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竹葉,竹葉不好意思地卷着尾巴道:“人家太無聊了嘛~”
清虞伸手揮退了銀紅,繼續對竹葉道:“無聊便和旁人閑話我的事情?”
“嘿嘿……”竹葉讨好地蹭蹭清虞的手,“我不是記不得過去了麽,所以才想問問阿兄的事情!紫原說,我是阿兄孵出來的呢,是不是啊?”
清虞身子一頓,神色間頗為尴尬,低頭瞧見竹葉還眨巴着眼睛望着他。清虞立刻正色沉聲問:“阿葉最近有沒有乖?”
竹葉立刻把自己盤成規整的蚊香狀,認真無比地彙報:“我很乖!”
清虞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道:“後日天庭開宴為我慶功,你若是乖的話,阿兄就帶你一起去。”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我敗北歸來,想虐男主以緩解心情,突然發現男主他還沒出來……
☆、對頭東海水君
這一日天朗氣清雲淡風舒,又是個黃道吉日。天界南天門一早便打開了,衆神仙紛紛前往,一路上三五成群,閑話說笑着今日的盛宴。
一直宅在自己殿內的司命星君也被手下一個活潑的小仙拽了出來,畢竟天界多無聊,就算是死宅如司命星君,遇到這種盛大的事情也需要出來串個場子的。更兼之他與清虞上神還算是有那麽點兒交情,今日更是要來捧場。
司命悶頭往前走,腦子裏琢磨起昨夜看的話本來,那話本好是好,可惜只有上冊。突然,跟在他身邊一直東張西望的小仙雲遮長長地“咦——”了一聲。司命扶額,聽見這孩子的聲調就覺得頭疼。
果然雲遮扯着他的袖子晃個不停,激動不已地指着後面喊:“星君快瞧,那不是方嵇上神麽?”
司命懶懶地回望,果然見一個白絨絨的高大身影在前面不遠處正朝着這邊走來。周圍的小神仙們都恭敬地讓出路來,司命也悶頭退了一步,準備裝作沒看見。
可惜那雙白靴就停在了自己面前,那人笑聲道:“這不是司命麽?”
雲遮激動地直哆嗦,眼睛裏的光锃亮,司命鄙夷地看了自己的手下一眼,轉而硬着頭皮拱手道:“見過方嵇上神。”
方嵇攏了攏白絨絨的披肩,雙手抄在衣袖裏,笑眯眯地問:“近日倒是未曾見過你。”
“往日裏上神也不常碰到小神的。”
方嵇眯起狹長好看的眼,輕笑道:“聽聞前幾日清虞去你那裏喝酒了?”
“因小神幫過清虞上神一個小忙,所以清虞上神從函貞陛下那裏拿了瓶百花釀送小神做謝禮。”
方嵇輕笑出聲,瑩潤白皙的面色似是閃着柔光,他修長的手指輕掩雙唇,笑語道:“他最是會借花送佛的了,天上誰不知他最不喜那種溫溫純純的酒呀,呵……”
周圍的小神仙們都被方嵇的笑容晃了眼,一個個傻傻地站在旁邊遠看,只覺得那俊美與誘惑都酥到了骨子裏,恨不得自己窮盡生命換他這一抹愉悅的笑。
可惜司命沒心欣賞,這廂方嵇又捏着他的手臂閑話道:“我倒是也想請你幫個小忙。”
司命搖頭,沉聲道:“小神無能,只怕幫不到上神。”
方嵇翻手遞給他一個話本,攏着披肩笑道:“聽聞星君前些時日尋得一個話本只有上冊,苦尋結局。正巧這下冊在我這裏……”
司命拿着朝思暮想的下冊話本,真恨不得踩這臭狐貍一腳,果然狐貍這種生物狡詐的很,那上冊的話本定是他放在他桌上的!
方嵇笑眯眯地抄起雙手,“我請你幫忙的倒也不是什麽麻煩事情,只是清虞他躲我躲的緊,今日我想在玄青幻境裏與他‘偶遇’……”
司命拿着話本扔也不是拿也不是,磨着牙道:“今日是清虞上神的慶功之宴,他又怎麽會去玄青幻境?”
方嵇魅惑地一笑,擺着修長的手指道:“今日宴席卻是會來個他極不喜歡的人,你只需說玄青幻境的芷雲仙子釀了新酒,他自是會去躲清閑的。”
司命略猶豫,還是把話本收了起來,他故作道貌岸然狀地朝方嵇再次拱手,道了句:“恭送上神。”
方嵇滿意地笑着離去,又迷了一衆人的眼。
小仙雲遮扯了扯司命的衣袖,目光帶着不滿的撇嘴道:“本以為星君您雖然宅,卻還是道德高尚的,哪怕你一開始就答應了,起碼我還會當您暗戀方嵇上神,為了搏美人兒一笑。可是您被一個話本就收買了,說出去都覺得面上無光……”
司命摸着話本勾出了一抹笑,“他既然算計上了我,我又怎麽能不應?只是算計便算計了,到時候自有清虞上神讓他吃癟去。”
雲遮感嘆道:“旁人都說清虞上神是六界最俊美的,我卻是覺得方嵇上神更迷人一些!”
“過分的迷人就顯得猥瑣了。”司命覺得自己評價的很是中肯。
衆神差不多都到齊的時候,清虞才帶着竹葉遲遲踏進南天門。只因清虞擔心竹葉被別人的閑言碎語傷了去,想起了過往的事情,遂一路都諄諄教誨,耽誤了不少時間。
竹葉趴在清虞的衣襟裏撇嘴道:“阿兄莫要再念了,我都知道了啦!看見不喜歡的人就一尾巴抽過去,然後找阿兄再欺負那人一回就好了呀!”
清虞滿意地摸了摸竹葉的小腦袋,“他們總是巧舌如簧的,說話也難聽的很,你莫要理會他們。我的阿葉是最好的,他們也就是現在欺負你化不了人形罷了。”
兄妹倆剛到宴會還沒坐穩當,天帝天後便到了。衆人自是起身恭迎,只是此次到的不只是天帝與天後,還有那東海水君。
清虞的臉色頓時黑了一層,笑容也沒了。他利落地把剛探出頭來的竹葉塞進了衣袖裏,還封了袖口。若是往日竹葉定是要鬧騰一番的,她好不容易來天上玩,剛到會場居然就不讓看了,這多抑郁啊!只是竹葉雖是未瞧見清虞的臉色,卻也覺得殺氣騰騰的,實在是不敢此時造次。
天帝自是早就預料到清虞的表現,他卻依舊端着莊嚴寶相,語氣還很是和藹地與衆神寒暄,并大肆誇贊了此次清虞的功績。雖是這樣誇贊着,卻是對清虞的滿面怒容視而不見。東海水君雖有些放不下面子,卻還是擺着滿面笑容與天帝一唱一和的誇贊着。
衆神仙也看出了門道,今日是清虞的慶功宴,且還有這麽多上神前來慶賀,便是清虞再不悅也是不能甩袖離去的。所以天帝才特特帶了東海水君來,想要勸和兩人。天帝的意思,總是少不得有人響應的,東海水君倒也擺出一副和善大度的模樣來,想着便是不成,起碼也讓人知道不是他的過錯,而是清虞太高傲。
清虞氣的不輕,心中更是厭惡,正想着便是失了禮數也要憤憤離去時,竹葉在衣袖裏打了個小噴嚏。清虞這才想起竹葉來,随即恍然又想到了旁的,倒也不瞞心思地一笑,讓一衆勸和的人傻了眼。
清虞把竹葉從袖子裏放了出來,挑了個果子放到竹葉面前。總算得見天日的竹葉也顧不上什麽果子,轉着小腦袋看熱鬧。呦呵,目光所到之處都收到了回應,這感覺跟閱兵似的……
天帝也是一怔,沒想到今次清虞會突然把竹葉帶來。天帝想着此時也算是個契機,遂和藹地道:“這不是竹葉麽,四千多年未見了吧?”
竹葉正嗷嗚一口咬了果子,腮幫子鼓鼓的,她傻乎乎地扭頭看向了天帝,咕咚一口咽下了果子,頓時有種國家領導人在和你說話,你卻悶頭吃的不和諧感……
天帝卻是笑着誇贊了句:“還是這般天真可愛呢。”
竹葉歪頭看向了清虞,清虞笑着回望,一副自家熊孩子被人誇贊的滿足感。
東海水君見清虞沒了剛剛的怒意,便也和善地插話道:“真是許久未見竹葉了,聽聞前段時間去凡世歷劫了?我這裏倒是有顆鲛人淚煉成凝神丹最是好的,吃了之後對修行大有益處,許久未見便送于你了吧。”
竹葉不知道那人是東海水君,只是聽着自家阿兄的冷哼,也知道此人怕是和洞府關系不好。不過聽着什麽奇怪的丹藥,竹葉倒是滿好奇的,遂問道:“那凝神丹好吃麽?甜麽?”
一時宴席上寂靜無聲,随後又是驚嘆連連。清虞得意地摸了摸竹葉的小腦袋,一副自家有妹初長成的欣慰模樣。
天帝見狀笑道:“果然歷劫之後便大有進益,雖是未成神位,卻也已經能夠言語了。想來再過個千八百年化作人形也是早晚的事情。”
東海水君這才回過神來,忍不住抹了把頭上的虛汗,跟着笑道:“恭喜了,竹葉竟是會說話了,可喜可賀。”
“那那個丹藥還送我麽?”
“送的。”
“好吃麽?甜麽?不好吃就算了。”
東海水君啞巴了,丹藥除了百花仙子煉的蜜丸之外就沒好吃的了吧?鲛人的眼淚怎麽可能是甜的!
東海水君端着長輩的慈愛面容道:“丹藥但凡是有些功效的,總不可能是味道好的。”
竹葉扒拉着自己的尾巴道:“那還是算了,我又沒生病,沒事誰會吃藥啊?不過大叔也好奇怪哦,見了人送見面禮送藥什麽的……”
道德天尊不道德地笑了,随即又端出一副正經模樣對東海水君道:“那凝神丹雖是好物卻不适合她,倒是聽聞你新得了顆培元定魂珠,想來若是贈與了這丫頭,倒是真正對她有益處的。”
清虞低垂的目光亮了亮,連道德天尊都這般說,想來那珠子果然并非尋常。
東海水君肉疼死了,卻是一副大義的模樣道:“我家小兒過些時日只怕也要下凡歷劫,那顆珠子是我特特尋來為他固魂歷劫用的,只怕是不能贈與他人了。不過東海倒是有些珍寶,竹葉若是想要什麽,随便開口就是,本君定不推脫。”
竹葉歡呼一聲,毫不見外地興奮喊道:“我想要座水晶宮!”
道德天尊再次不道德地笑了,只因不好說話,便假裝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捋着胡子。
作者有話要說: 我說今天怎麽好像有事情忘記了呢,原來是還沒發文……
☆、狐王陛下威武
天帝見竹葉眨巴着眼睛,滿是期待的模樣,遂與東海水君解圍道:“那水晶宮卻是挪不動的,你若是喜歡,倒是可以常去東海玩耍。”
東海水君立刻應聲道:“正是,你若是與清虞前去,本君定會好生招待的。”
竹葉抓住一切能出去的機會,立刻眼巴巴地望向了清虞,尾巴卷着他的手腕磨蹭,嬌糯糯地軟聲道:“阿兄,阿葉想去水裏玩,好阿兄了……”
清虞滿腦子都是怎麽找機會偷那培元定魂珠,東海水君主動相邀,他自是沒有不允的。只是清虞還是做足了架子,等竹葉淚眼汪汪準備哭的時候,才勉強點了點頭。
衆人見冤家有和解的勢頭,自是樂得撮合,天帝達成了目的,心情也很好,又誇贊了清虞幾句,這才提前退了席。
天帝和天後一走,東海水君自是也不好多留,只對着清虞多說了句:“下月本君生辰,希望宴請上神東海一聚。”
清虞略點了點頭,東海水君松了口氣才離開了。
這廂東海水君一走,那廂清虞便招手叫來了正準備湊過來的司命星君。
司命星君拱手行禮,清虞笑道:“何必如此見外,尋常我也總是麻煩你的。”
司命無害地笑回道:“上神送的百花釀十分難得,小神自是要謝的。前幾日聽聞玄青幻境的芷雲仙子釀了種新酒,本想做回禮送給上神,奈何前日行去并未碰見她,倒是今日空手來了。”
清虞果然十分有興趣:“她竟是釀了新酒?一會兒倒是要走上一遭去瞧瞧了。只是我還有件事情要問你……”
“上神請問。”
“今日東海水君說他家小子要去凡間歷劫的事情可是真的?”
司命立刻心領神會地點頭道:“前段時間小神倒是收到了東海水君送來的不少東西,當時未曾明白緣由,今日一聽才懂了其中的意思。”
清虞略作思索:“倒是函貞那裏沒有消息,莫不是怕函貞與我交好,害了那小子?”
“小神猜測,許是東海水君想着先與上神緩和關系,再去函貞陛下那裏通融吧。”
清虞點了點頭,冷聲嗤笑道:“我道他怎麽突然肯拉下臉來陪我做戲呢,原是為着這一出,他倒是真疼那小子。”
清虞從身側解下了一個錦囊袋子遞給了司命,說道:“這是些凡間的話本,從秦廣王那裏得來的,也不知道好壞,便送與你解悶子了。”
司命星君笑着接過,捧着錦囊連聲道:“秦廣王那裏的話本自是最好的。”
清虞笑着壓低聲音道:“若是有那小子下凡歷劫的事情……”
司命把錦囊袋子塞進衣袖裏,一副恭謹的模樣道:“小神自是恪盡其職。”
司命星君回了座,自有其他人上前與清虞閑話喝酒。竹葉自顧自地在桌子上爬來爬去吃吃喝喝,沒一會兒就飽飽的趴在桌上,無聊地晃尾巴了。天界實在是沒趣味,一個個人都怪裝的,除了開頭她阿兄和司命星君密謀的事情聽起來有些意思,其他的人說的都是場面話。
竹葉也才知道了剛從那送藥的大叔就是那十分不地道的東海水君,瞧着也不算老,就是人有些虛。想到他家小子,許就是自己之前那被退了婚的未婚夫,也難怪阿兄想要黑他們一把。
待不少人敬過酒後,與清虞幾乎同位的一個青年端着酒杯走了過來。他長發飄逸,姿容也是十分俊美的。他走到近前來,清虞也難得起了身,兩人捧了酒杯,卻是沒寒暄就飲盡了酒。竹葉仰頭好奇地望着來人,那人倒是低頭回望向竹葉,還算和藹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荷顏一直念着你呢,若是無事你可随時來丹穴山尋她。”
竹葉傻愣愣地瞧着那人離開,轉頭問清虞:“阿兄,他是誰啊?”
“他是鳳凰一族的伊鸾,之前你來天庭被人欺負,是他妹妹荷顏替你出的頭。”清虞想了想又道:“如今你能言語了,倒是也可以和荷顏有些來往,那個母鳳凰我瞧着性子還算可以。”
待酒宴快散了,竹葉已經鑽在清虞的衣襟裏睡着了。
清虞和衆神仙告辭,忽的見司命帶着手下小仙離開,便想起了芷雲仙子釀酒的事情。若是往日他倒是也不急,只是想到東海水君邀了他和竹葉去東海,為的還是那臭小子下凡歷劫的事情,便想着先問芷雲仙子要壇子酒,去函貞那裏念一念。
這廂清虞微醺地進了玄青幻境,剛入花園就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迎面走來。那人瞧見他略有些詫異,随即會心一笑,狹長上翹的眉眼滿是華光。
清虞頭疼地擰起了眉頭,立刻轉身就要走。
方嵇等了多時,哪裏容得清虞離開,他一伸手拽住了清虞的衣袖,溫言笑語道:“怎麽就這般不想見我,嗯?一個堂堂上戰将軍見到我便落荒而逃了?”
清虞掙了掙沒掙開,只覺得那人目光都凝在他身上,滿身都不痛快,清虞遂厭惡地褪下了被方嵇扯住的外袍,總算是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只是距離拉開了,方嵇卻依舊笑吟吟地瞧着他,清虞自是知道此刻躲也躲不開,不禁厭惡地開口道:“你怎麽在這裏?”
方嵇上前一步溫聲道:“我聽聞芷雲仙子有了新釀,想到你最喜佳釀,便尋摸着幫你尋一壇來。不巧芷雲此時不在,本是準備走了,倒是好巧地遇見了你。”
清虞只覺得倒黴才碰見了這狐貍,冷冷道:“我喜歡什麽自會自己去取,用不着青邱的帝君幫忙。”
方嵇輕嘆道:“我不過是傾慕于你,你又何必厭惡我至此?”
“我對你沒興趣。”
“你每每都樂意與別人親近,卻是對我處處遠離,只因我對你表白了心思。我的傾慕便讓你這般不快麽?”
清虞點頭,很認真地表示着自己的不快。
方嵇一副寵溺的笑容:“只是我傾慕你而已,又不需要你回報什麽,多個人對你好罷了,只是全我的心念。”
清虞冷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龌龊心思,狐貍說的話要是能信才怪了。”
方嵇笑笑也不氣餒,又上前一步,柔聲道:“聽聞你小妹前一陣子歷劫回來出了些問題,我這裏倒是有顆六尾狐的內丹,服下之後修煉些時日,能夠化成人形也不可知。”
清虞自然是動了心思,六尾狐的內丹那是何等的寶貝,只怕是東海水君的培元定魂珠都比不上的。只是想到這狐貍的心思,清虞實在窩火,忍下心思叱道:“我家小妹的事情我自會操心,用不着你百般引誘。以後離我遠着些,我最厭煩你們這種狡詐的走獸了!”
清虞憤憤離去,方嵇啧聲搖頭,自言自語地笑道:“又沒成功呢,莫不是下次要哭給他看?”
竹葉暈頭暈腦地從衣服裏鑽了出來。她純粹是被摔醒的,然後就聽到了一段不得了的對話。她仰着頭望向那個對她家阿兄求愛的男子,不得不說這人和他阿兄真是天上地下唯二的俊美,而且比起清虞單純的俊美英氣,這男子又多了分魅惑雍容。
方嵇低頭也瞧見了竹葉,頓時露出一個惑人的笑容來,他笑着彎身托起竹葉,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怎麽今日你阿兄舍得把你帶到天界來了?”
竹葉好奇地問:“你是誰呀?”
方嵇微怔,随後點着竹葉的小腦袋笑道:“原來你會說話了,我道他怎麽舍得帶你過來呢。我是方嵇,青邱的狐王。”
竹葉頓時雙眼放光,喊道:“我最喜歡白絨絨的狐貍崽子了~”
“你這話可與你阿兄說過?”方嵇笑問。
“說過的,阿兄不喜歡。”竹葉垂了頭,随即又八卦地起了精神,猛地擡頭望向方嵇道:“你喜歡我阿兄啊?”
“嗯,是啊,追求了許久偏生不得他喜歡。”
竹葉表示理解地點頭,然後用尾巴安慰地拍着方嵇的肩膀道:“我家阿兄是傲然帝王攻,你麽……是溫柔腹黑攻,你們兩個沒前途的。”
方嵇頗有幾分哭笑不得,點着竹葉的小腦袋道:“之前你不曾言語,我還以為是個羞怯怕人的小姑娘,怎麽現在說起話來葷素不忌呢?你阿兄可知道你這般模樣?莫不是司命給你尋了人間奇怪的話本讓你瞧了?”
竹葉自豪地仰着頭道:“我是去人間自己體會的!雖然你很漂亮,但是我阿兄不會喜歡你的。”
方嵇卻是笑道:“你說你阿兄是傲然帝王攻?”
“嗯,是啊。”
“在我眼裏他啊,就是傲嬌別扭受。”
竹葉傻眼地望向方嵇,方嵇眯着狹長的眼笑道:“我也是看過人間話本的。”
清虞走了沒多久,一摸衣袖,才想起竹葉還睡在外袍的衣袖裏。清虞惱怒地蹙眉,又急匆匆地趕回了玄青幻境。就見方嵇坐在草叢裏,正托着竹葉說閑話。
“……你變成原形給我瞧瞧吧,我可喜歡毛絨絨的狐貍啦~”
“這可不行。不過你若是喜歡毛絨絨的小狐貍,倒是可以去青邱,我小妹是六尾白狐,她化成原形就手掌這麽大的一只,可愛極了。”
竹葉頓時雙眼冒光,小狐貍崽子什麽的,她的萌點啊!!竹葉正想歡呼一聲,跟着方嵇去青邱呢,卻是一下子被清虞拎起來塞進了衣襟裏。
作者有話要說: 方嵇,你個溫柔腹黑攻走開,我不會被你迷倒的!
☆、前未婚夫來串場
清虞冷眼瞧向方嵇,方嵇要多溫柔有多溫柔地回了他一笑。竹葉從清虞的衣襟裏鑽了出來,仰着小腦袋叽喳道:“阿兄,我們去青邱看小狐貍好不好?阿葉喜歡小狐貍!”
清虞把竹葉拎了出來,正欲說話,卻是突然頓住了話頭。他和方嵇一同向身後的花叢望去,幾乎是須臾工夫,一個穿着寬大衣袍的少年走了出來。少年瞧見兩人也有些詫異,卻還是上前幾步站好,對着兩人拱手行禮:“見過清虞上神,方嵇上神。”
少年烏黑的長發高高冠起,倒是有幾分青年的意氣風發。他穿着一身寬松的衣袍,略有幾分不屬于少年的慵懶沉穩。模樣俊朗英氣,細瞧與年輕時的天地倒是有幾分相似。
方嵇瞧着少年的笑容頗有幾分狡黠,狐貍眼眯成了一條縫。清虞的臉卻是黑的不能再黑了。
竹葉也好奇地望着眼前的少年,善意地提醒道:“少年,你的衣服掉地上了。”
“呵……”方嵇掩唇輕笑。
少年看了地上一眼,發現是自己寬大的衣袍拖在了地上。
清虞點着竹葉的腦袋道:“莫與他說話!阿兄問你,剛這狐貍和你瞎說什麽了?”
竹葉轉了轉眼睛,自是不敢将原話說出的,雖挺着身子道:“我與他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我阿兄!”
方嵇眯眼笑了笑,回道:“我便回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我便又回他,阿兄這一瓢會拉肚子腹瀉。”
“便是鸩酒我都會飲下,又怎麽會怕區區腹瀉?”
竹葉擺着尾巴道:“這可不一樣。美人兒這種生物,飲毒自盡只會顯得凄慘絕美。可一個美人兒天天蹲在茅廁裏腹瀉什麽的……那就風采全無了。”
方嵇見清虞面色古怪,一副不知該訓斥還是該誇贊的模樣,不禁忍笑,卻還一副一往情深的模樣道:“清虞,之前那話不是诓你。若說我真有什麽私心,也不過是想與你閑坐片刻,請你吃頓便飯罷了。一個內丹,一頓便飯,你覺得可劃算?”
清虞挑眉,一副不予回應的模樣,倒是竹葉晃着身子連聲喊道:“阿兄快答應!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呵……”這次是那位少年不忍輕笑出了聲,當然是被清虞狠狠地瞪了一眼。
更慘的是竹葉,被清虞捏住了腦袋,開不了口了,整個身子左搖右擺的。清虞訓斥道:“誰教你說這些渾話的?”說着便看了方嵇一眼,随後又低頭教育竹葉道:“以後不許和陌生人說話,尤其是陌生的走獸,他們最是會诓騙人的了!”
竹葉鼓着腮道:“是阿兄把我落在這兒的,人家只是好心陪着我等阿兄來找。”
清虞一噎,緩和了語氣道:“阿兄不是故意的……”
“哼,還把我摔醒了!”
“摔疼了沒啊?”清虞拎着竹葉瞧了瞧,見沒什麽大礙便放下心來。
竹葉見狀挺着身子道:“我要去看小狐貍,去看可愛的小狐貍~”
清虞就瞪向了方嵇,惡狠狠地道:“以後你若是再胡亂诓阿葉,我就扒了你這身狐貍皮!”
竹葉目帶憐憫地望向躺槍的方嵇,誰知方嵇卻是笑着扯開衣襟露出精致誘人的鎖骨來,魅惑地笑道:“随時歡迎你來扒去我這身皮毛……”
清虞惡心地抖了抖,竹葉也跟着抖了抖,把腦袋鑽出來些,複讀機似的喊道:“阿兄,我露肚皮了,阿兄我露肚皮了!”
清虞立刻把竹葉卷吧卷吧塞進了衣袖裏,随後冷目瞪了那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少年一眼。少年側頭轉過目光,面上要多嚴肅有多嚴肅,嘴角卻是微微勾起了一抹笑。
方嵇上前對清虞柔聲道:“我說的話你考慮一下,我會在青邱随時恭候你。”
清虞哼了一聲轉身走了,遠遠地還能聽見竹葉在衣袖裏喊了聲:“阿兄,阿葉想去看小狐貍,想去看小狐貍……”
待兩人走遠了,方嵇才望向了站在一旁的少年,笑道:“雲奚,你這小未婚妻可是變得有趣兒了!”
名叫雲奚的少年只是淺淺一笑,卻并未回話。方嵇得償所願,哼着小調離開了玄青幻境。
清虞帶着竹葉也沒回洞府,直接往冥界的方向行去。一路上清虞點着竹葉的腦袋教育道:“以後莫要學別人亂說話聽見沒?狐貍最是狡詐的,他說什麽都是在诓你呢。”
竹葉用尾巴擋着腦袋道:“他說他小妹是六尾的白狐貍崽子超可愛,難道不是麽?”
“是倒是只狐貍崽子,只是哪裏可愛了?絲毫也比不上你的。”
竹葉吐着舌頭不予置評。
兩人剛乘船到了冥界,正巧碰見函貞與初泓踩着雲朵剛回來。函貞難得穿了一身玄黑的錦袍還豎起了黑曜石的發冠,顯得十分正式。初泓也是一身利落筆挺的緋色長袍,很顯氣質。
“你這是做什麽去了?”清虞笑着打量了函貞一眼,“許久不見你這般正經模樣了。”
函貞白了清虞一眼,笑道:“你倒是先問上我了,今兒不是天上開宴給你慶功麽?怎麽跑到我這裏來了?”
“早散了,今兒來尋你與你有事說。”清虞把竹葉拎出來塞給初泓,然後嚴厲地對初泓道:“以後和竹葉說話要注意,不要教給她一些奇怪的東西!”
初泓很開心地接過竹葉來,卻是對清虞的話蒙頭蒙腦的,奇怪的東西是什麽?初泓迷糊地看向竹葉,竹葉立起身子貼在他耳邊道:“阿兄害羞了,這是惱羞成怒來着!”
清虞挑眉伸手去抓竹葉,初泓急忙躲開跑走了。函貞笑着扯過清虞,“你今日怎麽這麽大的火氣?是碰見東海水君了,還是碰見方嵇上神了?”
清虞吐了口惡氣,憤憤道:“今兒個是都碰見了,就連東海水君家那個臭小子都碰見了!”
“也難怪了。”函貞輕笑出聲,拉着清虞道:“正巧我也有事要與你說,邊喝邊聊吧。”
兩人進了內殿,清虞邊喝酒邊說了今日宴席上的事以及後面倒黴碰見方嵇的事。
函貞輕笑道:“他倒是真舍的,六尾狐的內丹可不是一般的寶貝。你做什麽不答應?”
“我心裏自是答應的,只是瞧着他那德性卻也不能輕易松口。過幾日我便帶着阿葉去青邱,總要擺足了架子才行。”
函貞笑着點頭,“既然有了那六尾狐的內丹,你怎麽還想盜東海水君的那培元定魂珠?”
“本來就是想盜的,再者今天宴席上道德天尊也開了口,說那培元定魂珠對阿葉是最有益處的。我想那狐貍內丹雖然好,卻不見得對阿葉的症狀,倒是那培元定魂珠功效奇特,道德天尊既然那般說了,肯定是對阿葉有大效用的。”清虞飲了杯酒,低聲道:“只是不知那珠子放在何處,東海水府可實在不小……”
函貞摩挲着酒杯略作思索,“既然東海水君與你和好是為了雲奚下凡歷劫的事情,他生辰也定會邀請我前去。這幾日我派幾個水鬼打探一下,你不要輕舉妄動。”
這廂竹葉趴在初泓的肩上,享受地吃着初泓不時遞過來的點心塊,一邊吃一邊叽叽喳喳地說起了在天上遇見的事情。
初泓舒了口氣道:“我說清虞上神怎麽氣性這麽大,原來是瞧見東海水君與方嵇上神了。”
“還有一個衣服掉在地上的少年,長得還挺乖巧的,阿兄卻是見了人家就瞪眼。”
“什麽少年?他叫什麽?”
竹葉搖了搖頭,點心渣滓飛的到處都是,“他也沒說叫什麽,瞧着和你一般大吧,黑色的頭發黑色的眼睛。”
初泓蹙眉想了想,說道:“上神人緣極好,讨厭的人也就那麽幾個,讨厭的少年約莫就那麽一個了。”
“誰啊?”
“東海水君家的太子雲奚。”
竹葉恍然大悟,尾巴拍着初泓的肩膀道:“原來是我那個前未婚夫呀。哎呀呀,瞧着挺乖巧的一個粉嫩少年,怎麽之前會那麽嘴欠呢?”
初泓見竹葉沒什麽大反應,心裏輕松了許多,點着頭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吧。”
竹葉又叼了口點心,問道:“你今天和函貞哥哥穿那麽正經是去做什麽了?”
初泓腼腆地一笑,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地說道:“今日我們也去天庭了。陛下帶我去見元始天尊,許是過些時日我便可以去元始天尊座下修行了。”
“元始天尊?聽着好偉大的說,恭喜你啦!”
初泓興奮地點頭,認真地說道:“以後我一定好好學本事,也要修成上神,然後……然後保護你。”
竹葉用尾巴拍着初泓的肩膀道:“好啊,我等着哦,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呦!”
清虞也沒多留,與函貞商量完事情便直接帶着竹葉回洞府了。竹葉折騰了一天睡得香甜,第二天就被清虞拎起來交給過來串門子的紫原,然後普及關于青邱狐貍洞的種種八卦。
竹葉眼睛晶亮地望着清虞,“我們這是要去青邱了麽?”
清虞點了點頭,随即嚴肅道:“所以你要乖,不怪阿兄就不帶你去了。”
竹葉立即盤成蚊香狀,挺着身子保證道:“絕對乖乖的。”
紫原捧着自己的大氅道:“清虞的意思吧,就是你別被別的狐貍崽子拐走了就成。那些狐貍呀,最是會魅惑人的。”
清虞表示贊同,竹葉保證道:“阿兄都沒被狐王拐走,我定會向阿兄學習,絕對不被狐貍崽子拐走。”
三天後,清虞帶着竹葉到了青邱的狐貍洞前。當竹葉見到了方嵇手中抱着的六尾白狐崽子時,早就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