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首峰,問天大殿。
卯如靈去岫绫的要求被掌門拒絕,理由是不能讓才剛入門的好苗子去送死。
她執意要去,太尊也被驚動了,師祖言:“讓她去吧,歷練一下也好。”
這支去岫绫的小隊加上陸長老一共七個人,任鴻羲,鹿挽挽,卯如靈,樓江,還有其他兩位師兄弟。
卯如靈晚間回了長幽峰後山小院,就看到師祖在院裏等她。
夜晚的涼風輕柔地吹拂過臉龐,卯如靈背着斷劍詫異地問道:“師祖,您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有沒有認真修煉。”話音剛落,一柄飛劍當頭襲來,卯如靈拔出斷劍勉強擋住了劍風,逼得她退到院門。
突然的襲擊差點讓她慌亂起來,太尊的一劍只有三成力,她卻用了十成功力。
“沒倒下,看來你沒偷懶,再試試這幾招。”太尊站在月色下,操控着泛着寒意的劍不停分裂,将她包圍起來,飛劍來回穿梭,她腦中的那根弦倏地繃緊,手握摘星警惕起來。
山上的樹葉在院外卷起風暴,形如長河,瞬間被飛劍吸引過來,總共二十四把劍影藏在空中落葉裏,狂風将她的衣袍吹得飒飒作響。
卯如靈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最初的飛劍,那本體在落葉長河中穿梭旋轉,其他二十三把與它不停交錯,交錯間隙一道劍影朝她襲來,她舉劍擋下,那劍又進入循環,然後又一次交換位置,随機一道劍影繼續落下。
卯如靈連續擋下十劍後就摸清了規律,每隔五秒就會落下一道劍影,落葉起到了迷惑的作用,而本體飛劍一直變換未曾落下。
這壯觀的場景殺傷力直到現在還沒有多少,主要擔心飛劍會從哪裏落下,整個落葉劍陣每當她認為找到規律,飛劍就從另一個不可能的方向落下。
她困在其中卻根本無法破掉,除非本體落下,在接下第二十三劍影後,落葉開始像內靠攏,二十四把飛劍收縮成為了十二把。
她入目之處全是綠色葉子,光線黯淡,只能靠着飛劍自帶的銀光辨認,她心裏數着秒,然而這次沒到五秒,僅三秒飛劍伴着破空聲劈了過來。
一個月不僅練習納安心經,她亦同弟子們學了每個人必會的太虛劍法,此劍法共九式,其中一個就是格擋,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摘星碰上了飛劍,,“铮—”的一聲,飛劍反彈了回去。
格擋之所以單獨放一式,照妖修真人來說,它能把受到的傷害反彈回去大半,因此需要每日練習,直到受到攻擊的瞬間就格擋,總之威力極大,但前提是等級不能相差太大。
這一次的進攻時間間隔縮短了,飛劍的威力也增大了,如果再讓它們輪流落下,這些劍影會不會變得更強!
答案是肯定的,她繼續接下十一道劍影,接下來可能就會變成六道、三道、一道,等它變成一道,她将徹底被打倒。
太尊的測試真的不簡單,她要在下一輪變化之前破掉這個劍陣,不等劍影落下,卯如靈舉起摘星飛躍至半空中,朝着快速移動的本體砍下。
但本體卻仿佛長了雙眼,往落葉深處藏匿,如逗趣一般,數把飛劍變換位置,攔起了她的路。
這也太會躲了,太虛劍法第九式堪破虛妄,與現在的場景正好貼合,卯如靈擋下數劍後,一道藍光從眼睛亮起,很快捕捉到了坐觀全局的本體,如果劍有身體,現在一定在打哈欠。
落葉一縮再縮,場上只剩下了六把劍,留給她的時間和空間都不多了,迎風踏葉,格擋五把朝她攻來的劍影,露出了深處的本體。
摘星的下部分握在手中,與五把飛劍鬥着,看着眼前亂飛的本體,劍首從她的左手扔了出去,劍尖的鋒芒直沖本體,而一動不動的本體突然劇烈抖動起來。
“晚了。”操控劍首花費了她大半精力,眼看着本體被打下空中,卯如靈揮出全力一擊,打散了落葉長河,所有的劍影瞬間消失,那柄飛劍在快落到地上時被太尊召喚回到了手中。
“表現很不錯,看來你确實認真修煉了。”忘塵太尊指着劍又說道:“此劍名青痕,裏面藏着劍靈,你能成功偷襲他也算學有所成。”
卯如靈頗為驕傲地笑了笑,“師祖,我這可不算偷襲,這劍太調皮了,我只是教訓一下他。”
“太虛劍法我每日都在練,您送的心經我也快練到元嬰期了。”
太尊收起劍,走進屋坐了下來,院內月光甚亮,屋裏燭火燃起,“雖然我未曾收你為徒,但我是你的師祖,我們卯氏族人本來人就不多,吸靈體質千年才出了你一個,我該為你負責才對。”
“明日出發去漩渦,今夜我來是想送你一個東西。”太尊從袖中拿出一枚玉佩,半月形竹葉青色。
随着他手一揮,玉佩就挂在了卯如靈的腰間,一道細鈎固定住了。
“師祖,我不需要玉佩,你不用給我。”卯如靈扯了兩下玉佩紋絲不動。
“這可不是用來裝飾的,你有危險時我能通過它感應到,好去救你,如果去晚了也能知道兇手為你報仇。”太尊望着她嘆道。
“原來是這樣嗎,師祖,我一定會活着回來的,您的玉佩我看最好用不到。”卯如靈摸了摸玉佩,分量仿佛變重了。
太尊交代完,乘着青痕消失在夜色中。
卯如靈也回了房間休息,她要去岫绫城,一是幫着陸長老救太虛宗的弟子,二是岫绫城在南邊凡人居多的四府之一的離府。
她原先生活的村莊在離府的玄州附近,等漩渦被解決,想回家一趟,離府歸五大宗門之一的踏雪門坐鎮,大旱應該解決了才是,可當初卻旱了半年,所以她和爹娘才離開了。
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也許爹娘回家了也說不定,她想去看一看。
玉蒼有八府一臺,南北各四府,南邊凡人多些,北邊修士多些,中間則是築月臺。
極北處是極淵之地,即罪仙關押之地,極南為詭域,相傳那裏是魔尊避世之所。
這些都是她一個月裏了解的情況,關于魔頭謝不息她前幾天還找到機會問了班裏的一位男修,他說得不全還偏頗。
謝不息是人族與魔族的後代,幾個月聽說他偷了華光宗的法器,引得華光宗長老們追殺,經常派手下的魔修殺人放火。
那位男修的原話差不多就是這樣,再多的他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給他問急了,不耐煩道:“他跟我又沒關系,我哪知道的那麽清楚,你想知道,你去問魔頭去!”
卯如靈也沒問男修幾句,聽完心想她倒是想問啊,但魔頭會告訴她嗎?
她東想西想了一會,一夜無夢。
翌日,天空晴朗,長幽峰上靈氣怡人,她日日修煉,修為增長了許多,捕靈镯的靈氣已經續滿了,摘星斷成兩半,也有不一樣的好處,樂觀地想她擁有了兩把劍。
她的東西都放在了琉璃珠內,卯如靈能感覺到一童快醒了,因為它的靈力波動變得劇烈了,一童這個孩童模樣的人偶修為正在增長,它到了築基圓滿。
收拾好屋子,背着摘星來到了山門口,前方是若隐若現的護山大陣,陸長老站在那裏等着衆人。
卯如靈到得稍晚,鹿挽挽和任鴻羲以及樓江都到了,幾乎是她剛走過去,另兩位師兄弟也到了。
“鹿師姐,任師兄,又見面了!”卯如靈打了聲招呼,鹿挽挽沖她露出笑容也回了好。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麽我們便走吧。”陸長老陸海宴喚來了一只長着淡金色翅膀的白虎,示意衆人坐上去。
後到的兩位弟子大概是雙生子,眉眼間很相似,一位背着黑色大劍,另一位背着小木箱。
背劍的修士看到白虎眼睛發光,“這是傳說中四大神獸之一的庚金白虎嗎!聽說這是太尊的坐騎。”男劍修雙手舉在空中想摸又不敢摸,因為白虎的眼神充滿威懾力。
“兄長,你還不上來,現在可不是激動的時候。”那背着小木箱的男修爬上了虎背 ,背劍的哥哥見他們坐了上去,立即也躍了過來。
“我還是第一次騎神獸,看來太尊真的很重視這次的漩渦啊。”鹿挽挽開口說道。
“畢竟是兇字漩渦,理應重視。”任鴻羲接話道,白虎背上寬闊,飛起來時變大了許多,陸長老坐在最前面閉目養神。
那對雙生子坐在最後,見他們聊起來,也笑着作揖道:“我叫公孫嶺,我兄長叫公孫邵,不知諸位如何稱呼?”
雖然在問天大殿衆人見過一面,卻未通過姓名,卯如靈和鹿師姐他們各自介紹了一番。
公孫嶺是個煉丹師,公孫邵同她一樣是劍修。
衆人聊完天就進入了修煉狀态,不過三個時辰,白虎就飛到了岫绫城。
岫绫在離府邊緣,是一座偏僻荒涼的小城,他們停在了岫绫的鄰城江绫,江陵與岫绫之間被硬生生拉開了一百米的距離。
兩座城本來是緊緊挨着,現在多出了一塊真空地帶。
一大片若有若無的屏障将岫绫包圍起來,兩城之間的地方全是身穿不同弟子服的修士,他們将岫绫圍了起來。
其中也有穿着銀灰色太虛宗弟子袍的修士,所有人面帶嚴肅,也不乏累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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