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族宮,璃歌正在大廳內翩翩起舞,內側還有許多彈琴的小仙女,只為她一人伴奏,
而她亦是輕紗遮面。上座之人正是言錦,看着她柔美的身形,在廳內随意揮舞着,他卻分外陶醉。
楚辭一進去就打斷了那些小仙女的伴奏,璃歌沒聽見聲響自然停止舞動,往後望去,卻見是天師,絲毫不理會,去了言錦旁邊坐下,言錦也不顧其他人的眼光,直接将手放在她的腰上。
“皇兄真是好雅興。”
“這麽久不見,還是這般目中無人!”
“我今日不是來找皇兄你的,而是找皇嫂的。”
聽楚辭說要找璃歌,言錦竟沒有絲毫的驚訝,就好像他今日前來,是他事先就已經知道的!
“你找她做什麽?”
“皇嫂可還記得臨安城?”
楚辭一直盯着璃歌看,想要從她的眼中找到一絲慌亂之色,可是等他說出臨安城之後,她的眼神毫無任何波瀾,反而太過平靜。
“臨安城怎麽了?”說話的正是璃歌,她不答反問,好像這件事與她沒有任何關系。
“臨安城在一夜之間,人亡城空,皆是被人掏了心肺致死,他們死後,為什麽會魔氣充沛?還有,近日京城附近的武縣又為何如臨安那般?且同樣散發着諸多魔氣,試問你身為魔族之女,不是你所為?又當是誰?”
“這魔族中人衆多,你又憑什麽說是我所為?可有證據?”
“他們身上的魔氣就是證據,再者,有人親眼所見,是一位輕紗遮面的黑衣女子,周身散發黑氣,放眼整個魔族,怕是只有你一人魔氣更甚。”
“帝君,近日臣妾一直在您身邊服侍着您,何來的機會下凡去殺人?您可得為我做證。”
“楚辭,璃歌的确從來沒有離開過本帝君,這一點我可以作證。”言錦端着茶杯悠閑的喝了起來,還不忘在璃歌附有輕紗的臉上輕啄了一口。然而她并沒有因為楚辭的存在而害羞,就像剛才那樣,臉色分外的平靜。
楚辭算是聽出來了,她并沒有打算承認此事,他相信,他總會找到破綻!
“皇兄,今日之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若是她所為,望皇兄不要包庇才是,若不是,我自會賠罪。”楚辭知道,定是她幹的,從她剛才的表現來看,她的眼神太過于平靜,反而不太正常。
“那是自然,不過你得拿出證據來才是!”
楚辭只看了他們二人一眼,便離開了,但他剛走兩步,又轉過身,說了一句話,讓言錦尤為憤怒!
“希望皇兄撤了你的人,以免哪天本天師一個不小心,殺了他,可就怪不得我了!”楚辭說完之後拂袖而去。
哼,連他言錦的人也敢動手嗎?看他是尤為嚣張,日後,說不定真會成為自己的絆腳石,這個人,定要除之!此刻他才不管那個人是不是自己的親兄弟。
“帝君,他會不會去找禦衛軍?”
“去了又如何?知道是你又如何?你現下是本帝君的人,他又能奈你何?”
“是。”
楚辭出了大廳,徑直往南天門而去,禦衛軍的将領或許知道些什麽,他一直剛正不阿,不會是非不分,這關系到整個天宮和整個天下,相信他定會全盤脫出。
南天門只是一個大型的門框,是由萬年寒冰所築,經久不化。禦衛軍一直在此守衛,整個仙族的人進進出出,他們都會看的見,璃歌有沒有出去過,一問便知。
“小仙參見天師。”
“近日可有看見璃歌下去過凡間?”
“回天師,她的确去過。”
“确定?”
“小仙确定,整個仙族就只有她一個魔族中人,我記得很清楚。”
“好。”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看在皇兄的面上對她手下留情,此等魔女,定要她為那些無辜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閱林宮內,璃歌正在圓桌旁小坐休息一會,楚辭闖進去對着她就是一掌,直擊要害,足足用了五成力度。
璃歌本就沒有注意到,一個不留意心口間中了一掌,頓時吐了一口血來,由于心髒受了重力,猶如針紮了一般的疼,她用手捂住心間,用疑問的眼神看向他。
“那些人都死于你之手,當他們看見自己的親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你知道他們有多傷心?而且他們手無縛雞之力,你又如何下得去手?他們到底阻礙了你什麽,你要這樣殘忍的将他們殺害?”
“璃歌。”突然他的後面走進來一人,正是言錦。
看見她受了傷,言錦就站在她的面前,這個人留着還有用,不能任由楚辭将她殺了。
“皇兄,沒想到,你為了鞏固帝位,連是非都不分了嗎?”
“怎麽?本帝君做事,輪的到你來說教了嗎?”
“無論如何,今日,我定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只見他化來陌玉,頃刻間化為利劍,直直的飛向言錦,見楚辭動了手,他也拿出了一把劍與他對峙着。
幾番打鬥中,言錦都處于下風,他的王弟功力見長,不愧師出普陀山,漸漸的,言錦終是不敵,楚辭利用劍峰的走向來分散他的注意力,果然,沒過多久,陌玉就已經抵着他的心口。
楚辭的力度拿捏的很到位,只要在多一分,便可輕易的刺入他的身體。
突然劍峰一轉,直接刺入璃歌的體內。
璃歌不知道怎的,竟也不躲,任由那劍刺入自己的身體。
陌玉劍全身都散發着靈力,如果刺中魔族中人,不消片刻,灰飛煙滅。
璃歌的臉色露出痛苦的表情,她只能看着自己身體慢慢的化作一片白色亮點,逐漸消失不見,楚辭更是沒有注意到言錦的嘴角露出一抹淺笑。
就這樣,親眼見她灰飛煙滅,總算是讓她付出了應有的代價,死去的那些人也該瞑目了。
言錦在旁邊并沒有阻攔楚辭的離去,反而叫來了應真。
楚辭回去元瑾廳內,這裏是自己的寝宮,十多天來,都沒有在這裏住過,廳內的一切事物都一成不變,盡管自己沒有住在這裏,依舊有好幾個小仙女打掃着,那些小仙女都知道,他的東西不喜別人碰,打掃之時就盡量避而遠之。
整個大廳都是以香木雕花而成,門外是一個禦有各類花草的園子,均是漂浮在空中,去往的路段是由锂石堆砌而成。
廳內燈火通明,內室均為白色,可見楚辭獨愛素白,裏面放有一張梨花大理石書案,案上放有諸多名人法帖,數十方寶硯。
突然想起來聽竹不是想要知道她夫君的下落嗎,此番回來正好去儲案宮找司命仙君查閱一番,也不用大費周章了。
元瑾廳離儲案宮只有一小段距離,不多會便到了。
司命正在那裏整理着案卷,細心分類,沒有注意着有人前來,楚辭慢步走上前去。
“司命。”
“原是天師,今日,又來查看誰的命格?”他看起來不過只有三十多歲的面容,實際上他已經有了三萬歲,做司命已有兩萬多年,他一直兢兢業業,從不參與任何政事,也不管世事無常。
楚辭從小便在這天宮四處溜達,來的最多的地方,當屬儲案宮,經常進去翻看那些人間的小故事,偶爾還會聽聽司命講講笑話。直到後來,他被送去普陀山之後,就沒來過,上次都是急匆匆的來,又急匆匆的離開,兩人都沒怎麽好好的說說話。
“幫我找一個前世名小淩千嶼的人,今生又是何人?”
“淩千嶼?怎的聽着有些耳熟呢?”司命說着說着就進去深室內找了起來,由于都是按照姓氏分類放的,很快便找到遞給楚辭。
他打開仔細看了起來:第一世,淩千嶼,京城人士,是漢章帝之子,長大之後,得妻靈狐羽常,後登基為帝。第二世,淩樂,大周朝王爺,一生未娶,後起兵造反,終無果。第三世,顏茉,大晉齊王,順利登基,後遇一女子常伴左右,流方百世。
居然是顏茉,自己居然還将徒兒許配給他!
“司命,你來給本天師一個解釋,他第三世遇到的一個女子,為何沒有屬名?”他放下手中暗卷,一下丢到案桌上,可見他有些氣惱了!
“這個人,與羽常姑娘有着三世情緣,第一世沒能相守到老,第二世更是生死錯過,自然要還她一個一世一生一雙人。”
原是如此,如果讓聽竹知道自己的夫君将要娶了她人,豈不是會傷心難過,如此善良的一個人,他們已經錯過了太多太多,而她的母親也為此付出了自己生命,今生就不要讓他們再次錯過吧。
羽常為了她的夫君,不惜等他一生又一世,寧願自己變為鬼魄也要與他相守,可見其決心。
至于邀月那裏,替她回了便是,興許她會很高興,先前本就是強迫他嫁人,此番不嫁也好,早些學會所有東西,日後也好同為師分擔些。
算算時辰,她的冊封大典好像就在此時,他定要趕在冊封大禮之前,告訴聽竹和顏茉,此事就讓他們來做決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