下來李家還要接下多少場硬戰,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在這一戰中活下來。但要他認輸,要他求饒,還不如痛痛快快戰死。

以我之血滅燒家之火,

以我之骨做立家之梁,

李家人,

寧碎骨肉不做狗,

寧赴黃泉不跪狗!

一杆長qiang立在李有壽的身側,他身後的兄弟們,此刻沒有一個人露出平日裏嬉笑打鬧的模樣,均注視着李有壽,一臉肅穆,凝重,還有自責的悲傷。恨自己實力不夠,無法給予家人足夠的支撐和庇護。

“臭小子,打不過就認輸。”魚老太君沉而有力的聲音,帶着關切和慈愛,傳進李有壽的耳朵裏,“回頭祖奶奶再給你找回場子。”

李有壽頃刻間眼眶一酸,鼻間略微塞住,猛地一把抓住了身側的□□,握槍的手青筋盡顯。

“祖奶奶,如果我只是李有壽,我可以認輸,但我是李家的李有壽,是魚老太君最優秀的曾孫兒,要我認輸求饒,我操他親娘的!”

李有壽恭恭敬敬地跪下,向老太君和李固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擡眸,戰意凜然,“孫兒,去了!”

快速地轉身,李有壽朝中間的石臺一掠而去。

李家所有人,目送着李有壽飛身而去,無一例外,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花無痕的雙眸閃過一絲不忍之意,身體微微前傾,深吸一口氣,才緩緩坐了回去。李家這一代,除了他,無人能勝蕭慎。但他必須忍。這只是第一戰,更硬的拳頭,要留給更強的敵人。

全場的人,有歡欣有憂愁的,更多的是看熱鬧的。天下兩大宗族世家的互毆可不是随便都可以看到的。無論誰贏誰負,大多數人都不甚在意。底下甚至已經有人暗中開了賭盤,蕭慎對李有壽,5:1的賠率。

花朵兒眼露一絲焦灼,她早已不是吳下阿蒙,随着修為的提升還有這段時間跟兩大聖階的相處,她的眼力,底蘊跟她的修為一樣突飛猛進。李有壽和蕭慎的修為,顯然高下立判,這樣的修為差距屏障,可不是單憑戰鬥經驗就能夠彌補。

“暗冥尊上,”花朵兒朝暗冥傳言道,“如果可以,還請您能夠在最後關頭保下我有壽表哥。”

“夫人放心,我當盡力。”暗冥忙回道,心底嘟喃了一句,“順手幫他幹掉另外那個小子也就是動根小指頭的事情。”

“尊上,劍宗同樣有聖階高手。”花朵兒的聲音随後而來。

暗冥輕輕點了點頭,“夫人放心,我們有兩個。”

朵兒噎住,但心底對李有壽的那份擔憂多少還是減輕了不少。

另一方的李有福,蹲下了身子,可憐兮兮地看着曼珠,惹得周圍的人側目看了一眼,吐槽道,“這哪裏來的傻子,這樣的場合帶自家的閨女過來,才多大的孩子,看這些打打殺殺合适嗎?”

李有福咬着下唇,一臉泫然欲泣,“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天哪,這不會是給閨女找了個後娘,閨女不肯,這就求上了。”旁邊的人豎起了耳朵,啧啧嘴,“不活就死去,有這樣哭着喊着求要給自家閨女找後娘的嗎?”

花儒同樣一臉難色,欲言又止。衆目睽睽之下,老太君和李八爺肯定被諸多高手狠狠盯着,決然沒有出手營救的可能。如此,就只有接近聖階的曼珠大人有這樣的機會和手段了。

“死不了的。”曼珠大人一錘定音。

“哎!”李有福精神抖擻地應了一聲,轉頭看着近處的賭盤,從□□裏掏出了一大疊銀票,狠狠地甩了上去,“壓,李有壽!”

近旁的人看着他,“完了,瘋犢子了,肯定是閨女不同意。”

蕭慎已經候在那裏。右手握劍放在左臂上,冷冷地望着掠身而來的李有壽,嘴角勾起一絲蔑笑。且不說蕭洶是不是李有壽殺的,雖然以他這個實力對上蕭洶确有一擊致命的可能,只是可惜了,李有壽也算是難得的修煉苗子,因為蕭洶那個廢物而要死在自己手上,委實倒黴。

“你若現在認輸,尚且有一線生機,我的劍很快,經常會來不及收手,到時候後悔可就晚了!”蕭慎垂着眉,面無表情地道。

“你劍宗的水磨功夫倒是不錯,蕭洶那個廢物,舉都舉不起來的玩意,磨半天劍也就是根廢物玩意,難怪春如水那個騷娘們非要離了他抱本少爺的大腿。”噼裏啪啦臭罵一頓的功夫,李有壽的身體已經騰躍而起,□□朝蕭慎的面門掃了過去。

“打架就打架,叽叽歪歪的跟個傻子一樣,誰不知道你們劍宗夠快,尤其是在床上,更快。”

蕭慎哪裏想到李家人一個兩個都這樣,連武者比武最基本的表面功夫,互相拱手示意都沒有,一言不合就開幹了。

“滿嘴胡言亂語,”李有壽的話着實激怒了他,“我倒是希望,你的qiang能跟你這張嘴一樣管用。”

“娘的,咱李家的槍還能不管用!”李固李老将軍嚣張跋扈的聲音響徹全場,“李有壽,用你的qiang,給我弄他,捅他,插他,搞他,不要客氣,前後都來幾槍!”

原本異常緊張驚險的比武,經由李老将軍的嘴,仿佛全都變味了。

槍,弄,捅,插,搞,這些詞聽起來沒什麽不對,但怎麽又好像不太對。一些人反應得快,嘴角抽搐,怎麽也無法将眼前這刀光劍影的場面跟那些斷袖的香豔場面聯系起來。

李老将軍并非無的放矢,李有壽的實力稍遜,不弄點其他的手段來讓蕭慎分神怎麽行。

他對自己口舌的實力,比自己的修為可要有信心得多了。

果不其然,蕭慎的臉漲紅了。堂堂劍宗的四大天才弟子,他所到之處廣受注目,所見之人,不是對他心生敬意,就是心生駭意,何時經歷過這樣被人當成青樓的小倌兒反複侮辱的場面。

一時之間,氣息也亂了幾分。

“蕭慎。”蕭斷重喝一聲。

此時恰好一槍一劍相撞,兩人均往後而退。

蕭慎退了三步,李有壽直退十步不止。

“李有壽,我必殺你!”蕭慎不愧是劍宗的頂級天才。蕭斷的怒喝一聲讓他心神一定。

“你李家之人,果真卑劣不堪,我奔雷劍練成的第一劍,就送給你!”

“尼瑪的廢話真多。”李有壽以槍撐地,氣息稍有些不穩,兩人瞬間已過了上百招。元力的差距确實是無法彌補的溝壑,除了元力不如蕭慎深厚,事實上,李家槍法也遠不如雷劍系的劍法,要知道劍宗的雷劍系,可是經歷了數代宗主的打磨和改進,哪裏是為了戰場群戰所創的李家槍法可以比拟,即便這套槍法已經過魚老太君的改良。

蕭慎的氣息,讓李有壽的心裏危機驟現。他深吸一口氣,全身的元力提至頂點。

全場一片寂靜,就連聒噪的李固,此刻眼睛裏也難掩擔憂心疼之色,心裏頭只有一個念頭在咆哮,“活下來,孩子,活下來!”

蕭慎話音一落,全身的氣息仿佛瞬間隐沒,頭微仰,雙眸似乎有雷光閃過。

他們二人交戰的巨石臺上方,黑霾突然籠罩下來,隐隐有電光微閃,極為危險的氣息,正在不斷彌散,翻湧,升騰。

蕭慎的長劍高舉過頭,劍身雷光閃動,磅礴的元力以長劍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可怖的元力漩渦。

“奔,雷”蕭慎怒喝一聲,左腳猛地向前一步,長劍随着他的雙手在空中流暢地斜斜劈下。

長劍猶如雷電霹靂一般劃過長空,空中雲層裏無數的雷光追随着蕭慎手中的長劍,随着長劍的橫劈,直刺,上挑,斜落,在半空中交織成了帶着毀滅氣息的密密麻麻的劍網,朝李有壽籠罩而下。

李有壽咬緊牙關,□□幾乎同時一挑而起,全身的元力暴漲讓他的衣裳瞬間猶如被風鼓起。

蕭慎的長劍越來越快,劍勢越來越淩厲,雷光越來越密,原來的劍網已經變成了一個令人驚懼的光幕,逸散的氣息都讓人心驚肉跳,何況是被籠罩在光幕裏,受千萬道劍雷光攻擊的李有壽。

以魚老太君和李八爺的眼力,透過光幕,能看到裏面的李有壽,他的□□舞得越來越緩慢,他身上的衣服已被劍光撕裂得七零八碎,清晰可見內裏密密麻麻的傷口,兩道兩指寬的傷口,直穿兩肩,穿透了琵琶骨,血流如注,凄厲如鬼。

多少年了,除了李大仙去世的那一天,李家人有多少年沒有看到魚老太君微微濡濕的眼角。他們修為淺薄,看不到裏面的情況,可從魚老太君濕潤的眼角和李八爺微顫的雙手,可以想象此時的李有壽,是怎樣的一種凄慘境況。

“尊上。”朵兒的聲音帶着一絲輕顫。

“夫人,生死懸一線的修煉,對每一個修煉者來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經此一戰,以此子的心性,日後定魚躍龍門,等等,再等等。”暗冥安撫道。眼前的李有壽,着實讓他心生好感,數千刀雷光劈砍在身上,相當于在身上割了上千刀,他竟然還站着,竟然雙眸還透着一股不屈的狠意,好種!

朵兒何嘗不知,她與花珍绮那一戰同樣如此慘烈,但看着自己關心的人被淩虐到這個地步,她的心亦如同刀割。

“好兒郎,果然是李家的好兒郎。”紀将軍大喝一聲。

花無痕握緊了雙全,嘴角抿成一根直線,殺意騰騰地盯着蕭斷。

所有人都抿嘴不語,李家人的這份狠勁,着實讓人心悸。

光幕驟地消失。

蕭慎仿佛未曾動過,依舊保持着方才舉劍的姿勢。他的雙眸閃過一絲驚詫,随即嘴角一垂。他從未在人前展現過的奔雷劍,要的可不是這樣的效果。

李家的子弟們,眼睛不約而同瞬間遍布紅意。

“有壽”低沉的,隐忍的,痛徹心扉的聲音此起彼伏。

此時的李有壽,已經是一個血人,看不清人樣的血人。

他的雙膝已然微微彎曲,左臂無力的垂在身側,身上的骨頭顯然已經碎得七零八落,可他的右手,依舊緊緊握着屬于李家的槍,強撐着不讓自己受傷的膝蓋繼續彎下去。

鮮血模糊了他的雙眸,他艱難地側頭,朝李家的方向看了一眼,雙唇微動,發不出任何聲音,可所有的李家人,都清晰地看到他朝他們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奔,雷,殺!”蕭慎的身體騰空而起。

天空響起一聲悶雷,蕭慎的長劍化為一道碗口粗的雷電,朝李有壽的頭頂一斬而下。

“認輸,我李家認輸!”李八爺猛地站起身來,喊道。

“太晚了,奔雷殺,有去無回!”蕭斷雙眸閃過一絲得色,冷聲道。

“我草你大爺的。”李固的聲音凄厲而悲痛。

魚老太君沒有動,李八爺沒有動,因為他們能感受到,不少高手都盯着他兩,一旦出手,怕身後的弟子會被對方的攻擊波及。

悲痛,猶如一把剪子,在李家人的一顆心上反複絞動。

李有福淚流滿面,“曼朱大人,你快啊,你騙人!”

李有壽望着空中那道帶着無盡毀滅氣息的雷光。閃耀的光芒灼傷了他的眼,他閉上了雙眸。

感受着死亡來臨前的那股摧山斷岳般的恐怖氣息,李有壽的腦海裏卻突然浮現了畫中那舞着□□的白發男子。

他的槍,一刺,一掃,一劈,一斬,招式簡單,卻那般玄奧,充滿着一往無前的堅定與自信。

腸斷,魂散,兩鬓霜。

天翻,地覆,生死路。

仗槍而立,

英雄怒,如天柱,

百戰死,方瞑目!

就在暗冥要出手的瞬間,他突然睜大了雙眸。

老太君眼中的痛色一凝,猛地望向李有壽的方向。

李有壽依舊雙眸緊閉,他的身體不停顫抖。

我累極,但我有我的堅持,我的希冀,我的守護。

李有壽的靈海中似乎有什麽破開。

他的身體突然猛地挺直,懸空而起。

無盡的蒼穹某處,牽着愛妻的手漫步在漫天星河中的銀發男子突然低低一聲“咦”,停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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