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眼前的光亮重新出現,南希發現自己和德拉科正處在一個不算太大的房間裏。周圍的家具全都被布覆蓋着,似乎很久都沒人居住過了。
“這是哪兒?”南希問。
德拉科一語不發突然握住她的手用魔杖像刀子似的往下一砍,一道紅光閃過,南希尖叫一聲捂住手,感覺皮膚就像被火燒過一樣留下一道深紅的烙印。
“你瘋了?”她驚恐的看着他,疼的眼淚都流下來了。
“也許吧!”德拉科冷酷的看着她,用魔杖一指,“除你武器!”
一道紅光擊飛了南希剛抽出的魔杖。“別白費力氣,你打不過我。”德拉科繼續冷漠的說。
“你到底要幹嗎?”南希被他逼着一步步往後退,手疼極了。
“把你紋的那塊東西燒毀。”德拉科像談論天氣一樣自然,絲毫沒有覺得這有什麽不對。“你最好乖一點,聽話一點,把手給我。我不想對你用蠻力。”
“你以為我傻嗎?把手給你?你到底發什麽瘋?你是德拉科對嗎?”南希有點快被他逼瘋了。她無法相信德拉科會有一天傷害她。他看上去一點也不在乎她受傷,只想狠狠的把她那塊皮膚燒掉。
“別這樣……德拉科……”她退無可退的抵住牆央求他。“你不能這麽對我……你清醒一點……我們還有別的辦法……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這麽做。你知不知道還有一種叫做洗紋身的東西。你不喜歡看到它我現在就去洗掉好不好?別這麽對我,你不是這樣的人啊?我會受傷的……”但似乎他根本不為所動。這一刻,她都要懷疑是不是有人吃了複方湯劑變成他了。
“我不是這樣的人,我是什麽人?你總以為我會無限包容你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越過我的底線是嗎?我為你做了那麽多,我得到了什麽?得到了欣賞你們情侶紋身的機會?”他語氣裏透着一股狠戾。
“你把他的頭像紋到手上的時候是什麽感覺?”他用力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着自己,“很甜蜜吧?你們在一起了嗎?一定沒少接吻!”他用拇指死勁擦拭她的嘴唇,“也許你們還做了點別的。比如上床?有沒有?告訴我!”想到他一直慕可得到的人跟別的男人纏綿的景象,他的表情越發猙獰,手勁也越來越狠。“南希,我真想殺了你,你竟敢背叛我!我一直以來都那麽珍惜你,舍不得碰你!”他眼睛通紅,似乎就此斷定了她的不潔。
“德拉科,你真的瘋了!”南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覺得下巴就要被他捏碎了,她不得不擡的更高,艱難地說道,“你敢傷害我……西弗勒斯是不會放過你的!”
“不要總拿斯內普來吓我。你吓了很多年了,就算我真的怕也該有免疫力了。何況我一點也不在乎。讓他來找我,我到要看看他敢對我做什麽?”他淡漠的說。用力拽出南希藏在背後的手。“我始終對你太溫柔了,你大概忘了我真正的脾氣。沒有人敢這麽對我。”
“德拉科!”南希尖叫着拼死掙紮,“你敢!你要再動我一下,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那就不原諒吧。”德拉科面無表情的壓着她,用魔杖端抵着她的手背。
他們互相注視着,一個表情冷漠,一個仍難以相信。十幾秒後,南希放棄掙紮,偏過頭去緊緊的閉上眼,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德拉科催動魔咒控制着魔杖在南希的手背上将圖案一點一點的燒毀。南希渾身哆嗦着,死勁咬住嘴唇,疼的淚都流不出來了。
圖案全都燒毀後,德拉科收回魔杖,盯着她的手背,現在那裏少了一大塊皮膚,血混着組織液不停的往出滲,白白紅紅黃黃的。
南希再也支撐不住,她無力的滑下去,跪坐在地上,渾身不停顫抖着。
德拉科看着她這副快要虛脫的樣子,嘴唇都咬破了,額頭全是汗,眼神因為疼痛失去了焦距。他俯下身抱住她,只覺得她害怕的不停的抖。他捧住她的臉,但是她立刻閉上眼睛不想看到他。
德拉科知道自己走到了一條錯誤的道路上,但他停不下來。他親親她的臉,她一點也不掙紮,随他去的模樣。
“南希,我該怎麽辦……”似乎明白自己都做了什麽,德拉科看着她喃喃道。他知道她再也不肯原諒他了。他低下頭含住她的唇,血腥味頓時沁入他的嘴裏。“南希,你說說話。”他摟住她,覺得心像被撕裂了一樣。
他不知道抱着她在地上坐了多久。他只知道不能放開她,不然她就再也不回來了。
“南希,原諒我。”他親着她的臉龐喃喃道。“南希,你看看我,求你。”怒火消退後他開始後悔了,渾身冰冷。“南希……”他看着她被折磨的失去血色的臉,心裏一陣絞痛。“對不起。我太嫉妒了,我沒辦法忍受……我一想到你跟那個韋斯萊在一起我就……南希,我錯了!我知道錯了,給你魔杖你拿我出氣,随便你做什麽只要你肯原諒我……南希,求你了,你說句話好不好?”
但是無論他怎麽央求,她都始終閉着眼。德拉科只能絕望的重新抱住她,把她的臉貼到自己胸口。
半夜的時候,南希突然發起燒來。德拉科不敢放開她,怕一放開她就立時逃走。他扯過落在地上的布撕成布塊,用魔杖變出水來浸濕然後凍成冰敷在她的額頭上。化了,再凍。他機械式的重複着,看着她燒的通紅的臉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哪裏。
他都對她做了什麽?如果不是記憶在作證,他都要以為全是幻覺。他也希望是幻覺。但是她的手提醒着這一切都無比的真實。
“德拉科……”南希突然醒過來,吃力的睜開眼睛,“我渴……”
德拉科慌忙變出杯子和水舉到她的嘴邊,扶着她喂進去。
喝完水,南希感覺好一點了,她又閉眼歇了一會兒,攢了力氣重新睜開眼看着他,“這是哪兒?”
“我父親畢業後曾經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現在屬于我。”德拉科說,扯過地上的布蓋在她腿上。
“全是灰。”南希別過頭去。
德拉科沉默不語。
“你準備什麽時候送我回學校?”過了一會兒,南希又扭回頭看着他問。見他一聲不吭只好說,“你知道,西弗勒斯很快就會發現我不在,然後找過來。只是時間問題。”
“回去之後……”德拉科閉了閉眼然後睜開,“你是不是再也不會理我了?”
“這是明擺着的事。”南希笑了一下說,眼睛裏都是諷刺的目光。
德拉科感覺如墜冰窖,他不知道,如果不能跟她在一起,以後還有什麽意義。“南希……我……”
“我從沒喜歡過弗雷德,”南希突然說,“雖然我很想喜歡,我也這麽努力做了。紋完身的那天在西裏斯家看見你後我立刻就後悔了。我怕你知道。不過幸好這是隐形的,我能隐瞞一段時間然後想辦法清除掉。弗雷德說的對,我的确在每次見過你之後都會發生變化。因為我每次跟你生完氣,一看到你就忍不住心軟。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
“別說了南希。”德拉科知道她說的這麽清楚是為了什麽。他把她摟在懷裏,害怕的不停央求,“求你……別說了!”好像這樣做就可以不跟她分開。
“好,我不說了。”南希立刻聽話的閉上嘴,害怕再次激怒他。
德拉科抱着她心裏轉着好幾個念頭。不停計較着哪個能行。他甚至想帶着她離開,找個沒人能找到他們的地方。
南希又開始燒起來,她覺得頭很疼,很沉。德拉科抱的她太緊了,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手也重新開始疼起來,一直輻射到肩膀,輻射到身體的各個地方,覺得哪哪都疼。就在她以為就要交代在這兒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了。
德拉科擡起頭看着進來的人,有他的父母,有布萊克,有斯內普。
“放開她!你這個雜碎!”布萊克面色兇狠的大步走過來一把扯開德拉科。
“嘴巴幹淨點,西裏斯!”納西莎冷冷的說,“我的兒子不會把她怎麽樣。”
“不會把她怎麽樣?不會把她怎麽樣?”布萊克瞪大眼睛輕輕舉起南希的手,那裏現在腫/脹的像個面包,沒了一層皮膚,露出裏面慘白的白色組織,血痂結在周圍,還不停的往出滲液體。
“這不是你做的對嗎?”愣了一下後納西莎馬上詢問她的兒子。
德拉科站在那裏神色衰敗一語不發。
斯內普走到南希身邊,無聲的看着她,像是無法接受眼前的一切。昨天她還好好的,拿霍格莫德同意書去找他簽。今天就成了這個樣子。他看着猙獰的傷口,被折磨的毫無血色的臉,嘴唇幹裂結着血痂。
突然他大步走到德拉科面前用力揪住他的領口,另一只手拿着魔杖頂着他的脖頸。“告訴我,”他眼睛狠戾的盯住他的眼睛,“是你做的嗎?”
“冷靜點,西弗勒斯!”盧修斯連忙扯住他的手臂。
“告訴我,是不是你做的?”斯內普又重複一遍。
德拉科點點頭,心裏充滿絕望。他不怕斯內普對他做什麽。他只怕和她再也不可能了。
“這不可能!”納西莎不能接受的說,“德拉科不可能傷害南希,他只會折磨他自己!”
“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還要替他找借口?”布萊克厲聲說。
“不可能,我不相信,”納西莎搖着頭,“我了解我的兒子,他做不出來。他不可能這麽做!”
“是我做的……”德拉科低聲說。
納西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這裏面一定有什麽誤會。”她堅持道。
斯內普冷冷盯着他,“你吃了制怒劑?”
什麽?德拉科擡頭看着他。
“什麽是制怒劑?”布萊克問。
“用用你的腦子!字面意思上就能聽的出來!”斯內普不耐煩的說,“制怒劑,會無限放大你的情緒。”他用魔杖指着德拉科的側脖頸,現在那裏有一道極細的彎彎曲曲的紅色細線,不仔細就看不見。像一道血管,又像潛伏在皮膚裏的小蟲子。“再高明的魔藥,也有可尋之處。”
“你今天都跟誰在一起?”納西莎立刻問道,“吃了誰遞給你的東西?”她每一句話都是問句,但卻表達着肯定的意思。
德拉科垂下眼仔細回想他跟阿斯托利亞在一起的每一個細節。從小到大他都謹記父母教給他的不吃任何人遞過來的食物和液體。只能相信自己。
跟阿斯托利亞在咖啡店的時候,她每個動作都在他的眼底,她完全沒可能做什麽手腳。咖啡店是他臨時決定的,也沒可能事先做準備。
只有一個機會。他想起來接吻之前阿斯托利亞曾拿出一個唇膏細細的對着鏡子補塗。當時他還奇怪又沒有掉妝。現在想來,那個唇膏就是制怒劑吧?她竟然用這種方式也要把它送進他的嘴裏。
怪不得她說南希絕不會原諒他。他當時還覺得她太誇大了。他了解南希,這只會讓她吃點醋而已。
阿斯托利亞算準了他會追出去,說不定她一早就知道南希和弗雷德在一起,指望在制怒劑的作用下,激怒他讓他做點什麽不可挽回的事。
所謂的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說的是她自己吧?他還以為他利用了她。其實他的反應都在她的算計之中。“你會付出比進聖芒戈還要慘重的代價!”她說的真對。
“阿斯托利亞。”德拉科說,“這個紅線會保持多久?”他擡眼問斯內普道。
“兩天左右。”斯內普說。
“看看她脖子上有沒有就知道了。”德拉科說。
“我會确認的。”斯內普說。
納西莎和盧修斯同時松了一口氣。
“現在把你的手伸出來。”斯內普面無表情的說。
盧修斯猛的看向他,“西弗勒斯,不是都很清楚了嗎?德拉科是被算計的!”
“那也不能掩蓋他傷害了她的事。”斯內普繼續毫無感情的說。
“你敢!你敢對我兒子動一下?”納西莎護在德拉科面前,蒼白纖細的手指緊緊握住魔杖。
“二對二是嗎?”布萊克大聲說,“或許是二對三?帶上你的小崽子?”
“我說過你嘴巴放幹淨點!”納西莎輕蔑的看向他。
布萊克把南希輕輕放在沙發上。抽出自己的魔杖。“來試試吧!納西莎!看看你跟你的主子都學會了什麽?能不能保住你一家三口的命!”
“那就試一試!”盧修斯對布萊克再三的侮辱他的家人感到非常憤怒,“我向鄧布利多保證過,但沒保證不取你的小命!”他用魔杖對着布萊克說。
“我願意,”眼看他們就要發生內讧。德拉科出聲道,“這是我罪有應得。”他伸出手。
“不,德拉科!”納西莎阻止道,“你會受傷的!”
“我清楚的記得我是怎麽燒毀她的手背的。即使在制怒劑的作用下也是我做的。”他淡淡的說,看向斯內普,“就算你不這麽做我也不打算放過自己。”
斯內普看着他,“很好。”他慢慢的從牙縫中擠出這兩個字。
魔杖端像燒紅的烙鐵一樣吃掉德拉科手背上的皮膚,他死死咬住牙抵住身體本能帶來的顫嗦。他知道了他到底給南希帶來了怎樣的痛苦。
納西莎不忍的閉上眼,嘴唇顫抖着,指甲用力到刺破掌心。心裏對阿斯托利亞憤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