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6 章 槍芒猶如銀河傾瀉,寒流成梭,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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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錯?”朵兒笑了, 絲毫沒有掩蓋自己眸中的厲色和不恥,“堂堂的水靈族,無故擄走我的朋友, 甚至直言不諱地想要奪走我手中的長/槍,我今日算是見識到了水靈族和火靈宗厚顏無恥的模樣,強取豪奪的做派。”

手中的長/槍似乎感應到她的心緒, 槍身微顫,似乎在震怒, 渴戰的氣息節節攀升。

就連朵兒, 也驚詫于今日這玲珑魚玉槍的異樣。

方才的化槍為弓, 幾乎形随意動, 完全沒有半分的阻滞。

往日的魚玉槍, 仿佛有着它自己的鬥志和戰意。與花珍绮一戰,長/槍化形, 更多的是因為它感覺受到了挑釁,絕不允許青蓮劍和孔翎雀鳥無視它的威嚴和強悍。可今日的魚玉槍化形,卻僅僅是因為她動了這麽一個念頭。

只有認主的兵器,才能随使用之人的心念幻化。可她,并未讓魚玉槍認主哪。一來她修為太低, 二來墨非龍不提,即便她知道他對自己的心意,本分又不貪婪的她從未想過将其據為己有。

水輕盈踏前一步, 想到之前唯她馬首是瞻的水靈族衆人,看到她被眼前的女子輕易擊退時難以置信的模樣, 濃濃的羞恥感占據了她整顆心。想她從小身份尊貴,得衆人仰視崇拜,天資無雙, 是老祖最為疼愛的弟子,何時曾被人如此羞辱?

水輕盈将她與朵兒的差距,都歸咎于朵兒手中的那杆長/槍。若非她手中握着神兵利器,怎有可能将自己逼得如此狼狽。此槍,她非要不可!

“奪走?”水輕盈冷聲道,“無主兵器,本就有能者得之。我水靈族願意用寶物與你相換,老祖甚至願意與你結個善緣,你如此咄咄逼人,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水輕盈說的,其實也有一套修行界的規矩。但凡契靈的兵器,都會擇主以精血相契。修為太過淺薄的人,根本就無法讓真正高階的神兵利器認主,因為他的實力無法真正駕馭兵器中契靈的元獸,那也就意味着她無法發揮兵器的全部威力。

還未發揮兵器的全部威力,這長/槍就已經強悍至斯,別說水輕盈,就算是水靈老祖,此刻也對此事認真了起來。

玲珑魚玉槍裏契靈的可是聖階以上的元獸,憑朵兒的修為,按大家的認知,她根本就不配讓長/槍認主。再者說了,但凡認主的兵器,本體上會因天地契約法則落下一個屬于主人的印記。

這長/槍通體雪白無暇,定乃無主之物。既是還未認主的兵器,那自然能者得之。

修行界最行得通的規矩,可不就是實力為尊嗎?

按她以為,水靈族能夠以禮相待,沒有強行奪走,甚至以聖階之尊承朵兒一個人情,對她來說,已經算厚道了。

可惜他們并不清楚,即便是當事人朵兒亦沒有意識到,長/槍雖未曾血契認主,可實際上,對朵兒來說,長/槍俨然已經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是完完全全順從且屬于她的兵器。

因為她的身上,已經有了屬于墨家人的氣息,已經有了屬于祖龍的味道。這槍乃神尊墨言所制,契靈的又是完全效忠于祖龍的元獸,對朵兒來說,她已經無需再以血成契。

“用寶物與我相換?”朵兒冷笑一聲,墨發随風而動。

她站在那裏,一改往日平和溫文的氣質,杏眸冷冽如霜,氣勢攀湧不休,“若是用你的性命,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二。至于與你水靈宗結個善緣,不好意思,”朵兒的聲音一沉,“我沒興趣。”

“狂妄!”整個空間劇烈地一震震蕩,一個模糊的面孔浮現在空中,面孔龐大得猶如要籠罩整片天地,恐怖的威壓猶如泰山壓頂,讓人瞬間喘不過氣來。

“本尊命你,将長/槍獻上!”浩大冷漠的聲音響徹在天地間,猶如高高在上的主宰,俯瞰着世間卑微的蝼蟻。

遮天蔽日的威壓之下,不少水靈族人已經瑟瑟發抖,何況是從未修煉過的凡胎俗軀。

趙五福已經暈了過去,氣息微弱得不可聞。

趙四喜跪倒在地,口鼻眼耳已經開始滲出鮮血,整個面容凄厲恐怖。

看着那蜷縮成小小一團的趙五福,想到那平日裏對着她甜甜笑着的小娃娃如今生死不知,再看着那滿臉鮮血,幾乎咬碎了牙齒強撐着望着她的趙四喜,她的雙唇嗫嚅着,可朵兒能夠清晰地看到,那微張微合,都在喊着,“不要管我們,小姐,走。”

冷風蕭蕭江水寒,離情依依生死難。

朵兒的槍握得太緊,緊得連那淡青的血管都清晰可見。

朵兒的心揪得發疼,疼得連那細微的脈絡都如針在刺。

她突然間體會到了當初哥哥看着她蜷縮在山洞裏一臉蒼白全身無力時的心境。

恨天不公,恨世道艱難,恨自己無能為力。

哥哥的話,幾乎瞬間便在朵兒的腦海裏沸騰起來。

“天不憐,我當自強不息。”

“路崎岖,我定将之踏平。”

“勢低微,我必勇攀高峰。”

我要這天,敬我。

我要這路,順我。

我要這勢,倚仗于我!

一股磅礴的力量從朵兒那纖細卻挺拔的身軀散發出來。

她的雙眸,毫無懼意地死死盯着上方虛空中那龐大可怕的面龐。

結界珠鎖住的區域,幾乎都在水靈老祖的控制之下,連那會龍江的水都在他的結界內變得溫順。

可此時此刻,朵兒所站立的畫舫之下,水面突然洶湧起來。

戰船上的火靈長老和水靈長老幾乎同時瞳孔一縮。

方才朵兒出手襲擊水輕盈的時候,老祖還沒有出現,她的力量并沒有受到多大的制衡。可如今制造這個結界的聖階已經現身了,即便只是一個神識的投影,也代表着結界已然在他的控制之下,包括這結界內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

除非同為聖階,聖階以下,如何能夠挑釁尊上的絕對控制?她可以控制她體內的元力,可想要争奪控制結界內的天地靈氣,那簡直就是蚍蜉撼大樹,不自量力。

可眼前的一幕,完全颠覆了他們的想象。

畫舫底下的水面洶湧起伏,怒浪翻湧,驚濤不絕。

猶如朵兒此刻的心,在憤怒,在咆哮,在叫嚣!

十米高的巨浪将畫舫拱起。

在巨浪掀起到十數米的高空時,一股磅礴的寒氣從朵兒手中的魚玉槍蔓延開來。

畫舫周圍百米方圓之處,瞬間凝結成冰。

包括那将畫舫高高撐起的巨浪,也頃刻間變成了一座水浪的冰雕,猶如矗立在水面上的冰山。

一眼望去,冰山上精致的畫舫猶如袖珍的宮殿。

站在那裏的一抹白色,成了絕美的風景。

白裙委地,裙擺的那抹藍色蕩漾成無邊無際的深海,她的雙眸似水,雙瞳猶如那最晶瑩剔透的冰晶,冰山上的白霧袅袅,猶如巫山雲霧般的靈氣。

仿若冰山的聖女,深水的海妖,美得叫人膽戰心驚。

冰山将她送往虛空,她離虛空中老祖巨大的臉龐更近了。

累積疊加的壓迫感沒有給她帶來絲毫的不适,反而讓她的戰意飙升,氣勢洶湧。

朵兒的眼微擡,冷冷望着虛空中猶如湖泊般浩大的蒼老的雙眸。

“命我将長/槍獻上?”朵兒笑了,“我手中的槍,像你這種道貌岸然的所謂聖階,碰一下,都是玷污!”

話音一落,朵兒的身子已經淩空而起,長/槍已經直刺而出,一往無前,刺的就是虛空中老祖的右瞳。

槍芒猶如銀河傾瀉,寒流成梭,森然凜冽,浩蕩霸道。

太快,太快了!

戰船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那長/槍已經猶如上沖的流星,直直刺入了老祖的右瞳。

整個結界猛烈地晃了一下,結界內老祖磅礴的威壓随之一滞。

趙四喜長舒了一口氣,整個人倒在了船板上,眼睛卻依舊倔強地望向朵兒的方向,目光中盡是擔心與敬重。

“難怪嘴硬得很,果然有幾分本事。”虛空老祖的聲音中帶着隐怒,猶如長河般的大口一張,聲音轟鳴如同雷聲響動,“你既然不願,老祖便親自來取。”

一道瀑布從那大口中噴薄而出,整個結界,突然間暗了下來。

白色的瀑布傾瀉而下,銀色的冰山長/槍如虹。

龐大的臉龐怒氣沖天,纖細的身影冷眼如刀。

瀑布落下,恐怖之力籠罩整個結界,朝長/槍鎮壓而下。

帶着滔天的鋒銳之力,長/槍竟不躲不閃地朝瀑布迎面而上。

無數的冰塊在槍頭四散飛射,整個空間劇烈地震顫起來。

那瀑布寸寸往下。

畫舫已經化為碎片。

畫舫下的冰山正在崩塌。

兩者的實力,依舊懸殊得足以讓人一目了然。

“本尊給你臉面了,既然你不要,就莫怪本尊出手了。”

“來”!落下的瀑布突然方向一轉,朝朵兒手中的長/槍席卷而起。

朵兒的身體再空中連連旋轉,手中的長/槍連連刺出,槍芒愈發黯淡,可卻依舊百折不撓,抵禦着那夾天地之威不斷鎮壓的瀑布。

不斷的撞擊,不斷地相抗,短短數息,朵兒已經刺出了數百槍。

不甘,不忿,可實力就是實力,聖階就是聖階,輸了就是終歸輸了。

“能夠在本尊手下撐上這麽一會,你足以自傲了,若你願服輸,本尊可以收你為弟子,這長/槍也不是不能落在你的手上。”老祖的聲音竟然有了一絲和緩。

水雲天中,盤腿坐在瀑布下的老祖,表情有些松動了。

不論心性,手段,品性亦或是天賦,此女都是他生平罕見的天縱之才。

老祖甚至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女子較之他向來寵愛看好的水輕盈,還要勝上一籌不止。

是的,他惜才了,他對眼前之人有了招攬之意,甚至為此而心緒起躍。

“說得好像這把槍就是你囊中之物一樣,水靈老祖,我都不知道你原來臉皮這般厚。”

一個清亮的聲音傳來,結界內所有的水面開始緩緩晃動。

一顆畫舫大小的魚頭,浮出了水面,魚頭上的犄角,灼灼生輝。

“大金。”趙四喜望着水中的大魚,一時之間竟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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