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打架行打游戲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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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和室友打好招呼就夜不歸宿,不太好吧?”連有些疑慮地看看周圍的人,雖然餘烨那麽吩咐了,但是她不想被室友誤會——她們本來就時不時在背後編排自己兩句。

“晚上先回宿舍吧。”淩拍板了,“準備一下,收拾收拾東西,和室友說一聲。”

但是淩其實是有私心的。

“今天再來我寝室一次吧,最後一次。”他的傷已經痊愈了,但是私心還想拖着月陪自己。

月大概也知道他的心思:“沒事啊,你想我過去,我随時可以去。其實我有事想問你。”

反正寝室那頭有蛟,室友又很貼心,所以月直接縮在淩肚子裏沒回寝室。

“你想問我殺了一軍隊的事?”淩和體內的月說話,外面聽不到。這樣他就可以一邊在室友面前演乖寶寶,一邊和月閑聊。

“我可能就是下意識好奇你過去的模樣吧。以及,作為影魈,殺那麽多人真的沒關系嗎?”

淩輕輕哼笑一聲——她倒還記得自己的話。“那會兒……給你看看吧。”

月的眼前出現像是舊電影投影儀一樣的畫面——應該是在淩體內,他給自己顯示的幻像。

畫面不是很清晰,就像陳舊的記憶一般帶着模糊的光暈。

淩的面容輪廓和現在差不多,只是沒那麽年輕和少年氣。高束的發冠,在戰場的烈風中揚起的長發,漆黑如鴉羽——現在淩的發色微微有一層幽藍的光宇。

畫面中的淩,瞳孔也是純粹的墨色,沒有一絲溫度,像刀鋒一般。那只耳環依然挂在他左耳上,沒有一絲光的菱形黑曜石。

“雖然是同一張臉,但是總覺得很不一樣。”月如是評價——那時候的淩,是個黑得很純粹的影子,充滿殺伐戾氣,冰冷徹骨。

“因為那個時候,我們只是戰争用的武器。出鞘的時候殺人,不出鞘的時候威懾敵人。除了充滿忌憚的尊重,沒有人會把我們當做有感情的生物。”淩的語氣出現微微動搖——也許現在這樣平靜的生活,更加顯得過去的千年,如大夢一場。“所以我說,不知道期待什麽,人類就像有強迫症一樣反複去經歷戰争與和平——不斷去走同一個輪回,連理由都沒有新鮮的。”

“你其實不喜歡參軍打仗?”

“說不上喜歡不喜歡。只是一樣的橋段看了幾十遍,有時候會對人類的社會意識感到失望和無趣。”

淩的這些話,已經超出了月的認知範圍,但她仍然在努力用自己匮乏的歷史知識去理解他。

淩沒有觀察月是否領會了他的意思,顧自說:“所以,先生總是對人類抱着赤誠的喜愛,這一點讓我覺得很了不起。”

“但是,孑覺得餘烨喜愛人類的這一點很天真;而你卻非常認可餘烨。所以淩,其實你在心裏也對人類有着從未泯滅的期待吧?”

月說完這句話,忽然被淩吐出來跌坐在床上。

身後的淩正好拉上床簾,回過身湊到月耳邊低聲說:“熄燈了。”

淩壓低的氣聲從耳邊飄過去,月局促地往床頭的角落縮。

“到現在還有什麽好躲的?”淩故意使壞地湊近已經退無可退的小家夥。

月很想化成本體鑽進牆縫裏去:“不……不是……這是在寝室……”

看她這緊張得耳朵尖都紅了的樣子,淩沒再捉弄她,低聲笑笑,在她額角親了一下,把話題拉回來:“你說的對,我确實,總是忍不住對人類抱有幻想——哪怕看了無數他們因為貪婪、虛僞、狡詐而讓天下陷入浩劫的無聊戲碼,卻依然忍不住被那些微小的光芒打動。”

月望着漏過床簾的月光,反射出淩眼睛裏微微晃動的藍光,有些失神——在黑暗中,有一絲微光的環境裏,那幽藍的光芒總是格外美麗。

忍不住輕輕摸了摸他的眉梢,脫口而出:“因為你是淩啊。餘烨很溫柔,你其實也很溫柔。”

月眼睛裏亮盈盈的笑意,讓淩心口一顫。

然而在這個檔口:“徐淩你是不是在打電話?”室友的聲音非常不解風情地打斷了氣氛。

淩垂下腦袋,長長地出了兩口氣才壓住想暴走的沖動:“噢,我馬上就挂掉。”

“啊我不是嫌你吵,你和女朋友打電話我不介意的。就是聽你那好像有說話的聲音,我随口一問。你繼續你繼續。”室友還很好心地想消除自己的影響。

淩恨恨地扭頭看一眼室友聲音的方向,低下頭無奈地搖頭。他擡起胳膊把月拽進自己懷裏,嘆氣:“先生讓我們之後幾天都回家睡,當着那幫八卦精,更沒機會了。”

月捂着嘴努力不讓自己笑出動靜:“我們命那麽長,以後有的是機會呆在一起。”

家裏根本睡不下那麽多人,于是窩在家裏的這幫孩子們開始琢磨一起幹點什麽事,熬夜打發時間,比如看電影、打手機游戲、打牌什麽的。

于是,疾終于找到了一件自己能徹底打敗淩的事——手機游戲!

淩從來對這種事不感興趣。但是月和連之前為了融入大學生活,惡補功課的時候,學會了玩手機游戲。疾一提議,她們就響應了。

蛟也從善如流注冊了賬號。孑表示去給他們做宵夜,逃過一劫。

嗯……四等一,淩不得不被拖下水。

結果就是,淩發現自己玩得還不如月……被疾好一通嘲笑。

他們現在都是影子的狀态,但是月完全可以想象一言不發的淩表情肯定不好看。于是她默默地選了個輔助,把兵和錢都讓給他。

但是淩沒說話,其實是在查攻略——他藏了一臺筆記本在體內,偷偷上網翻攻略去了。

第二天,月都能發現他上課總是心不在焉。當然是因為,淩沒好意思讓別人發現他在偷偷拿小號練手……所以說,淩的勝負欲一上來,根本就和疾一樣幼稚。

當天晚上,她們幾個女生在看電影的時候,那倆就窩在沙發的角落一對一殺瘋了,時不時還大喊大叫。

“安靜一點!”月抓起沙發上的抱枕丢到疾腦袋上。

受制于言靈符的強制性,疾發不出聲音了……

淩落井下石地冷笑一聲,終于不用被他吵得腦仁疼——他沒意識到自己也挺吵。

疾沒法說話,只好在游戲裏給淩打字。

“你進步那麽神速?吃什麽長的啊?”

不想一個人自說自話顯得很傻的淩,也在屏幕上打字:“腦子比你好而已。”

所以說很幼稚……明明就是偷偷練的,非要裝這個X。

他們那麽多人,晚上通宵玩鬧簡直是在開派對。還有個孑一味地縱容他們。餘烨被鬧騰得好幾個晚上沒睡好覺。好在他們沒鬧騰兩天,終于到了周末,一行人來到姬家的祖宅前。

餘烨走在最前面,拿掉了眼鏡,穿着一件黑風衣,氣勢凜冽,渾身都是來砸場子的氛圍。

“餘烨,這房子好古怪。”月望着那棟沒有一點造型和裝飾,甚至沒有窗戶,好像骨灰盒一般密不透風的詭異小樓。

“為了防止影魈擅自進出,這棟樓是特殊的設計。”餘烨率先擡起步子,朝外院大門走去。

守在那裏一個家仆,坐在門邊捧着手機看劇,懶洋洋地一擡眼皮,出聲問:“找哪位?”

“姬仰嵩。”餘烨毫無情緒地答。

對方見他們對姬仰嵩一點沒客氣的模樣,忍不住多擡眼看了看他們:“老先生最近沒有見客的安排。你們先預約吧。”

對方喊着讓自己來見他,自己來了卻說沒有安排?餘烨心裏冒火,但仍然壓着怒意盡量好聲好氣地答:“他自己約我來見他的。跟他說一聲,我到了。”

“你是誰啊?”對方從餘烨的語氣裏聽出不客氣,不服氣地站起來,“求見老先生的家夥多了去了,難不成我各個都往裏放?”

“那你就打個電話通報一聲,他最近讓姬晟禹約了誰。”餘烨已經只有最後一絲耐心——因為姬晟禹來約見自己,也根本就是直接打上門,可沒有自己這麽客客氣氣。

對方好歹不敢随意怠慢,總之先掏手機打了個電話。嘀嘀咕咕一陣之後,回來對他們說:“老先生在睡午覺,你們要不等等吧。”

餘烨終于失去耐性,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領,吼道:“讓他馬上滾出來見我!以為我是上門來跟他說好話的嗎?我不想為難你一個前臺,進去把他給我叫起來!”

餘烨這邊畢竟人多勢衆,對方肯定不敢來硬的,連聲應下,慌慌張張往裏跑。

疾已經在啪啦啪啦地摁指骨,明擺着巴不得他們趕快打起來。

沒多久,裏面跑出來三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伸着腦袋充滿敵意地打量他們:“你們是誰?”

見出來的是幾個年輕人,餘烨也沒想和他們一般見識:“姬仰嵩遣姬晟禹去請來的人。”

他們竊竊私語着:“沒聽說最近曾祖要見誰啊?”

“晟禹也從沒提過去請客人什麽的。”

他們沒商量出結果,又有一人上前來追問:“你叫什麽名字?”

餘烨在心裏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回答:“餘烨。”

“不認識啊。”

“沒聽說過,誰啊?”

“沒聽老祖提過。”

終于孑也忍不住小聲抱怨:“這個姬仰嵩到底怎麽安排事情的?請了客人上門還一句都不傳達下去。”

忽然從那幫在議論的年輕人身後,竄出兩個黑影,筆直撲向餘烨。

餘烨一擡手,那兩個黑影立刻像被按了暫停鍵一般凝固在半空。

“這兩只影魈,不打算要了嗎?”餘烨溫文的笑容裏透出一絲猙獰,指骨輕輕一收,那兩只影魈就像炸開的黑色煙花一般消散在半空中。餘烨只是冷冷地哼道:“四五百歲的影魈,多可惜。”

門口那三個年輕人立刻如臨大敵,往後退了好幾步。

“是誰那麽無聊?”裏屋門內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姬晟禹從門框的陰影裏走出來,“拿那種劣等的小家夥給業先生消遣?”

“業?”門口的年輕人回過頭,圍着姬晟禹叽叽喳喳地問,“那個人是業?”

“業不是已經死了嗎?”

“那是人類吧?氣息不對啊。”

姬晟禹沒搭理他們,直徑走到餘烨跟前,對他鞠躬:“有失遠迎。”

餘烨冷冷地瞥他一眼,擡腳直接往裏走。

那幾個年輕人,見餘烨身後這一串小尾巴,出聲阻止:“哎,不是本家的影魈不能進去!”

餘烨回身,一掀眼皮。

姬晟禹心領神會地接過話茬,對他們說:“業先生說可以進去就可以進去。”

餘烨再沒理會他們,徑自穿過一面門框上貼滿符箓的門。

月擡頭看看門框上黃黃紅紅糊滿的一層符箓,心想,這應該是為了防止影魈從這個門的空隙溜進去吧?那自己能進得去嗎?

淩在身後推推她:“快點走,別擋路。你喝過先生的血,只管走。”

于是月被他催促着,果然什麽事都沒有地穿過了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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