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不知哪一個下人,拽住了舍子的頭發,舍子才知道,原來被人撕頭發是那麽疼。
那二夫人趁機要打來,被夫人及時擋了去。
瞬間,打的打,擋的擋,院子裏一幫人撕打成一團。
舍子回身:“鬼魂的頭發我撕過,我可沒被別人撕過頭發!”
“別打了!夫人小心。”
“你這豬頭!看你那豬樣!都說得饒人處且饒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佛陀,塔底子都被你給掀了。”
“啊~你居然敢對我動手!我今天肯定饒不了你!不管誰誰,給我使勁打!”
“住手!這是怎麽回事?”一聲突如其來的呵斥,大都停了手。
這時,才聽見冬雪說:“夫人您你怎麽了?夫人,夫人。”
來不及看一旁來此的男子是誰?反正這男子一出現,全都停手了,就算那二夫人和月梅也沒再敢上手。
“夫人這是怎麽了?”舍子立即走到,那柔柔弱弱的夫人跟前摻住她,見她正捂着肚子,站都站不起來,看起來疼痛難忍。
“夫人……”房裏的這些下人,也都慌了。
那男子突然走上來,“都讓開!”
抱起夫人就進了房,邊走還邊急說:“順子,去找大夫。”
無人再理會二夫人那幫子人,全都跟着進了房,一看究竟。
那年輕男子衣冠楚楚坐在床沿,邊為夫人擔憂,邊不停的責怪房裏侍奉的人。
冬雪、春檀、小胡子都不敢回話。
舍子也吓壞了,方才還好好的,怎麽打起來之後就這個樣子了?
很快,大夫就來了,躺在榻上的夫人還疼痛不止。
待細細把脈之後,說了聲:“夫人這是有喜了,方才受驚吓,驚了胎氣,怕是要……”
“要什麽?”那男子怒着臉斥道。
舍子立即道:“我去找南辰。”說罷,溜出門沒了影。
南辰他們三人不知在不在府中?就算不在,應該也有府裏的人去通知他們了,凡間的大夫沒有辦法,他和落雲肯定有法子。
可剛拐了沒幾個牆角,頓覺身後也有人跑,舍子回頭一看,剛看見月梅那張臉,便被她和其他下人,架着胳膊強行拖走了。
拖到哪她不知道,反正就在這處府裏。
也不知到了哪個院,被他們幾人蠻橫按在了地上,不得動彈。
這下好了,肯定沒好事兒。
為何呢?
因為不遠處,剛好站了一只“惡鬼”,在那裏用帕子捂着臉。
“給我打她二十大板!”
果然,要被挨打了。
眼下,若能使靈力就好了,還能被他們困住了?
可火狐貍交代了,不能在凡人面前使用靈力,那這打豈不是就要挨定了?
舍子使勁掙紮,奈何被人按着,根本掙紮不動,只能把力氣都用到了嘴上,“你這個二鬼,自己不講理,還要打我!早知如此,我就該用那冬瓜把你砸得歪眉斜眼,讓你永遠見不了人,變成醜八怪!醜老二!”
這二夫人本身就不甘心,位居于二夫人之位,雖然有将軍寵着,但畢竟,還是二夫人。
她總想着,有一日夫人去了,她就能獨攬這将軍府。
如此被舍子嚷嚷着老二,心裏怎能承受得下去,火氣蹭蹭直冒。
“給我重重地打!好好教訓教訓她!”
她話音剛落,板子就下來了。
“啊~”舍子冷不防一陣吃痛,在冥界時,雖然只是一個小精靈,毫無法力而言,但是,也活得自由自在。
哪受過這種疼。
板子一下接一下打在身上,除了忍受別無他念了。
打在我身,樂在她心,舍子琢磨着,這二夫人心裏,肯定要樂的開花了,開的比彼岸都好看。
這一下下數着,也有十幾下了,再堅持幾下就過去了。
“小女子報仇,十年不晚,老二你給我等着!”
剛說完,板子忽然不下來了,莫不是把她吓着了,還是……另有所圖。
舍子忍痛,朝她望去,見她臉色上有些慌,望的卻是別處,“南公子,南公子來的正巧,你的人犯了大錯,正替你教訓着!”
望不見人,只聞他聲,“何錯之有?”
二夫人:“她藐視本夫人。”
南辰:“如何藐視?”
二夫人:“……你看看本夫人的臉,就是她故意弄的,在将軍府裏,以下犯上,對本夫人如此不敬,實屬應當重罰!”
“你胡說,我已經道歉了,我踢冬瓜你碰巧過來了,要說有仇也是冬瓜與你有仇,跟我有什麽關系,你非要往冬瓜上撞,我有什麽辦法?”
這女人真是奇怪了,歪曲事實不講理,舍子真想化作一只蒼蠅,飛進她的腦袋裏面,看看她腦子裏都是裝的什麽?
那二夫人橫眉怒目,火沖沖望向趴在地上忍痛的舍子,“你的意思是,本夫人故意往冬瓜上撞了?如此侮辱本夫人,再打你二十大板也不為過。”
舍子正想回言,卻聽南辰淡淡的道:“夫人此言差矣,舍子與我游歷多年,雖不懂規矩,但無德的事情,她絕不會去做,将軍府有将軍府的規矩,我門下自有我的規矩,還輪不到夫人替我掌刑。”
二夫人:“南公子這是何意?南公子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不過是将軍身旁,一個學師罷了,本夫人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南辰:“那夫人也別忘了,自己還曾經是街頭一個窮困潦倒,被人倒賣的小女子,是不是?楚開妍!”
那二夫人瞬間臉色難看極致:“你……你一個小小學師,居然以下犯上,敢提本夫人的名諱!”
南辰:“我這人随性慣了,受不得這規矩那規矩,我且自認,誰都曾有過一個無名小卒的身名,就算你這一世富貴有命,前世過得怎樣,也無人知。所以,不必拿這些身份,來當個自認為貴氣的名號壓人。就比如夫人,一個曾經被人倒賣的楚開妍,如今卻成了将軍府的二夫人,再怎麽是夫人,再怎麽坐居将軍府,你也是楚開妍!”
“你……”
“我這人不太講道理,我自認為對的事情,對別人的建議視若無睹,所以,你就什麽都不要再說了,聽我說就行。”
“你……”
“我還有個習慣,我手裏的人,即便犯了錯,也是我來處罰,與旁人無關。”
“…………”
“別拿你們将軍在我面前說事,遲早有一日我會收拾他!”
“你……”
“還有,春風樓裏的人,我可找到了,廚子裏的老嬷嬷,我也問過了,你的丫頭月梅,和你做的那些事兒,我也了解過了,你還是在你們小屁孩将軍面前,以後說話小心點兒,省得我哪天脾氣一上來,嘴一抖,這事兒可就大了。”
“…………”
“以後,在我面前,勿要再提以下犯上四個字,我不想聽!”
“…………”
那二夫人張着嘴,臉色像過奈何橋的鬼魂似的,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
這火狐貍,平日裏連個老樹仙都怼不過,緊要關頭,沒想到,還是能派上用場的。
屁、股火辣辣的疼,被灼燒了那般,估計走個路也是不行了,比老樹仙還要蹒跚。
好在被他抱着,才免了走路。
“大夫說,夫人是有喜了,可是……”
南辰:“不妨事,我讓冬雪給她服下了丹藥,已經沒事了。”
舍子大喜:“我就知道,你和落雲肯定有辦法。”
南辰等人在國公府聽下人禀報,說是夫人院子裏打起來了,便急匆匆趕回來。
回來時,舍子剛走。
大夫禀明了實情,南辰立即上前,拿出一小瓶子,倒了粒丹藥,讓冬雪盡快為夫人服下。
此事哪敢耽擱,春檀立即端了水,冬雪迅速扶起夫人,讓她服下,才又讓她躺回了榻上。
忍痛片刻,果然,她逐漸安穩下來。
那大夫好一個佩服。
唯有南辰和落雲清楚,心知肚明,可不是什麽普通藥丸,那是早已備好在身上的仙丹良藥。
說是起死回生也不為過。
南辰問及舍子,春檀說她去找自己,南辰這才出來尋找舍子,路遇下人,聽說被二夫人帶走了,南辰匆匆趕來。
“說你傻還真是傻,前後給你那兩千年靈力,喂鬼了?讓個凡人打了?”
舍子:“你不是說,當着凡人的面不許使用靈力嗎?我可是乖乖謹記的。”
南辰蹙眉無奈:“那也得分時候,自保還是要用的,你用點靈力假裝疼痛,他們怎能知道,糊弄過去也就罷了。”
舍子懊惱,他如此一說,倒顯得自己真的傻乎乎。
回了房,被放到榻上,屁、股疼的連床都不能碰。
好歹忍着翻了個身,趴在上面,痛聲連連。
可哼哼着,屁、股上的疼痛,忽然之間不疼了!
舍子納悶,朝他一看,見他蒙着眼睛,正在為自己療傷。
從出了冥界這段時間,男女之別她是懂了,可不免還是心底嘀咕:“真是奇怪的很,療傷就療傷,為何要蒙着眼睛?我又沒解衣裳。”
感受着他散下的靈氣,一點點将身上的傷修複,一種別樣的感覺,從心底深處油然而生。
“其實,火狐貍這人也挺好的,雖然說,脾氣說炸就炸,還騙自己,說是他的人了就帶着走,搞得到現在才明白,那句話是何意思。但他也循規蹈矩沒有逾越,依他的修術,應該私自從冥界把自己帶出來,也是能做到的,但是他卻沒有如此,反而是去了孟婆面前,說明了此事。要不然,如果他真有別的心思,私自将自己帶出來,恐怕如今,已經是孟婆手下的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