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番外1:關于淩提過的那次交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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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正月,淩回到皇城自己的屋子。剛進門就看到趴在桌子上的李德雅。

“你在我屋裏做什麽?”淩如鬼魅一般忽然出現在她眼前。

李德雅從桌子上爬起來,随手糊了一把自己睡皺的臉。眼前的淩衛是她從沒見過的一身黑衣,連發冠上鑲的都變成了黑玉,總覺得少了他“地仙”的那股仙氣。但是她以為那只是為了趕路,耐髒。

“只是覺得你差不多該回了,在等你。反正你肯定無所謂那些男女授受不親什麽的無聊規矩吧?”

淩扯了扯嘴角:“我沒有性別。”雖說本體沒有性別,但是在外人眼裏他是男性吧,這沒出閣的丫頭也太心大了……

淩沒給她倒水,也懶得問她具體來意,一邊往屋內走,周身燒過一陣黑色的濃霧,蛻出他在宮裏一貫穿着的那一身白衣,長長的白色發帶随着退散的黑霧,飄落在後背。他走到刀架邊上,把刀拿下來,扣在自己腰上。

李德雅見怪不怪地晃晃手,戲谑地說:“你大概是唯一一個直接在我眼前換衣服的男人……啊你說你沒有性別,那是公公?”

淩沒有理會她的嘲笑,随口應道:“你願意那麽理解的話。”說完,他朝屋外走——正月過去,他得去檢查那幫毛小子的功課。

李德雅連忙站起來追在他屁股後面:“哎淩衛!你怎麽都不問問我來找你做什麽?”

“想說就說。”淩的步子完全沒有滞緩,依舊顧自往演武場去。

“正月王叔去獵場狩獵,今年破例讓我參加了。我拿了頭籌!”李德雅揮着胳膊,手舞足蹈地描述着當時的情況,自己如何一騎絕塵、如何脫穎而出,皇帝如何在衆人面前對自己大加贊賞……紅色的鬥篷在積雪裏像一團小火苗,上蹿下跳滿身活力。

淩卻完全沒心思聽,他腦子裏只是在不斷回想着業的那句“時間到了”——他不認為那家夥真的如他自己所說,只是随口感慨人類愛作死。他肯定知道什麽。

而李德雅今年就十五了,到了該挑夫婿的年紀……這二者之間會有什麽聯系嗎?

那幫混小子可能發現自己今年被一個小丫頭搶走了風頭,所以過完年一回來,竟然渾身鬥志,早早就在演武場等着淩。

淩看看他們瞪着李德雅的眼睛裏熊熊火光,心裏嗤笑,總之先讓他們挨個來自己手下過了幾個回合磨磨氣性。

李德雅坐在場邊望着她的皇兄們在淩的手裏被玩弄一般地打趴下,尤其是大皇子和三皇子。淩衛輕輕一擡手,他們再如何狠厲的招式,都像是在抓一縷煙,多少威力都化于無形。

之前每天在演武場,李德雅看他們也永遠是被淩衛捏在手心裏的雞崽一般,要麽挨打要麽被耍着轉圈,所以一直沒覺得有什麽。但是那天的狩獵大會,順便也有武藝切磋。她才猛然發現,這兩個剛弱冠的皇兄天資出衆,其實已經非常強——連宮裏公認最強的守衛長都要使出全力才勉強贏下。但是淩衛卻眉頭都不曾抖一下,甚至一個贊許的眼神都沒露出來過。

算了算了,淩衛是類似武曲星的地仙……和他們不是一種生物……要不怎麽皇叔皇嫂都對他禮敬三分?

終于,李德雅的賜婚聖旨下來了——和北疆最大的部族族長的大兒子。

北疆部族與本國隔着北山關對峙了近百年。一到冬天就時不時溜進關內,在北疆百姓的土地上大肆燒殺搶掠,防不勝防。但是他們兵強馬壯,全民皆兵,真的打起來,又讨不到便宜。

于是時不時的通婚、和談,成了慣常。四五年前,北疆的公主已經嫁過來了,所以,李德雅也該去了。

李德雅不敢跟家裏長輩哭訴,因為她到了及笄卻遲遲沒人上門提親,就已經猜到會有這一日,若在長輩面前露出不願意,他們定會斥責自己不懂事。于是她跑到淩的房間裏哭。

淩揉着被她尖利的哭聲刺得一突一突的太陽穴——這丫頭到底怎麽想的?嫁人的事跑到自己這兒哭訴?就算她不愛琴棋書畫所以沒有閨蜜,自己也絕對算不上和她貼心吧?

李德雅哭累了,擡起淚眼,看到淩滿臉不耐地揉着腦袋,抽抽搭搭地問:“你也早就知道了對不對?我早晚是要嫁去北疆的。”

淩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

“那你知不知道,北疆那邊流行共妻?兄弟幾個經常只娶一個妻子!”李德雅又開始崩潰地大哭。

淩依然沒有任何動容,不耐煩地回話:“公主不用。”

“真的?”她緩了一下,使勁抽抽鼻子,“你怎麽知道?”

因為兩百多年前淩在那邊待過……好吧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只好說:“就是知道。”

“可是他們自由散漫,沒有禮教綱常,誰能保證?”

這倒是真的。要是本國的威懾力不在了,李德雅的日子确實不好過。

但是淩不關心這種事啊……因為過去比李德雅慘得多的女子數不勝數,淩已經司空見慣了。在他眼裏,李德雅這不過是鬧脾氣,哭一哭該怎樣還得怎樣——每個要和親的女子都是一路哭出去的,有什麽好大驚小怪?

要說不同……大概唯一的不同就是李德雅是自己一手教出來的一身武藝吧?

為了讓這丫頭別再沒完沒了地哭鬧,淩只好耐下性子對她說:“你和尋常女子不同,你是我教出來的,你沒那麽弱小。別哭哭啼啼了。”

這大概是淩除了授課之外,對李德雅說過的最長一句話。李德雅擡頭望向淩,怔了一會兒——這好像是淩衛第一次承認自己是他的學生?她還以為淩衛根本看不上她這點三腳貓的功夫。

李德雅瞬間止住眼淚的模樣,連淩都沒料到。見她猛地站起來,風風火火地跑出門,淩長嘆了一口氣——終于清靜了!

這一消失,李德雅一個多月都沒再出現在淩面前。聽皇子們閑聊,她好像是準備出嫁的事去了。

本以為這丫頭總算嫁出去,自己能清靜一點了,淩卻接到護送李德雅去北疆的任務。就算李德雅要出關,怎麽輪到自己來護送?皇家的嫁妝,還怕會有不知死活的敢來打劫?

皇帝看到淩眼睛裏露出微微的疑惑,嘆氣道:“淩衛,可能要不太平了呢。你有什麽打算嗎?”

皇帝去征求別人的安排,這事大概也只會發生在影魈身上,因為他控制不了影魈,只能尋求主動合作。

淩也沒有特別的想法,只是淡淡地回答:“本家會安排的。”

“可是,會不太平這件事,就是從你本家遞出來的消息啊……”皇帝欲言又止,忽然換了一個問題,“淩衛,在你本家,你的實力屬于什麽水平?”

從本家遞出消息說會不太平……那就說明不太平的因素可能不完全是人類這頭,有影師參與其中……淩微眯起眼睛,又回想起那天業意味深長的笑容。

“中上。”淩給了一個還算謙虛的回答。其實說他算是上游的實力也不過分,只是不算頂級而已。

“你說中上,那大概就是,在你之上也不超過十人吧?”皇帝對姬家多少有些了解,他聽了淩的回答,略放下心來,“希望孤能有這個運氣,不會對上那十人吧……除了你,孤暫時無法信任其他影衛。”

淩不太明白為什麽自己忽然成了皇帝唯一信任的影衛,但是他那麽說了,淩便對他抱了個拳,算是感謝他的賞識。

其實淩不是不知道,皇帝派了眼線監視自己,雖說形同虛設,但是他自己可能圖個安心。淩已經習以為常——哪怕是自己,對于比自身強大太多的存在,總會心存戒備。

可能眼線回複給他的消息是,淩沒有和本家有多餘的聯系,所以他說信任自己吧。但是淩确實只是來做個皇子教習的,沒有必要和本家聯系而已……

于是李德雅的送嫁車隊從皇城出發了。

根據人類慢吞吞的腳程,來回至少要走四個月。淩在心裏盤算,李德雅到了北疆,自己就直接脫隊回去,實在沒心情慢悠悠地和這幫人一起挪回皇城。

根據皇帝的話風,淩猜測是本家可能有影師和皇帝的敵對勢力合作了,說不定會有影魈來暗殺或者替代李德雅。皇室裏又沒有其他适齡女性可以備選,李德雅若出了問題,和北疆的關系可能也會惡化。

所以皇帝為了以防萬一,把自己派出來護衛。

忽然知道了自己的護衛是淩,李德雅倒是樂瘋了,心想,路上又可以纏着淩衛練箭術;還能在駐營的時候,拖着淩衛去附近山林裏打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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