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親親宋闕的嘴唇被風吹得有些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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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親親 宋闕的嘴唇被風吹得有些涼。……

山崖旁的風聲有些大, 宋闕以為言梳有話要對自己說,便略微彎下腰朝她傾身,雙眼溫雅地望着她。

言梳覺得他這一眼簡直看入了她的心中, 滿腦子警鐘長鳴, 心髒像是呼嘯的海水, 翻湧撞擊她的胸腔,以至于她此刻呼吸有些困難,耳畔嗡鳴。

言梳抓過宋闕的衣襟,踮起腳擡起下巴, 閉上眼湊過去時, 當下便察覺到了唇上的柔軟。

宋闕的嘴唇被風吹得有些涼。

言梳曾吃過京都錦糕坊的蜜桃糯團, 糯米被壓砸得異常柔嫩,絲滑入口,蜜桃果醬的味道更是清甜沁人, 只一顆就能讓人開心滿足一整日。

但宋闕的嘴唇比蜜桃糯團還要軟滑,她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似乎也比蜜桃果醬要甜上幾分。

一白一棕兩匹馬被拴在楓樹旁正垂頭吃草, 其中一只吃得興起, 發出‘呼哧’一聲,将片刻寧靜打破。

宋闕雙眼圓睜,擡手欲推開言梳,但言梳早一步放開了他。

仿若剛才輕巧地觸碰親吻,只是他一瞬的錯覺。

若非是言梳松開宋闕衣襟時雙頰飛霞,耳尖于陽光下透着紅光, 他當真以為是自己魔怔了。

“你……你在做什麽?”宋闕問。

他眉心皺着,右手的五指指尖疼到發麻,致使整張手掌都幾乎失去了感知。

崖邊的風還在呼呼亂刮, 言梳的發絲淩亂地挂在鼻梁上,被她伸手撥去。

發梢掃過她的唇角,她的嘴唇還是濕潤的,泛着粉紅。

言梳的嘴唇與宋闕不同,她口小但肉厚,有時認真思考時會不自覺嘟起,像是一顆熟透了的櫻果。

宋闕的視線不受控地落于她的唇上,方才的一觸即離叫他震驚恍惚,現下回覺,宋闕的心髒都快停了。

“師父……”言梳有些羞怯地問:“師父高興嗎?”

“什、什麽?”宋闕就像是沒聽懂般。

言梳道:“若是為了心中高興,就算是沒到時候也可以。”

她認真開口:“我看過謝大當家親吻溫公子,謝大當家很高興,可溫公子不高興,我想那是因為他們不到互相傾慕,願意親近彼此的時候。我也想與師父親近,想要比挽手,抱抱更親近,可我總怕不到時候,師父會生氣。”

言梳頓了頓,眼眸又亮了起來,像是壯着膽子道:“我現在挺高興的,不、應當是很高興!那師父呢?師父高興嗎?”

她往前走了一步,昂首貼近:“師父沒有推開我,是不是也挺高興的?師父是不是也很想與我親近?比除了挽手、抱抱、親吻,更親近。”

宋闕仿若被吓到一般往後退了半步,言梳不明地歪頭看向他,似是在等他的回複。

他動了動嘴唇,視線不得不從言梳的唇上離開,轉而對視她的雙眼,垂于身側的右手逐漸握拳,指尖疼得仿佛要滴血了般。

他垂眸看向右手,眼見完好無損,可顯然有什麽地方出了差錯。

“你不該這樣的。”宋闕道。

言梳不解,但臉上的高興漸漸冷了下來,她微聳的雙肩逐漸耷拉着,低聲問了句:“什麽不該?”

“你不該對我抱有如此想法。”宋闕道:“你叫我師父,我便是你的長輩,不論是人間還是仙界,長幼不可亂。”

胡說。

宋闕心底的聲音反駁了一句。

繁文缛節向來只能約束凡人,從不能困縛神仙。

言梳似是松了口氣,重新揚起笑意道:“那我不要你教我東西了,我自己學!從今天起你就不是我師父了,這樣不算長幼,我們倆可以亂了吧?”

宋闕一怔,胸腔像是被言梳那抹笑和天真的話語擊中了般,咚咚猛跳了幾下。

他啞然失笑:“什麽叫我們倆可以亂……這叫什麽胡話。”

“你還有什麽顧慮,一次說出來,只要不是不喜歡我。”言梳見他遲遲沒開口,有些耐不住性子問:“沒有其他的了嗎?師父?”

說完一頓,她又揚起笑容:“宋闕?”

一聲‘宋闕’,将他心裏方組織起來的話全都打亂,那些拒絕話語如秋風掃過的落葉,紛紛淩亂地不知飄向了何處,撿拾不齊。

不該是這樣,他心裏清楚地明白,他與言梳之間從來不是稱呼的問題,叫他師父與叫他宋闕,都改不了她向往成仙,日後成仙。

而走過青萍路,前往山海的人都會被洗去人間情愛,對人間不再留戀,方可成仙。

可他不能說,從言梳出現的那一刻起,他掐指算過,有些天機,不可洩露。

“宋闕!”言梳見他一直悶悶的,又喊了一聲。

而後她聽見了宋闕嘆息。

此時夕陽已完全落山,西方的雲霞漸漸暗淡下來,楓雪山上的風吹得人臉頰微涼,宋闕站定許久後道:“回去吧。”

“好!”言梳喜聲應下。

她并非要宋闕立刻對她說出肉麻的話,但是言梳心裏知道,宋闕一定也喜歡她,否則那句‘我不喜歡你’早就說出口了。他說的不該,無非是長幼尊卑,日後他們不再是師徒,那就沒有這一層尊卑差異了。

言梳其實不喜歡之前溫家婦人說的,師徒不該互生情愫,可若宋闕也在意這一點,那她就消除他的在意好了。

反正她成仙路漫漫,時間還早着呢,有的是時候與宋闕膩歪。

下山途中,言梳騎在馬上嘴裏總念叨着宋闕的名字,聲音低低的,唇啓時還帶着笑意,一聲聲都被宋闕聽進耳裏。

一直以來言梳都叫宋闕師父,時間長了竟有些不習慣喊他名字,言梳心裏總覺得宋闕比她大,直呼其名有些不禮貌,但她又不想喊‘宋公子’這般生疏,更不能在人間直呼其為‘懈陽仙君’。

思來想去,她只有多念幾遍宋闕,好習慣習慣如此喚他。

“宋闕。”言梳本低聲喊着,随後又略揚起聲音:“宋闕!”

宋闕牽着馬匹的缰繩一頓,白馬停于山下,于他的正前方立了一塊石頭,若不是奔馬越不過去。

“你在發呆啊?!”言梳震驚,杏眸睜圓:“你居然也會發呆?”

宋闕嘴角略抽,無法告知言梳他方才一直在聽她喊自己的名字,喊了一路,從山上喊至山下,幾乎叫他都無法直視自己的姓名了。

“騎馬就不要發呆了,危險。”言梳認真道:“雖然你可能不會受傷,但我也還是會擔心的嘛。”

“……”宋闕覺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言梳軟糯着聲音一本正經說這些話。

就像是有羽毛在搔刮心尖似的。

回悅城客棧這一路,宋闕倒是沒再發呆,卻也沒敢再看言梳一眼。

奇峰寨要投靠溫家這事,很快就在四十九城內傳遍了,這等巨大消息,就是想藏也藏不住,皆成了衆人茶餘飯後的閑談。

其實謝大當家做這個決定也下了功夫,她特地跑遍了奇峰山十六嶺,問過了十六嶺的主事,自然也有反對的,但十嶺同意,剩下的也就不能反對了。

他們在奇峰山當山匪已經是上百年的事了,誰都不願輕易改變,在奇峰山,他們奇峰寨就是土皇帝,從無約束,只為自己寨子裏的利益,一旦投奔了溫家,從此以後就是溫家的兵,一切聽從将領命令,不再自由。

但謝大當家将自己心中所想說出,反對的聲音也就漸漸平息了。

她背着奇峰寨衆人的期望,騎上一匹黑馬離開了奇峰山,在去肅坦城溫家之前,特地經過了悅城,從旁人口中打聽出林若月的葬身之所,與林若月交了一番心。

離開紅葉坡後,謝大當家便騎上馬前往肅坦城了。

她從未只身一人離開奇峰山這麽遠,之前謝大當家以為溫秉初背叛了奇峰寨,特地追了幾天來殺他,現下想起她來肅坦城找溫秉初的原因,不覺有些想笑。

溫秉賢已經離開溫家前往前線,故而溫家只有老爺子坐鎮,溫秉初也得待在家裏,為了前段時間偷了溫秉賢的千裏馬貿然前去奇峰山而受罰。

謝大當家到了肅坦城本打算直奔溫家的,她有些想見溫秉初了,不過途徑一家瓷器店,又覺得自己兩手空空上門有些不妥,便下馬買了一對百花争豔的細口瓷瓶包成了禮,挂在馬身一邊一個。

一路問人到了溫家門口,溫家門前小厮見一名身着黑衣勁裝的女子騎身馬上,昂着頭看向他頂上的牌匾。

謝大當家朝小厮咧嘴一笑,問:“敢問,這是溫府吧?”

小厮點了點頭,謝大當家呼出一口氣,心想她該自信些,看着像‘溫’字,那就一定是‘溫’字!

“我姓謝,勞煩與你家二公子通告一聲,就說我來提親啦。”謝大當家道。

小厮一愣,倒吸一口涼氣仿若見鬼一般看向眼前女子,謝大當家笑聲更大:“與你玩笑呢,你與他說,奇峰山一個姓謝的來找他了,他自知道我是誰。”

小厮點了點頭,入府時心裏想着奇峰山,又想着前段時日溫秉賢離開前叮囑他們一定要防備奇峰山,更想起來奇峰山的當家的似乎就是個姓謝的女人,他沒找溫秉初,直接找了溫家老爺子說了這話。

謝大當家頂着正午烈陽,擡臂擦了擦汗,等了約莫兩刻鐘,便見呼啦啦二十多人從溫府跑出,手中都拿着武器,将她圍在其中。

溫老爺子站在門內,粗着聲音問:“來者何人?”

謝大當家微微挑眉,眨眼道:“你又是何人?”

“姑娘只身來我溫府,卻不知我是誰?”溫老爺子見對方似乎并無惡意。

結果他話音剛落,來者何止沒有惡意,甚至揚起了笑,直接從高馬上跳下,一手提了一個半人高的細口瓷瓶道:“原來是溫老爺,我是奇峰山的,姓謝,寨中兄弟稱一聲大當家,見過溫老爺,來,這是給你買的禮!”

溫老爺子一聽,果然是山匪頭子!

他連忙命人關門,要把謝大當家攔在門外,謝大當家開口:“別關門,誤會!誤會!”

一邊喊着誤會,她一邊用手中瓷瓶撞在了攔她去路的府兵臉上,而後飛身入了溫府,跨入門檻,直直地站在了溫老爺子面前。

溫老爺子只會幾招拳腳功夫,如今年紀大了,哪兒敢與謝大當家動手,只能高呼一聲:“來人!”

從旁院帶溫家小妹正玩兒的溫秉初聽見這聲,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連忙跑出去看。

于是他便看見謝大當家又想護着手裏的瓷瓶,又想打跑攔她的人,還不敢吓到溫老爺子,急得滿頭大汗,只說:“溫秉初呢?我找他說!”

“謝!……”溫秉初一聲出來,卻不知要喊什麽,猶豫了片刻便道:“謝姑娘!你這是在做什麽?”

謝大當家聽見他的聲音,飛身上了瓦,蹲在瓦上望着溫秉初笑道:“溫二,你出來啦?讓你爹把人撤下去行嗎?我才花一百兩買的花瓶,摔碎了不好。”

溫秉初白着一張臉,幾步小跑到門前,昂首盯着站在自己大門瓦上的人道:“你來我家做什麽?快從屋頂下來!”

“下,我馬上就下!”謝大當家又瞧見幾個不到十歲的小姑娘從後院跑出來,好奇地朝她看,她便有些懊惱了:“你怎麽也不跟我說你家還有這麽多女娃兒?早知道我再多買幾根糖葫蘆了。”

溫秉初一時無語,溫老爺子盯着他的眼神幾乎要将他的背後射穿好幾個洞,溫秉初無奈問道:“你究竟來幹什麽的?!”

謝大當家樂了:“來提親……啊不!我來是談交易的。”

說罷,她飛身而下,落在衆人身後,穩當地放下花瓶後拍了拍花瓶口道:“喏,為表誠心,我還買了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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