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蜘蛛尾巷散發着令人毛瑟的冷寒氣息。沒有燈光,全憑月色辯路。南希和德拉科快速無聲的在巷子中穿行。走到一處低矮的牆壁時,南希突然停了下來,死死盯住那個角落。德拉科非常納悶随着她的目光看了看,但是什麽都沒有。
想到那個聖誕夜,他們要是沒有去小佩倫街區就不會遇到辛尼克斯的弟弟。那麽西弗勒斯會不會活下來?南希神色複雜的最後瞥了一眼,扭頭離開。
就快達到的時候她突然慢了下來。內心莫名湧起一股期待。也許現在那裏正亮着燈,西弗勒斯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他一定會板着臉訓她,因為超過了門禁時間。他可能還會不爽的看着德拉科,逼問他們去哪兒了?
想到這裏,南希突然加快步伐。一定是這樣的,那些發生過的都不是真的。都是騙她的。真正的西弗勒斯肯定坐在家中等她回去。他怎麽可能就這麽讓她一個人?
德拉科見她腳步加快連忙拉住她,“南希……”
南希不明所以的睜大眼睛看着他。
“也許,也許我們應該先探查一下再過去……萬一有什麽人埋伏在那……”他輕聲提出建議。
“沒有人埋伏。西弗勒斯在那呢!德拉科,他在等我,我們得快點!”南希着急的說。
黑黝黝的場景再配上這句話讓德拉科瞬間感到恐懼。“南希,別這樣……”
驚恐的德拉科讓南希回過點神,她沉默了一下,“我在想,也許昨天發生的都是假的,也許那只是個喝了複方湯劑的假西弗勒斯。”
“如果是喝了複方湯劑的人,在死掉的那一刻會立刻恢複成他自己本身的樣子……南希,我知道你很傷心,但你得學着振作起來。還有波特還有我不是嗎?你得為還活着的人考慮一下。別弄垮自己。”德拉科無比揪心的看着她。
“哈利?哈利也會死的……你覺得這種情況下我們能贏嗎?有能力的巫師都死了,你要靠幾個孩子打倒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黑巫師嗎?德拉科,我們沒有希望了……”南希說完回過身朝着家的方向慢慢的走。
“就算他會死!就算所有人都死了。南希,你會不會為我活着?”德拉科瞬間眼眶變紅一把拉住她。
南希沒有回答他,她只是沉默的站着看着遠處的房子,那是她從小生活的家。
這讓德拉科感到無比絕望,“求你了……別這樣對我……難道我就不重要嗎?我在你心裏連一個微小的位置都沒有嗎?南希,求求你,為我考慮一下……我放棄了一切跟你在一起,你不能這麽對我!”他緊緊抱住她,像是抱住了唯一的生機。
“德拉科……你松開一下……我要喘不上來氣了……”南希在他胸口掙紮了一下。
德拉科立刻松開一點,但依舊委屈。
南希看着他,“我從沒見過你哭德拉科……就是小時候都沒有……”他一直很高傲,就算再委屈憤怒也只會想着還回去而不是流下軟弱的淚。“對不起,德拉科。”
“我不想聽你對我說這句話!如果覺得對不起就好好補償我!”德拉科眼睛通紅的看着她,聲音嘶啞。
“我知道……我沒有那麽想……我會補償的……”南希輕輕用手給他拭去淚。
“用你一輩子!”德拉科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要一個保證。
“好……”南希輕輕說。
得到保證後的德拉科收緊的心髒微微放松了些。最近他一直這樣,心一直提起或者放下,不然就是七上八下,不上不下的吊着。“我媽媽說我,選擇了你完全是自讨苦吃。這句話真對。你從來沒有一次讓我舒心的好好喘口氣。”他緊緊握住她的手緩慢地走。
“我也奇怪,你不是個執着的人啊,而且你父親應該把你教的很會審時度勢才對啊。你應該選擇利益大于一切。”南希扭頭看向他。
“在諷刺我們家?”德拉科側過臉,他很想做個恐吓的眼神,但是目光觸及她卻只剩下溫柔。
“不是,是贊美。這是一個家族可以避免災禍延續下去的最有效的策略。”南希很認真的說。“作為一個斯萊特林我是贊同的。盡管有時候挺傷人的。”
“我也不知道……算我倒黴吧!”德拉科笑了一下,心中卻毫無悔意,“我大概成為不了一個真正的馬爾福了。所以說,你真的沒給我定時服用迷情劑之類的東西嗎?”
“如果是迷情劑,你的行為會顯得瘋狂……”
“我還不夠瘋狂嗎?”德拉科笑着打斷她。
南希停下來仔仔細細的看着他,皎潔的月色下,他的五官顯得更為深刻好看,記憶中那個梳着油光水滑背頭的傲嬌小男孩已經完全被如今的他所替代。更為可靠、堅定。他已經成長為讓人難以忽視的,如同寶石一般的存在。心意堅定的仿佛磐石一樣守護着她,是世上最好的德拉科。
“嗯,非常瘋狂……”一個溫柔的笑容在她臉上綻放,柔情如花瓣一樣舒展。她踮起腳捧住他的臉輕輕把自己的唇印上去,歡喜且滿足。
他們到達屋子外面,南希馬上就要上前開門。德拉科一把拉住她輕聲說,“再等等……”但南希沒有停下來,她有一種感覺,今晚不會有任何阻礙。她打開門走入門廳,德拉科緊跟着她進去,攥緊了魔杖準備随時帶她離開。
南希一揚魔杖,整棟房屋的燈火嗵的一下子亮起來。那麽明亮,恍若白天。老屋仿佛要燃盡最後一絲生命似的點燃自己。德拉科愣了一下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如果真的有埋伏,他們估計現在已經成靶子了。
“沒關系,德拉科……今晚不會有人來的。”南希知道他在想什麽,出聲安慰道。
“你怎麽知道?”德拉科低聲問。
南希搖搖頭,她像從沒有見過一樣注視着屋子內的擺設。仿佛看到了從前的許多畫面。時間有時候真的顯得很殘忍,它既不讓你忘卻,也不讓你重新得到。“我很後悔以前花了很多時間專門惹他生氣……”她撫摸了一下單人沙發扶手上磨損起毛的繡花。
“連我都記得,”德拉科短促的笑了一下,“你故意把他的魔杖藏起來,然後用我送你的玩具魔杖當着他的面假裝去撬櫃子底下的東西然後折斷。連我父親都吓了一跳。他當時忍着沒揍你算不錯了。更不用說每次帶你出門做客耳提面命讓你淑女一些,你回過頭就跟潘西或者達芙妮打架,讓他顏面盡失。”
“他并不在乎顏面的問題,我想,他其實一直覺得很虧待我。他似乎覺得我如果在父母的養育下長大會更好才那麽在乎我的禮儀。”南希走到斯內普從不讓她進去的書房門口。“至于潘西和達芙妮,那不都是因為你的緣故嗎?”
“哪次我不是站在你這邊?你也太沒良心了!”德拉科好奇的等着她拉開門,小時候他們策劃過很多次進這個房間,但都以失敗告終。
“那又怎麽樣!我又不喜歡你,憑什麽老因為你被人找茬呢?”南希轉過身抱着雙臂望着他。
“說出你的真心話了吧?你那時不是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證,只要我每次都幫着你,你長大就做我的新娘?”德拉科滿眼都是笑意的看着她。
“那是我主動提出的嗎?你惹出來的事,你卻不幫我,還老逼着我保證這個保證那個的!這麽看,你強迫人的習慣根本就是天生的。”南希立刻反駁道。
“誰讓我從小就喜歡你……怪教授吧,他把你養的太好了。一舉一動都那麽戳我的心。”德拉科環住她的腰把她壓在鑲嵌書架的牆壁上,忍不住落下一個又一個的吻。
“你不是說他把我養的太懦弱了嗎?”南希努力從他的吻下掙紮出一句話。
“我以前的想法錯了,只有不夠強大的人才會期待身邊的人變強大。我希望我可以一直保護你,保護你一輩子。不讓你在這上面費一點心。”德拉科微微低下頭看着她的眼睛說。灰色的眼瞳泛着溫柔的光,仿佛湖水一般讓人沉溺。
“你瞧你早點想通多好,我們就不用吵那麽多回架了。”南希連忙轉身,深情時的德拉科簡直讓人抵擋不住。她一揚魔杖,阻擋暗門的牆壁慢慢的向右移開。眼前出現一小條昏暗的走廊。他們走進去在右手邊發現了一扇樸素的銅門。她掏出魔杖捅了一下鎖眼,門一動不動。“奇怪!”
“試一下開門咒。”德拉科說。
但是銅門還是紋絲不動。
“這可真奇怪,這棟房子不是屬于我了嗎?”她開始左看看右看看試圖找出什麽暗鎖之類的。
德拉科卻因為她的話一下子想到了什麽,“去擰門把手。”
“不行!魔杖都打不開!”南希皺着眉頭。
德拉科把她的手放在門把手上,輕輕一擰,“啪嗒”一聲,門開了。“你看,房子确實屬于你了。”他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