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湖之時,花園之中的各類花草盡收眼底,忽然邀月瞧見叢中有一株昙花,都言昙花一現,甚為難得。
那昙花已然開全,想必是昨晚才開的,現在怕是快要收回。
她想要看清楚那昙花是否如傳言中所說的那般亮麗,誰知她剛一起身,那小舟有些微晃,讓邀月有些站不住腳,眼看就快要倒向湖中,楚辭見狀連忙拉住她的一只手,才避免掉入湖中。
誰料兩人的動作有些大,本就搖晃的小舟更加讓人心生緊張,由于力量太過懸殊,邀月便向楚辭的懷中倒去,而她的雙唇剛好碰到了楚辭的雙唇,兩手交握,而兩人的身體緊挨着彼此。
事已至此,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楚辭和邀月雙雙閉上了眼,加深了這個吻……。
夜晚的江南,甚是繁華,就連二更天的街道也很是熱鬧,都言晚上會有花燈節,估計那些個男男女女都來此觀望了。
街道兩邊,大多都是賣花燈為主,各類樣式都有,因此吸引過往行人。
有的是玲珑剔透的花式宮燈,活靈活現的走馬燈,栩栩如生的生物燈,吉祥如意的荷花燈,舞姿婆娑的仙女燈,色彩鮮豔的孔雀燈,那仙女燈,燈罩之體是為白色,卻又星星點點的染上了些粉紅,在燈罩的襯托下,燈中那位飄飄欲飛的仙女,活靈活現,猶如畫中之人那般美麗。
人們大多都在叫賣,希望借此機會賣個好價錢,行人又多,楚辭和邀月行走之餘難免有些慢,便一路走走停停,只為看着燈會。
“哇,先生,你看,好多燈啊,整條街都是。”她一邊大聲說着,一邊拉着楚辭往前跑去。
碧落怕一眨眼自家小姐和先生就不見了,也連忙跟上,誰知她們跑的有些快,碧落險些給跟丢了,不如上前告知,說在街口等候,一來可以讓他們過過二人世界,不被打擾。二來自己也不用擔心會與他們走散,只需靜等他們出來便是。
在他們的前方,雖是街道,但不遠便是一座拱橋,橋下便是行雲流水,時而還是小舟從橋下行駛過去,小舟之上也挂有諸多花燈,随風徭役,煞是明亮。
邀月拉着楚辭走上了那拱橋,站在那最上方,一下轉身看向來的方向,只見着高高挂起的花燈,行走的男男女女們,說是如畫那般,也不為過。
拱橋的右側,便看見許多小姐和男子手執荷花燈,小心翼翼的放入河水之中,見那燈飄遠,雙手合十,默默念叨着什麽,她一下好奇,便指着那邊說道:“先生,我們去看看她們在幹什麽?”
“嗯。”楚辭一路上見邀月如此開心,滿臉笑容,他也跟着笑,只要眼前之人開心,他便開心。
邀月看見一女子剛好已放走了荷花燈,與身旁的男子正打算離開,就被邀月攔下詢問放荷花燈在河水之中是為何意?
原來荷花燈載有濃濃的思念之意,若點燃之後放入河中,許下心中所願,已去的故人便可看的你的忠誠,護佑自己一生一世,若是沒有已去的故人,對着河燈,許下心中所願,依然可以實現,只要心城,便可達成。
楚辭去那賣花燈的小販處拿了兩個荷花燈,一個遞給邀月,一個自己留着,因為不僅邀月要許,自己也要許。
那小販替他們點燃了花燈,又交還給了他們。
邀月學着他們的樣子,小心翼翼的放入河中,輕浮水面,随風遠去。
雙手合十,閉上雙目,而楚辭亦是如此。
我邀月此生,不求榮華富貴,光耀門楣,只求于我身旁之人,相伴到老,永不言棄。
我楚辭此生,不求破夢重圓,回歸仙族,只求于我身旁之人,一生一世,永不言棄。
等兩人再次睜開眼,那兩只河燈早已飄遠而去,只見一星星點點。
不知何時,楚辭已從袖中摸出兩根紅繩,一般無二,他拉過邀月的一只手,将一根紅繩系在了她的手腕處,打了一個死結,這樣就不會散開了。
另外一根又系在了自己的手腕處,邀月見他這般行為,心中開始詫異,他這是何意?
“邀月,或許你不記得這紅繩的意義所在,但之前是你送于我,現在,換我送給你。”
“我送你的?那這紅繩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這一刻,邀月多麽想要記起所有,哪怕有多不堪,她都不願讓他一個人獨自承受。
“天宮之上,有諸多神君,有帝君,有司命,有司法,有上卿,自然會有月老,月老就是用這紅繩将凡間的男子與女子栓在一起,而他們的姻緣便因此促成,并結成了連理。那日,你同我說,這紅繩是若是女子贈與男子,便可與她生生世世。”
“現在,便由我來贈與你,因為我想要同你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有多少的故事,但現在,不論天崩地裂,王朝更疊,我都不願複之以往,只願當下,你我共赴……。”
餘生。
只見楚辭的臉一下放大,入了她的眼,接着他的唇便和她的唇與之貼合,肆意掠奪那美好。
兩人如火如屠,紛紛閉上雙眸,盡情享受這美好的時辰。
過了許久,楚辭才将她慢慢放開,與之而來的便是漫天煙火。
那火花升入天際,綻放出各色花藝,連着爆竹之聲,行人們的喝彩,燈火通明的安放,嫣然一副十足的繁華世間。
眼看快到三更天時,街道上的行人越來越少,但今天晚上沒怎麽吃東西的邀月,當下,卻肚子餓了。
行至一處街道,路過的大多都為男子,而兩邊的樓閣之下,都站着許多姑娘,他們的穿着甚為稀薄,有的甚至在大街上就将那些個男子拉進屋中,難道那屋中有什麽好玩的東西嗎?
她們有的只是嘴上叫着讓那些男子進去玩玩,還有的甚至直接托拉硬拽,這樣一幅樣子便讓邀月生了好奇之心。
這裏面當真如此好玩?就連那些被拉進去的男子,都嬉皮笑臉的。
為此,邀月正擡腳打算進去一處名叫“怡春院”的樓閣之時,楚辭一下着急拉住了她,問道:“你進去幹嘛?”
“你沒看到嗎?那些人都嬉皮笑臉的進去,裏面定是有什麽好玩的東西。”說着還想要轉身在此擡腳走進去,誰知又被楚辭給拉住了。
“不行,你不能進去。”
“為什麽?”
“就……就你是女子,這裏是那些男子來此消遣的地方,你怎的能進?”
“我為什麽就不能進了?”為什麽那些女子就可以呢?她的心中一下産生了諸多疑問。但又見先生很是着急的模樣,更是理不清,到底是何意?所以一直看着他,望他快些回答才是。
“這裏,不過是喝酒的地方,你一個女子,又是公主,怎的能同那些男子一同喝酒呢?”
這裏可是青樓,若是讓她進去了,讓那些男子見了她的美貌,想要輕薄她的話,該當如何?若是生了什麽事端,應當如何?若是進去看見什麽不該看的,又當如何?
所以,這裏,她怎樣都是不能進的。
“那正好,有些餓了,就在這裏吃吧。”
“不可。”
“到底怎麽了?”
“剛才我聽人說這裏的飯菜不好吃,我們去別處吧。”
他這般三番兩次的阻撓她進去,讓她的好奇心更甚,他眼神中的躲閃別以為她邀月沒有看到,她一個女子都不怕,不知先生幹嘛不讓她進,故才讓她非要進去一探究竟才肯罷休。
“先生,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他看見邀月眼中滿是質問,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明說又怕說不清楚,以她的性子,不說的話就怕她日後非要進去這青樓,這時的他,竟陷入了兩難之地。
這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思量一番,若是今日不說,沒能進去,日後,怕是會想方設法的進來,倒不如說了罷。
“這裏,是青樓,是供那些男子玩樂的地方,你是女子,如何能進?若是讓你父皇所知,怕你以後更是難以再出宮來。”
“怪不得只有男子進去呢,怪不得那些女子笑的那般妩媚!”
以前在宮中,對青樓之事有所耳聞。
說是前朝的一位王爺,看中了民間的一位青樓女子,想要納為姬妾,誰知帶回宮中,卻被先皇給拒絕,說是民間女子,又是世俗所出,若納入宮中,皇家的臉面怕是都給丢盡了!
後來那位王爺說什麽也要納為姬妾,不惜以其身份相要挾,若是先皇不允,就革去王爺之身,便同那青樓女子同等身份。
話說後來那青樓女子不想要王爺為她付出太多,悄悄離去,再無音信,王爺得知後,常年卧病在床,終究病逝。
“既然你已經知道此處不宜再進,碧落再街口已等候多時,我們便回去了吧。”
他正欲拉着她轉身離去這世俗之地,豈料,他轉身了,而邀月非但沒有轉身,反而大聲說道:“先生,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