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番外2:如果非要說業的真愛是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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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業向那男人套話:“那金錠難道是假的?我看分量很沉,應該不會有假啊?你剛剛說前朝的物件是什麽意思?”

但是黑袍男只當他是個普通人類,并不打算與他多話:“說了你也不懂,閉嘴帶路。”

無奈,業只好帶着他們沿着護城河瞎逛。黑袍男拿着影魈準備的燈籠,時不時催促一句。

吹着冷風走了半天,那黑袍終于不耐煩:“你是不是耍我?我殺了你,官府根本查不到,你信不信?”

要是業是人類的話,這倒是事實。

“天黑了,我找不到路。你容我想想。”業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腦子裏卻在想着如何套出他的目的。

但是就這麽僵持着也不是辦法。

于是業到了一個水流湍急的地方,便随手一指河岸:“喏,就這,我在這釣魚,釣到一個布包,撈起來一看就有那金錠。”

黑袍男眉頭一擰,聲音忽然暴漲三度:“你果然在耍我!護城河根本不讓釣魚!”

啥?業腦袋一懵……人類什麽時候還多出那麽多規矩?

但是眼見着那男人的手再次伸過來,這次業一個側身,閃開了。

大晚上的荒郊野外沒有人,放開手腳就沒問題了!

黑袍男見業竟然是有身手的,冷笑一聲:“地獄無門……”說着,收了架勢,擡手一揮,剛剛那只影魈自他手腕裏淌出來,落地凝成一個拿着長刀的魁梧男人。

“原話奉還。”業露出一個微笑,一閃身在路過那只影魈的瞬間吞掉了他,出現在黑袍男咫尺眼前,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壓制住他那只胳膊,另一手捏住他的喉嚨。

“你……”黑袍男驚恐地後退,但被業制住了動彈不得,“你到底是?”

“你不是猜到了嗎?有前朝物件的,肯定是影魈啊。”業依然是那麽溫文地微笑,手指上的力道卻微微加重,“好了,該我問你了。你叫什麽名字?”

“姬……姬枡巒……”他一邊努力發出聲音,一邊微微晃晃自己的手指,從那裏又出來兩只影魈。

但是他們幾乎沒落地就消失了——被業直接吞噬。

又是姬家的人?竟然還在窮追不舍?

“為什麽要找我?”

姬枡巒已經吓得六神無主——剩下兩只都是千年以上的大家夥,竟然毫無掙紮地就被這家夥殺了!

姬枡巒看到業眼睛裏鬼火一般幽藍的光,話都說不清楚了:“你……到底是……”

“我問你找我做什麽。”業指骨一緊,一字一頓地強調一遍自己的話,但是他心裏已經在盤算着,這家夥是姬家的人,那就不能殺了,否則只怕舊仇家又找上門。

姬枡巒終于意識到自己可能有性命之虞,情急之下語速忽然加快:“我……我和哥哥争奪家主之位,我想收幾只獵犬,給家族立點功,所以在四處搜尋影魈。我沒……沒想招惹您這樣的大家夥……”

業輕輕一挑眉:“所以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誰?”

“我……我不知道……”

這影師失去了自己的獵犬,已經很難在姬家立足,業不打算再為難他,免得又給自己招惹仇怨。于是手指一松:“滾吧。別再來煩我。”

姬枡巒撿回一條命,連滾帶爬,連燈籠都沒拿,往來的方向飛跑。

業回頭望向護城河,心想,自己避世那麽多年,對人類世界的規則太過無知,這樣下去早晚會惹上麻煩。

看來先找個人類身份慢慢了解比較穩妥。

幾番打探之後,業幹脆去了帝京——因為帝京消息最集中,人也比較多,反正自己能徹底隐藏氣息,躲起來很方便。

至于要去哪弄人類身份,就更好辦了。業挑了一家看起來就很氣派的醫館,躲在裏面觀察往來的病患。

沒兩天,果然有個大戶人家的執事火急火燎地來要了最好的三個大夫,去給他們家公子會診。業跟在他們身後就去了一座巨大的府邸。

那氣勢恢宏不輸皇族的府邸,卻上下全都死氣沉沉。因為主人最疼愛的大兒子得了急症,皇城裏的禦醫加上最好的醫館裏的大夫,全都被請來會診。

雖然業也不太忍心,但是那看着只有十五六歲的小公子,不過三日就病逝了,也是天命——倒是大大方便了業。

吞了他的屍身化作他的模樣,第二天一早,這位名叫沈泠弦的小公子就奇跡般“康複”了。

看着主母喜極而泣地坐在床邊捧着自己的手喊“弦兒”,業總覺得心裏五味雜陳——所以他才不喜歡變成人類身份來着……

這三日他已經探明,這府主竟是右相,權傾朝野,難怪房子那麽氣派。

不過之前自己還是平山太後呢,沒什麽大驚小怪的。

唯一的問題就是,業看到的沈泠弦本人一直都是昏迷狀态,他不知道這小公子平日如何待人接物、如何語氣步态。不過他反正要靜養相當一段時間,有的是機會慢慢摸索。

沈泠弦人如其名,酷愛彈琴,琴技聲名在外。業只好在假裝養病的時候苦練琴技——好在琴棋書畫,業都挺喜歡,拿來打發時間再好不過。何況一個重病初愈的人,忘性變大、技藝生疏,都沒什麽要緊。

時間一晃過去兩月有餘,天氣已經入冬。每日被迫喝一大堆苦藥,連吃頓正經飯菜,都加了一大堆藥材滋補……業覺得自己的味覺已經快被毀掉了。可是面對主母姨娘一大堆人殷切的關懷,又不得不喝藥食補……業靠在矮塌上,望着窗外寒風裏蕭瑟的枯葉,心中真是惆悵萬千!

沒事裝什麽病啊!

眼前是沈泠弦生前最喜歡的一把松木琴。只要不是舞刀弄劍,業學起來飛快——根據先生的話,業現在應該已經彈得比沈泠弦本人更好了。

十五六歲的毛小子跟我怎麽比?外面那些所謂美名,大半怕是為了巴結沈相而來的吧!業自然是那麽想的。

“沈公子雖在病中,琴藝卻進步神速啊!”窗外響起一個溫和有禮的聲音。

業一伸腦袋,只見外面的梧桐樹下站着一個面容非常清秀柔和的男子,朝自己微微一躬身。

不知道這個年代的人怎麽和陌生人打招呼,業只好也學他的手勢福了福:“請問閣下如何稱呼?”

“在下季霏,是沈相的門客。沈公子與我有數面之緣,恐怕是貴人多忘事。”他走上前來,笑眼彎彎,可能是因為眼角微微下垂,所以笑起來格外倜傥。

這麽漂亮的笑容還真是會讓人徹底放下防備呢。業很熟練地對他解釋:“我發了四日高燒,昏迷三日有餘,經常會忘掉一些事,季先生請勿見怪。”

“怎會。沈公子必有後福。只是在下只是一個食閑飯的門客,當不起沈公子一聲‘先生’,沈公子直呼大名即可。”話雖說得卑微,但是他連背脊都不曾彎一下,語氣也沒有一點怯意——這人值得聊聊。

不過業更看重的是:他自己都說了他比較閑。

而且沈相這人,經過業的了解,至少表面上非常光風霁月,所以對門客很是挑剔,絕對不會養沒用的、會亂說話的閑人。

“不敢不敢,季先生可否上來小坐片刻,陪我敘敘?”

“在下正有此意。不過在下是聽出沈公子的琴,有一根弦略有松動,音色不夠清脆,想為公子調試。”

調音這事業倒真不會,都是琴童在管,于是業更有興致了,立刻打發了侍從去迎季霏上來。

季霏進屋,先是恭敬地再次行禮,然後坐到業對面,指着松木琴上的一根琴轸說:“琴童不懂音律,一些細微的偏差無法做到盡善盡美,真是辜負了沈公子的琴技。”

他正伸手碰到琴弦,表情忽然一震,全身的動作也僵住了。季霏擡起頭,盯着業看了半晌,不動聲色地把整個手掌都覆在琴弦上。

業被他這反應弄懵了,奇怪地問:“季先生?”

季霏的表情猛然緩過來,他強壓着鎮定的語氣,對站在門邊的侍從說:“麻煩幫我取一些桐油來。”

侍從應下,扭頭出門。

季霏回過頭,長長地換一口氣,語氣沉了一度,緩緩開口:“你來相府,是何目的?”

“什麽?”業依然非常懵。

“枡巒說他遇到了一只沒有氣息的影魈,就是你吧?你來相府做什麽?”季霏一字一句極其嚴肅地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業雖然知道自己演得不好,但是哪怕貼身照顧的奶媽侍從都從未起疑。這前廳的門客,怎麽可能這麽快就識破?

然而他不但認識那天那個黑袍人,還清楚地知道自己就是那影魈,甚至特意支走侍從——這家夥絕不是胡猜的!

業的臉色一沉:“你又是誰?可別和姬姓那小子一樣不知死活。”

“我真正的名字,叫做‘姬飛巒’,姬枡巒是我的親弟弟。”他簡單地做完自我介紹,輕輕摸摸眼前的松木琴,“從這把琴裏我看到沈泠弦殘存的意識——他已經死了。不過他是病死的。而你也沒有傷害枡巒。那日之事,确是枡巒不對。你只是想幫那小乞丐。所以,你不是壞人。如果之後你沒打算做惡事,我不會幹涉你使用沈泠弦的身份。”

聽姬飛巒快速說完自己的立場,業噗嗤一笑:“我要是打算做惡事,你也阻止不了我。”

但是姬飛巒的眼神堅毅:“縱使是飛蛾撲火,你這麽強大的家夥,若肆無忌憚,我也定會全力以赴阻止你。”

姬飛巒眼睛裏的光在業眼前,亮得有些晃眼——這不及而立的年輕家主,倒是令人欽佩。

他那麽直白地對自己坦然立場,業也沒什麽必要瞞他,反正自己也只是閑逛而已:“我避世太久了,對人世已經不甚了解,所以只是想找個身份了解一下當今是什麽世道。恰巧撞上門的是沈泠弦得急症死了,僅此而已。”

姬飛巒點點頭,完全沒懷疑業的話,大概是因為他清楚地看到沈泠弦壽數已盡,這事只有天知道,沒法提前謀劃:“沈泠弦天生羸弱,性情沉穩,有些膽小,但是早慧,比同齡人都要有見地。所以深得右相寵愛。”姬飛巒這些話便是在提示業要如何演好這個身份。

業點點頭——這性情倒是和自己相近,看來也是緣分。

“你若願意,”姬飛巒接着補充,“和管家知會一聲,我便能經常來陪你說話解悶。我可告訴你外面人世發生的事,也想再與你品琴。”他說得非常誠懇,笑容很容易就能與人拉進距離。

業挺中意眼前這人,他一句都沒有多問自己的事,甚至連名字都不曾打聽。而且自己病中确實無聊,沈泠弦天生羸弱,經此一遭,肯定養得更加小心仔細。

有這麽個人來陪自己說說話倒是挺好。

可是業不想和姬家的人走太近,畢竟是老仇人,眼前這個姬飛巒又不知實力幾何。

姬飛巒大概看出業在猶豫什麽,舉起自己一雙什麽都沒戴的手:“我保證我來見你的時候,什麽都不戴。你也可以讓小厮搜了身再放我進屋。”

業把目光挪到他臉上,微皺眉:“為什麽那麽想與我閑談?”

姬飛巒表情沒有一絲動搖:“因為你的琴聲裏,豁達中帶着一絲悵然——與我很像。所以我想我們一定能聊得來。”

悵然?不想喝藥罷了……業有些哭笑不得,只好點頭:“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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