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将至,南希把做好的晚餐一一擺到料理臺上。她突然覺得其實如果一直這樣也挺好的。不受打擾,安安靜靜。
德拉科走進廚房,剛剛他去調試收音機了。
“你聽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了嗎?”南希問他。
德拉科搖搖頭,“一片平靜,就像根本沒有這回事一樣。”
南希沉默了一下,“那就代表還不錯。”她把盛着晚飯的盤子推到德拉科面前。裏面有肉丸,炖肉和煮西蘭花和胡蘿蔔。配玉米餅和蘇格蘭濃湯。用大麥,小扁豆和羊肉放一起煮。香氣四溢。
“也許吧……”德拉科嘆口氣,心思并不在晚飯上。
“你在擔心你父母嗎?”南希看着他問。
“能不擔心嗎?時刻擔心。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很自私……”德拉科低落的說。
“但如果不是你父親背叛鳳凰社……”南希忍不住說道,她還是對盧修斯耿耿于懷。
“他背不背叛我最終還是得跟你一起逃亡啊!這改變不了什麽。你怎麽不說真正改變局勢的是斯內普教授殺了鄧布利多?”德拉科本來就擔憂加煩心,聽到南希指責他的父親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
南希緊緊抿住了嘴。
德拉科意識到自己似乎語氣不太客氣。“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心裏很煩……”
南希低下頭用叉子紮了一顆丸子,“德拉科,我根本就沒要求你跟我一起逃亡。我本來已經計劃好去找……”
“別說了南希。我不再提了。你也別提。剛剛是我的錯!”德拉科帶着無限煩惱打斷她。
兩人因為這個不愉快的小插曲彼此都沒了食欲。
南希越想越委屈。她沒有要求他來找她。是他自己願意的。但他一想到他父母的安危就仍會把這歸咎在她身上。如果他父母有了什麽不幸,罪魁禍首還不就是她?
這麽想着,眼淚就開始往下滴。這兩日積攢的各種委屈也一擁而上。
德拉科嘆口氣,把叉子放下,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別哭了,都怪我。”他捧起她的臉,抽了一張紙巾幫她擦眼淚。“我不該因為心情不好對你發脾氣。”
南希搖搖頭,“你還是回家吧!我不想你将來因為這個而怨恨我。”
“我們不要再說這個話題了,真的。”德拉科看着窗外深深的嘆口氣。
“或者你回去看看……因為你現在根本不放心……”南希又提了一個建議。
德拉科搖搖頭,“如果因為我離開你這段時間,你出了什麽事,我是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你覺得伏地魔會親自來抓我嗎?”南希笑了一下。
德拉科輕輕打了個顫,“別提他的名字!”
“只是個名字而已……”南希看着他說,“好吧,你不願意聽我以後就不……”
一聲巨響打斷了她的話。接着又是轟隆一聲。好像有人拿着巨錘把牆砸塌了一樣的轟鳴。
“他們在哪兒?”
“別讓他們跑了!”
混亂的腳步交雜着惡狠狠的嗓音從客廳裏沖過來。三個穿着帽兜的人突然而至。南希和德拉科被這驟然的變故驚到無法反應。德拉科實在不明白安全屋怎麽突然就被破解了。他第一反應就是放棄抵抗,帶着南希幻影移形。
黑暗瞬間吞沒了他們,還是那種被管子束緊的感覺。德拉科感到南希的手似乎要從他手裏滑脫。不!他恐懼的呼喊。但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他立刻斷開幻影移形。巨大的吸力像是要把他撕碎了。他無法呼吸,暈了過去。
等他醒過來時,睜眼看到了南希焦急的呼喊他的名字。她跪在他身邊,臉上全是淚。他眨眨眼睛,伸手摸住她的臉。“你還在……太好了……”他吃力的說着,掙紮着爬起來。
四周一片昏暗,能看出他們在一片卵石河灘邊。“這是哪兒?”他看着流動極慢的小溪和天空中挂着的大大的月亮問。
南希搖搖頭。“如果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你幻影移形的時候想的是哪裏?”她扶着他幫他把身上粘的草根扔掉。
“我想的是貝森路,我曾經在那裏吃過很好吃的餐館。突然就想到那了……”德拉科看着四周慢慢的說。
“那為什麽我們會到這兒呢?”南希望着不遠處黑蒙蒙的影子不安地問。
“因為在幻影移形中我突然發現我抓不住你了,所以我就中途斷開。我想,在斷開的一瞬間,它把我們抛在這兒了。”德拉科從包裏翻了半天,掏出一份地圖。南希才注意到他身上還背着一個非常小的豎長方形挎包。
“讓我看看……”德拉科還是一副力氣盡失的模樣。他顫抖着把地圖抖開。南希連忙用魔杖發出光亮為他照明。接着他用魔杖在地圖上測繪了一下,輕聲念出一個南希從未聽過的咒語。魔杖頂端冒出金色的細線,在地圖上蜿蜒流過,最後在一處地方小小的畫了一個圈。
“還不錯……”德拉科虛弱的笑笑。“很偏僻。”他扶着南希的胳膊站起來。“看來突然斷開幻影移形的副作用挺大的,我渾身力氣都被抽幹了。”
“你要做什麽?讓我做。”南希連忙說。
“你幹不了,男人的活兒。”德拉科笑笑,喘了口氣,從包裏掏出一大團東西,他往地上一扔,用魔杖在上面的一個皮扣上一捅,咻的一聲,一個不大的小帳篷就出現了。德拉科又用魔杖指揮着釘錘把帳篷固定好。
接着,他開始圍繞着帳篷揮動着魔杖施展一個又一個咒語。咒語像無聲的氣浪一樣慢慢包圍了這一塊地方。
南希目瞪口呆的注視着這一切。直到德拉科拉着她走進帳篷裏她才回過神發問,“你哪兒來的這些東西?”
“我媽媽給我準備的,她說安全屋裏有一個挎包,她用無痕伸展咒改造了它,把很多必需品都裝在裏面。她說她不知道我們會不會用上,但願沒有到用上它的那一天。我今天早晨想起來的,就一直背在身上。我想,如果一旦有了變故,我可沒時間再去背上它。”德拉科臉色勉強擠出一點笑容。然後就再也支撐不住的在沙發上躺倒下。
“你有沒有事?”南希擔心的看着他。
“沒關系,就是累,休息休息就好了。”德拉科閉上眼睛說。
南希在他身邊守着,順便環視帳篷內部。不算太大的魔法帳篷,除了一套沙發就剩一張行軍床。以及一個磨砂玻璃圍着的立式盥洗室。
依然能聽到帳篷外的潺潺流水聲和蟲鳴聲。南希跪坐在地上,內心一片茫然。過了好久,久到她都認為德拉科就要這麽睡下去了,明天才會醒來時,德拉科睜開了眼睛。
他坐起來,又繼續翻背包,翻出一塊手表戴在手腕上,看了一眼。“十點了,你餓不餓?都沒來得及吃東西……”
南希搖搖頭。
“我也不餓。”德拉科說了一句。他看了看帳篷內部。“太晚了,你先睡覺吧,我來守夜。”
“你睡吧,我守夜。我一點也不困。”南希連忙說。
“我可不放心你,你別守夜守的把自己弄丢了。等我醒來發現你不見了我會瘋掉的。”德拉科笑着摸摸她的頭。“沒關系,我白天再睡,到時你守我。”說完話他不容拒絕的拉着南希起來把她按在床上坐下。“你可能需要洗漱,我先出去。”
他抱起一床毯子用魔杖指揮着一個單人扶手沙發走出帳篷。
南希迅速爬起來走到盥洗室。這裏也不大,一個洗手池一個馬桶一個小浴缸。浴巾都整齊的摞在牆壁的架子上。洗漱用具也很齊備。
等南希裹着浴巾走出來的時候,德拉科正好也走進帳篷。他愣了一下連忙轉過身背對着她。但又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遜了想轉過來,“你……”
“德拉科,沒有換洗衣服。”看到他這幅樣子南希覺得很好笑,她坐到沙發上側着頭用另一塊兒大毛巾擦頭發。
德拉科連忙低頭去翻自己的背包,他慌張的翻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在這兒!”他拿出一條睡裙和T恤,牛仔褲以及外套、鞋丢在沙發上,“我先出去。”說完,他就頭也不回的離開帳篷。
德拉科走到帳篷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夜晚的涼風帶走一些他的燥熱,感覺好多了。他覺得這次逃亡簡直是對他人性的一次檢驗。
過了好一會兒,他覺着應該換完了就走回帳篷。南希正在一面穿衣鏡前皺着眉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又肥又長的灰色半袖睡裙。“你确定這是你媽媽給準備的嗎?”
“我覺得挺好的。”德拉科松了一口氣。背包裏當然還有別的,但他是絕不會拿出來考驗自己的。
“好吧!”南希走到行軍床躺上去,蓋好被子。“晚安,德拉科。”她閉上眼睛。
德拉科腳步不受控制的挨近她,俯下身,親親她的額頭,“晚安……南希。”他給她掖了掖被子後走出帳篷。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再見到以下省略一百字就戳,酸菜包和椰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