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那頭發生了一件更玄幻的事——當然,是在一般人類學生的眼裏。
張骥變成林月的狗腿子了?他不是一向很心高氣傲嗎?而且明顯感覺林月有時候是在故意作踐他,他卻完全乖乖受着,任勞任怨。要說林月有女神光環,但是這也太誇張了吧?林月都有男朋友了。
室友終于忍不住拉住月想問個究竟:“張骥怎麽還糾纏你?之前不是消停了一段時間嗎?”她們問得比較委婉。
“他做了對不起我的事,要向我贖罪。”月非常正經地回答,“欠了我非常大的人情。具體內容,是他的隐私,我不方便說出去。”
金小玲忍不住問得略激進了一點:“可你有時候是在故意給他難堪吧?那麽罪不可恕?”
月用力點點頭:“差點害我沒命的那種!”
“啊?”金小玲立刻拉住月的手,左右檢查了一遍,“你沒事吧?”
“現在沒事。”
陳倩倩略有一些擔心地說:“可是阿月,雖然我們知道發生了那麽嚴重的事。可是外人光覺得你這樣欺負張骥,對你的評價會很糟糕啊。”
“我已經不在意外人會說什麽了。”月堅定地說,“他們替張骥打抱不平,就自己去跟張骥說好了。親自去問他,他也只會說自己心甘情願,讓他們不要多管閑事。”
金小玲和陳倩倩互相看了一眼,表情中充滿疑惑,但是當事人都那麽說了,外人确實屬于多管閑事。
“那不會影響你和徐淩的感情吧?”
“不會,他知道發生了什麽,他也在場。”
還影響感情呢……疾久逢敵手,整天纏着淩想切磋比試,看自己提升了沒,尤其聽說淩的體術遠在孑之上。自從他喝上餘烨準備的血包,渾身都是鬥志,再沒提過不吃嗟來之食那一套。甚至還準備了一個保冷杯,裝在裏面随身帶着喝——簡直像個揣着養生秘方的老大爺。
至于淩,之前就偶爾抱怨兩句說自己太平日子過久了,總擔心身手生疏,想往軍隊裏鑽——餘烨事情太多,沒放行。現在撞上疾這個愣頭青,字帖都不臨了……
有一次他倆在學校旁邊的荒地上約架,被路過的人看到,險些報警——最後用社團活動排練糊弄過去了。
餘烨給疾開的“方子”沒多久就喝滿了。
“你本體出來我看看。”餘烨檢查完疾的身體,結果還算滿意,照理說應該成了。
疾融化成影子的狀态,乍看之下,沒有什麽變化。
“但是他好像已經能隐藏自己的氣息了。”孑在旁邊接話,但是他其實也不清楚影魁的界限到底在哪裏。
餘烨想了想,掏出自己的戒指,遞給疾:“你碰一下。”
疾化形,伸手接過來——沒有頭暈抵觸。
孑滿意地點頭:“雖然沒有出現藍色,但是能力上差不多了,也許接着提升就會變藍了吧。”
餘烨也點頭表示認同,收回自己的戒指,然後朝淩伸出手:“耳環給我。”
淩摘下來放在他手上。
“你戴上試試。”餘烨把耳環遞給疾。
疾接過來戴上,眼睛立刻一亮:“你這家夥竟然一直帶着這種外挂跟我打架?!”話沒說完就朝淩狠狠地揮出一拳。
淩很冷靜地擡手接下來:“那東西只是強化力量的,你這家夥在技巧上就不行,戴上也打不贏我!”
“你少逞強!力量強化,速度就不是一回事了!”說着他們倆就在客廳裏打起來了。
“我的家具!”餘烨怒吼一聲直接炸開把倆都吞了。
“感情變好了嘛。”孑學會了淩煮咖啡的方法,從廚房端出他剛剛煮好的那壺咖啡,給餘烨的空杯子倒滿。
于是疾就霸着耳環不肯還給淩了。餘烨只好安撫淩:“回頭給你定做一個你喜歡的款式。”
“鑲顆剛玉。”淩趁機得寸進尺。
為了哄娃,餘烨只好答應——家裏崽子多了,這個家長真難做……
隔天,月看到張骥耳朵上挂着淩的耳環:“這是淩給你的定情信物?”
“你這家夥能不能有一點淩是你男朋友的自覺?”
“跪下。”
“我錯了……”
餘烨一直撺掇他們參加的校園生活終于真的開展了——秋季運動會,大一強制參加。
蛟心情頗好,還報了個短跑,還撺掇月和連也去找個項目玩玩。
“這個身體的體能和普通人類女學生沒差吧?”連舉起自己的細胳膊腿,“沒有運動才能。”
“你就當自己是人類啊。重在參與!老想開挂幹嘛?”蛟敲敲連的腦袋。
“那,”月舉起手,“那我能去跳遠嗎?”因為感覺一下子就能結束。
“那我去跳高!”這種沒什麽人看,在場地的角落默默舉辦的項目,總覺得非常有安全感呢!
于是每天大清早,月和連就被蛟拉起來去操場晨跑。疾和孑拎着她們的包、換的運動服、早餐、水等在操場邊上。
許超然來送早餐,又又又又遇到張骥和柳夏怡,非常疑惑地問他倆:“你們最近怎麽那麽殷勤?像男朋友似的……”
他們倆一齊給了他一個了無生趣的表情:“你為什麽要那麽侮辱‘男朋友’這個職業?”他倆真的只是單純的狗腿子而已。
跑了兩天,疾就沒出現在操場,只剩下孑一個人拎着三個人的東西。
“今天疾怎麽沒來?偷懶了?”月跑完步,拿過孑手裏的毛巾和水。
“他去籃球場了。”孑分完手裏的東西,還給她們把早餐的豆奶吸管都紮好——越來越熟練當狗腿子了嘛。“淩被拖去打籃球了,他一早就興致勃勃地說要去找他過招。”
連一回想——好像是有這事。參加運動會之前要早起訓練大半個月,班裏都沒人想參加,連支籃球隊都組不起來。因為是唯一的球類項目,和田徑項目分開比,說不定還沒人觀賽,男生們就更沒興趣了。這時候,不知道是誰在班會上起哄說,那徐淩去參加,肯定就有人觀賽了,等于造福全校。于是淩就這麽被拖下水了……
月不冷不熱地哼笑兩聲:“他對我男朋友倒是比我都上心。”
“你根本就不上心。”蛟在旁邊嘬着豆奶,一邊吐槽。
“我已經很努力了嘛!”月委屈地一噘嘴,“淩那家夥本來就神龍見首不見尾。”
“你看連對許超然多上心。”蛟笑眯眯地一指連,還嘲笑地皺皺鼻子。
月也投去暧昧的眼神——之前那次在孑體內獨處之後,他倆明顯更加柔情蜜意了嘛!
連的臉瞬間漲紅:“這……這不是你們要求的嗎!”
“說起來,”連找了個話題,想蓋過去,“為什麽感覺都沒人在追蛟?明明就很受關注啊!”
“我走氣場路線,一般男生不敢靠近。”蛟得意地晃晃手指,這種事她早就輕車熟路,“對了,我下午要去商業區,有個兼職。你們不用等我吃晚飯。”
蛟在模特隊,時不時能接到一些商業禮儀的兼職,不是什麽值得奇怪的事。
“那我們現在去籃球場看看?我都不知道淩還會打籃球?”月提議道——剛被說完不上心,下意識想做一點彌補。
蛟略思考後,回答:“會是會。但是這種近幾十年才開始玩的游戲,他應該沒那麽擅長。”
沒那麽“擅長”?
籃球場被圍得水洩不通,男女都有,全在看淩和疾一對一。
“這可以去打NBA了吧?”
“別說NBA了,這是人類的技巧嗎?”
“雖然沒有裁判,但這真的不算犯規嗎?”
……
蛟和孑扶着額頭瘋狂嘆氣——他倆過起招就不管不顧,這樣滿學校招搖,是還嫌風言風語不夠多嗎?
“林月來了林月來了!”
“果然是因為林月鬧矛盾了吧?”
看吧……
而月滿腦子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他們打個球都要賴我頭上?”
與其說是搶月鬧了矛盾,不如說搶耳環鬧的矛盾吧……餘烨至今還沒抽出空來給淩重新做一個——這件事導致疾偶爾能贏下淩幾把,把他嘚瑟壞了。
“我咋覺得,自從疾來了之後,淩越來越幼稚了?”蛟終于憋不住了。
“幼稚鬼會傳染吧……”孑也認同。
這一鬧的後果就是——疾也被拉去參加籃球比賽了;以及這個三角戀的傳言徹底實錘了。
雖然說已經不在意流言說什麽,但是月仍然氣得想摔手機:“什麽争奪我的愛,他們争奪餘烨的愛吧!他倆的恩怨,我為啥每次都躺槍?”
蛟連忙安撫道:“別氣別氣,先生最愛的還是你。”
于是晚上在餘烨家,月終于忍無可忍地指着他們倆大罵了一頓:“你們倆幼不幼稚啊?不知道收斂啊?還嫌不夠引人注目嗎?每次每次都連累我!”
淩和疾并排坐在沙發上縮着脖子被她罵得不敢吱聲。
淩在心裏想,疾被罵就算了,為什麽連自己也……
餘烨非常開心地看着他倆被月罵得狗血淋頭——一副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老父親笑容。
孑輕車熟路地給餘烨煮了咖啡,滿意地看着疾這只野猴子終于戴上金箍了。
餘烨心滿意足欣賞完了淩小媳婦的表情,掏掏抽屜,從底下拿出一根項鏈。為了避免被認為和疾的耳環是情侶款,所以改成盾的形狀了。按照要求買了一顆藍色的剛玉鑲上去——整體對自己的審美品位還算滿意。
餘烨把項鏈丢給淩,一邊喝着咖啡:“剛玉是人工的,別浪費這個錢了。”
淩啥也沒挑,立刻挂到脖子上,挑釁地瞥向疾。
月扶着額頭搖頭:“男生怎麽那麽幼稚?”
“噗!”餘烨的咖啡差點噴出去——槽點太多,一時不知道該從哪入手……
但是他們倆似乎因為被月罵而達成了某種莫名的革命友誼,從竊竊私語到熱火朝天地聊起籃球戰術,然後就一路聊回了寝室。
月開始覺得,是不是對這需要贖罪的家夥太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