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河山37
可老樹仙似乎沒那麽好騙了。
淡定地站在那,臉上一絲絲波瀾都沒有,“真的還是假的?”
為了那到手變成鴨子飛了的一千年靈力,何來談真假?
“真的!哎吆,快扶我進去,我連走路的勁都沒有了。”
此時對舍子來說,老樹仙的洞就是救命之所。
演好了,什麽都有,還有人替她教訓那個猖狂的火狐貍。
老白總算回來了,看着被老樹仙攙扶進樹洞,哀聲連連的舍子,頓時一愣。
照體格分辨,該攙的不應該是老樹仙?
等舍子和老樹仙進了樹洞,這才甩甩肥臉,連忙追問:“這是咋了?”
舍子躺在一片平攤的大樹樁上,愁苦的道:“老白,你來的正好,快去小鎮上把所有會醫術的都找來,我有事要問問她們,還有産婆。”
老白一臉問號:“産婆?”
老樹仙似乎信以為真了,啐道:“讓你去就快去!”
“哦哦哦。”老白慌着神色,轉身一溜煙跑出了樹洞,唯獨那肥肥的影子還在樹洞外晃悠,不一會兒,也消失了。
“哎吆~”
“怎麽成這樣那狐貍小子也沒陪你回來?”老樹仙皺着幹巴巴的樹臉問。
舍子哭喪着臉:“沒有,他說了,我愛走不走,愛留不留,他不管我。”
老樹仙頓時寒臉,朝地上能一戳樹杖:“等着,我替你教訓他,我這就把他弄回來!”
“好,您使勁說叨,說輕了都不管用的。”
接着,半眯着眼的舍子,便看到老樹仙把一根樹枝扔到樹案上,沒好氣的道:“給我回來!”
舍子偷笑,那狐貍要真是那根醜陋無比的樹枝就好了,她定會撿起來,把它折的碎碎的……
老白身子肥重,可速度極快,沒一會兒就把鎮上的幾個村民帶來了。
這一來,樹洞裏,好生熱鬧。
舍子數了數,有六個人,加上老白和老樹仙共八個。
一個個都在那站着,仿佛黑白無常等着抓魂。
“夫人有什麽要問?”一個村婦客氣的道。
舍子:“我這腹中孩兒調皮的很,整日裏在我肚子裏活蹦亂跳,有什麽辦法,能讓他消停點?”
又一村婦道:“夫人可真會說笑,活蹦亂跳那是小殿下健壯,真要一動不動,可就不好了,所以說呀,他越跳越是好事。”
舍子:“可是他都快跳到我嗓子眼兒了。”
“…………”
一村婦:“十月懷胎,都不容易,等小殿下出生了,夫人一看那小模樣,就什麽都值了。”
舍子支起半截身子,驚呆:“要十個月呢?”
一村婦:“當然,夫人當是變個小法術就出來了?”
舍子:“我還真以為是呢。”
村婦:“咯咯咯,夫人年輕不懂,等多生幾個就懂了。”
舍子又是一驚:“還得多生幾個?呵呵,我覺得,一個就夠了。”
村婦:“凡塵都盼望子孫滿堂,咱們青丘啊也是如此,依我說,太子殿下今日有事在身,許是顧不得夫人,要不然,可以讓青丘的人來,照顧夫人些日子。”
老樹仙眉眼閃過一道老光,立即道:“對,你瞧我怎麽沒想起來,趕緊讓青丘來幾個有經驗的人,南辰不在也好照顧着……”
“不用了。”舍子立即打斷,這可了不得,一個幺幺就夠難纏的了。
還有南辰,不應該叫南辰,應該改名叫難纏!
擠了個比樹皮兒還要幹硬的笑,随即接着道:“我家南辰與青丘說過了,不喜人太多,打擾我們二人的小日子,就不必了,呵呵,那個……沒事就好,我就想着他總活蹦亂跳別是瘋了?聽你們一說,我就明白了,也放心了,不便太久打擾,讓老白送你們一下。”
“哎,那我們就回去了,夫人好好歇着。”
“嗯。”
等她們前後出了樹洞,舍子把臉上的笑立即收斂。
卻聽到她們在外恭敬了喊了聲:“太子殿下!”
舍子一怔。
“太子?南辰回來了?回來的正好!”
還真是,樹洞門口那晃晃悠悠的身影一進來,僅用餘光,舍子便認出就是他。
瞅了眼老樹仙,開始等着看好戲。
正等着那老樹仙罵聲起,誰知,卻聽到南辰極為有禮的說:“閨房情話要說,麻煩老仙先退避一下。”
老樹仙老臉一紅,紅進褶子溝,扭扭捏捏的道:“好,我這就出去,好好聊,昂,哈哈~”
怎麽就一種不太妙的感覺油然而生呢?
照理說,應該是老樹仙大發脾氣,南辰挨罵才對?
是哪個地方出岔子了嗎?
好幾個問號慫恿那彼岸崽子在體內湧動,舍子瞧了一眼滿臉笑意的火狐貍,有些茫不所措。
瞬間,那不争氣的氣勢退了半截。
嘴上還得逞強,“你把那一千靈力給我,我就主動去解釋,這是個誤會。”
南辰不慌不忙,淡定如常,朝舍子原本就躺的狹窄樹樁上,擠了擠坐在那,扭頭對舍子道:“我認為事已出,不必解釋,眼下該做的,是如何把這件事情以假為真,免得被他們議論,我修道多年,居然在這件事情上還出了錯誤!”
“以假為真?”舍子喃喃重複了一遍,“什麽意思?”
南辰笑了笑,正了正原本就筆直的身子,平靜的道:“既然你這麽想有喜,我今夜就可以獻身成全你一下,我保證,一次就成!”
“…………”
他忽然手臂揮過,樹樁前靈光一閃出現了一個案臺。
上面一張紙,一支筆,還有一墨。
舍子不解。
卻見他起身繞了一圈,走到舍子另一邊,拿起她的手,案上那只筆自動進入手中,洋洋灑灑寫了一個字:“塗”。
“塗山,不是你那麽寫的,趁着空閑,不多不少,就一百遍吧!”
舍子還怔在那,南辰已起身走出樹洞。
神氣十足的語氣,從他背影中穿透而來,“我已叮囑了那幾個村民,這些日子我不在,既然你不想回将軍府,那就留在這,讓她們幫着你一些,一直到産下孩兒。”
“…………”
老白滿臉疑問走進來,邊走還邊回頭看南辰離去的背影。
“這次真有喜了?”他瞪着倆眼珠子問,說完,張着嘴低頭看了眼案上的“塗”字。
舍子愣愣搖頭,“沒有。”
老白擡頭:“那你為何讓大家都知道你……”
舍子:“我就是要攪的他塗山雞飛狗跳!”
“什麽仇什麽怨?”
“欠債不還!”
“什麽債?”
“靈力債!”
“可我看……并沒有刺激到他,反而好像……正和他意?”
舍子:“………我中計了!這狐貍果然狡詐!”
老白神色凝重,點點頭,“反間計!”
“豈有此理!”
塗山是悠哉不成了,在那幾個村民沒到之前,舍子趕緊溜之大吉。
她可不想裝來裝去,最後自己掉坑裏了。
合着演了一出戲,挖坑把自己埋了,唉!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舍子姑娘,這麽巧又碰到了。”
舍子回頭一看,那林木旁站着的,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大神孔雀—素書!
“不用客氣,叫我名字就行,我記得你是素書是嗎?”
他點點頭:“承蒙記得。”
舍子:“你怎麽總是在塗山?哪裏也不去嗎?見你兩次都是在這,你是不是住在這林子裏?”
素書笑道:“也不全是,我是在片地方修有所成,所以,時常過來走動,但我是青丘地界的鳥族,很多時候在北荒的‘缭羽國’。”
“缭羽國?南辰與我提過,說等哪一日,便帶我去,原來你是缭羽國的人,真是湊巧,等我們去了,就直接找你了。”
“好啊,近日聽村民們說,殿下有了位夫人,不知可否是舍子姑娘?”
舍子一聽,差點撲哧笑出來,道:“哪來的夫人?他什麽時候有夫人了?就是個誤會,村民們以為我和他有什麽,其實啊,我倆什麽事都沒有,他還屢次把我趕走呢?我怎麽會是他的夫人?”
素書淡淡一笑,“道聽途說,如今聽舍子姑娘解釋,也明了了。”
“不是說了,不要叫我舍子姑娘,顯得太生分,道友叫我舍子就行了。”
“好,舍子。”那素書含笑作了個揖。
舍子:“道友若無事,我們便可同行,反正我也閑的無聊,太悶了也不好,有個道友說說笑笑總是熱鬧的。”
素書痛快答應,“好啊!正好我也無事可做,還想着過會兒去人間走走。”
“那我們一起吧!”
“嗯,不過,我要先回一次缭羽國,掌者托我帶了些藥草,我還得先給他送回去。”
“道友,我可否能同行?”
“當然可以。”
“大孔雀,找來找去原來你在這,我的九尾呢?莫不是說話不算話了?”一道伶俐口齒輕快傳來,聽這跋扈的嗓音怎麽那麽熟悉。
正思索着,眼前忽然飄落下一道白色身影。
舍子定睛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氣息在腹中凝結。
居然是南幺幺!
怎麽又碰着她了?
完了完了,這次非是要躲不過被她取笑一番了。
唉!腦殼疼……