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道殘魂,他們所有人都沒想過,雲生真的将溫梓笙這個人刻在自己心裏。
那根細細的紅線不是假的,鬼王無法解釋雲子生的一切怪異,這根紅線确實比尋常紅線細一些,就能說明只是雲生的執念,而不是雲子生的。
鬼王深吸一口氣:“紅線這麽細,大約是溫梓笙前世将雲生和自己的一道靈魂本源送走了。”
妖帝不夠擅長陣法,只能看明白溫梓笙送走了兩道靈魂本源和短刀,卻不能看出來到底送去了哪裏。
加上當時溫梓笙畫的時候遮掩了一部分,他不關心溫梓笙的做法,就沒繞去看。
想來那陣法必定是落玖畫的,後續的人想去查都查不出來。
桃花仙順着鬼王的話算了一下那個陣法,他也被攔住了,但算出來,那一世,雲生和溫梓笙确實是一世姻緣。
至死都是夫妻。
難怪如此刻骨,轉世了都放不下。
桃花仙感慨道:“若是如此,有紅線留存在現在的兩人身上也不奇怪了,阿笙留了因果下來,沒斷幹淨啊。”
可溫梓笙注定不舍得連雲生的因果一塊斷掉的,所以昆侖臺實際上只抹去了她靈魂上屬于長玥仙子雲子生的印記,但兩人的聯系沒斷。
若她當時沒送走屬于雲生的東西,而是一塊帶進昆侖臺下,就沒有這段姻緣延續了。
鬼王皺起眉頭,十分不高興:“那能将紅線斷了嗎?”
“能啊,為什麽不能呢?”桃花仙含笑回答,姻緣山就是做這種生意的,“可我不想斷。”
“為什麽?”鬼王微含怒氣地瞪向桃花仙,“你不是為了這麽個人,要與我們為敵吧?”
桃花仙搖着酒壺:“鬼王,我有無數辦法讓你們妥協,只要我願意,別逼我動手,現在阿笙還小,很多事不懂,将來她想斷了再說。”
事實上這個将來并不遠,只要他們願意等。
不死不滅的一群人,等又何妨?
鬼王臉色難看地離開了姻緣山,他不敢拿雲子生去賭。
桃花仙這一脈的山門,很少跟人鬥,別人也不會來得罪姻緣山,畢竟沒人希望自己的緣這方面出現任何問題。
到了桃花仙這個修為,所修道法已經不止是緣,而是緣之上且相關的一切運道。
若是得罪了桃花仙,他莫名改了雲子生的運道或者命格,不管是他們還是雲子生,都得不償失。
回到了無極仙山外,剛好趕上青司回來。
青司跟他們說:“子生又閉關了,她說她會解決靈魂裏的禁制再考慮溫梓笙的問題,但是再次期間,她不希望我們對溫梓笙動手,若她出關後溫梓笙有任何意外……”
後面的話沒說出來,青司給了個你們自己體會的眼神。
魔尊這脾氣就受不得委屈,他低聲罵道:“難道本尊就由得那贗品耍?當時是她用問道蘭花換青司你和墨玄來動手的,難道本尊還不能報仇嗎?”
他們都知道魔尊當時被青司和墨玄聯手打死了一次,可雲子生不願意,他們又能如何?
心放在了那個人身上,除了服從,再無辦法。
鬼王想了想,将方才自己去姻緣山找桃花仙的事情說了出來,以防萬一,還是得敲打敲打這三人,尤其魔尊。
省得他腦子一個不清楚就去得罪桃花仙。
“……如今兩人之間有紅線,桃花仙想做什麽手腳很容易,在子生出關之前,我們忍忍吧。”鬼王最後道。
這回連妖帝都忍不住出聲:“竟然……是他們兩人有姻緣線?”
青司想到那座總是擺弄姻緣的仙門,心生埋怨:“那桃花仙本就什麽姻緣都摻一腳,你怎麽知道是真是假?”
“我将昆侖臺上的事告知他,他當着我的面算的,說是溫梓笙沒将因果斷幹淨。”鬼王也沒想到這一出,明明溫梓笙那時那麽希望跟雲子生斷幹淨聯系的。
最後竟然為了一個雲生放棄了這個機會。
昆侖臺一定會将聚魂燈和短刀都碎得幹淨,沒有這份聯系,雲生就是再喜歡,都生不出姻緣線來。
只有兩人都不願意斷,才算有姻緣啊。
怎麽說都無解,他們舍不得雲子生,桃花仙護着自己小徒弟,怎麽都談不到一塊去。
四人只能散了,雲子生再次閉關,想來不會出關太早,等着沒意思。
回到鬼界後,鬼王想了很久,莫名想起,當時還是自己給溫梓笙選的師門。
明明溫梓笙當時想選另外一座仙山的,是自己考慮到溫梓笙一個靈魂殘缺的凡人不合适才換了姻緣山。
桃花仙是個護短的師父,他偏偏将人送去那,未必沒有希望桃花仙庇護這個贗品的心思。
鬼王長長嘆了口氣,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如今這發展,誰都想不到,只能等。
要麽,雲子生先将靈魂上的禁制煉化,繼而溫梓笙長大處理紅線的問題,要麽他們等溫梓笙死了來地府之後再動手。
彼時就算桃花仙手再長,都不一定有他們快。
溫梓笙對于這群人的鬥法毫不知情,她在見過雲子生後心定了許多。
也确認了雲生早已死去不會轉世的事實,既然人已經死了,那就好好安息,她活着,将人記在心裏就好。
說實話,發現雲子生跟雲生毫無關系的時候,她心中悄悄松了一大口氣。
好像只要跟雲子生沒關系,她和雲生就很安全,十分安全。
這種安全感都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反正她就是覺得安心許多。
過了幾日,桃花仙找她到偏殿,将她和雲子生的桃木片給她看,說:“你跟雲生有一道姻緣的,只是他在雲子生的靈魂裏,紅線比其他人的更孱弱,你自己決定要不要留下這道紅線。”
之前跟鬼王說的等溫梓笙長大都是騙鬼王的,他不覺得溫梓笙年紀小就不可以做決定。
如果溫梓笙沒想到,那就再等等,如果她這時候做出了決定,以她的性格,将來必然不可能後悔。
溫梓笙看到兩塊桃木片怔愣一會兒,盯着看了一會兒,說:“留着吧,這樣的話,我偶爾可以來看看雲生。”
不是雲子生,是雲生。
桃花仙頓時明白,溫梓笙将這當成雲生存在的唯一證據。
“好,師父幫你盯着這紅線,絕對不讓它斷了。”桃花仙摸摸溫梓笙的頭,一口應下。
溫梓笙摸摸桃木片,自己離開了這間偏殿,而是回到了自己玩耍的地方,安心去玩,在姻緣山上,她可以像個普通孩子一樣,高興就笑,不高興就哭。
轉眼,又過了四年,溫梓笙十三歲了,随着姻緣山靈氣的蘊養,終于慢慢讓她摸到了入道法的門。
本沒有這麽慢的,是桃花仙壓着,不許溫梓笙修煉過快,以免溫梓笙靈魂承受不住。
為此,桃花仙這些年都不接無極仙山的活了。
若問起,就說:“什麽時候我小徒弟的靈魂修複完整,我就什麽時候再向無極仙山開張。”
至此,所有人都知道無極仙山害得桃花仙小徒弟溫梓笙靈魂殘缺的事。
其實大家就當個笑話聽聽,溫梓笙這個名字,曾經已經被其他人笑過一次了,頂多這次改成笑無極仙山。
若不是當年無極仙山看人家溫梓笙毫無背景随意傷害,又怎會讓桃花仙如今氣得連生意都不做他們的?
大家都同在天界為仙,都知道因果,他日種下的因,今日苦果必然要自己嘗。
溫梓笙拎着花籃走過鋪滿桃花瓣的小道,慢吞吞走到山頂,在桃花仙前面停下,剛好花瓣落滿一籃。
姻緣山桃花越長越多了,桃花仙有賣桃樹賺錢的打算。
“師父,玄女說找我去昆侖玩,我可以去嗎?”溫梓笙将花籃放在一旁,在石凳上坐下問。
大師姐見溫梓笙總喜歡來山頂玩,就給她放了石桌石凳在這邊。
往年都沒人願意上山頂來的,溫梓笙願意,就當陪孤寡老人桃花仙了。
玄女擅兵法,看人間有将才總喜歡下凡送些兵法道法,偶一次回來時路過姻緣山,看見了溫梓笙在采桃花玩,就過來問了幾句。
一來二去,彼此便熟悉了起來。
溫梓笙喜歡這個懲惡揚善的神女姐姐,玄女喜歡溫梓笙的情深意重,彼此倒也有話說。
後來玄女偶爾來帶溫梓笙出去幾次,都沒什麽事——畢竟沒什麽人敢跟擅長暴力執法的九天玄女對着幹。
桃花仙往常聽溫梓笙說去人間都同意了,這次突然說昆侖,心中有些不願意。
不過還是決定先問清楚:“去昆侖做什麽?你們往常不是去人間尋将才天子之類的嗎?”
溫梓笙如實說:“師父你忘了?你也要去的呀,但是比我們遲一些。”
經溫梓笙提醒,桃花仙一拍腦袋:“哎呀,喝酒誤事啊……”
原是到了凡間幾家仙門聯合大比的時候了。
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彼此看看自家仙門教出來的弟子如何了,以及選出飛升預備役。
天界作為一個修為分水嶺,多少弟子都拼了命修煉,就為了一個飛升的資格。
可很多時候,飛升,意味着練到極致,可真的到那個修為,又未必想飛升了。
比如落玖,比如另外幾界大能。
人間的仙門不願意告訴弟子,反而只告訴他們飛升只有修煉一途,就是希望他們能自己領悟,什麽時候放下執念了,就是真的無視六界隔斷,坐等飛升的時候。
每次大比各家仙門都會請相熟的神仙過來,昆侖請的是九天玄女,她想帶溫梓笙一塊去玩,桃花仙卻被月老廟請去了。
當時收到神石崖仙童送來的請帖時,桃花仙久久不能回神。
他怎麽都想不到,月老都有弟子了。
月老後來給他傳訊,解釋說:“不算仙門,是仙童們長大了,下凡歷練,還沒回來,但已經闖出一些名堂,所以這次會一塊參加大比。”
溫梓笙那時還問:“仙童原來會長大的啊?”
“他們只是長得慢,不是不會長大……”桃花仙悄聲跟溫梓笙解釋。
各家都被分開請了,而且最少得帶上最好的弟子撐場面。
桃花仙本來要帶的是大徒弟和十四徒弟,這兩性格沉穩修為也是最好的,帶着去就算被挑戰了也不用擔心輸。
倒是九天玄女要帶溫梓笙是桃花仙沒想到的。
“玄女帶你去有說為什麽嗎?你可知道,帶下去的弟子,可是會被挑戰的?”桃花仙細細問溫梓笙。
溫梓笙點頭:“我知道的,玄女說她就是去看看,因為她沒有弟子,帶我過去玩一陣,不會被挑戰,她只看第一天的大比,後面就會帶我去其他地方玩。”
玄女修為太高了,過得沒意思,就總裝凡人來人間游玩。
知道溫梓笙只去第一天,桃花仙就放下心來:“好吧,如果玄女臨時有事不帶你了,你就來找師父,明白嗎?別亂跑啊。”
他有帶大徒弟和十四徒弟過去,加上溫梓笙看起來像個小孩,就算站在他身邊,其他人也不一定會挑戰他們。
翌日,溫梓笙帶着諸位師兄師姐的儲物囊就跟着玄女走了。
他們每次都列了清單希望小師妹帶些好吃的、好玩的回來,就算帶朵花回來他們都高興。
當然,不能是桃花。
玄女有坐騎金烏,絢麗的尾羽随着光線變化而變化,溫梓笙每次看見都震撼不已。
金烏化成人形與玄女站在山門前,金色的衣裙襯得一張漂亮冷清的臉愈發矜貴。
“玄女姐姐好,金砂姐姐好。”溫梓笙跟兩人打招呼。
坐騎金烏的名字是玄女告訴溫梓笙的,金烏一族有兩姓,金氏希望修成鳳凰,烏氏希望修成鲲鵬,所以金砂才有那麽漂亮的尾羽。
被玄女拎上金烏的背,溫梓笙乖乖坐好,同時拿出編織好的桃花花環戴到金砂頭上。
“金砂姐姐,這是我師父親手編織的花環,你一定能找到道侶的。”溫梓笙解釋。
金砂輕聲表示感謝,帶着兩人往昆侖飛。
玄女看着那桃花花環,笑着摸摸溫梓笙的頭:“有心了。”
上回金烏剛跟溫梓笙抱怨過族內安排的道侶備選又沒有合心意的,都準備到姻緣山求姻緣了。
這次溫梓笙就幫忙讓桃花仙編織了求姻緣的花環送給金砂。
不說心意,花環本身就很好看。
金砂不是修鲲鵬那個方向的,速度不算快,加上她還只有六根尾羽,沒修成鳳凰,腳程慢一些。
路上溫梓笙困了,睡了一覺,一覺醒來剛好到昆侖山頂,昆侖臺下。
昆侖臺有陣法,只能步行走最後的一段階梯。
溫梓笙從金烏背上下來後看着落滿白雪的階梯,仿佛,那上面應該有一個人,拖着殘破的身軀,堅定地一步步往上走。
在雪地上落下一排血腳印。
玄女摸摸溫梓笙的頭:“別難過,都過去了。”
人間艱苦,玄女能看透因果,卻不知道如何安慰溫梓笙。
“不是很難過,就是可惜,可惜我曾經愛的人,沒能見到我如今這般輕松的模樣。”溫梓笙嘆息着說。
那些隐秘的記憶沒人知道,但她覺得,如果是雲生的話,一定只希望自己自由的、開開心心的。
跟着玄女往昆侖山宗門走,宗主出面親自迎接玄女,他們這次請了許多相熟的神仙來,都得恭敬迎接。
宗主看到溫梓笙跟着玄女一塊來,便問:“神女是願意收弟子了?”
玄女搖頭:“不是,仙山上看見的小孩兒,聊得來,可以當個忘年交。”
“哈哈哈,神女有伴兒,是喜事,裏面請……”
跟着宗主一塊往裏走,目前已經來了兩位與昆侖交好的仙人,分別是劍仙和酒仙,兩人在院中對視許久了,都不是很想搭理對方。
看到玄女來,兩人都眼前一亮——劍仙想跟玄女切磋,酒仙想找金砂喝酒。
往年都這麽過來的。
他們沒帶弟子來,就空了溫梓笙一個,她就坐旁邊看,研究玄女跟劍仙的打法有何不同。
看得入迷,突然耳邊傳來聲音。
“你想修道嗎?”青司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就站在她身邊。
溫梓笙擡頭看他,不認識,又轉回去,不說話。
青司眼中有些愠怒:“你師父沒教你要有禮嗎?長輩同你說話,你為何不答?”
“禮是對有禮的人的,你都沒尊重我,我如何禮尚往來?”溫梓笙連眼神都沒給。
且不說在姻緣山被慣着這麽多年,曾經在地府的時候,她也是看來人态度的,态度不好,她何必委屈自己?
奈何橋下的惡鬼說得好,喝下孟婆湯忘記前塵往事就是第一次做人,憑什麽要為了別人委屈了自己?
青司冷哼一聲:“牙尖嘴利,桃花仙就這般教你的?”
溫梓笙沒說話,直接掏出聯系桃花仙的靈器,對準青司的臉,然後傳過去一句話:“師父,這個人欺負我,他還罵你教徒不嚴。”
這一番動作,不僅青司愣住了,就連那頭打得正火熱的玄女和劍仙也不得不側目。
劍仙拎着劍,臉皮抽了抽,輕聲問玄女:“那妮子是桃花仙教出來的?”
桃花仙許多年沒收過新弟子,光曾經的五十個弟子各個彬彬有禮、未語三分笑,油光水滑的,活生生一山小狐貍。
沒想到如今出了個人才啊,一言不合告狀?
還直接告師父,而不是師兄師姐什麽的。
玄女回想起那一山護短的人,默默點頭:“桃花仙的小弟子,寵愛些也正常。”
輩分小嘛,大家都慣着。
青司回過神,瞪着溫梓笙:“你——”
“我徒兒如何?”話音落下,桃花仙從姻緣山跨過來。
他直接開了個傳送陣過來的,拎着酒壺直接就站在青司面前:“不服你喊墨玄來跟我打一架。”
這些年青司沒冒頭,桃花仙就沒管他,左右溫梓笙已經如此,青司不作妖,敲打敲打就行了,如今可是青司自己惹上來的。
揍青司一頓想來無極仙山的那些老家夥也沒話說。
青司壓下火氣:“桃花仙,溫梓笙前世好歹算我弟子,我教訓兩句有什麽不對?”
“是啊,連拜師禮都沒行的師徒,況且阿笙是墨玄教的,關你什麽事?”桃花仙說得譏諷又大聲,反正丢人的不是他。
聽罷,青司整張臉青一陣白一陣的,沒有師徒關系,他對着溫梓笙罵就是在罵桃花仙,那桃花仙動手打回去便十分合理。
“青司。”墨玄從院外走來,一頭白發依舊,看見溫梓笙的時候頓了頓。
桃花仙看到墨玄來了,冷笑一聲:“你現在倒是出來了,方才你師侄挑釁的時候你怎麽不出來啊?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無極仙山只會一致對外是吧?”
溫梓笙從桃花仙後面探頭看向墨玄,有些眼熟,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是那位玄微仙尊,無歡當時讓她見的人。
“那桃花仙,你待如何?”墨玄問道。
“怎麽說,都得跟我徒兒道個歉謝個罪吧?不然傳出去,只會說你們無極仙山以大欺小,當然,現在你們無極仙山也跟個笑話差不多了。”桃花仙陰陽怪氣地譏諷。
如今無極仙山确實在天界口碑不算好,因為他們用溫梓笙給雲子生當人丹的事。
仙家們不說慈悲為懷,至少別用些陰私手段,如今青司為了雲子生将活人當人丹,還搶人家靈魂本源,逼得溫梓笙跳昆侖臺,名聲肯定不好聽。
墨玄沉默了一會兒,看向青司:“青司,道歉。”
青司驀地睜大眼,沒想到墨玄竟然同意了:“師叔——”
“就算不為今日,曾經欠溫梓笙的,難道都不值得你一句道歉嗎?”墨玄不疾不徐地問。
說到那些事,青司心中暗恨,若非溫梓笙,他哪裏會丢這個臉?
“師叔,她有今日都是因為子生,那些就是她欠子生的,還回去有何不對?今日我也沒說什麽,就是問了她一句是不是想修道而已,難道這也值得師侄道歉?”青司說來說去,就是不肯。
溫梓笙第一次聽見欠雲子生這個說法,有些震驚,拉拉桃花仙的衣擺:“他們無極仙山,都是這麽想我的嗎?”
桃花仙瞪了青司一眼,默默溫梓笙的頭:“他們眼睛都被雲子生迷了,你別信他們的話。”
旁邊的玄女走過來:“青司,你年紀不小了,別跟小孩兒一般見識,方才你确實态度不好,道歉不痛不癢的,若不是心虛,為何說不出口?”
還是玄女有經驗,一句話就讓咬死不承認的青司成了心虛怕丢人所以死鴨子嘴硬。
青司看了看桃花仙和玄女,又看看墨玄,咬牙道:“好,今日是我青司不對,不應該對着溫梓笙說她師父沒教好她。”
說得不情不願,卻也是難得的低頭。
桃花仙看向溫梓笙:“徒兒,如何?”
大有不滿意就要繼續折騰青司的意思。
溫梓笙看了青司一會兒,突然問:“既然你說我有今日是因為雲子生,那前世我還給雲子生的一切應該夠了,所以你們為什麽要殺了雲生呢?你們明明可以只讓我還那些東西給雲子生的啊。”
因為無歡,溫梓笙比青司想象中的要多很多。
其他人也沒想到溫梓笙會突然說起這個,頓時都詫異地看着她。
而溫梓笙只想知道他們要殺雲生的真相。
她不是當時懵懵懂懂的小孩兒,這四年在姻緣殿學了不少東西,她知道,若只是一魂一魄,完全可以用她的,而不用雲生的。
為什麽非要殺雲生?
溫梓笙想不明白。
青司不回答,溫梓笙繼續問:“說啊,為什麽你們非得殺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