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竟還有鬼魅的存在!
“你可知你要等誰?”邀月聽她說起這些,也沒有先前的那些害怕了,反而心生同情。
“我也不知,我只知道我要等他來找我,所以我不能離開,這裏我住了許久,所以才想把你們吓走!”說完之後還流下了兩行清淚,她的心裏在以前好像發生了讓她傷心的事,才會不知覺的流下淚來。
“那你手上的傷疤從何而來?”那兩條傷疤邀月早就想問了,看着有些滲人,難道還有人欺負她嗎?
“我不知道自己為何要等待那人,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幾十年前,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可以飄來飄去,唯獨不能見到太陽,如若見到,便會被太陽灼傷,留下不能愈合之傷疤,更是疼痛難忍。
後來才知道我是了一個女鬼,見到太陽會灰飛煙滅,永世不能為人!”
“這條新傷,前一天晚上我想出去走走,看看是否能喚起我的記憶,誰知天還未亮便看見你們在我屋中,所以我無處可躲,才飛去一處山洞,卻還是晚了一步,被太陽灼傷。”
“昨天晚上回來,看你們還在此處,所以才出此下策!還請上仙饒命,以後我不會如此魯莽了。”她怕上仙會将她送去地府投生,要等的人還沒有來,又怕上仙會怪罪,她一下子跪了下來,接連磕了好幾個響頭。
“罷了,你若要等便等吧,但是切不可傷人性命以及驚吓才是。”
“謝上仙開恩,謝上仙開恩,聽竹以後不會了。”
眼下國師當政,百姓民不聊生,這聽竹在人間游蕩了許久,真是未曾有人發覺嗎?倒不如讓她助顏茉一臂之力。
“你可還存有法力?”
“回上仙,尚存,我也是在十幾年前才會用的。”
“甚好,天色尚晚,就陪我們走一遭吧。”
“是”
不多久所有人都穿戴整齊,來到那皇城門口。
圓月照拂,宮門口站有許多官兵,個個手拿長矛,皆為端正之姿。
楚辭給聽竹使了一個眼色,她似乎懂了,輕點了下頭。
她緊閉雙眼,擡起雙手,用左手食指和右手食指相對,嘴裏還默念着什麽。
“定”然後才睜開雙眼,放下雙手。
“上仙請。”她微微欠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邀月心中想着這世間竟還有定身之術,只是不知師父會不會?不管怎樣,日後定要學會此術,将來若用于壞人之身,那還不是任由她為所欲為?
顏茉也甚為吃驚,原本以為師父是仙人之軀,自己無意碰見,已屬不易,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內就碰見了法術高強之人。不免對聽竹高看了幾分,又突然想到此番是來做什麽的了。
“師父,這大晚上的,如此行事,焉能服衆?”顏茉不知晚上如何拿下國師,如何起義?這畢竟關系到天下蒼生,若不慎行,就怕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他趕緊攔住了楚辭,生怕他一個不小心釀成大錯,屆時,為時晚矣!
這國師六親不認,陰狠至極,自己也險些命喪他手。
“無妨,本天師自有計策,不必憂心。”
看天師之意勝券在握,且又是仙身,還有何憂?
消除了他的顧慮,幾人便大步向前,進入宮中。
這宮中布置,甚為心悅,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那些官兵和丫鬟、太監均被定住,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
師父讓顏茉走在最前面,整個皇城數他最為熟悉,三更天的時辰,世間人應該都在休息了,只要找到寝宮所在,便能找到國師所在。
一刻鐘之後,他們幾人穿過長廊,來到了一處寝宮,名為“長德殿。”
由于整個皇城的人都被施了定身術,無人阻攔,順利的進入到殿內。
只見寝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着鲛绡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绡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榻上設着青玉抱香枕,鋪着軟纨蠶冰簟,疊着玉帶疊羅衾。
榻上正躺着一人,此人便是國師西凡無疑。
那是一個中年男子,精致立體的五官,可以看出他年輕時也是一位翩翩公子,卻生了這般惡念!
此時的他雙眼緊閉,可能是施了術法,也可能是真的睡着了,一動不動,卻還是有幾分好看之處的。
聽竹飄去了他的榻前,坐在他的旁邊,順着他的身體,躺了上去,而她的身體慢慢的融入到了國師的身體,消失不見了。
邀月看着聽竹姑娘的此番作為,心中還是有些害怕的,趕緊躲在了師父的身後,雙手抱着楚辭的一只手臂,以此來安慰自己。
“師父,她……她怎的附了國師的身體?”這世間還是有妖魔鬼怪,若日後,聽竹姑娘也如今日這般,附了她的身,那她想要做些什麽,豈不是信手拈來?
顏茉在旁邊倒不以為然,畢竟親眼所見先前的事跡,這等事倒也不足為奇。
邀月她畢竟只是一女子,有些害怕也屬正常。
“無妨,她只是借助國師的肉身,尋找國師所藏的玉玺,而國師必然會将玉玺藏于一個隐蔽之處,畢竟這是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天下。”
“可是師父,那玉玺有何用處?如此大費周章?”
“你有所不知,這玉玺是國之根本,有此物便是這天下的王者,亦是象征。”顏茉替楚辭解釋着。
“屆時,待一切已成定局,當他得知是自己親手将帝位拱手相讓,已來不及挽回。”原來師父早已想好了對策。
“師父,在下多謝師父的大恩,今生無以為報,日後,只要師父您的一句話,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定會義不容辭。”說着還想要跪下,亦謝師父的大恩。
“不必行此大禮了,今後,你只要好生對待我的徒兒便是。”師父快人一步将他欄下。
他深情款款的看向邀月,眼神裏流露出的盡是愛意。
“今後,只要她讓我往東,絕不會往西。”他一邊看着邀月一邊說道,而邀月被看的有些許不自在,索性低下了頭,在他人看來,還以為是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